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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清的战马发出悲鸣,唏呖呖的惊叫着双蹄腾空。或猛然往旁边窜开,把其他的马匹给用力的撞一个趔趄,或徒劳的挣扎两下。轰然倒地,浑身鲜血淋漓。在酷寒之中不断流逝生命之力。
短短几分钟,稀疏的弧形骑兵阵列被一冲而散,当场撞死打死的人马将近两百。整个过程中,没有哪一个哥萨克反应过来,跟吓彪了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群冒出滚滚浓烟的怪物把他们无情的撕碎!
灾难却没有就此结束。落后一点距离的二十辆步战车杀到!两列纵队如同两柄绝世钢刀横切进去,相互错开一个身位让开足够宽敞的火力通道,成外八字型掠过两翼,小口径火炮和机枪一起交织成的钢铁火网。毫不留情的收割着乱成一团的哥萨克。
整个装甲集群,在几分钟后重新汇聚成一个硕大的w型,三个尖端冷酷的洞穿横向一公里宽的骑兵阵。在他们背后,只有以各种姿势跌扑在残雪之中的人马,苟延残喘的**,或频临死亡的绝望惨叫,汇聚成地狱魔窟一般的惨烈!
奥洛夫因为冲在队伍的最前头,幸运的没有被钢铁洪流直接冲撞到。但就在离着他不到五十米外,至少有五名骑兵被炮弹或子弹命中,其中一个给砸进腹部的炮弹炸的稀碎。喷溅的马雪和内脏碎块飚飞一二十米,把周围的人泼了个满身满脸。
曾经在远东横行不可一世的哥萨克老兵,竟被这一突然降临的灾难给吓的尖叫起来。像极了被他们劫掠到横在马背上的女人,哆嗦的连手中的枪都拿不住,掉在地上都没有注意到。
“怪物!怪物啊!”
惊惶的叫声浪涛一般迅速席卷整个战场。两边没有被波及到的骑兵,惊恐的看到那一群冒着浓烟的怪物在前面缓缓转身,尤其上面圆滚滚的炮塔还在不同步的旋转,粗壮的炮管子颤巍巍的指向他们,顿时吓得心胆俱裂,不顾一切的驳马就躲!
“喀拉啦”履带碰撞的响声密集稀碎,冰冻的坚硬地面被狠狠碾开。卷起的泥土混入残雪当中,隆隆的震颤声连成一片。好像有什么更加可怕的怪物将要从下面钻出来。
履带!钢铁!黑烟!
奥洛夫猛然打个冷战,麻木的脑袋恢复一点清醒。扯着喉咙大吼:“不要怕!不要慌!那不是什么怪物,只是机器,只是机器啊!用手榴弹炸它!一样可以摧毁!”
他发挥出一个合格指挥官应有的智慧,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歇斯底里的吼声甚至一度压下了慌乱的喊叫,附近的一两百人听得更是十分清楚。
但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越是野蛮的人,也越发的愚昧。他们笃信不可知不可见的神秘力量,对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家伙本能的敬畏。想要立即从恐惧中摆脱,怎么可能!
奥洛夫是勇敢的,也是有决断的。他仅仅犹豫了几秒钟,果断下了决心!
侧身从紧挨着的警卫士兵身上拽下两颗手榴弹,高高的举在空中,厉声高喊:“哥萨克们!帝国的伟大勇士们,拿起你们的武器,跟着我,冲上去,干掉这些可笑的怪物!他们没有那么可怕,我们必将胜利。冲啊!乌拉!”
“冲啊!冲啊!”
“乌拉!乌拉!”
绝望之中爆发出的疯狂刺激着许多人的头脑,开始是十几个警卫,紧跟着是几十名骑士,再后来是整个的骑兵连,相继拨转马头,抽出战刀凌空挥舞,轰隆隆的紧随其后蜂拥而去!
榜样的两是无穷的,哥萨克崇尚英雄猛士,毫无疑问奥洛夫的举动非常符合他们的期望,在极度的惊恐刺激下,本来也没有多少脑浆子的莽汉们干脆放弃思考,一根筋的随大流,朝着未知的敌人勇敢的冲锋!
冯玉祥的营长坦克刚刚转过身来,遵循编队变化重新成为冲击的尖锋,正好看到迎面扑来的那二百多骑兵,听到他们疯狂的吼声,不屑一顾的一撇嘴:“无知!这是科技先进与落后的较量,光有匹夫之勇有个屁用!既然你们想送死,老子照单全收!所有单位,给我冲!碾碎他们!”
t10坦克的轰鸣声像极了狂躁的巨兽,滚滚浓烟之中,矫正方向的履带再一次哐啷啷碰撞。不住的放下、铺平又卷起,承载着二十多吨的钢铁冲向勇猛的骑兵。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弥漫全场,烟火喷吐。撕碎狂风,笔直的弹道撕开一切阻挡在眼前的东西贯穿一气。蜂拥扑来的骑兵应声减少了几十骑,只有漫天飞洒的血肉不断的侵染残雪狼藉的大地。
短短几百米的冲锋,奥洛夫身边的骑士少了五分之一!
他的眼睛差点瞪出眼眶子,眼角几乎要炸裂,汹涌的怒火差点点燃翘曲的胡须,浑身的燥热让他完全忘了寒冷。
冲!继续冲!忘我的冲啊!
仿佛是上帝保佑,也许是沙皇陛下的伟大意志给了他神迹一般的加持,那不断在周围呼啸的子弹竟然没有一颗落在他身上。或者马身上。毫无损伤的一直冲到了第一辆坦克的面前!
奥洛夫不是那种花钱买上来的蠢货,他是真的马上将军,骑术之精绝对不逊于任何一名哥萨克。面对着以二三十公里速度冲来的坦克,灵巧的控制战马往边上一条,避开正面,同时拉开弦儿,停了停,把两颗嗤嗤冒烟的手榴弹精准的砸向前方。
“当当”两声脆响,铸铁弹壳在坦克表面碰撞出两片细小的火星,干脆的反弹回去。滚动几米之后慢慢的停下,随即轰然爆炸!
奥洛夫从来没有任何一次像现在这样,觉得手榴弹爆炸的景象是那般摧残夺目。绚丽多姿,充满令人感慨的美丽。他无比期待的希望这两团浑浊的火光能够持续的时间久一些,爆炸的范围更大一些,最好是把那家伙彻底的淹没。
但是。。。。。。那钢铁家伙好像给虱子咬了一口似的,丝毫不觉的继续向前!
紧跟在后面的两名骑兵有样学样,把他们手中装填了硝化淀粉的手榴弹相继投降坦克,其中一颗竟然就在履带的边上爆炸,沸腾的烟火顷刻间淹没了半边钢铁之身。
奥洛夫饱含期望的伸长脖子、张大嘴巴,瞪眼看着火焰快速的消失。然后………坦克依然坚定的窜出来,继续向前。向前!
“啊………!这绝不可能!”
奥洛夫忘情的朝天高呼!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已经被万能的主无情的抛弃了。
怎么可能。居然连手榴弹都无法损伤一丝一毫?!那到底是什么家伙,竟然可以承受足以把战马撕碎的爆炸?!
他不相信,更不肯认输。伟大的哥萨克不能失败,绝不!
奥洛夫催动战马,如同冲向风车的唐吉可德,心中装满了悲壮与愤怒,笔直的冲向滚滚前行的坦克,用力朝着那灰不溜秋的表面狠狠一刀砍下去!
“嘡!”
曾经砍下许多人头的战刀应声崩断,巨大的反震力让他的右手户口崩裂,不由自主的松开,任由半截刀身跌落。
一串子弹从身后打来,把陪伴他好多年的亲密战马命中,那匹优美健壮的顿河马发出一声悲痛的长嘶,原本朝着侧面躲开的动作顿时扭曲变形,不由自主的歪斜着撞在坦克右前侧。
二十多吨的沉重车体毫不费力的把马给撞飞,奥洛夫将军却嗖的凌空飞起来,一头撞正炮塔,又给炮管给别了一下,咕噜噜翻滚回去,正跌落在履带的前方。
迷迷糊糊之间,他觉得一片狰狞的阴影凌空压下,紧跟着身体从腰部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和剧痛,然后。。。。。。彻底粉碎,被滚滚而过的履带完全碾成肉酱!
事后,回来打扫战场的步兵意外的找到了半截尸体,从将星上确定正是俄军将领奥洛夫。他的下半截早已不知去向。
冯玉祥并不知道他一不留神碾死了一个将军,只是一脸狠笑的不停开枪开炮,把胆敢在坦克前方试图螳臂当车的骑兵撕碎。不过打穿阵列之后,驾驶员却感到左侧履带有点儿打滑。
他忽然想起来,这一路上可是不少碾压战马和人的尸体,不由嘟囔道:“果然跟操作手册上说得一样,不能碾压太多血肉组织,否则很容易造成履带打滑啊。”
冯玉祥怒道:“知道你他娘的还那么干?赶紧的原地转向,弄点儿沙土上去混合一下,千万不能在这时候掉链子!”
驾驶员皮糙肉厚,嘿嘿笑着熟练地操作。
战场上的枪炮声陡然稀疏了大半,特别是坦克第二次横向冲锋过后,在他们身边还站立的骑兵已经不多了,除了被打死了哥萨克后孤零零的战马之外,侥幸活下来的,把一切东西都丢下,不要命的朝着更远处夺路狂奔!
面对不可知、不可战胜的怪物,谁还有那个勇气继续顽抗到底啊!
冯玉祥呼呼喘了两口粗气,掀开炮塔顶盖把身子露出来,四面踅摸一圈,恶狠狠地喝道:“这时候才知道怕,他娘的晚了!给老子追!一个都不要放过!我可不想把功劳白白的让给张大胡子。”
毫发无损的坦克一营纷纷散开,以三辆坦克加两辆步战车的五车编队方式,组成十个编队,朝着四面八方加速穷追不舍。
距离伊罗数十公里之外,入侵哥萨克骑兵主力刚刚越过第112师把守的边境线,紧随奥洛夫前锋队伍狂飙突进,丝毫不知刚过了没有一小时,他们身后的缺口陡然关闭。一直保持静默的112师炮兵团和暗地里加强过来的第11军直属重炮团忽然开火,将试图跟在后面越境的俄军两个步兵师死死的堵住,炸得死伤遍地,寸步难行!
就在冯玉祥坦克一营肆无忌惮横冲直撞的时候,张作霖的三营从右翼精致向北一直开到边境附近,拉成一道宽广的弧线,兜住了整个骑兵部队的后面。然后,向里推挤,展开全面扫荡!
蒙古北方与俄国接壤的部分本来就不宽,一个齐装满员的步兵师外加一个加强装甲骑兵营,外带装一团的团部和配属力量,把缺口堵的严严实实。
阎锡山的二营出发最晚,却恰到好处的横插一杠子,切进突进中的哥萨克骑兵主力中间,以排山倒海之势,对数千战马发动野蛮冲撞,刀切豆腐一般来回扫荡,杀的尸横遍野。丢下七八百战马之后,俄军四面溃散。
一场战马与装甲战车之间的追逃游戏,在广袤的冰雪高原之上展开!(。)
第六零八章 超级刺猬!()
ps:抱歉,一不留神忘了改标题,应该是(六)。
伊尔库茨克,俄军远东军区总司令部。
李涅维奇总司令紧皱眉头,长久的站在地图前,凝视着敌我双方态势。每次目光掠过乌兰乌德至大兴安山之间的区域,都微微一顿,脸上的表情越发肃然。
战斗发起有几天了,按道理说,主动权都在俄军掌握中。虽然向东突破作战进展的不太顺利,整整一个师的迂回袭击部队遭到迎头痛击,正面战场前出阵地也被袭击失守。但总的来说,一切还都在掌握中。
原本也没指望一上来就抢占全面优势,指望中国方面疏忽大意,那未免太天真了些,遭到猛烈的抵抗乃至反击,才是正常现象。只要乌兰乌德防线不会丢失,整个战役计划就没什么令人担心的变故。
而对于防守这一点,李涅维奇总司令十分的自信。
这些年来,中国跟各国的连番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