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一个尸骨无存。”
新帝白渊继位,国号重明。白渊杀伐果断,手段雷霆,将原本四分五裂朝堂用一个春秋整肃干净,新拔近百天子门生;广开言路,言论相对自由的经济文化飞速发展的盛世之况徐徐描开。
“真不去见他?”
相府楼中阁。雅屋三分,一在白九川这处摆桌椅方凳,瓜子茶水,二在对面横隔翠柳湖泊玉屏风,左端坐琴师尤采,右娇站花娘胡溪。靡靡之音未歇,柳献之走进屋子,捧着一坛子黄酒,将桌上两杯摆开,依次倒上。
“他自己掌权之后,这两年找您可找疯了,就差找到边国去。”
“有什么好见的。我若想见,三年前就不会走,也不会来你这里。”说完,她伸手,端起酒盅,一饮而尽,舔舔唇,眼睛仍惬意瞅着对面唱戏的花娘,道:“这黄酒不及上次的桃花酒。”
柳献之也随她喝下一杯酒。看着她毫无生机的侧脸没言语。自打一年前容渊能够独当一面,甚至不断蚕食,将她的势力收归他用时,她便开始这幅样子。
好像再没什么要牵挂的东西。
他时时夜中惊醒,就因总梦见她要真正远走高飞。
“您”
柳献之抿唇,又喝下一杯酒,酒壮怂人胆,他柳献之也不能免俗。
“我什么?”
白九川倚在椅背,笑吟吟看他,见他又咕嘟嘟喝下第三杯,才蹙眉道:“你怎么了?”
她挥手,丝竹停,琴师花娘二人矮着身子下去。
“这么多年,既然您这样坚定打算放下他,为何不给我一个机会!”
话借着酒气一吐而尽,柳献之上前,要拉白九川的手,被她灵巧避开,她退到不远处,盯着这个难过的男人,心中叹气:“倒是我错了。”
她当年避过风头,想着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便又回京中,本想借住两日,再慢慢筹谋盘下别个宅院。没想到阴差阳错,各事件接踵而至,后来习惯,柳献之没提,她也懒得提,反正要走,何必白费心思,还惹容渊怀疑,便一借借了这么些日子。
她道:“这几年给你添够了麻烦,两日后我便要动身去西域,存在你柳府地窖里的黄金便当作这三年的租金罢。”
柳献之往前的步伐顿住。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他死死盯着她,她的面容柔和,却也冷漠。
良久,他苦笑一声,“您还会回来么?”
白九川迟疑一下,“若有缘。”
这就是不会了。
他摆摆手,头次不讲虚礼,退出屋外。
当年的东宫一分未变,容渊在这处住得夜夜噬心,却仍贪恋般不肯多离开这处一步。
“陛下。”
“柳卿难得来找朕。”容渊笑倚在床头,两条长腿自然交叠,很有帝王的气派。手里头拿一本青蓝皮奏折被扣压在床面。
“看座。”
第五十三章容厂花风华绝代(15)()
柳献之迈出东宫;一身冷汗。容渊称帝后更喜怒不形;对付下来劳心劳力;总算是暗示他;有人即将动身西域。
他这少半生总以君子自勉;看起来待谁都尽心尽力;实际没在乎过几个人。如今武安伯一家定居漠北;董凤回在别院被容渊养得好,只剩一个白九川。
若他不能让她振奋精神,若容渊能;那么他愿意成全他俩,他想。
回府时白九川又在听戏。
她眯着眼,手指在桌上打着拍节;目光似有似无落到屏风左的琴师影上。若非柜上打包好的朴素包袱;他还以为今日一切不过一场大梦。
“去他那儿了?”
“您消息一向灵通。”柳献之从容坐下,“不过我可没出卖您。”
白九川斜他一眼;笑道:“我知道。”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西域。
柳献之望着她;少女总愿扮作男装;华贵雍容;容貌精致;凤眼明透望他,让他一切心思无所遁形。她知道;却没拦住他,他果然猜得没错;她还是放不下容渊。嘴角的笑泛苦;柳献之倾身倒酒,忽见白九川眉头一蹙。
她的鼻子动了动,眸光一沉,忽地起身闪到后边,拿到柜上宝剑,拔/出,对虚空厉声道:“出来罢!”
柳献之一怔,就见从后头无声涌入数十黑影!
他柳府养的家丁武士竟没一个发现!
其中有一黑影身后背了个人,年轻的帝王施施然从背上滑下,走到白九川面上,淡笑道:“找到你了。”
容渊打量着这间屋子,“你的品味一向不错。”倏地,他望见屏风隔断的惊弓之鸟一样的琴师与花娘,那花娘红纱裙,颜色正好,身娇体娆,琴师白衣飘飘,面皮也不差,战战兢兢的模样望起来倒有几分像他自个,眸子一冷,容渊笑得更真,“也没怎么变。”
白九川脸色沉得能滴下水来。
柳献之身上沾了药不自知,害她竟运不起内力!真没想到,容渊会对她用这一手!她自恃武功,暗卫一个两个都派到容渊身边,如今看来也凶多吉少!
她真是小瞧了容渊!
“你想怎么样?”
白九川捏紧了剑柄,面上气定神闲盯着容渊带着淡淡笑意的眸子。
柳献之这时才悄然放下手里的酒壶酒盅,默默退到一步,“刷!”,冰凉寒铁贴到他微弯的脖颈,一黑色人影刹那闪到他后头,脚步一顿,他不敢再动作。
容渊瞅见白九川变化了的神情,啧了声,“朕来接你回宫。”至于其他人,他的眼神暗下去,“秽乱宫闱,就地处死。”
“慢着!”
容渊养得影卫和平常影卫不同,惯会察言观色,白九川一喊,那斩下去的寒光停在半空,离柳献之大动脉一指距离。
白九川磨牙道:“我不会跟你走!柳丞相更何谈秽乱宫闱!”
容渊看那挟持柳献之的影卫一眼,影卫得令,手臂再次抬起,白九川黑着脸,终究认命般抢道:“跟你走!放了其他人罢!他们同我没关系!”
说完,她将宝剑掷在地上,一声脆响。
容渊审视着她,“没关系?朕如何信你?”
看来这是对自己这次行动胜券在握。心回电转,白九川面色一红,长袍大袖的男子装束里,硬生生显出分女儿的难堪娇羞。她向容渊走过来,一步,两步,面不改色的帝王心如擂鼓,在她踮起脚时,下颌绷紧,面部线条清冷流畅。
她一只手臂勾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放到他的心口,感受着不同寻常的悸动,凑到他白嫩的耳边,暧昧低语,“我”
我只爱你一个。
我只有过你一个人。
白九川会给他一个怎样的答案,来说服他。容渊喉咙动了动,干咽一下。
“听见了你的心跳。”
容渊眸中划过一丝失望。
又听她道:“你听见我的了么?”
放在他胸口的那只手,牵过他的左手,放到不再特地强束的地方,柔软触感使容渊面色闪过一分不自然,手指蜷了蜷,还是舒展成掌,贴在那处。她的另一只手挑/逗般在他的后颈游移,“听见了么?”
他压了压唇角,有力的心跳顺着他的掌心也连通着他的心脏,“呵,”眸子不自觉地发亮,“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白九川拖着长音。
容渊抿紧唇。
“你这次是捉不住我了!”
铁手抓在容渊脖颈,掐出五道红痕,白九川遗憾地摇头,“容渊!放我们走!”
“你又骗我!”
白九川被那疯狂的眼神盯着,从心底拔出一股凉气。
“你杀了我啊!”
容渊一步步逼近,竟将板下脸的白九川逼到墙边,退无可退。他笑着,眼尾水光扑朔迷离,声音温柔如往昔“杀了我,我就解脱了。”
白九川心一抖。她的手也微微颤抖着,她自然不会真正杀他!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二人针锋对峙之时,也是一批黑影破窗而入!正好围到容渊与白九川二人周圈!
容渊死死地瞪着松了口气的白九川。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拖延时间!
好!真好!
他将自己的脖子往前上,逼得白九川的胳膊也不断后退,几乎贴到墙上,几乎使不出力气,容渊伸手,要握住白九川的手腕,被白九川反控住,压到下头。
两边黑影相顾无言,静静等着各自主子命令。
“放我们走。”白九川坚持,对着容渊重复。
容渊露出一个微笑,悲哀又凄凉,隐忍情深从那笑里流露,“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之前没能力,一觉醒来人去楼空。
他绝不会眼睁睁望着她再次离开!
得不到才是最好。
白九川讽刺一笑。
当年在她身边时,时时刻刻不忘童瑾。如今她不在了,却来想着她留着她。真不知如今被他养在别院的人要怎么想。
第五十四章厂花他风华绝代(完)()
“呵”白九川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样的威胁有用?”她又好言道:“容渊;你是聪明人;你手里的东西;我既能神鬼不知地予你;便也能轻巧拿回来。你这两年的动作的确超乎预料;我也欣慰;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咱们一别两宽,自此相安无事;不好么?”
白九川的个头要比容渊低一些,这一番话是她仰着头说的。可明明是她仰视着容渊,迫人气势却将容渊压得快要直不起腰。
“一别两宽;相安无事?”
容渊骤然大笑;“你真是,”
真是无情啊!
总是只将自己想给的一股脑倒给他;宠爱;关怀;江山;然后在他完全陷进去时淡漠抽身!他如何能宽;如何能安!
他的身子笑得打颤,腰弓起来;那双被禁锢的手被带着捂到他的小腹,发丝垂到他的眼前;遮住半边脸;模糊了神情。
白九川不欲再与他纠缠,抽手欲走,忽觉一阵天旋地转,脑子似乎一下子混沌成浆糊,力气也一息消失大半,她踉跄一步,被容渊反握住手,扯到怀里,合眼前,容渊面无表情。
容渊正要打横抱起人,白九川的暗卫登时将他团团围住!他的影卫欲上前,被他一个眼神止住。
他冲着拔剑向他的暗卫道:“暗卫最重要的是什么?”
“唯命是听。”
“主子现在昏迷。”
没有命令,便不得擅举妄动。
冷硬声音迟疑片刻,容渊直接嗤一声,抱起白九川撞上剑锋,那暗卫头领剑一收,竟避过容渊!
白九川曾对她下过死命令,无论何时何地,都以容渊的安全为先!而容渊此前,也是用这一点算计的他们!
“朕还是不会放过你。”
路过柳献之时,容渊放出挑衅,却没有伤他,一步步走出相府。
“头…”
暗卫头领收回看容渊背影的目光,刀锋一样望到犹豫着吐出这个字的那个暗卫。那暗卫打了个冷战,听她道:“他说的没错。主子叫我们保护他。”
说完,那头领率先飞出去,在长空下不见踪影,容渊却能感受到两道痴迷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他微微勾了下唇,弧度美好而凉薄。
这世上最好利用的,便是人心,最廉价的,也是人心。
府门外已围一层又一层的锦衣卫,数百弓箭手在各个方位等候命令。见出来的是容渊,锦衣卫都指挥使冯君匆匆过来,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