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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同远嘴角牵了牵,眼底沾染一丝笑意,从善如流道:“那便在大厅用茶吧。”
邵家启微怔,方知对方的用意只怕从一开始起,便是将他挡在大厅。寥寥几句,心思缜密如斯,他竟浑然不觉。再抬眸时,方同远又恢复了温润笑意,仿佛只是他多虑。
各怀心思,在厅内落座,不多时分西沿便奉上茶盏。方同远亲自端了送至他侧桌,语气客气至斯:“冬日气寒,府中多用红茶。姑爷远道而来,招呼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邵家启笑而不语。
简单一句,说得极其清楚。府中用度皆是他拿主意,即便自己这个姑爷前来,也不更改,甚至连一句客套相问都没有。
况且,只有客人才会是远道而来,招呼不周的永远是主人。
原来是给他立下马威。
邵家启轻抿一口,他虽不想多事,却也心底澄澈。对方诸多试探,他若退让只会招来得寸进尺。再抬眸时,秀挺的鼻梁下亦是一抹客气浅笑:“无妨,等我得空再改便是。”
如此,四两拔千斤。
方同远微楞,片刻也敛了情绪,端起茶盏轻抿。
邵家启佯装无事,笑颐又是轻启:“雪天路滑,不如方管家你亲自去一趟,接暖暖回府,我也放心些。”
有意还他下马威。
既是他说雪天路滑要久等,便让他亲自去接。无论是先前并未告知,还是路上果真耽误,等得都不会比眼下长。至于后半句,更是不言而喻。
方同远唇瓣含笑,两人心照不宣。
恰逢此时,轻快的脚步声在院中响起,更是夹杂着几分欢呼雀跃:“家启启!”
两人手中均是一滞,杯中茶水皆有溢出,双双起身。
抬眸间,便见她匆匆跑来,脸颊微红喘着急气。一袭月白云锦上衣和宝蓝织锦缎裙,衬得雪肌温润,薄唇更是娇艳欲滴。
动人是动人,但绝对不是顾夕暖。
不待他反应,她已一头扎进自己怀中,双眸间盈盈水汽。邵家启微怔,却并未抬手,只迟疑唤了声:“暖暖?”
顾夕暖方才意识到,自己眼下这副模样他哪里认得?
好在她和邵家启逃难之时,约定过诸多暗号。例如之前的“见山走红色,见水走绿色,见到蓝色便是行踪或已暴露。”便是其一。
又如走失之后再碰头,她需唤他一声“亲梅竹马”点明处境安全,他若接上一句“小美女越见消瘦了”便是他也一切都好。若是没有这两句,便是其中生了变数,提醒对方小心。
换言之,哪怕迫不得已,顾夕暖也不会将这句告知他人。外人演得再像,也不会知晓其中隐晦含义。
邵家启面不改色,心中却不断掂量。遂即,顾夕暖松了双手,梨涡浅笑道:“亲梅竹马近来可好?”
邵家启心口一滞,似是天籁之音自耳畔缱绻而过。垂眸间,俯身拥她在怀,压着些许颤抖的声音道:“小美女越见消瘦”
如此,便是认出她了,顾夕暖眼角湿润,也攥紧他背后衣襟。她当然记得最后和邵家启分开是在朱家巷,彼时两人被避难组织追赶,若是不分两个方向逃窜,便一个都逃不掉。
“你往东,我往西,若是安全,便在云岭周家村汇合。”明明如此说好的,顾夕暖往东之时,他却猛然往南折回,公然露面。
顾夕暖微怔,他却舒然一笑,做了一个好好保重的手势。见兔子撒鹰,追赶而来的避难组织倾囊而出,随他北去。顾夕暖躲在角落,才能幸免于难,其实两人心知肚明,若是分头逃窜,逃不掉的那个,一定是顾夕暖。
他冒死掩护她逃走,两人最终失散。可惜她逃掉了这次,却始终没有逃过下次。
邵家启便是这样的人,处处谨慎现实,却偶有大男子主义。
顾夕暖止了回忆,哽咽之中破口骂道:“邵家启,你个王八蛋!你说话不算数!你逞什么能!”
邵家启蓦然一笑,手却不松开:“即便是我逞能了,你这张嘴,何时可以改一改?”
顾夕暖破涕为笑,邵家启亦松开怀抱,只伸手刮下她的鼻子:“找个地方说话。”
“去我房里。”顾夕暖自然点头,她要说的绝非三言两语。邵家启略有抬眸,方同远面色不虞,而一旁的子寻却是惊疑不定。
顾夕暖回眸一笑:“我和家启还有些话说,先回房了。你们用饭吧,不必等我们。”
子寻不安得瞥了眼一旁的方同远,顾夕暖微怔。有人精致的五官上,少了往昔的和颜悦色。顾夕暖突然想到他应是误会了,正欲开口解释,他业已上前,俯身用手擦拭她眼角的氤氲之气。
“饶是兴奋,也别聊太晚。你近日体寒,厨房煎了药,记得睡前服。”随手绾过她的耳发,语气较之往日确实少了几分柔和,言辞间的关切却不减半分,更如旁若无人。
子寻满头黑线,望向邵家启时神色略有尴尬。而邵家启却是一丝冷笑,想来之前种种,眼下算是找到了缘由。
顾夕暖脸色一红,只侧目应了声好。他方才启颜,抽手时指尖似是无意滑过她的嘴唇,眸间涟漪便顷刻漾起,亦如挑逗的一吻。若是无意,他便是方同远;若是故意,便沾染了容连旭的忧。
顾夕暖凝眸,见他脸上并无异色,便是心宽。
拉了邵家启回屋,顾夕暖交待前因后果。本来死后重生,还以为是四年前,却不想重生到了容千槿身上。如何摆脱暗影,一路见闻,才到了成州。和子寻去了燕韩宝藏,尽数纳入空间之中。
诸如此类,详实清楚。
言及空间之中还有张一伦交给她的密码箱,说是邵先生应当需要的。邵家启果然大喜,片刻之后,顾夕暖便看到了密码箱中的几把重狙!竟然会是重狙!
“你”顾夕暖眼中满是震惊,知道他是富二代,却没有想过他胆子大到了这种程度。
“谁没有些爱好?”邵家启不以为然笑道:“我时常和朋友野营,也有时堵/枪,重狙向来是我强项,暖暖要不要试试?”
顾夕暖睥睨,果断摇头。
邵家启翻开箱子下层,果然弹药充足:“一伦是我得利助手,向来聪明。你去找她,他肯定以为我惹事了。”看过之后还是还于顾夕暖,这样的东西,断然不能放在别处。
顾夕暖便也收好,又从空间中掏出一物:“我想你该是想看的,便自作主张管张一伦要了。”
邵家启接过手中相册,才翻了两页,便是有些怔仲。难得她有心,他感激不尽。
顾夕暖也凑上前去,手指着相片上的某人:“这是邵老先生吧。”
邵家启含笑点头:“正是家父,当年白手起家,一生时间才有了如今的邵氏集团。我们兄弟三人,望尘莫及。”言语之中,自豪感毕现。
“这就是我大哥,我从前说与你听过,嘿嘿”他声音清冽低回,逐一聊起家人,似有有说不完的话题。顾夕暖心若琉璃,却洗耳恭听。
末了,目光才到一张相片上停滞,甚是留念。顾夕暖不禁莞尔:“这个便是嫂子吧。”
邵家启也不隐瞒,眼底一抹流光溢彩:“还算你有些眼光,我花了整整八年才追到。”
“坚持的品质难能可贵”
“结果,谈恋爱第三天便穿越了”
作者有话要说:旅游,脚都走断了。。。回来更新晚了,没有返回审阅,,,
明天爬山。。阿门。。。
第四十三章 姑爷(下)()
第四十三章姑爷 (下)
从前与邵家启相处的日子便不算短,逃亡途中多受他照顾;耳濡目染的也大抵是他谨慎睿智的一面。似如今日这般悠悠道来;闲话家长里短的时候,甚是少见。
富二代的纨绔习性;邵家启身上亦有沾染。只是穿越的时间较早,在这里吃了不少苦头;一本相册,便是触及到了心中软处;眼底盈盈碎芒。过去得意之事也好;丢脸行迹也罢,现下想来皆同典藏。
邵家启微微仰面,如数家珍;顾夕暖便莞尔静听;兴致之处才随了他接话。或许所谓的患难知己便是此意,窗外明月容华,时光拂袖轻擦。
末了,论及她来长风行事种种,邵家启便是一笑,你何时学的如此聪明了?顾夕暖娴雅垂眸,自然是和聪明人待惯了,耳濡目染的。
两人纷纷展颐。
问及她后续筹划,顾夕暖才道不急于一时,隔日再聊。邵家启只得撇目一笑,心如明镜。顾夕暖从前便知四处奔波,惶惶不安的滋味,眼下是难得的安稳,嘱咐他早些歇息。
房间是西沿一早便收拾好的,顾夕暖踱步送他。
折回之时夜雪又至,驻足抬眸,院落内的青石长阶在月色下轻拢了一层寒纱。缓步暖亭,西沿乖巧道:“今日早些时候方管家也是在暖亭里赏雪的,那会儿子景致也好。”
顾夕暖垂眸一笑,打发了西沿离开,兀自去厨房取药。药是一直暖着的,饮下亦不太苦,再旁是她喜欢的蜜饯。倏然间,脑海里恍然浮现那份略失柔意的关怀,薄唇轻抿。
信步而至,见他屋内还亮有灯火,却无人应声。眼下这个时辰,又下着雪,他会去何处?
桌上笔墨尚存,应是置笔不久。摊开的书札上是一眼可见的犀利清秀。手迹干净工整,又不乏潇洒有力。
顾夕暖难免好奇。
“十二月初九,晨晓微寒,暖早出。月白云锦宝蓝织缎,皓质呈露,适雪后初霁,纷纷动人。又友人自远处来,暖悦之,言笑晏晏。”
行笔至此未为完结,顾夕暖笑颐微展。
信手前翻,又是寥寥几十字。
“十二月初八,阴雨绵绵,与暖憩于院亭。衣香鬓影,臂间久梦难醒,不忍轻唤。惟素手微凉,怜之入怀。翌日,当以药草辅之,遂解冬寒。”
“十二月初五,响晴薄日。候吉时开市,劳碌一日。粉黛略施,言谈间款款自若,灼灼其华。佳人难觅,相尤相得,甚为饕餮。”
“十二月初一,风和日丽,秋行渐远。携暖于风坪赏梅,犹有幼枝初绽。譬如往昔,雪后稍霁,暗香清幽耐岁寒,亦欣欢。”
字里行间着墨不多,轻描淡写皆为点滴。即便一瞥,唤起的记忆便不胜其数。眼角一抹氤氲之气,又觉鼻尖微酸。再伸手翻开扉页,唯有“腊月记事”四字清晰入眼。
翻回原处,如若未动,心中暖意难掩。
翌日,果真雪后初霁,晨间的空气甚为清新。邵家启一大早便去铺子看看,顾夕暖则拉了西沿急匆匆出了府宅。
回来的时候,脸已冻得通红,带了好些人在院子里忙乎。子寻上前围观,眼下时节再栽种已来不及,院落内应是从何直接移植过来的梅树。
“姐姐喜欢赏梅?”子寻没听她提过,便特意问起。心中窃以为如此,否则哪能一大早折腾这么一遭。
顾夕暖只是浅笑:“唔,总觉得院里少了点东西,寒碜了些,便一时起了兴致罢了。”
子寻似懂非懂,只是觉得院内由此景致尚可。
顾夕暖也不再多言,她倒不见得有多喜欢梅花。只是那句“雪后稍霁,暗香清幽耐岁寒,亦欣欢”绕在脑海间,盈盈不曾退去。又兀得想起西沿提过他在暖亭中饮茶赏雪,顿觉院内岂能无梅?
不多时分,便见西沿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