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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板谬赞了。”眼前之人是猎杀者,宋诗蕊早已提过。不变应万变,演便要演得更像些。
亭中小聚,聊得皆是香薰买卖事宜。邵家启本就是商人,句句在理不似唬人,许邵宜混迹已久,买卖开价自有路数。两人都是个中高手,只谈生意游刃有余。
若非知晓双方的身份,恐怕都会被对方的谈吐蒙骗过去。
末了,邵家启亲自送至门口,待得马车离去,才转身问及西沿:“许老板可曾问了夕暖的事?”
“有的。”西沿微怔,将先前种种悉数告知,邵家启脸色渐沉:“日后许老板再问起夕暖,找些借口搪塞过去,他对夕暖没安好心。”
西沿浑身一僵,邵家启少有责备下人,而这句没安好心,便叫西沿心中一凛。回想方才种种,犹是后怕,许老板对秀的事,却是太过关心了些。自己多嘴,怕是闯祸了。
出了顾府,马车直接南行。
芷嫣略有惊异:“公子,我们不去了京城了?”
许邵宜心情甚好:“嗯,不去了,直接回慈州。今日之事切忌向他人道起,思齐不可,夫人也不可,只说我来成州拜会了一趟顾三爷便可。”
芷嫣应了声是。
许邵宜便不再多言,一眼瞥到帘栊之外。车轮轱轱,掩不住思绪万千。从成州到慈州只需几日功夫,她要在慈州待上两月,所谓何事?
芷嫣瞥目看他,今日破天荒问了诸多顾四秀的事,完全不像他平日行径。本来说好要去趟京城拜会二皇子,眼下又突然打道回府,心情还似极好,不像来时心事重重。
芷嫣略微错愕,心中生出一分猜测,公子和顾四秀,怕是从前便认识的。芷嫣迟疑望他,一脸舒心,芷嫣想起当初寻得夫人时公子便是如此。莫不是,公子又对顾四秀起了心思?
犹疑之时,许邵宜骤然放下帘栊:“上次听思齐说起,腾非玥可是近日要来慈州?”
腾公子?芷嫣有了印象:“是,腾公子之前告知的便是这几日,想来已经到慈州了。听思齐说,滕公子在慈州有些要事要办,办完之后想来富阳拜会公子,思齐已经按照公子吩咐说公子赶往长风,便回绝了。”
许邵宜眉间微蹙,恰巧腾非玥到慈州,不要出乱子才好。想起顾夕暖正在慈州,心中隐隐不安。
“尽快往朔城赶,中间不耽误了。”许邵宜声音略微低沉。芷嫣告知了车夫一声,策马扬鞭,速度又快上了几分。
待得芷嫣返回,许邵宜又随口问及:“曾辞近日可有和你们联系?”
他突然一问,芷嫣思忖半刻,而后摇头:“没有,曾公子去了苍月之后便没和我们通口信,也有些时日了。”
确实太久了些,断然不像他平日所为。但曾辞再不谨慎,圆滑和机灵向来是够的,应对一般险境绰绰有余,该是没有意外的。
“到了朔城,派人去苍月一趟寻他,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芷嫣自然称好。
许邵宜似是想起何事,便又补了一句:“腾非玥生性好色,又善用迷香。你和思齐同他接触时小心些,必要的时候无需客气。”
芷嫣一滞,脸色微红,缓缓应了声好。
第五十七章 怒意(中)()
第五十七章怒 意 (中)
自初云寺出来;腾非玥便是一脸阴沉煞人。雷万本在马车里打盹,嘴边叼着一根杂草,眼见他这副模样却咧嘴一笑:“如何?跟丢了?”
腾非玥鼻尖冷哼:“这狗屁寺庙里全都是香火味,哪里找得到?比兔子还跑得快,不要让我再遇到他!”
雷万笑嘻嘻扯下杂草;凑到他跟前:“得了;这种好事向来强求不得。反正新货已经到手,送回西秦要紧。”
腾非玥冷眸一瞥:“先不回西秦,方才被一老秃驴说了些晦气的话;正寻不到地方撒气;去一趟富阳倒好!”
雷万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许邵宜不是不在富阳吗?去富阳做什么?”
“这些年要不是姓许的从中作梗,我们兄弟二人岂会如此憋屈?老头子从前是偏心于他;旁人拿他无法,如今他不识好歹当众摔脸色,还有几天嚣张日子可过?”腾非玥眼中的狠意一闪而过,遂即浮上几分戏谑之色,“听说他近来金屋藏娇鲜有露面,眼下他若是在长风,我们大可去富阳瞧瞧!”
雷万脸上笑意彻底僵硬:“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去招惹许邵宜做什么!他的脾气你不是不清楚,你动他女人他会放过你?”
腾非玥若无其事摆手,而后攀上雷万肩膀:“不动他女人,动他丫鬟还不成?他身边那个叫思齐的丫头频频给我脸色看,嚣张得很。原住民本就命如草芥,他许邵宜难不成还会因为一个贱婢和我翻脸?”
雷万劝不住,便是讪笑摇头:“得了,怕是你迟早有一天会死在色字上头。”
腾非玥眸光潋滟,轻佻言道:“那个叫思齐的丫头,其实水灵得很。”
雷万嗤之以鼻,嘴角却是微敛。
富阳城本就不大,要寻一家有名头的绣坊是件极容易的事情。南顺国中的绣坊大多开在慈州,巧手坊算富阳城为数不多的几家,颇受欢迎。
巧手坊老板姓齐,看上去有三十四五,不似精明强干却十分亲和。“顾公子想挑些什么?”
顾夕暖随意瞥到一旁的手帕几分精致,“手帕”二字便脱口而出。
齐老板浅笑嫣然:“顾公子有眼光,我们巧手坊最有名的便是手帕。顾公子请随我来,这边有诸多样式可选,绣风也有不同,若是顾公子有喜欢的图样,我们也可以照做。”
顾夕暖略有颔首:“一时还真拿不定主意,齐老板,不知可否去刺绣房中看看在绣的样品,兴许有中意的。”
齐老板自然称好。
坊中绣娘大都娴静温婉,专注手中丝线少有言语。顾夕暖正思忖着如何在其中寻人才不突兀,便听到有人唤了一声“惠嫂”。
前方的绣娘停手回眸,眉间韵致犹存,是个美丽的女子。
“惠嫂,眼下又是一件赶工的活儿,可惜我家中事忙一时抽不开身,惠嫂替我接了可好?”
瞧顾夕暖在这边听得仔细,齐老板便笑道:“惠嫂是巧手坊的老人,绣工巧夺天工。可惜早年与丈夫失散,独自一人养活婆婆和稚子。日子过得虽然清贫,却不愿食人恩惠。赶工的绣品是平日价格的三倍,坊间姐妹多以此法帮她。”
好人好报,惠嫂遇到便是好人。顾夕暖点头:“我想看看惠嫂的绣工。”
齐老板上前引路。
“南顺的刺绣向来有名,在苍月和长风各处都很受欢迎,有绣花能生香,绣鸟能听声,绣虎能奔跑,绣人能传神的美誉。”齐老板指着惠嫂手中的绣架,“顾公子,请看。”
顾夕暖仔细端详这条丝绒线的绣花,劈丝细致,绣件绒面花型栩栩如生,“绣得果然精致。”
惠嫂颔首浅笑,算是回礼,顾夕暖略微错愕,她的性子真真与雅桐相似。
“齐老板,这般绣风我甚是喜欢,不知可否劳烦惠嫂帮忙赶制三条手帕,图案一样便可,我两日后来取。”
齐老板和惠嫂皆是一愣,面色有些迟疑。
“两日的时间确实有些紧。”齐老板最终开口。
顾夕暖眉间微蹙,也似有难处:“不瞒二位,我怕两日之后便要离开富阳,才有此请求。这样可好?我愿付十倍酬金。”
一语既出,近乎是所有人都停手抬眸。
惠嫂也是一愣,嘴角一丝浅笑便想开口婉拒。顾夕暖又道:“可是,丑话也要说在前头,若是出了瑕疵,我是退货的。”
惠嫂话到嘴边咽了回去,眉间的疑虑隐去多半,莞尔道:“好,若公子不弃,两日后来弱便是。”
齐老板收了订金折回账房开单子,顾夕暖便在空闲处饮茶歇息。绣娘都离得算远,又专注手上细活儿,子寻便开口相问:“姐姐不是来寻惠嫂的吗?眼下寻到了,何必大费周折?”
顾夕暖侧身言道:“你没听齐老板说,惠嫂不喜食人恩惠,我如此做也是怕她多疑。眼下正好有两日时间可容我想想。”
不多时候,齐老板拿了单子过来,子寻收下。齐老板亲自送至门口,多聊了几句,便见有人前来,竟是许府的思齐姑娘。
“齐老板,我来替公子取刺绣。”思齐向来古灵精怪,和外人也相处得好。
“思齐姑娘来了?”许府的人,齐老板自然客气,“许老板定的东西一早便弄好了,您先拿回去给许夫人看看,若是许夫人不满意,我们再改。”
“有劳了。”思齐甜美一笑。
“思齐姑娘稍等片刻。”齐老板又和顾夕暖寒暄两句,将她送上马车,才折回与思齐一同进了绣坊。
子寻嘱咐马车去客栈,顾夕暖却在车内倚墙出神。
思齐姑娘口中的许夫人?
联想近日听宋诗蕊提起过的种种,不免猜疑,许邵宜的夫人,难道是那个“顾夕暖”?
心里越想越发毛,指尖轻捏眉心,又依稀想起邵家启的多番叮嘱。纠结之时,马车已行至客栈处。
子寻先跃下马车,回头扶她,闻得顾夕暖一声轻叹:“子寻,先不回客栈,去一趟许府。”
许府?子寻惊诧,虽然不知她去许府作何,但容连旭先前便嘱咐过,若是姐姐见了宋诗蕊或许邵宜其中一人,便找人通知他。
眼下,竟然果真如此。
客栈和许府本在两个方向,折回便需要一段时间。子寻心中时有不安,抬眸却见她盯着帘栊外出神,也不多话。
过了些时候,约是离许府还有两个路口,便又见到了思齐。
“姐姐你看,可是刚才那位思齐姑娘?”子寻一眼认出。
“好像是她。”思齐生得好看,前一世在富阳见到他时顾夕暖便有印象。眼下,她和子寻虽然早出巧手坊多时,但去了趟客栈再折回,便又落在思齐身后。
“无需管她,我们先去。”顾夕暖正欲放下帘栊,却见到另一辆马车经过,又停在思齐面前。马车上下来两个人影,背对着看不清面容。举手投足间却不似友好,像是起了争执一般。
几乎是瞬间,两人之一掏出手绢从身后捂住鼻息,思齐挣扎两下,身子见软,手中刺绣顺势落下。
马车还在行驶中,倒也看不真切,顾夕暖再回头时,帘栊外已不见了思齐踪迹,马车倒是向南边的出城方向驶去。
“等等。”顾夕暖唤了一声,车夫利索停下,子寻也是一惊,哪里会消失得那么快,唯一的解释便是上了那辆马车。可从先前的情景来看,并不像是会同行之人。
“姐姐,刺绣!”子寻倒是眼尖。
思齐的刺绣是替她家夫人取的,若是同行顺路断然不会弃在此处。
面面相觑,心中猜测到了一处,人恐怕是被劫走的!
顾夕暖略有迟疑,那辆马车向南驶去是不假,若追便是节外生枝,子寻同样踟蹰。
思齐功夫其实不弱,只是碍于腾非玥的身份未曾动手,不想却被他用手帕上的迷香捂住鼻息,吃了亏。
手帕上的迷香下足了分量,思齐身子一软,遂被二人强行拖上了马车。腾非玥是用迷香的高手,思齐并不知晓。只觉意识虽然迷糊,却还清醒着,眼前两人一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