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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后来的落红,太子很确定,他的福晋只是胆子大而已。
石舜华撇了撇嘴:“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有。”
“孤说没有就没有。”太子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孤饿了,什么时候用膳?”
石舜华白他一眼:“敢做不敢当。”随即朝门外大喊,“阿笙,告诉膳房,摆饭。”然而,饭菜摆上桌,惇本殿的小太监过来禀告,索额图来了。
太子扔下玉箸就去惇本殿。
石舜华见状,起身跟上去。
太子前往惇本殿西暖阁,一转身看清跟在他身后的不是两个太监,一个太监一个是他的嫡福晋,“你不去用膳,跟过来有事?”
“索大人这个时辰找你,一定是因为花喇。关于花喇的事,妾身比爷清楚。”石舜华说着,眉头一挑,“或者爷觉得妾身见不得人?”
太子不禁皱眉:“你明知道孤从没那么想过。算了,你想跟来就跟来,但是不能乱说话。”
“妾身知道。”石舜华低眉垂眼,瞬间变成小媳妇。
又装?太子瞥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索额图看到杏黄色衣衫,起身迎上去,“太子——”见他身后还有一女子,脸色蜡黄,粗黑的眉毛,脸上还有点点麻子,不禁怔住,“这,这是……”
“孤的福晋,瓜尔佳氏。福晋,这是叔公索额图。”
“叔公。”石舜华福了福身。
还真是石家的丑女?索额图愣了一瞬,便说:“自家人,无需多礼。福晋,老夫找太子有点事。”
“花喇的事?”石舜华装作没听懂他的逐客令,“殿下也是刚回来,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叔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索额图下意识看向太子,“这……”什么情况?
“孤答应福晋,从今儿起东宫由福晋打理。”太子起先对石舜华唯一不满意的地方便是容貌。然而,石舜华的长相不但让他又惊又喜,在床上也让他很意外,满足了他对太子妃的所有幻想,这才痛快地把东宫交给石舜华,“叔公,如果是花喇的事,您直说吧。”
石舜华只顾听索额图心里说,太子前天还说不喜欢石家女,怎么又突然变得好像很喜欢?便错过太子心里这番话。一见太子站在她这边,顿时底气足了:“叔公,自家人,有什么可避讳的?”“自家人”三个字咬得格外重。
索额图噎住:“……我听说花喇只是跟李佳氏吵吵几句,并没犯多大错。”
“叔公,您口中的李佳氏是爷的侧福晋,为爷生两个阿哥,上了玉牒的。”石舜华道:“您直接喊李佳氏不太合适吧?”
“福晋!”太子扭脸瞪她一眼,怎么跟叔公说话呢?
石舜华按住太子的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爷,妾身还没说完呢。先前妾身一直不明白,一个膳房切菜的奴才怎么敢跟李侧福晋吵吵,如今妾身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跟叔公学的。叔公家里的规矩真好啊。”
“石舜华!”太子脸色骤变,你到底要干嘛?
“爷,妾身哪里说错了?”石舜华无辜的眨了眨眼,“不过是跟叔公唠几句家常,您就吼妾身?花喇他一个奴才还跟李侧福晋顶嘴呢。按照爷现在这样,妾身不该把花喇交给汗阿玛,应该直接打死送到叔公府上。叔公,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你……”索额图再次噎住,“好一个伶牙俐齿。”
石舜华微微笑道:“谢谢叔公夸赞。”福了福身,“叔公,还有事吗?殿下饿了,还没用膳呢。”
“老夫告辞!”索额图冷哼一声。
“叔公……”太子下意识追出去。
石舜华哀嚎一声:“我不活了。”
太子脚步一顿,回头一看身后只有一名小太监,心中一慌。三两步跑回书房,对上石舜华满眼笑意的眸子,“你——”
“爷……”
太子掉头就走。
石舜华连忙拉住他,冲跟进来的小太监摆摆手,示意他出去。随即就说:“您又忘了,妾身和您是夫妻,和您患难与共,生死相随。”话音一落,太子脸色稍缓。
石舜华见状,放心下来,就说:“妾身虽然早年跟阿玛在杭州,也曾听过那时京城广为流传的一句话,要做官,问索三,要讲情,问老明,其任之暂与长,问张凤阳。
“据妾身所知,康亲王杰书的家奴张凤阳已经死了。纳兰大人曾因结党营私、排斥异己被罢黜。后来官复原职,祖父说汗阿玛这些年再也没重用过他。如今三人只有索相一人屹立不倒,爷可知为何?”
“索相是孤的叔公?”太子说。
石舜华摇了摇头。
太子很诧异:“你又知道?那你说说是为何。”
“是也不是。”石舜华实话实话,“其实我也不懂为何。曾听外祖父说过几次,汗阿玛留着索大人不是因为他是您的叔公,也不是因为赫舍里氏是爷的母族。盖因他已打上储君的烙印。汗阿玛打压索大人,不明就里的人会认为汗阿玛对爷不满。汗阿玛如今对爷很满意,给爷面子,汗阿玛才忍着索大人。”
“你的意思,如果有一天汗阿玛对孤不满,第一个被清算的就会是叔公?”太子说到这里,身体猛一颤。
石舜华感觉到他心底的恐惧,走过去抱住他:“外祖父说汗阿玛对索大人忍无可忍之时,会试探爷。爷顺着汗阿玛的话回答,那时汗阿玛打压索额图,就跟爷没关系了。当然,爷护着索大人,以汗阿玛对爷的疼爱,可能会再忍索大人一段时间。”
“只怕到那时候,汗阿玛会对孤很失望。”太子聪慧,静下心来听石舜华说一点,立刻就想透很多事。
石舜华没有点头:“爷不怕,如果有一天皇上不喜欢爷,还有妾身。妾身会一直陪着爷。”
“你不陪孤,还能飞出去不成?”太子很感动,又不好意思承认,“你说这么多,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不喜欢叔公?”
石舜华不答反说:“妾身还听过一句话,天要平,杀老索;天要安,杀老明。你说百姓为何这么恨索额图和纳兰明珠呢?”
太子张了张嘴,想说那是世人诽谤。
索额图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太子不甚清楚。但他很清楚扶持大阿哥胤禔跟他对着干的纳兰明珠都干了些什么。百姓不骂佟皇后的父亲佟国维,也不骂阿兰泰等人,独独把索额图拎出来,索额图干的事即便没明珠过分,也和明珠差不多。
想到这一层,太子无言以对。
“爷,赫舍里氏的支持对您很重要,这些妾身知道。”石舜华想到她还是“孤魂野鬼”时看到得那一幕,“爷和李承乾相比如何?”
“爷可不像他那么沉不住气。”太子道:“孤和他没什么好比较的。”
石舜华想笑,怕把太子气走,生生忍住:“长孙皇后去的早,皇额娘也走得早。汗阿玛很疼你,太宗也很疼李承乾。李承乾有很多能干的弟弟,爷的弟弟也都挺聪明。妾身之前还没注意,现在这么一说,你俩真像。”
“石舜华!”太子面色不渝,“没完没了了是吧?孤说了,孤和他不一样。”
“最后一句,李承乾有长孙无忌,你有索大人。”石舜华迟疑片刻,又说:“爷,这里只有咱们两人,妾身今儿就跟你说句心里话,如果有一日,你不想忍了,石家和富察氏一族——”
“闭嘴!”太子下意识往外看,见他俩离门口很远,松了一口气,“孤只知道你胆子大,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
石舜华听到他心里从未想过谋反,安心下来,又忍不住撇嘴:“妾身只是想说真到那么一天,爷不用担心无人可用。”
“还敢说?!”太子瞪大眼。
“最后一句,真的最后一句。”石舜华伸出一根指头,“妾身讲那么多,主要想提醒爷,索大人一人权倾朝野也没什么用,左右不过汗阿玛一句话。
“您也不要这么紧张他。索大人那么大年龄的人,吃的米比咱们吃的盐还多,以后出事了,也是他咎由自取。您别瞪我啊,虽然难听,你不能否认我说错了。路从来不是只有一条,走成什么样都是自己选的。”
“所以你就选把自己弄成丑八怪?”太子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石舜华叹气:“妾身也不想啊。谁叫我卸了妆就变成美艳的狐狸精呢。索大人今儿见到我的真面目,一定会认为我把你迷得晕头转向,才任由我把花喇送到乾清宫。爷,是吗?”
“当然不是!”太子矢口否认。
石舜华心想,不是才怪。别以为我忘了昨儿你不止一次搁心里嫌我丑,“我就知道爷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可惜,世上肤浅的人太多。一点粉末遮住芳华,也遮住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爷,我聪明吧?”
太子脸颊微热,为了掩饰心虚,故意问:“你不饿吗?”
石舜华抿抿嘴:“不说就不说,用膳去。”
“梁九功,索额图是不是去了毓庆宫?”康熙问。
梁九功哪知道这事,他又没跟着索额图出去:“奴才出去问问?”
康熙摆摆手。
梁九功叫王以诚去找惇本殿看门的小太监。
片刻,梁九功回来,冲康熙点了点头。
“还在?”康熙先前
梁九功道:“王以诚说索大人进去一碗茶的工夫就气咻咻地走了。”
“索额图带着怒气走的?”康熙诧异道,“今儿日头打西边出来不成。”
梁九功下意识点头,再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太子一向对索额图恭敬有加。谨慎起见,梁九功道:“奴才再去打听一下?”
康熙正在用膳,脑袋太闲就随口问一句,并不是非要知道太子和索额图说些什么。但他是第一次听说索额图在太子那里受了气,好奇不已,便说:“这次问清楚点。”
梁九功亲自过去,也没耽搁多久。康熙手中的一块黄米糕没吃完,听到脚步声,抬眼一看:“这么快?”
“索大人确实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梁九功道,“不过,不是跟太子置气。索大人是被二福晋气走的。”
“嘎?咳咳咳……”
“您,您快喝口水。”梁九功慌忙把汤递过去。
康熙灌一大口,擦了擦嘴,才问:“你确定是二福晋?”
“是的。奴才过去的时候,太子和二福晋已回后殿毓庆宫用膳。奴才就问惇本殿当值的人到底怎么回事。”随后把索额图和石舜华说的话叙述一遍,梁九功不禁咂舌,“二福晋的胆子真大,纳兰大人都不敢说索大人家规矩不好。”
“……朕也没想到。”康熙下意识朝腿上掐一把,确定不是做梦,就问:“太子什么反应?”
梁九功:“太子起先很生气,随后又被二福晋劝好了。不过,太子和二福晋说话声音不大,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估计是跟太子讲道理。”康熙猜测道。
梁九功偷瞄康熙一眼,见他眼角带笑,好像对太子妃更满意,便大着胆子说:“上午太子爷和二福晋给您请安时,奴才就觉得二福晋很重规矩,估计是厌恶不懂规矩的人,才故意气索大人。”
康熙很关心太子,以前刚一听说毓庆宫的奴才不守规矩,就把乾清宫的管事谢嬷嬷调到毓庆宫。
康熙心想,孙嬷嬷和谢嬷嬷打理,毓庆宫的奴想必会收敛一些。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最猖狂的奴才是孙嬷嬷。
正因如此,康熙听说孙嬷嬷快把毓庆宫掏空了,才会气得脸色发黑:“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