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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娘娘。”万美人的锦帕就没离开过脸,鼻子揉的发红,眼睛也揉的发红。“太后吩咐下去,过会儿便调派些宫人到妾身这儿当差。只是妾身等不及,便自顾自的先来娘娘这儿了。”
在最恐惧的时候,惠妃这么温柔的语气和她说话,心里跟放了个小暖炉似的,热烘烘的,一股豪情直拱上脑。
她心道,以前投机倒向惠妃,只道惠妃疯疯颠颠的是个神经病,又一肚子阴谋诡计,说起话来阴阳怪气,原来只是自己门缝里看人,将人看变了形。竟不知惠妃如此的柔情似水,连对着个没什么利用价值的妃嫔都这般柔声细气的,怪道皇帝喜欢,我是皇帝我也喜欢。
“因那些……鬼的话里带着惠妃,妾身一时嘴快溜了出去,恐太后想偏到娘娘那里,妾身解释了几句,也不知太后信是不信。”万美人越想越愧疚,虽是无心,到底给惠妃下了绊子。
“妾身回到宫里越想心里越不安,唯恐给娘娘招来无妄之灾,便顾不得什么,顶着大雨便来了。”说罢,蓦然想起似的看了看身\下的织纹绣锦的绣橔,早被裙角上的泥巴给糊了一块块灰黑,脸上顿时红了,嚅嚅地直道:“妾身无状,娘娘见谅。”
谢玖坐久了腰有些疼,挪了身子,靠着软垫侧歪到了一边。“自家姐妹,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能和你计较这个。若无事便回去凝香殿歇着吧,我坐了会儿也乏了。”
顿了顿,她问:“你可坐了软轿来?”
万美人脸上更红,摇头道:“没有。”她的人都让尚方监抓走了,连个抬轿的也没留下。
就这么顶着雨从延晖殿走到宁安宫?
谢玖诧舌,知道的是万美人急着见她,不知道的还当万美人得罪了她,在这儿受她的罚呢。大雷雨天的,在雨中穿行,她是怕大燕宫还有人不认识那个才有杀人案发生的延晖宫万美人吧?
看着那裙角的泥点子,她不禁感叹一句到底是宫里,青石铺路这叫一个干净,若是在外面,这么远的距离,到了这儿就是个泥人儿啊。
谢玖有些疑惑收了万美人是对还是错,看着百伶百俐的,却不知道哪方面就有些缺根筋。她无奈地摇头,叫了素锦进来,吩咐领万美人去暖厢歇着,换身干净衣裳,待雨小些再抬软轿给送回凝香殿。
万美人没想到谢玖想的这般周到,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千恩万谢地让素锦给半搀半推地架了出去。
谢玖甚至没有喘口气的功夫,女鬼已经又飘到了近前,她眼皮子下面。
“惠妃娘娘——”
“停。”谢玖摆手。
自从宁安宫搬进来个梳头手艺着著的白才人,洛妃三五不时地就往那边跑,渐渐的反而在暖华殿待的时间更多。现在卧室里只她们一人一鬼,半个闲杂人、鬼都没有,她也就有话说话。
“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惠妃,你知道吧?你要找的惠妃早薨了十几年了,我们不是一个人,你清楚的吧?”谢玖指着自己的脸,“你仔细瞧瞧。”
女鬼一张脸飘忽着凑了上来,眼睛几乎瞪成了斗鸡眼。
半晌,她才道:“的确,有些不一样,你看着年轻些。”
谢玖摊手,“所以,你找错人了。”
女鬼神情恍惚,就那么盯着谢玖的脸看,眼神令她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你都死了十几年了,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早早去投胎,别在这儿闲晃了。你活着困在宫里,死了也要困在这儿吗?”谢玖见她面相不像一些鬼那般阴森恐怖,反而有两分人气,便劝了两句。
“都十几年了?”女鬼叹道。
“是啊,十几年了。”谢玖附声道。
“其实,找你也是一样的。”
女鬼突然眼晴一亮,谢玖不由暗骂了一声,她是接触的鬼多了阴气也越来越足吗,怎么就能看出鬼的眼睛还能亮?她难得好心劝劝,不领情也就罢了,看这是要黏上她的架式。不过就是同一个位份,又没什么过多的牵扯,至于的吗?
“求惠妃娘娘帮我。”女鬼做跪地求情状。
谢玖看的清楚,那双\腿飘飘忽忽地离地还有半尺高,她嘴角抽搐。“我为什么要帮你?”
女鬼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双手捂唇,眼睛骨碌碌直转,像是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你能看见我,你也是惠妃,这样大的缘份,你就发发慈悲,帮帮奴婢吧。对惠妃娘娘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在奴婢这里却是比天还要大的事。求娘娘您慈悲,奴婢来世愿做牛做马,报娘娘的恩情。”
谢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又是这样的话。
当初小槐死磨硬泡要她帮忙,也说来世做牛做马;她帮一个老太监鬼骂了曾经欺负他的太监时,老太监也是这么说;一个宫女鬼每天重复找一个摔碎的花瓶,她找了个全新的顶上去,宫女神智清醒去投胎前也是这么说;个个儿都应了誓,下辈子特么的够她开一个农场了好吗?
183 那年那人()
“我对助人为乐没有兴趣,
也不打算当成兴趣来培养。”
谢玖动了动身子,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双手抱胸,垂眸敛眉望向跪在面前的宫女。她在病中轻施粉黛,素衣薄衫,头上简单地插着一支金钗,可那双眸沉静似水,有一股不怒自危的冷厉。
“你在这宫里生活过,应该知道这忙不是随便帮的。对着你们这群鬼,顶多就是吓吓我,可对着活人,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摆上一道,背后插上一刀。我自问没坏到人神共愤,但也没好心到舍身喂鹰。本来人鬼殊途,桥归桥路归路,死了就是死了,本文来源:,万事皆空,什么放不下舍不掉的,再隔个百八十年,什么也都忘光了。”
渐渐的,她的警告有些变味。
“你们放不下这个放不下那个,自己去找啊,不能因为我能看见鬼就都来找我吧?我跟你们究竟是有多大仇?你们知不知道宫里的妃嫔都怎么看我?好歹我上——我以前是以气势压人,让众妃折服,现在他娘的——”谢玖冷不丁发现自己爆了出口,将下面的话咽了个七七八八,脸不红气喘地继续道:“现在都因为你们这些死鬼,她们看我的眼神也是很害怕。是拿本宫当疯子,可能下一秒就抡圆胳膊抽她们的那种对暴力的害怕,你知道吗?!”。…。
宫女默默地飘后两步,点了点头。其实她不知道。
她都说了什么,就让惠妃这般失态跟连珠炮似的对着她一顿狂轰?
“你知道什么?”谢玖冷哼,“不管什么时候,不分场合地点就缠着我,只顾自己的事,但凡有点儿眼色,也不能总让我当面出丑,然后还要反过来帮你们的忙啊?我的帮忙有那么廉价吗?”
宫女摇了摇头。
心道,世界真是变化太快了。她憋在春禧宫十几年。现在皇帝的眼光与时俱进,已经不流行妖媚入骨,姿容柔媚类似齐妃那一款,转而喜欢这种粗犷豪放。走真爽路子的风格。
“娘娘放心,我不会让娘娘难堪的。”她赌咒发誓,“奴婢有半句假话,让奴婢不得好死——”直到看着惠妃嫌弃的眼神,似乎在说你已经死了好吗?
宫女臊的没边儿,指着天说:“若奴婢恩将仇报,就让雷劈的奴婢魂飞魄散。”
轰隆隆一个雷声,宫女和谢玖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望了望天。
“上天有眼,断不会劈错好人。和好鬼的。”宫女喃喃道,不知道是在和谢玖说话,还是在安慰自己。。…。
谢玖叹了口气,第一次遇到这样软趴趴求她帮忙的,她还有些不习惯。以前便是小槐求她帮忙。也是软硬兼施,见软的不行,转脸就变了张鬼脸吓她。像这宫女这样办的像个人事的,她自重生以来,还没见过呢。
果然是让皇帝给带成神经病了吗?
遇到个正常的,她反而浑身从里往外泛着别扭。
“你叫什么名字?”她无奈地问。
“奴婢绿云。”宫女垂眸,那跪姿端正标准。腰板溜直,脖子与后脊线条一致,秒杀一众宫女妃嫔。“常人道:一入宫门深似海,诸位娘娘如此,做奴婢的更是如此,终其一生老死宫中已经算是难得。放多人甚至熬不到年岁,便因各种或天意或人为死了。奴婢一家蒙家主照料,免于灾荒年害,奴婢万死难报。便是身遭惨死,亦无怨恨。心中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家妹。她身体孱弱,又胆小爱哭……不知道没有奴婢在身边照料,她又会是怎样。”…。
家主,
想来又是和素锦一般,一家人被世家大族捏在手里,安排入后\宫暗助世家妃嫔的。。…。
“你的家主,是……谁?”谢玖话到一半,将猜测的名字隐了下来。
“杨家。”绿云道。
“徐州杨氏?”谢玖挑眉,“你是惠妃的人?”
大燕皇后历代大多出自四大名门张、柳、朱、杨。
惠妃杨氏便是出自徐州杨氏正支嫡长系,可惜是庶出,活着时始终被正统嫡出的皇后大杨氏压过一头。之所以送二女进宫,本文来源:,完全是因为皇后大杨氏体弱,虽得皇帝敬重,多年不过只生一子二女,长子却在出生两个月便因先天不足而夭折。长女活到十三岁,也因一场风寒送了命。大长公主便是皇后嫡出的小女儿。
大杨氏死时,大长公主已经十六岁。她亲自挑选驸马,并亲眼见到大长公主出嫁。
大杨氏缠\绵病榻多年,最后几年几乎都是惠妃协理后\宫,直到大长公主的亲事一了,大杨氏心无牵挂,没过几个月便死了。
惠妃积威已久,大杨氏死后,她便代掌凤印,只可惜到死仍只是惠妃,未曾摘得后冠。直到仁宣帝即位,才追封亡母惠妃为皇后。。…。
一门二后,可谓风光无比。只是自从惠妃一死,仁宣帝登基,皇后张伏慧有意无意压制宫中杨氏一族,仁宣帝也恐杨氏做大,在前朝也刻意雨露均沾,用其他三家压制杨氏。直到景元帝登基,张伏慧对杨氏的打击越加狠厉,后\宫但凡是杨氏一族,都被她捏在手中,唯一一个在贤王府时纳入府,并且颇为受宠的杨良媛也因难产而死。
自那之后,杨氏再无嫡女进宫承宠。
太后所代表的青州张氏,至此将杨氏牢牢压制。
至于景元帝前些天宠幸的那个杨才人,不过是杨氏十数个旁支里比较远的关系,而且并非皇家指入后\宫,是参加选秀进的宫。
谢玖不知道杨氏会不会借此攀拢杨才人,姑且不论皇帝现在对她还未厌,便是她不出手对付杨才人,太后也不会看着姓杨的有机会起来。太后与杨氏不知是做了什么仇,就是看不得杨氏好。
前世她不曾见过这位才承宠的杨才人,只不知是泯然众妃,甚至没在宫里留下痕迹,还是已经不知不觉的被太后给弄死了,反正杨才人这心,她是完全不用操的。。…。
景元帝天赋异禀,一击即中。这杨才人若是命大,不让皇帝击中还好,若是一朝得孕,只怕死期也快到了。
皇帝子嗣单薄,如今只秦妃怀着男胎,嘉芳仪和蒋宝林也有孕在身,孩子长成不易,太后忌惮杨氏,无论如何是不会让她挤在前头生下孩子,万一一个两个出了状况,那杨才人若是男胎,分分钟皇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