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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白九川四两拨千斤不难应付,只是疲惫。
蒌蒿满地,河豚欲上,兰舟穿桥而过,白九川踏岸而来,丢下身后侍卫,足尖一点,飞上兰舟。
舟上的人已习惯她纠缠不休,反应不再激烈,倒有几分认命。
盘腿而坐,白九川凑到仰躺的柳献之跟前儿,柳献之不自在地躲一躲,她在他耳边小声道:“柳相演技愈发高深。”
柳献之于是放松了身体,抬眼瞥她,也小声道:“不及殿下。”
白九川大笑,柳献之想再多看这样的太子两眼,奈何四周眼线太多,只作出冷淡的样子合上眼。
她再俯到他耳边“都安排好了?”
柳献之不张眼,甚至将头侧过另一边。这边是安排好了。
她松口气坐着,不再说话,随波逐流的兰舟悠悠荡荡,载着她穿过夹岸的桃花,温风席卷淡香。
事情快要了结,心情甚好,她嘴唇微微勾起,凛冽的凤眸柔和着,没有见到拐角阴影处,一双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真般配啊。
容渊淡淡笑着。
过了今夜,一切都会不一样。
重活一辈子,怎么能让人再轻易丢下他呢。
月上中天,慕楚楼仍丝竹乱耳,嬉笑不断。
包间内,看着对面缩着脖子的中年男人,白九川亲口坐她腿上姑娘的脸蛋儿,笑道:“来这儿你还拘谨个什么。”
许庭实搓搓手,喝下口酒水,不敢看旁边轻笑的姑娘。
他这人拎不清,好色而惧内,若今儿利用好了,许家便再不是问题。
许巍野心大,能力不差,唯一弱点便是这儿子。
“舅舅?”
“嗯?”许庭实迟钝抬头,这酒太烈,一杯下去,他已经有些晕乎。
白九川笑着,端着酒杯起身,许庭实身边俩姑娘很有眼色地替他满上酒。
“你放心,表哥的事儿,孤自会尽力而为。”白九川举杯。
那边,穿红纱姑娘的嫩滑小手将满着的酒杯送进许庭实的手,临离开在他掌心挠两下,许庭实心中荡漾,立刻被撩拨地起了反应。
他咽了口口水,跟白九川碰一杯,白九川轻抿一口,他杯中一滴不剩。
“人交给你们了。”
“是。”
白九川看着被四个姑娘围着往床边挪的许庭实冷笑,转身要走,忽听“砰、砰、砰。”
门外竟有越来越急促的敲门声!
包间在内楼,白九川专定。寻常人来不得,就是来得,也不敢来触犯娇纵太子。
她一凛,抬手,阻止那四人动作。
四个姑娘明显训练有素,不慌不忙重新分散站位,屋内气氛一下子变得正常,尤其有醉得厉害还不忘往就近姑娘的身上扑的许庭实,白九川扫视四人,过去门边。
她不悦斥道:“谁?”
“殿下。”
一耳听出是容渊,白九川眉头松了松,手指按在门上,俄顷,门开,她见着比楼里的任何一个姑娘都要漂亮的青年冲她一笑,“许大人可在里头?”
“有事?”
容渊笑道:“许夫人担心许大人迟迟不归,再招惹甚么风流债,教奴才来提醒一句。”
白九川不信。
容渊再怎么也是外男,许庭实夫人再愚也不会叫他来代这种私话。
没待白九川说话,容渊又道:“不过奴才看着,许大人用不着奴才提醒。倒是殿下,奴才有两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还请殿下移步隔壁。”
顺着容渊的胳膊,能见到左边一处大开房门。
左右这慕楚楼是自己地盘,并不担心会出什么事,白九川打量他一周,道:“可。”
“殿下。”
容渊从怀里掏出一本扎起来的纸。
白九川看一眼,一惊,“你!”
这纸上密密麻麻,竟多是她与柳献之动态!虽并非全部,可这纸上的东西已经足够让白恒当做犯上作乱的谋逆证据,将他二人杀上百遍!
知晓白九川要问什么,容渊笑了笑,“奴才别无所图,只想挽回殿下。”
纸被捏紧,捏出褶皱,随流动的内息灰飞烟灭,从白九川指缝间滑落。白九川将手收回,敛容盯视容渊。
“很好。”
第五十二章容厂花风华绝代(13)()
她早该知晓;容渊非等闲之辈;这几月百密一疏;竟叫他捉到这大把柄。
不过齐人之福;他却是享不起。
白九川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精致的眉眼狼狈扯到眼前;容渊淡笑;白九川也笑,真真假假,左右吃亏的也不是她。另一只手按下他的头颅;凶狠地啃。咬着那两瓣水色薄唇。容渊温柔地承受着,眸中痴缠的光让白九川不愿看,右手从下巴挪上遮住他一双泛桃花的眼。
两具身躯越贴越近;容渊温顺地环住白九川的腰;被抵在床柱上,烙下一个个狠戾的吻痕。
“容督主。”
喘着大气的容渊眼睛被松开;光芒射进;让他瞬间恍惚;黑润润的眸子朦胧褪去;他温文望着眼前人;听她刻意生疏地试探,“孤竟不知;你对孤的心思这样深。也不知,你的本事这样大。”
容渊心中抽痛;神色如常淡笑:“殿下案牍劳形;此前忽略也是正常。”
白九川俯到他耳边,“督主想要如何挽回孤?”
搭在她腰上的削瘦食指颤了下,容渊不甘示弱,侧头,暧昧道:“殿下聪慧,何用奴才多言。”
一只手窜到他腰间,轻巧解开玉带,白九川轻笑,“这样?”
这夜过后,容督主重回东宫,太子撩拨柳丞相的力度小了十成,将重归于好的旧宠更加宠到了天上去。旁人皆道容督主是个深藏不露的,童升闻信亦惊奇,峰回路转,叫容渊万万小心,不能恃宠而骄。
就连容渊自己有时也怀疑,是不是真的这样简单,就能再收服太子的心。
一个前几月以死相逼都不肯见他一面的人。
容渊苦笑,不肯再想这些事。
这样就很好。
“殿下。”他侧了侧头,轻声唤了一声。
今夜白九川回来得格外早。
戊时二人便歇下,他睡不着,旁边的人怕也睡不着。
“怎么?”
白九川平躺着,秾丽的凤眼合上,那股凌人气势淡化许多,细长的眉淡而高远,难得清贵又和气的时刻,容渊忍不住看了又看。一番准备许久未说出的话犹犹豫豫,“您曾让奴才选,权势还是童瑾。”
“嗯。”白九川的眉动了动。
“奴才说错了,奴才从始至终,想选的只有您。”
白九川霍然翻身,撑在容渊上头,她笑道:“你这张嘴倒是越来越甜了,孤来尝尝味道,到底有多甜。”
容渊拿不准这个反应时好时坏,配合着送上薄唇,探究的眼神赤/裸盯着白九川的眼眸深处,喘着粗气被放开,白九川翻回去,在他额上轻吻,“睡罢。”
她的胳膊搭在容渊身上,率先合上眸子。
从回来,头一次被搂着睡觉。
不轻不重的压力与温暖触感令容渊嘴角不受控制弯起,璀璨的眸光打在白九川极具美感的面孔,脱拍心跳伴着容渊心中生出的渴望与幻想愈演愈烈,他光明正大地,偷偷摸摸地,又看了白九川好一会,才心满意足合上眼眸。
她大约,是真的有重新接受他的心思了罢。
大雨滂沱,乌云蔽日。豆大雨点疯狂拍打清瘦轩窗,前仆后继,汇成细流一同坠到泥泞土地,聚做混浊水洼。起凉风无孔不入,钻进富丽堂皇安乐窝。
“这好吃。”
白竹签扎着冰好的澄黄杏肉递到容渊唇边。容渊习以为常张嘴,青涩杏酸弥漫整个口腔,刺激生出津水,他皱了一张脸。
嗔视过去。
不修边幅捧着人物志窝在椅子里的太子笑,“酸罢,教你总醋。”
容渊抿唇。
白九川推开搭在腿上薄毯,过来亲他一口,“啧,真酸。”
容渊无奈看她。
春处到夏末,这人近来越来越爱逗弄他。
偏巧他愿意让她逗弄。
这让他心安。
“还差多少?”
白九川的眼神瞥到案上公文。容渊是真有本事有胆量,短短几个月,东厂权利不断坐大,招惹不少人记恨。若她再不动手,怕白恒那边也该动手。
音色暧昧沙哑,尾音微微翘起,容渊耳根微红。
近来她也愈发缠他。他眸中波光一荡。
食髓知味,他也想。清了清嗓子,他将捏在手头的毛笔放下,公文一推,目光灼人道:“不差了。”
“哦?”
白九川一声笑,将容渊扯着领子,扯到床边。
月落星沉,战役才结束,外头仍有风雨咆哮。容渊被兴致盎然的白九川折腾得连眼都睁不开,眼皮沉沉地上下粘合,还发着层薄薄的热汗,脑子一顿一顿,便要睡去,临睡前挣扎着眼睛开了条缝,正见着白九川对他罕见柔和的笑。
心中莫名一慌,到底抵不过睡意,他眼睛合上。
白九川收回点在他睡穴上的手。
她披上早在一旁备好的劲装,拔/出宝剑,“好好顾看容督主。”
黑暗中有一女声刻板冷硬,“是。”
这一夜白恒中风,口歪眼斜,手脚抽搐,连话都说不清楚。急召众御医,皆无治愈之策,只说是日理万机宵衣旰食给累的。帝王痛定思痛,连夜让位太子,属以国政,自行去汝南山庄带着一众嫔妃悉心养病,真正将朝堂与空荡荡的后宫交给后人。
只是此太子非彼太子。
这太子是新封的太子,容渊。
原来武安伯逆反早有预谋,当年狸猫换太子,本想将容渊杀死,奈何被迫的稳婆心软,没照吩咐在药箱子里捂死撇了,反而托给一双生不出孩子的老邻居。
容渊八岁,稳婆缠绵病榻,受不住良心谴责,将村子里的小容渊催女儿接来,亲口说出实情,并给他一块当年接生得好,皇后赏赐下来的玉佩作为信物。
后容渊养父母突发恶疾,无牵无挂,容渊想起自己身世,用计进宫,成了假太监,多年兜转各色人之间,只想多看自己生父生母一面。
至于与假太子之间的一切,容渊未曾料到。
用计周旋,本想将白九川往正道上领,奈何他烂泥扶不上墙,却让白恒注意到自己掩饰不住的才华。
这次白恒中风,他与白九川一同赶去,机缘巧合,竟让身世之谜暴露。
知道自己“身世”时,已是次日日上三竿。
雨停风歇,似是回暖。
殿中该在他身边的人却没了。
龙袍加身。
容渊捂住肚子大笑,笑出眼泪。
果然,这段时间都是骗他的么!不想要他,又为何这样做!用江山和这些人捆住他,不让他再去扰她?!
他抹一抹眼角,收住表情,向下头跪着的七个黑影冷漠道:“她就没说废太子白九川的下场?”
“废太子白九川已秘密处死,尸骨无存。”
他捂住眼睛。良久,黑黢黢的眼眸睁开。
“好一个尸骨无存。”
新帝白渊继位,国号重明。白渊杀伐果断,手段雷霆,将原本四分五裂朝堂用一个春秋整肃干净,新拔近百天子门生;广开言路,言论相对自由的经济文化飞速发展的盛世之况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