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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树荫下,波才百无聊赖。其眸子里精光闪烁,一抹复杂瞬间涌动。一连数日,波才都未踏出府门半步。
张角的监视,就在数百步之外。对于这一点,波才一早就察觉到了。
“咯吱。”
大门洞开,管家刘福才,亦步亦趋,从府外走来。其神色匆匆,带着一丝忙乱。
“老爷,联系到了。”
“价几何?”
波才惊了一下,其转头看向了刘福才。询问之意,显而易见。刘福才眸子一闪,道。
“三千金。”
“嘶。”
三千金,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波才身为一方渠帅,但也拿不出来。这是一笔巨款,让人望而生畏。
“老爷,左丰神态傲慢,言语之间根本瞧不起我等。其后更是狮子大张口,扬言三千金。”
“嗯。”
点了点头,波才眸子开合间,精芒四射。其沉吟了片刻,将思绪一一捋直,道。
“答应他。”
波才迟疑,并非数额巨大。而是此举,带给自己一连串的影响,是否在一个可控制的范围。
所需皆取吾之府库!
这句话霸道如雷霆,左丰开口索要三千金。对于此,嬴斐并不担忧。三千金,与自己无关。
“诺。”
一拱手,刘福才,道。他是波才的心腹,自是明白这些日子,波才的处境有多艰难。
刘福才离去,波才也转身而起,神色凝重,其朝着书房走去。
书房之内,摆着一张巨大的地图,其记录着中原九州的浩瀚疆土。
波才眸子里精光闪烁,其盯着地图,久久未语。手指点了点,将心目中的臆想,一一勾勒出来。
“咚。”
半响之后,波才双眸之内精光暴涨。死死的盯着青州,道“大贤良师,非才忘恩,实乃汝负义。”
经过半天的思想挣扎,波才终于做出了决定。待左丰出,将卢植获罪。巨鹿之围一旦松懈,其便领五万黄巾兵入青州。
巨鹿之内,相互猜忌。将帅不和,而且张角目标太大。其现在乃是大汉王朝,头号罪犯。
汉廷根本不会姑息,是不会放过张角的。波才综合各种消息,其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黄巾根本不能持久,兵败必不可免。
心中图谋,无机可施展,波才的小心思不由得动了起来。其手握重兵数月,尝到了权势的滋味。
波才绝不会轻易臣服,之所以北上巨鹿。乃是为了借助张角之势,东山再起。如今张角猜忌,两人之间隔阂已生。
如此,巨鹿不待也罢!
而且,青州之地,东临大海。西与兖州相接,北靠冀州,南近徐州。地理位置,十分优越。
一州之地,足以鼎立一方。更何况,青州黄巾纷乱,没有一个名望足够的人,为之领导。
波才眸子连闪,其自有所思虑。他打败朱儁,围困皇甫嵩如此战绩,令天下人侧目。更何况五万黄巾,乃长社之战的残存精锐。
一旦其兵出青州,波才就可以凭借战功赫赫,接管青州黄巾。一旦两军相遇,将以五万黄巾为主力,建立一支战无不胜的铁血之师。
“左公。”
刘福才笑容满面,缓步而入邯郸县府。其身后,十个人抬着五个大箱子。
“汝此来所为何事?”
一双小眼睛里,尽是笑意。左丰望着刘福才身后的大箱子,眼神璀璨夺目。
“三千金足,左公请验收!”
“哈哈”
左丰爽朗一笑,其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渡步向前,左丰一下子将箱子揭开。
“咯吱。”
“哗。”
箱子打开,一片金光闪过。整个屋子里,都被金光充斥。其眼睛一眯,左丰这才睁开眸子,望向了箱子。
箱子里,整整齐齐的码着金条,刺人眼眸。
“左公,所托之事,拜托了。”
刘福才眸子一缩,退后两步对着左丰,道。波才的交代,其自不敢忘。
“必不相忘!”
左丰神色一变,眼睛里一抹精光掠过。望着刘福才离去的方向,其抚了抚金条,嘴角的嘲讽,越发浓郁,最后变得肆虐。
“真是好算盘!”
对于刘福才口中的老爷,左丰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毕竟天下之大,最希望卢植获罪的就是巨鹿城中的张角了。
“钱是好玩意儿,可通神,可役鬼,吾左丰也愿为之心动!”
“咯吱。”
一下子将五口箱子,一一揭开。左丰的眸子瞬间变得赤红,他不是十常侍,三千金是他这辈子,连想都不敢想的数额。
这一刻,左丰疯狂了。为了三千金,别说是与黄巾合作,就算是与魔鬼共舞,其也在所不惜。
“吧唧!”
亲吻着金条,左丰乐不可支。他前一次传旨敦煌,便分文未取。这一次算是彻底补回来了。
更何况,黄巾虽势大,却不如嬴斐凶悍。恰巧此事,正再其职权范围之内。只要稍动手脚,卢植必获罪。
刘宏一旦震怒,必将下旨将其押解进京,三司会审。如此一来,张角所托之事,便可办妥。
。
第二百一十四章 吓尿了()
脑海里,各种念头一闪而逝,这件事就决定了下来。陷害卢植,本就是轻而易举,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白云苍狗,一刹那芳华。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自刘福才离去,左丰便派人将三千金,一一带回。然后其孤身远赴巨鹿,面见卢植。
“将军。”
亲兵头子卢一千,踏入书房,道。其神色凝重,甚至于慎重。
处理军务的卢植,闻其言,抬起头,道“汝来,何事乎?”
“天使到了。”
“呼。”
吐出一口浊气,卢植眸子一缩,喝,道“大开中门,迎接天使。”
“诺。”
其虎目之内,划过一抹厌恶。卢植不是党人,却极其讨厌阉竖。其德才不备,便横行于朝堂,左右天下大事。
在卢植认为,天下千秋事,自有人。一群阉竖,当处以极刑。
“哎。”
叹息一声,卢植望向洛阳方向,道“浩荡中华,任由阉竖弄权,陛下,汝若不振作,大汉四百载江山,必将分崩离析。”
自党锢之祸,大汉朝廷就乱了。如同在春天,万物复苏之际,一场冰雹将之覆盖。在新生之时,就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摧残。
刘宏剿灭外戚之乱后,大汉王朝再现的生机,一下子被十常侍败光。
“卢植见过天使!”
“北中郎将,快快请起。”
两人寒暄几句,皆神色自若,气氛融洽,一点也看不出不和与阴谋诡计。
“天使里面请。”
卢植左手一伸,朝着左丰,道。左丰两眼笑眯眯,迈步而入。这一刻,其姿态极高,有一种趾高气昂。
天使,顾名思议便是天子使者,象征着汉天子刘宏的威严。
“一千,上茶。”
军中禁止饮酒,卢植只能奉茶以待之。两人相对落座,七零八落的搭着话。
“北中郎将,战事可顺利乎?”
两人七扯八拉,终于将话题扯到了战事上。卢植闻言,眸子一缩,其内精光掠过,肃然,道。
“贼于巨鹿聚兵三十万,其势浩大,本将只能围其城,于之对持。”
“哈哈”
大笑声中,有着一抹嘲讽。左丰脸色一凝,盯着卢植,道。
“敢问北中郎将,贼兵势众,自古以来,以寡敌众者有无?”
“数不胜数。”
“敢问北中郎将,贼兵精还是我军锐?”
“大汉北军,威名赫赫,自是精锐无比,两者根本无可比拟。”
“既然如此,汝持大军三月余。耗费粮草无数,辜负陛下厚望。卢植,汝知罪否?”
怒气冲天,其声惊涑。太监特有的尖细,响彻整个大帐。这一刻,左丰颈间青筋暴起,十分狰狞。
仿佛一瞬间,化身恶魔。如同史前巨兽,欲择人而噬。
“植非霸王亦非冠军侯,天使此言差矣!”
面对左丰的咆哮,卢植面色不改。站在其面前,笔直如标枪,身上散发着凛冽的正气,耿直非常。
“尔等身为大汉名将,朱儁战败,皇甫嵩被困,汝寸功未立。又何以威风凌凌,无视天使乎?”
“汝一负君恩,二负民望,还有何脸面,立于世间焉!”
左丰嘴皮子了得,其巧舌如簧,一下子将卢植逼的哑口无言。
“本将功过,岂是一介阉宦可论!”
卢植性格刚毅,师从太尉陈球、大儒马融等。这也导致,其所受教育,尽是儒家。儒家不光讲究忠君,亦强调威武不能屈。
其人一身正气,最是讨厌阿谀奉承。卢植一下子暴怒,谁都不认。左丰虽为天子使臣,却也脸色苍白,一时之间被其摄。
“北中郎将,汝官高名显,丰不如也。男儿生于世间,就当万世流芳,身许汗青。”
左丰眸子微抿,其内精光一闪,道“三千金,则贼寇势大,北中郎将用兵如神,运筹帷幄,将之围困。若何?”
“阉竖误国!”
一声怒喝,卢植毛发直立。其暴怒,瞳孔之中,血色浓郁,眼眸里杀机暴涨。死死的盯着左丰,道。
“吾卢植生于世间,七尺残躯照天。若从汝言,天地自弃之。”
两人同时暴怒,杀心已生。杀机如乌云,浩瀚而起,席卷天地。与此同时,大帐之中气氛凝聚,一下子变得诡异。
“哼!”
左丰大怒,心里直叹卢植不识抬举。其冷哼一声,正欲大骂
“噌。”
将军剑出鞘,剑尖抵在了喉结处。剑锋之上,冰冷的杀气刺的皮肤,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一个刚正不阿,一个视财如命。两个人就像天生的宿敌,不论什么时候,都逃不过这一劫。
卢植如是,左丰亦如是!
“汝”
剑尖临颈,左丰一下子傻了。他没有想到,卢植一言不合,就悍然拔剑。剑锋上的杀气,让左丰害怕了。
他感觉到了杀意,卢植对其动了杀心。左丰生怕一个不小心,或者卢植手一抖,将会血溅大帐。
“哼。”
怒哼一声,卢植虎目圆睁,喝,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汝猜本将敢杀否?”
“北中郎将,丰之言,纯属无稽之谈,万勿动怒。”
眸子里惊惧丛生,左丰神色大变。其朝着卢植讨扰,道。此时此刻,与方才的嘴脸,根本就不相同。
满脸谦卑的笑,再无一丝趾高气昂。左丰生怕其言,一旦过激,引起卢植情绪波动。
手一抖,他的小命就完了。
“尔等阉竖,持陛下之威。不思报国,却祸国殃民,实在该杀!”
“啊嘶”
“轻点,破了!”
手中加了一丝力,剑锋刺破了皮肤。鲜血顺着剑锋流淌而下,血腥味刺人口鼻。一时间,整个大帐,都是鲜血的味道。
左丰浑身发抖,嘴巴哆哆嗦嗦,一句话都说不完整。片刻之后,一股尿骚味,伴着屎臭,瞬间爆炸,一下子便将血腥味冲淡。
卢植瞥了一眼瘫在地上的左丰,虎目中不屑明显。一个被血腥味吓尿的人,岂配辱其宝剑。
“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