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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验。”还是简短的两字,顾夕暖却听出几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意味。是体验乞丐,还是体验虱子?
“要是知道你所谓的游历是这般,伯母恐怕得伤心死。”慕容月啧啧两声,柳易昔笑道:“他若回去,便不是这副模样,何须替他操心?倒是你,去朝郡做何?”
慕容世伯老来得女,自小便娇宠到不行,五大世家的长辈都视若掌上明珠,自是柳易昔、苏哲平和风凌宇几人望尘莫及的。由此缘由,慕容世伯鲜有让她外出,柳易昔自然要问清楚。
慕容月嘻嘻一笑:“下月是爹爹五十大寿,要大办一场,让我去给几位世伯送帖子。梧州(柳家堡所在地),东陵和入水都去过了,朝郡有爹爹的故友,特意嘱咐我一定要亲自送去。”
不是偷跑出来的便好,柳易昔心中沉石落地。
“去梧州的时候,冯太君说你随镖外出了。去东陵的时候,伯母说他外出游历去了。后来去入水,本以为苏哲平总该在入水了,结果苏爷爷说他年前去了长风便没有回来过。才将他人从崖底找回来,苏爷爷担心得很,眼下是一分消息都没有,不要再出乱子才是。”
和柳易昔一样,首要的都是担心苏哲平的安危,几人果然要好。顾夕暖突然想到,苏哲平曾提过一句,他离家出走是因为慕容月。当日的表情纠结,讳莫如深,半分也不肯再多讲。
“笨猫你适可而止!”问多了有人便是恼羞成怒。
“止就止!”气势上她从未输过骚包,骚包果然语塞。
想来都是好久之前的事,顾夕暖只依锨得,苏哲平离家出走的原因是逃婚。这么好的女子,旁人羡慕都来不及(譬如楚乔),他竟有什么好躲的。苏大侠的性情,有时还是难以喘测的成分多些。
思忖之时,柳易昔已然开口:“苏哲平安好得很,之前北上巴尔了,无须担心。”
就连泰然自若的风凌宇也略微一愣,慕容月也是一顿:“你如何知晓的?”苏哲平若是瞒着大家,却唯独没有隐瞒柳易昔,那便太不够意思了。
风凌宇的目光也是此意。
柳易昔便轻咳两声:“我也是偶然听人说起的,消息可靠,不会有假。”
顾夕暖兀自好笑。
“巴尔和苍月尚在交战之中,苏哲平北上去做什么?”慕容月似是自言自语,风凌宇便也蹙眉看着柳易昔。
“不如去完朝郡,我们一同北上去寻他吧。”慕容月是有这个意思,当初苏哲平离家出走她有脱不了的干系,后来听闻他死讯,沉默了良久。若不是她,苏哲平便不会死,是她害死的苏哲平。
后来得知他在蒙山谷底被救起,慕容月第一时间冲到了入水,头一句便是:“苏哲平,我对不起你。”
苏哲平便是浑身一紧:“慕容月,你离我远些!以我为圆心,两公里为半径。”
呃慕容月全当他脑子摔糊涂了,说些胡言乱语,实则不知这些全是平素遭顾夕暖鄙视现学现卖的。
而今不论苏哲平出于何种原因北上,北边战乱,她自是不放心的,便想邀了两人同去。
柳易昔稍有迟疑,竟是回眸望了顾夕暖一眼,方才回头,几许笑意:“我还有些要事要办,不如你们先去?”
答应过夕暖,到了柳州之后送他们一程,他不想食言。
顾夕暖略含歉意。
慕容月便有些楞,也顺势望向顾夕暖,柳易昔和苏哲平最为要好,竟会为了他人抛下苏哲平的事不顾?
而最匪夷所思的便是风凌宇,毫无预兆张口,内容更是突兀:“我也有事。”言罢,目光至于思齐身上不曾移目。
思齐有些发毛。
这回换做柳易昔和慕容月愕然。
楚乔只是似笑非笑,细弱流水的声音贴近她耳边道:“话说,这回热闹了,亲。”
顾夕暖觉得胃疼!
第七十五章 眼红(中)()
第七十五章眼红(中)
容真不便露面;顾夕暖就多在船舱内陪他。
房间内有半扇通风窗口;小窗临水;侧隐在船身一端并不起眼。江上烟波微寒,屋里头也不嫌闷热。琐碎事宜柳易昔系数照料周全,吃食也是亲自送到,不假他人之手。
三天水路过去两日,风平浪静,未生事端。容真的踪迹也藏匿得很好;偌大的镖船;除却柳易昔再无外人知晓。
顾夕暖心存感激。
柳易昔向来不喜客套话;她便也不和他多提;只在甲板闲适漫步时邀他有空去成州让她尽地主之谊。柳易昔便是笑;有机会一定去叨扰。顾夕暖垂眸莞尔。羽睫倾覆之下,笑容沾了几分慵懒。
慈州一行,处处皆是惊心动魄措手不及。唯有见到楚乔,心中紧绷的琴弦才稍微舒缓了半分。等到真正登了船,临着江上的夜风,才将烦乱暂且抛诸脑后,享受片刻的闲适。
知之甚少,烦恼越少,上一世穿越便是如此。除却后来的辗转奔波,大多时候她过得很是惬意,只是当时自己并不知晓。
容连旭惯有的倨傲,宋诗蕊想带她离开,他便不留情面逐客。楚乔来寻她,他冷言利目遂将楚乔吓得半死,从此再未出现。异乡遇故知的兴奋被他一盆冷水浇熄,他却一笑了之,依赖我些不好?
她不做声,他便全当默认,唇角沾染的暖意犹若三月柔和的柳絮。
许久之后,顾夕暖时常想起,如果起初遇见的人不是容连旭,她又哪来的那段闲适惬意?
低眉一叹,却见柳易昔覆手凭栏,眸色微敛在润泽星辰中,似有几分落寞意味。觉察她目光撇来,才将开口:“夕暖可有听过语嫣的诗?”
秦语嫣?
秦语嫣是穿越者,流传出来的大多是脍炙人口的诗词歌赋,顾夕暖便是点头:“多半都是听过的。”
“如今想来,诸多之中,窃以为一句最妙。”眉目间的黯然似于幽暗夜色交融一体,顾夕暖便安静看他。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秦语嫣已经过世,这般句子从柳易昔口中念出,浅笑垂眸甚难释怀。
“我亦同感。”纤手绾过耳发,侧颜看他。柳易昔便是低头思忖,和着夜风缓缓道来,“和语嫣相识是在四年前,与苏哲平一道。他为了逃婚,流连青楼,我们便在那里认识的语嫣。”
倒像一段才子佳人的话本,顾夕暖抬眸静听,也不打断。
“起初听闻她的诗词,才情过人,甚为惊艳。久而久之,却觉其中风骨大有不同,不似出自一人之手,窃以为是她私下博取众家之长,作为已用,便觉得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顾夕暖浅笑摇头,哪里是窃以为,根本就是。猎杀者要搜寻穿越者,用得自然是耳熟能详的佳句,越多越好,哪里会顾忌豪放婉约之风会不会自成体系?倒是柳易昔有心。
“彼时心高气傲,又觉自己有理,便想着当众拆穿她。不想她信手拈来,皆是妙手偶得的佳句。我越是刁难,她应对得越是从容。稍付思忖,便是七步成诗,才华造诣震惊四座。我才知晓,是自己才疏学浅,孤陋寡闻。”
顾夕暖哭笑不得,秦语嫣的底蕴当然深厚,哪里是一个柳易昔比得了的。倒是秦语嫣耐着性子与他吟诗作赋,周旋其中,反倒成就了她的声名。
“事后语嫣来寻过我,言辞皆是淡薄。你猜她说什么?”眸间的流光溢彩,顾夕暖也从善如流:“说什么?”
“我不过区区一介女子,在青楼只是寻个安稳之地,柳公子又何必自降身份刁难?若我真是窃取他人辞藻,柳公子拆穿我,不过图一时之快,我却失了安身资本,与柳公子又有何益处?”
柳易昔楞了许久,这些他未曾想过,秦语嫣已拂袖而去。
顾夕暖微顿,她也没有想过秦语嫣竟是这样的女子,“后来呢?”
柳易昔也是摇头:“我从未见过这样与众不同的女子,又失礼在前,她便根本没有正眼看过我。”
顾夕暖也是笑,桥段到这里变得有意思得多。秦语嫣是穿越者,心思自然通透。
“那时候苏哲平听闻慕容伯父来了富阳,说什么都要走,我决定要长期留下来。已经失礼在先,不想再添事端,便每日远远跟着她。一年之内,她去了苍月、长风、南顺和西秦数地,其实她也知道我跟着她,却从不拆穿。转眼就是春夏秋冬,日子过得极快,也极慢。整整一年,都相互知道在彼此身边,却未有只字半语。”
“到了第二年的时候,我开始发现她的行迹已经不像个普通女子,她也不瞒我任何事情。总有罗刹门的人来和她接触,这其中便有宋诗蕊。她却也怡然自得,我才知晓她是罗刹门的人。”
是罗刹门,不是猎杀者,秦语嫣终究瞒了他,顾夕暖兀自低头,他的话继续在耳边响起:“我看了她做很多事情,虽然表面言笑晏晏,却从未开心过一天。我知晓她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却好似风轻云淡一般。直至一日,我随她到了一个山谷,她倚树而坐,掏出两壶酒,唤了声柳公子。那天是她生日,要我陪她喝酒,那便是许久之后,我们头一次说话。”
顾夕暖觉得心中哽得慌,“后来呢?”
柳易昔顿了良久,眼底依稀有些红润,隐在夜色中看不真切。“她说她很累,想歇一歇,我便说不如跟我回柳家堡吧,奶奶一定喜欢你。她只是笑,笑得很好看。那天我喝了很多,醒来的时候,她人已经不见了。”
顾夕暖心口一滞,秦语嫣想从猎杀者全身而退,哪里那么容易?大凡生了离开之意,猎杀者势必除之。恍然想起诗蕊在成州的一番话,柳易昔今日所言,她感同身受。
秦语嫣若非中意于他,许是不会有后来的结果,但如此漫无目的的活着,又有和意义,倒不如一日来得开心。
“后来听闻她去富阳,我便去富阳寻她,却没有见到人。她委身于我,即便不想见我,我也不会丢下她一人。可惜不仅富阳,整个南顺都没有她的消息,我才知道她失踪了,辗转四处寻她,未果。”
后来便在富阳遇见了她和苏哲平。
柳易昔以为秦语嫣有意躲他,遂才与苏哲平一道借酒消遣,苏哲平又喜欢饮酒,便三人同行月余。其实那时,秦语嫣已经过世了,只是柳易昔并不知晓。这些都是顾夕暖听宋诗蕊说起过。
“后来,才知晓她并非躲我,而是过世了。”只到这句,便再没有下文。
顾夕暖遂也多没有问及,两人都是各自凭栏,任由思绪萦绕在晚风里,互补相言。
也不知过了多时,隐约听到周遭忙碌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却见先前的明亮星辰尽数隐在夜幕里。
柳易昔便是起身,“变天了,晚些时候或有暴雨,船行或不稳妥,先回房吧。”
顾夕暖不懂这些说道,但久留便是添乱,她也不多推辞。柳易昔心底澄澈,送至船舱口,又兀得开口:“夕暖,今日多谢你。”
多谢她听他一段?
如鲠在喉的滋味最难释怀,她又何尝不知?
“柳公子如此说便是见外了,语嫣姑娘的诗词我向来喜欢。今日听闻此段,更觉是个才貌兼有,真性情的女子,柳公子好眼光。”
柳易昔敛了笑意,眼底一抹深邃,好似空谷幽兰。
到了夜间,船身摇曳得有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