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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她走了有半个多小时,我竟然没感觉到一点累,在穿过一片盖过腰间的草丛后,终于到了北岭。
从她指的方向来看,前方拉着几道警戒线,好像是施工现场,看不太清楚。
走到跟前看到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考古施工,闲人免进”。
我一下就想到了来时在村口听到的那些邪乎的言论,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起了她:“我听说下面有座唐代古墓,你来这里干啥?”
第三章 青檀龙凤棺()
她不回答,也不从我背上下来,伸手指了指警戒线内,意思是让我背她进去。
我犹豫半天不敢迈出一步,心里怦怦乱跳。
特别后悔自己一时逞强,答应背她来这阴森的北岭上。
“姐,能不去…;…;”我想退缩,刚开口却被她捂住了嘴。
她手心有股异样的香味,摄人魂魄的感觉,好似某种特制的胭脂香。
其实这一路走来,她身上一直都散发着淡淡的胭脂香,只是没有想到,手心的香味竟然这么浓。
说起来,她确有十分的姿色,配得上这独一无二的香,只不过衣着寒碜而已。
如果她能穿一身白裙,定是那冰山一角绽放的雪莲。
如果她能穿一身红裙,定是奈何桥头含笑的曼珠沙华。
如果…;…;
“快点走!”她拧了下我的耳朵,厉声催促。
疼痛感让我瞬间回过神来,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不觉中脸上直发烧,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产生这般冥想。
更不知道,自己刚刚还扑通乱跳的心,为啥突然就平复了,恐惧感也荡然无存。
不自觉地迈进了警戒线内。
“你抹的啥胭脂?”我边走边问,总感觉那香味让人很安心,暂忘所有的迷茫和恐惧。
“我像抹胭脂的人吗?”她反问。
“可是…;…;”
“闭嘴。”她随口打断了我,指着前面人工挖掘的台阶说,“下去!”
“哦。”
台阶不长,没走几步就到了底。
没有月光,两眼一抹黑。
她从我背上跳下来,不知捣鼓了些什么,周围竟然升起了幽幽青光,紧接着,光亮就像跑马灯似的逐一传递,瞬间照亮了整个石室。
场面着实让我大吃一惊,没想到地下的景象会是如此奇妙。
近处摆着一口棺材,没有盖子,旁边的地上撒着一圈白灰,看样子真的有很多尸骸被清理走了。
这让我心里再次泛起了嘀咕,小声询问道:“你半夜来这里做什么?”
她绕着棺材慢悠悠地踱步,对我不理不睬。
“你不回答的话,我走了。”
“青檀龙凤棺…;…;”她摸着棺材轻笑,爱搭不理地说,“过来!”
我就站在她旁边,所以稍稍挪了半步,问:“干啥?”
“再靠近点。”她突然柔声细语,让人有点不适应。
忽冷忽热,好像精神分裂似的。
可我还是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她,耳朵碰到了她的发梢,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正想问话,却被她冷不丁地推了一下,一头栽进了棺材里。
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吓得连叫声都卡在了喉咙里,胡乱扒腾着翻过身子,这才喘口气哆嗦道:“姐,你…;…;你别吓我…;…;”
话还没说全,肩膀猛然一痛,又被她死死地摁躺在棺材里动弹不得。
本以为她在跟我开玩笑,没想到肩膀越来越痛,侧眼看去,她那锋利的指甲已经刺进了我的皮肤里。
鲜血瞬间沿着胳膊流到了我的指尖。
眼前的她,嘴角上挑似笑非笑,通透的眸子盯着我看,并没有放手的意思。
我胳膊已经痛得麻木,棺材板上血染成片。
多次求饶,她都无动于衷。
本能的求生欲让我拼命挣扎,也顾不得肩膀上钻心的疼痛,硬生生地迎着她的指甲猛地一扑,想反手抓住她的胳膊借力坐起来,却抓了个空。
慌乱中,竟将她那藤蔓编织的裙带扯掉一半。
草裙滑落而下。
她瞪眼一愣,重重地把我推开,背过身去。
我也愣住了,被她推在棺材壁上撞得头晕眼花,语无伦次地解释道:“很多人都欺负我,可是你要害死我…;…;我…;…;我行李全丢在了车上,这件衬衫也被你抓坏了,咱俩扯平…;…;”
她慢悠悠地穿上草裙,重新系好裙带,慢悠悠地转过身来看着我,面无表情。
足足看了有一分钟。
我不自觉地低下头,忘记了肩上的痛,也忘记了身在棺材里。
只觉耳边忽的一阵风,抬眼看去,空荡荡的墓室,她已没了踪影。
这时我才回过神来,急忙起身想爬出棺材,一只脚刚迈出去就定住了,余光扫过棺材底部,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文字若隐若现。
刚才棺底上还什么都没有,打磨得非常光滑。
我蹲下来用手摸了摸,棺底依然很光滑,文字不是刻上去的,好似某种暗码,遇到特定条件才会显现。
这些繁体字我能认得八九不离十,可是古人书写没有标点符号,理解起来很困难,并不像课本上那些断好句子的文言文。
不过开头那“警示”二字一目了然,好像是制作棺材的工匠留给后人的警告。
好奇心让我暂忘了时间,蹲在棺材里看了很久很久。
理解的大概意思是:
“唐代贞观十五年,这个名叫司徒弘的棺匠奉命给一位公主制作棺材,即将完工之时,他无意中发现了公主的一个惊天大秘密。本想阻止,无奈身份卑微君命不能违,于是他偷偷在棺材上动了手脚,将几块特殊的檀木嵌在了棺壁内,人只要躺在棺中百年以上,汗液就会散发檀香,无法去除,后人依此可识别妖人,阻止她敲响丧钟。”
我看得不明不白,因为司徒弘在某些地方写得很含蓄。
比如说,他称公主为妖人,却未写明原因;他说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但表达很抽象,原话是“钟鸣之日,神州萧条,生灵涂炭”。
貌似很严重的样子,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让我觉得莫名可笑。
这位司徒弘老前辈真是喜欢杞人忧天,一个所谓的丧钟就能让神州萧条,也太夸张了。
就算真有妖人从棺材里跑出去了,茫茫人海何处找寻?而且,要嗅到汗液中的檀香,这条件也太苛刻了。
我贴近棺壁闻了闻,还真有那么一丝檀香。
真真假假,已然有些分不清了,反正与我无关。
不知不觉中,深夜已过,朦胧的晨光照进墓室洞口。
我从棺材里站起来,直直腰杆、甩甩胳膊,伤口上凝结了血痂,肩膀已经不痛了。
其实受点伤、流点血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我这件新买的衬衫破了五个洞,半边袖子全是血迹,没法穿了,又没衣服换。
我走出墓室,打算去学校附近买件衣服,想到需要花钱,突然想起背包还在墓室里,急忙跑回去拿。
经过那口棺材的时候,瞄了眼,底部的文字已经没了。
果然是暗码,古人的创造力让人难以想象。
说起来还应该感谢那位姑娘,是她让我这个井底之蛙见识了地下的神奇,让我知道棺材没有想象中的可怕。
临走时,我把棺材擦得干干净净,不想因为我的血而玷污了国家的瑰宝。
出了墓室,我一路小跑。
跑出东营村,跑过两条街道,跑到公交站牌的时候,清晨的第一班公交车刚好缓缓驶来。
我想上车,却被司机拒之门外。
身旁的路人也都对我纷纷避让,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到怪物一样。
我扭头灰溜溜地离去,不太熟悉路,就跟着公交车的路线一直走,走了很久很久,太阳越爬越高。
到大学城的时候,累得腿都不会打弯了。
周围有很多前来报道的新生,一个个光鲜亮丽,谈笑风生。
我捂着胳膊低着头,贴着绿化带往前走,还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旁边有人在朝我大喊:“喂!过来一下!”
“啥事?”我条件反射地应了声,以为是保安之类的,结果抬头一瞧,看见路对面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是我来时乘坐的大巴车!
那个年轻的司机倚着车窗朝我招手:“东西给你送来了!”
我心头一喜,快步跑了过去。
没想到世间会有这么好的人,更没想到,他竟然记得我是来北大学城的,特意到此等我。
司机从副驾驶上拿出行李箱递给我,笑了笑说:“以后别那么粗心!”
“哦。”我接过行李箱,本想说声谢谢,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自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的笑容太不自然了,好像有人用手指在挑着他的嘴角一样。
而且离近了才看见,他面色发黑,眼神空洞。
大巴车从我身边缓缓开走,我使劲摇摇头让自己清醒,心想或许是昨晚的事情给我造成了心理阴影吧。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行李箱,取出干净衣服准备直接换上,一片叶子从折叠的衣服里掉了出来,飘飘荡荡地落在地上。
叶子上好像刻着什么字。
我俯身捡了起来。
第四章 秦教授()
一个月后,我靠在校园图书馆的窗户旁,午后暖暖的阳光让人犯困。
我合上书,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撑着下巴仔细端详夹层里的叶子。
叶子已泛黄,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明年此时,来南岗公墓领死。”
我把鼻子凑上去,隐约还能嗅到淡淡的胭脂香,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奇怪的女孩,想起了那夜离奇的经历。
不知为何,没有一丝的后怕,反而有些期待。
又不知期待着什么。
这一个月来,我翻遍所有地图,问遍身边所有人,根本就没有南岗公墓这个地方。
我走遍大街小巷,闻遍各种胭脂,根本就没有这种香味。
若不是这片叶子的存在,我甚至怀疑自己那晚做了一场梦,一场血腥的美梦。
因为我肩头一点伤疤都没有,愈合得彻彻底底。
我不明白,她若想害我的话,那晚在古墓里无人知晓、天时地利,为何要给我一年的时间,再让我去一个地图上找不到的地方领死?
我一定会去吗?
为什么?
我靠在窗户旁,思绪越飘越远。
天哥突然跑来,把我吓得一怔。
“王成,你小子原来在这儿躲着!”天哥扑通一声坐在我旁边,声音洪亮,“走,上课去!”
周围看书的同学也都被他吓得唏嘘一片。
“你小点声吧…;…;”我压低声音问,“今天是周五,下午不是没课吗?”
“公开课,保证你感兴趣!”天哥神秘兮兮,声音丝毫不减。
“啥公开课啊?”我合上书跟着他走出图书馆,不是对他说的感兴趣,而是不想让他那大嗓门在图书馆里乱吆喝。
“历史系的,大教授讲座!”天哥拽着我一路小跑,边跑边说,“快点走,阶梯教室,晚了没座位!”
我晕头晕脑地跟着他跑,心里不明不白。
天哥是我的室友,头对头睡,也是我长这么大以来交的第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