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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皱眉。
我牵着小绯往回走,她不说话,我也不说话;结界阻隔了冰凉的雨水,小绯却是没有能用来取暖的灵力,走了一会儿,我渡了一些灵气过去,片刻之后,听见身后传来糯糯的声线。
小绯开口说,她并不是不乖想逃回去,她只是今日一日想回神界去看看,因为今日是阿漓的生辰。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本来她想假装不吃饭在睡觉溜出去然后溜回来,谁都不会发现她出去了,结果失败了…
那一刻听着那软糯声线里的惆怅,我只觉得她是怎么长大的,居然会认定凭着自己这点能耐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去再溜回来?
想着我开口,告诉她天界和人界的时间是不同的,如果她是按着人界的时间算的,那么今日根本不是她那阿漓的生辰。
那之后回去的一路上,小绯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当晚,犹豫再三,最终我还是忍不住去了小绯的房间,那个针扎一样疼的不知名的病,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淋雨就发作。
结果小绯好好的,甚至脸上都恢复了些血色,我站在床头看着那双即便是在黑暗中都明亮得如同宝石一般金瞳,看着那里头隐隐无声的期待,片刻之后终于掀开被子爬上了床去。
小绯积极挪开空出自己已经睡热了的地方,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我绝对不是因为担心她的身体才留下的,在躺到那片温热的被褥之上的时候,小绯伸手过来握上了我的手,我想既然已经这样了,就顺便传点灵力过去吧。
小绯的屋子很热,床很软,灵力轻轻浮动起来的时候她闭上了眼,就在我以为她马上就睡着了的时候,她忽然开口,说凌祁,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没回答,偏头看了她一眼,金光之中小绯的睡颜有些可爱,长长的睫毛轻颤着似乎暗示着心里的紧张,看着那张同自己像了七分的容颜,我第一次心无旁骛的想着小绯虽然继承了父君的金瞳,却似乎和母妃更像一些,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动了一下,她立刻就紧了手心,用力抓牢了我的手指。
我想,小绯一定很寂寞。
离开了熟悉的环境,离开了她最喜欢的人,如今这个家里其实所有人都没有参与过她的成长,明明在这个家里她才是更加难熬的一个,却是几个月来,她从来都没有在人前哭过一次,也许人后,也没有。
笑着面对一切,看似脆弱,却是比谁都坚强,这也许是那个人都不知道的小绯,那一刻,看着那金光氤氲之中温和细腻的眉眼,我想,小绯真的和母妃很像,同样被宠爱着,却也同样自己面对了很多悲伤。
下一刻,我摇了摇头,反应过来她看不见,犹豫着该怎么开口说,下一刻却见小绯一下弯了弯嘴角,微微笑起来。
腼腆的笑,她还是没有睁眼,只是有些羞涩的低了头,片刻再是睡过来了一些,另一只手也伸到了牵手的地方,握了上去。
那小小的掌心似乎已是比我的还要热,侧身而卧,小绯的额头轻轻抵上了我的肩膀,那是我不太熟悉的亲近,让人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莫名的又觉得安心,从未有过的,安心。
软软的一片温暖,寄于心间,我垂眼望着那灵气环绕在黑暗中描绘出花一般的纹路,片刻听见耳边传来轻轻柔柔的声响,小绯说,哥哥。
笑着说,哥哥。
——
一胎双子,小绯体弱,小绯灵力不足,其实均是因为在母体之中灵气和必须的营养都不知不觉供给了凌祁,这一点,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所以,我们的凌祁,神魔之子,集双方的灵力优势于一身,长大了,也许会长成这个时间独一无二的强者也说不定。
只是未来还太遥远,此刻,对于昼家的这对小小兄妹,最重要的只是终于化开了三百年来的隔阂,终于重新相依在了一起,就如同当初他们一起在母亲的身体中时一样,互相依偎,作为彼此不可或缺的重要存在,再不分离。
这一晚,小绯和凌祁,两人都睡得很沉,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一股纯净的强大的灵气一直隐隐环绕在他们周围,轻轻的,将三百年来束缚的光阴,点点吐露而出。
没有见过父母的凌祁,没有享受过一天父母疼爱的凌祁,他潜意识里不想长大,想要再等一等,想要在自己还年幼的时候就能等来父母的回归,给予自己一个幸福的家庭。这样的执念,依附着体内如今他自己都还不能完全熟知的强大灵气,竟是潜移默化中干扰了时间,三百年的光阴,在他们兄妹身上走得异常缓慢,这便是时间出现扭曲的原因,只因一个孩子等待母亲的爱,这般深深的期许。
却是在这一日,所有的心愿都得以满足,所有的心结终是化解,解开时间的束缚,光阴同步,之后的时日里,在给予他们全部温暖和幸福的人身边,昼家的小兄妹,终于,长大了。
番外 06 一夜倾城 清衡篇()
每一次听见有人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夜清衡都会觉得很有意思,他有时候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为了多听到一些这样的评价,才故意在人前做出了那样一番姿态来。
比如说此时此刻,树下那一双正在争吵的他的小侍从,他听见他的小侍女一本正经的说到清衡殿下又不会在意,听到的时候他忍不住弯起嘴角笑起来,然后她又说,像清衡殿下这样对谁都好的有什么意思,就是要那种对谁都冷冰冰只对一人好的才最特别,听到这一句,他终于觉得完满了,这一整天似乎都因为这一句,而变得有意思起来~
尔后,他先他们一步回了宫,等到小侍女回来的时候借着她跑腿辛苦了赐了她一碗茶,他是对谁都好的清衡殿下,所以她想也没想就全喝了,嗯,然后今日的后半段,她恐怕都要在床和茅房之间两地奔波了~
他什么都不在意?其实他心里什么都在意得很呢,而且,他对谁都算不上好,对谁都不。
这个世上,趋炎附势的人很多,阳奉阴违的人也不少,他和善,便能在人心最放松的时候看出更多的真心和丑态来,所以他待人,从来,很和善。~
春日的阳光淡淡透过枝头的花叶洒落一地晶莹的这一刻,他又斜靠在枝头无声打量着下方所有人了,万年前的嗜好便是如今玩起来还是乐此不疲,可见他有多么的无聊。万年前就跟着他的小侍女方才又从树下走过了,万年的光景小姑娘的性子收敛了很多,却仍旧那样不忠心,他讨厌不忠心的人,若不是他更讨厌无所事事,早已将人撵了出去。
枝头的阳光微热,夜清衡轻轻眯起眼来,在微风拂过的时候,听见不远处传来的人声。那是两个姑娘,一个便是刚刚走过的他的小侍女,她在质问另一个,为什么要过来做她的工作,伺候她不该伺候的主子。
被质问的小姑娘声音很坦然:“身为侍女,自然有义务服侍好这个家所有的主子,主子不传唤的时候安分守己是本分,主子传唤的时候义不容辞也是本分,如果夜姑娘觉得小良逾越了,大可像自家主子禀明一切,表明自己可以完成所有任务不需假以人手,这样小良自是不会再来打扰夜姑娘。”
平和的声线,带着一抹身正不怕影子歪的坚定,今年只有十二岁的小良还长着一张没褪下婴儿肥的娃娃脸,只有一双杏目澄净头亮,透出的是超出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该有的成熟稳重。一句话说得句句在理,要不是他熟知小姑娘的个性,他都要觉得那句主子不传唤的时候安分守己是在讽刺夜雪夜夜去后院主卧门前守候的蠢事了~想到脑子不好用的夜雪此刻肯定一副无话反驳又气得要死的模样,夜清衡微微弯起嘴角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竖起了耳朵继续八卦。
夜雪果然生气了,当然她再生气也只能无理取闹的吼几句,这样的杀伤力还伤不到小良,几句之后小良就不耐烦了,托了托手上的托盘:“夜姑娘说完了么,说完了我要去给我家主子送点心了。”说着又想到什么,下一句该是故意讽刺,“如果夜姑娘能把纠缠他人的心思多用来想想怎么伺候好自家主子,小良想很快就没有人会来抢夜姑娘的事做了。”说完,小良毫不客气扭头就走了。
午后的回廊再往前就是中庭,夜雪气急败坏在小良身后嚷嚷了一句什么,到底是不该再追上来,小良托着盘子绕过回廊走到中庭的杏花树下,仰头看了一会儿,开口叫人:“喂!”
刚刚人后还一口一个主子的,当面就这么叫他?夜清衡在心里笑了下,眯着眼轻轻偏过头,一副刚被吵醒的样子打了个哈欠:“哦,夜良哇…”
“跟你说了不要叫我夜良,我不跟你姓。”小良皱着眉纠正,语气倒也平平估计是心知纠正了也没用,“我给你拿杏花糕来了,你上次是说想吃的吧。”
“你做的?”夜清衡坐起来。
“不是的,是夜管家做的,他做点心比较好吃,我手艺不行。”小良很自然的解释了一句,扬了扬手里的盘子,“放在哪儿,你下来拿一下?”
她抬头望来的时候,一身水杏色的衣裙在春风中悠悠轻展,粉白色的花瓣随风零落,旋转飘散在那微风中丝丝飞扬的青丝和裙摆之间。夜清衡低头,目光在那墨发之中一抹粉色旖旎上流转而过,微微笑着望上那双透亮的眼,看着那鲜亮的衣衫衬着眉眼清丽如画,心头辗转而过一句,浓妆淡抹总相宜。
“就放在树下吧,那边的石头上。”
他浅浅笑着伸手指了指,她点点头照做,然后也不再多做停留,放下了盘子就转身朝后院而去。
平静交谈,淡淡相处,没有什么特别的,就仿佛方才那一瞬间花叶飘零之中柔柔的悸动来之无影去了无踪。夜清衡在树上坐了一会儿,直至那抹鲜艳的身影消失在白墙黑瓦之后再也看不见了,他才微微收回目光低头望上树下沾了花瓣的杏花糕,看了一会儿,眉梢凝起一股灵气来。
灵力随风,清幽的沿着春日微暖的阳光丝丝蔓延,在那古朴回廊之中一路蜿蜒向前,终于裹着春风再次追上了那水红色的身影。
微风轻轻绕过那莹润如绸的青丝,凝神,一抹粉白色的花瓣映入眼帘,灵气聚起就要轻轻将那花瓣吹落的下一刻,轻柔气旋却是微微凝滞,低沉,落在了回廊深处静静而立的姑娘莹白的指尖。
她低着头,正在往手指上小心的缠着绷带,双手,五指,几乎每一根手指上都有几个细细的针眼,不大,却是微微泛红,肿了一片。却还是那般细腻沉静的眉眼,小姑娘避人耳目在暗处将早先取下的绷带一层层绕回去,动作轻柔,药香盈盈,那张看不出一点情绪的小脸,忽而,叫人心生安宁。
他这才忆起,早几日的时候,一日晚上他差她过来给自己送酒,无所事事的提出想要一个披风,当时她说她做不来,没有答应。
这一刻他才想明白,当时,她似乎也没有拒绝。
总是认真的做着自己心中衡量的本分,只要是认定了要做的事就会全力以赴做好,这便是小良的心性。
她曾经说过会在伺候好自家主上之后尽己所能来照顾他,这一句承诺当初让他很有些高兴,现在想来却有矫情的有些怅然,如果没有这一句口号,所有一切全是从心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