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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这个游戏下来，最受伤的人，却恰恰是苏奕。
大家可以走得有遗憾，却不会再痛苦。
然而苏奕那颗心脏却是活生生的，每一次离开都像是捅进去了一把刀子一般疼。
留下来的那个人，才是最难过的。
“我会自己走……”苏魇想了半晌，只能这么说。
心脏确实持相反意见地疼痛着。
“你不用走。”
苏魇抬首疑惑地看着苏奕。
“这个游戏还会继续。”苏奕闷闷地回答。
苏魇顿时明白了。
苏奕他终究是狠不下心。
也终究不是个狠心的人。
“苏奕……”
苏魇忽然愣住，因为苏奕忽然抱住他，他有些僵硬地回抱着。
苏奕的脸靠在他颈窝，他看不见苏奕的表情。
“你们不是游戏，你们都活着，分明都是这样活生生的……”
苏奕连声音都在颤抖。他抱着苏魇，似乎是在寻找一种实体的质感，来证明他们真的在。
苏魇弯着唇，却笑不出声。
苏奕啊苏奕，你知不知道我们最喜欢你哪点？
他抱着苏奕，怀里温热的躯体灼热了他的灵魂。
他想起那些自己看过的事实，苏夙分明有机会带着苏奕走，却选择了自己走。
苏沐也是，苏理更是连面都不敢见。
苏卿担心伤害苏奕所以强行在苏奕身上下了符文。
他们如此细心，用心。
真诚和真心，比谁都重。
苏魇知道，自己谁也比不上。
他们的无私奉献苏魇学不来，他的字典只有强占。
完全占有。
所以他注定比不上他们。
因为不管怎么样，他不会再留下下一个。
最后一个，怎么样？
苏卿最喜欢的词。
他也喜欢。
即使……苏奕不喜欢自己。
这接近一个月的时间，苏奕连他是个什么人都不知道。
苏魇苦涩地想，自己处心积虑了这么久，却抵不过一个意外。
人生有时候真的过于小心眼。
可是现在……
他摸着苏奕的软发，垂着眸，冰蓝色的短发垂在耳侧。
他有个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这个选择，可以让苏奕如愿以偿。
代价嘛，也只要一点点。
真的……是一点点。
“苏奕，你喜欢我吗？”
苏奕没有回答。
苏魇勾勒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就是骗骗我也好。”
苏奕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
“对不起。”
苏魇苦涩得连嘴角都勾不起来。
“那喜欢呢？”
苏奕没说话。
“那你讨厌我吗？”
苏魇显然有些锲而不舍。
苏奕这次回答了：“不讨厌。”
苏魇笑笑，似乎比较满意这个答案。
不讨厌=喜欢。这是最简单的等式了，苏魇想。
他一只手抱紧了苏奕，另一只手摸着自己额上的——漂亮的宛若蓝水晶一般的独角。手下的触感冰凉，带着点让人心惊的味道。
他偏着头，贴着苏奕的耳廓轻声道：“苏奕，恭喜你，你通关了。”他说得很轻，轻得仿佛下一个字就要断掉了一般。
苏奕听得怔愣，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通关来得太快，苏奕太过措手不及。
耳边似乎还有一声咔嚓声，像是什么水晶质感的东西断裂的声音。
有凉凉的液体滴落在自己脸上，苏奕回过神来，摸了摸，手上是蔚蓝色的液体。
而随着苏魇的那一声“恭喜”，他整个人像是晨时的薄雾，被阳光猛然照开，消失了。
苏奕看着手里的液体，他不知道苏魇会消失得这么突然。
分明没有一点预兆……
手里的蔚蓝色液体显然是苏魇留下的，苏奕看着满手的蔚蓝，表情呆愣。
在苏魇离开之际，他说这些话，是不是过于残忍了？
苏奕自己也知道答案，不是过于，而是太过残忍。
手上蓝色的液体慢慢地变成蓝色的光粒消失在空气中，苏奕怎么也抓不住。那些光粒从他指缝溜走了，就像时间的裙摆一样，怎么也抓不住。
苏魇走得太干净。
什么都没有留下。
什么……都没有。
耳边响起苏奕期待太久的游戏提示音。
“恭喜玩家苏奕通关成功，下面进行游戏升级。进入第二卷目·记忆册子之攻略卷。请玩家在三天内做好准备！三天后即将进入苏夙攻略卷！”
苏奕本该特别高兴，却在沙发上蜷作一团。
他……逼死了苏魇。
养成卷end
第54章 苏夙（）
“即将进入第二卷目·记忆册子之攻略卷。请问玩家做好准备了吗？”
如今的声音机械冰冷，却不是苏奕熟悉的沐的声音，苏奕不知道沐去了哪里，他只知道，在苏魇离开之后，这些突然出现在他生命之中的人，没有一个留下。
就像他们突然地来，又突然地去。
苏奕拉开过金属盒下面的抽屉，里面空荡荡的，一个苹果也没有。就如系统提示的那样，这个游戏通关了。
接下来，他可以见到苏夙他们了。
真实的，鲜活的。
分明是期待了那么久，努力了那么久的事，可到了这个时候苏奕却开始害怕。
他犹豫了很久，也没有响应系统的提示音。
难道他不想见他们吗？
做梦都想。
可为什么害怕了？
因为苏奕觉得自己没脸。
不管是他们之中的哪一个，苏奕都没脸见。
他捂着脸，将头埋在膝盖之中。
见他们？
要怎么跟他们说。
要怎么告诉他们后来的事？
他们用自己的唯一，等来苏奕的不唯一。
苏奕该怎么解释？
不管怎么解释，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他对其他人在意的事实。
若是让苏奕劝说着他们，让他们一起生活，和睦相处。
就连苏奕都觉得对他们太不公了一些。
生活就像是一出狗血剧，尤其是当你心不止向着一个人的时候。这狗血的味道就更加浓厚。
他一个人想了半天，想到苏魇编织的梦境，梦境里的大家。
如果是真的……该有多好。
说到贪心，苏奕想，自己或许才是最贪心的那个。
他犹豫来犹豫去，久久都没有下决定。
他不下决定，系统提示就一遍又一遍地播报。
耳边询问的声音不停地在响，苏奕苦恼地抓挠了一下头发，手指扯着头发，连带着头皮都疼起来。
疼痛是最好的冷静药剂，疼痛的刺激让苏奕蹙紧了眉，眼里的茫然慢慢地消散，里面重新找着了神采。
苦恼来苦恼去，苏奕也终究是要面对的。
他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
他等待了那么久，期待了那么久，就是再纠结也放弃不了。
大家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如果苏奕不去，那才是真的残忍。
“他们在等着我。”
苏奕轻声对自己说，摸了摸自己脖颈上吊着戒指的项链，整个人都显得镇定了很多。仿佛这一句话，这一个动作，给了苏奕勇气。
“他们在等着我。”苏奕又重复了一边。
语气比上一句更坚定，他黑色瞳孔中的坚定也变得更加浓郁。
即使他们不接受，自己也应当努力。
他们也为我付出了那么多。
这个时候不能懦弱。苏奕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
耳边的系统提示还在响，苏奕选择了确定键，这提示音才止住。
“恭喜玩家进入第二卷目·攻略卷！接下来开始游戏传送！倒计时3、2、1！传送开始！”
第二卷目？
苏奕闻言一愣，游戏不是通关了吗？
为什么还有第二卷目？
而且……传送？
到底是什么意思——苏奕大脑刚刚闪过这个念头，眼前一花，一眨眼就到了一个通道一样的地方。
系统用现实给苏奕说明了传送的意思。
他漂浮在半空中，朝着通道的另一端飘，苏奕尝试过停留，没能成功，他就像被人控制了一般。除了大脑是清醒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到底怎么回事？
似乎知道苏奕心中所想，冷冰冰的系统提示音在苏奕耳边做着介绍：“游戏第一阶段通关完成会强制开始第二卷目。整个游戏分为两个卷目，第一卷目是养成卷，负责养成第二卷目的攻略目标。第二卷目的完成等同于整个游戏结束。第二卷目游戏奖励为‘真人苹果’，寿命等同于玩家。第二卷目攻略卷，保留原养成物所有属性，攻略目标难度视养成卷好感值而定。”
寿命等同于玩家。这一点让苏奕心里一动，他张了张嘴，发现虽然控制不了身体的其他地方，但是说话还是没问题的。
“我需要在攻略卷做什么？”
系统所说的东西苏奕都很动心。
真是存在的大家，没有比这个更具有诱惑力了。
“攻略养成目标，达成好感值百分之一百。当然养成卷所得到记忆和好感会全部归零，玩家需要从头开始。让他们重新爱上你，又或者说，你要达成养成卷他们会喜欢你的条件。”
苏奕思索了一下，突然问道：“养成卷喜欢我的条件？意思是养成卷他们对我的爱，透支于第二卷？”
“是的。玩家，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你需要补足条件才能保证养成卷的他们爱上你。否则最后回忆录无法开启，他们也会因为透支了‘爱’而被完全销毁。”
这个系统显然要比沐智能一些，出了声音说话并不像个冷冰冰的机器。
苏奕总算是明白了。
先有养成卷他们的付出，然后再让玩家心甘情愿的付出。
这个游戏……设计得巧妙。
但苏奕还有点疑惑：“记忆和时间轴上不会产生错乱吗？”
“玩家请放心，不会。养成卷的时候养成物会自动生成记忆，这段记忆中最重要的那个人由玩家替代，以保证玩家对养成物的重要性。其次当玩家进入攻略卷之后，会通过完成任务来达成记忆效果，如果产生误差，由系统自动修正。”
设计得几乎滴水不漏。苏奕想，也不知设计这游戏的到底是谁。
那天梦魇和楚云的话他听得不多，却依稀可以想象，这个游戏远没有最初自己所想的那般简单。
不过……它不简单又怎么样。苏奕的目标只是找回大家。
其实经过系统的解释，苏奕心里好受了不少。一直以来都是苏夙他们为了自己心甘情愿的付出，自己却没什么能做的。
而现在位置调换过来。
这样也公平。对于他们也要公平一些，苏奕这么想，他们那么拼尽全力地爱自己，能回报一些，自己心里也会束缚一些。
苏奕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
“玩家还有问题吗？”
“我在攻略卷是什么身份？”已经打定主意拼尽全力的苏奕暗自鼓励了一下，又问道。
“每一卷目玩家身份都不同，我们会将玩家送进选好的人物身体之中，附赠记忆，确保玩家可以在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