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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也没心思管这些,心里一直琢磨着瞒过我爸妈的借口,无意间,听陈学明问我十一放假去不去他姑家玩。
我顿时心机一动,急忙问道:“你姑家有什么好玩的?”
陈学明说:“我姑家住在张家沟,她家有一个果园,苹果石榴什么的都有,往年十一我都会去玩几天,想吃什么都有,你去不去?”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里也就有了计划,只是到十一放假还有三五天的时间,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
随即我摆出一副垂头丧气的姿态,说:“我当然想去呀,但是我妈肯定不会让我去的。”
陈学明拍拍胸脯说:“别担心,今天放学我就去跟婶儿说。”
这小子看来是真想让我陪他,放学后缠着我妈说了半天,嘴皮都快磨破了,我妈这才勉强答应。
就在我暗自欣喜,想晚上把这个计划跟白姐儿它们说的时候,苗稳婆却到了我家,上来就问我在不在。
我妈也就问她什么事,只听苗稳婆说:“这两天能不能让云虎跟我走?”
我妈一愣,呵呵笑道:“您老这是要带虎娃去哪?”
苗稳婆往椅子上一坐,说:“云虎的香堂立了也有段时间,是时候开堂办事了,我要带他去小庙村走一趟。”
因为我要是跟苗稳婆去,上学就得停下,所以我妈有些犯难的说:“这恐怕不好吧,虎娃还要上学呢。”
苗稳婆摆了摆手,“上学还能比得上人命关天吗?再说这一趟要是办好了,云虎的名声也就算打出去了,日后不怕香堂不红火。”
我妈还是有犹豫,苗稳婆干脆的道:“上学也是为了日后有口饭吃,而现在我就能让你家日过的好些,何况也耽误不了几天,顺利的话,一来一回也就两天的功夫。”
眼见苗稳婆态度坚决,我妈也只好答应了下来,哪知道苗稳婆却对我说:“那走吧,人命关天,咱们现在就走。”
说实话,对这种事我是一点概念都没有,但是听她说人命关天,我也就问:“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苗稳婆干脆的说,“有你就行了,哦对了!把你香堂上的香灰碗带上。”
为了方便携带,我本想把香灰碗里的香灰倒掉,却被苗稳婆呵斥道:“你要干什么?那东西岂是随便倒的,那是要用请的,先找点纸包上,以后我会告诉你怎么请。”
包好香灰碗,塞进书包里,我也就跟苗稳婆出了门。小庙村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依苗稳婆说,我们抄小路,天黑之前应该能赶到。
路上,苗稳婆又跟我补充了一些这行的规矩,像我们这样跑到人家家里办事,这叫出堂,要是人家找上门来,则叫入堂。
同样的情况,出堂的“香钱”要比入堂给的高,因为让仙家跟着大老远的跑一趟,自然要供奉的多一些。
听着她给我讲这些,倒也不急,只是昨天下了暴雨,道路还是不好走,再加上苗稳婆一把年纪,腿脚有些不便,我们到小庙村的时间要比预计的晚很多。
那户人家似乎在等着我们,见我们到了,急忙招呼我们上桌,事情虽然急,但他们可能也不好意思上来就让我们办事,所以早就准备好了一桌酒菜。
虽然苗稳婆的名声在外,但看到我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那家人还是质疑的说:“没想到这位先生这么年轻,不知道能不能……”
苗稳婆喝了一口酒,说:“能不能看了不就知道,难道你们还不相信老婆子我吗?”
那当家的男人赔笑道:“那是那是,还请小先生多多出力,只要能给我家女娃看好,我一定重谢。”
说着又劝我们好吃好喝,可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背后一凉,就听一个小丫头的声音哭喊道:“阿答(注),我好饿……我要吃我要吃……”
注:答:一声,方言,阿答就是阿爸的意思,应该源自陕西,没有考证。
第五十六章 皮包骨()
不由得一惊,我立即停下筷子,寻声望去,就听是从旁边的卧房里传出来的哭喊声。
接着,就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跑了出来,虽然脸上流着泪,但却高兴的抓住我的手,说:“小先生真是有本事,你一来,我孩子就知道要吃的了。”
我一愣,却听那当家的男人冲着妇女骂道:“你个蹩脚娘们,一点规矩都不懂,别冲撞了小先生,还不快去给女娃弄吃的去。”
他虽然说的很愤怒,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欣喜之情,那妇女冲我拱了拱手,也就赶紧弄吃的去了。
这一惊一乍的反而把我弄的一头雾水,就见苗稳婆摆起范来,说:“这下你们见识到了吧,好了,饭也吃了,什么情况说给先生听听。”
当家的男人连连点头,笑呵呵的给苗稳婆上烟,也就把他们的情况跟我说了一遍。
这家人姓罗,那个当家的男人叫罗仲礼,在家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兄长叫罗伯怀,下面有个妹妹叫罗季芬。
看这兄妹三人名字取的,那也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农村家庭,祖上在旧社会是地主老财,虽然没有传下来什么,但比一般的农村家庭还算殷实。
二老去的早,妹子嫁了出去,如今剩下兄弟二人,好在香火旺盛,罗伯怀家两男一女,罗仲礼家是一男一女,害病的就是他的小女儿,五岁大的罗芊芊。
这事大概是一个半月前发生的,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罗仲礼两口子就发现罗芊芊没精打彩的,吃点饭就跟吃药似的,刚开始以为罗芊芊生病了,但是摸摸脑门也不觉得发烫,用温度计量体温也正常。
可罗芊芊就是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一向活泼的她竟然连话都不说了,芊芊妈也没多在意,只是以为她玩累了,心想睡一觉就好了。
但却没想到一直连续好几天,罗芊芊都是这样,芊芊妈就带她去医院看,结果也没有看出来什么结果,听邻居家的老人说该不是被什么脏东西冲撞了,建议用土法子给罗芊芊“诉”一下。
所谓的“诉”,就是用碗盛半碗水,拿一根筷子立在碗中,若是筷子能立的起来,那就表是可以诉,主要是诉给家里已故的先辈听,祈求先辈阴灵庇佑。
芊芊妈也就是这么干的,见那筷子在碗中站的笔直,她也是一惊,哪知道嘴里念叨了一会,令她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了。
正诉着,突然,就听罗芊芊大叫一声,原本躺在床上的她竟然左右打滚起来,嘴里还嗷嗷大叫,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芊芊妈心里咯噔了一下,也看出来自己的女孩可能真的被什么脏东西冲撞了,虽然心疼,但还是咬着牙继续诉,希望先辈阴灵把那脏东西赶走。
但是她没想到,罗芊芊竟然叫的更大声起来,而且动作也越来越大,就在芊芊妈犹豫还要不要继续的时候,砰的一声,罗芊芊竟然从床上弹了起来。
芊芊妈的一颗心也跟着跳到了嗓子眼,罗芊芊从床上弹起来之后,紧接着又落到了床上,如此重复了三四下,直到芊芊妈根本不敢再诉了,碗中的筷子应声倒地,罗芊芊这才消停下来。
好在她家睡的是棕床,弹性比较好,这才没有把罗芊芊摔坏,不过这足以把芊芊妈吓的半死,立即就跟当家的说了。
因为罗仲礼小时候也害过癔病,听自己老婆这么说,立即就想到请先生给看看,就托人请了一个阴阳先生,哪知道那家伙是个假把式,看了几天也没看出个门道,反倒是吃了好几顿,但最后却硬说他已经把脏东西灭了。
按照当时的情况看,脏东西好像的确不在了,因为罗芊芊并没有再出现什么异常,只是依旧没精打采,每天吃的饭越来越少,就跟现在得了严重厌食症的孩子一样。
但这样也不行呀,天天不吃饭,眼看着孩子廋的都快成皮包骨了,罗仲礼还是决定再请先生看看,辗转请了一个神婆,倒是有真本事,但没想到看到最后人家说罗芊芊身上的东西太厉害,斗不过,最后连钱都没收就跑了。
这样一来,罗仲礼夫妇就更是心碎了,知道自己女儿身上有脏东西,却治不好,弄了半天只知道那玩意挺厉害,却连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这时候罗仲礼脑筋一转,也就问他儿子罗玉田,他最近有没有带罗芊芊到什么地方玩,比方说坟地呀之类的地方。
罗玉田比我大一岁,是个憨厚老实的孩子,思前想后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之后还是罗伯怀经人介绍找到了苗稳婆,因此才有我这么一出。
虽然这是我第一次出堂,但毕竟暑假里也经历了不少事,刚才后背突然感觉到一阵凉飕飕的,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如今听了罗仲礼的话,更是确定了我的想法。
可问题是,为什么我一来,罗芊芊就知道哭喊着要吃的了呢?难道真是我把那个脏东西吓跑了?我就这么厉害吗我?
想着,我也就起身走进卧房里想看看罗芊芊,要说罗仲礼家也确实有点钱,房子里布置的比我家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看到坐在床上正在狼吞虎咽的罗芊芊,我也是暗吃了一惊,这小丫头廋的已经没有人形了,说她皮包骨真是一点也不假,尤其那两只凹陷下去的眼睛,看的甚至让人觉得慎的慌。
看到生人,罗芊芊似乎有点害怕,但却没有停下吃饭,看来真是饿坏了,苗稳婆对那妇女道:“别给她吃了,她饿成这样,胃变小了,猛地吃那么多,非撑死不可。”
听到这话,芊芊妈这也才醒悟过来,赶紧夺了女儿手中的饭碗,惹得罗芊芊立即哇哇大哭起来,看的也的确让人心疼,苗稳婆叹了一口气,就把我从卧房里带了出来。
罗仲礼递上来泡好的茶,我跟他说我不渴,却见他眼角湿润的说:“小先生,你也看到了,还请费心救救我家女娃。”
我只说好,但具体要怎么做,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用眼神向苗稳婆求救,但这老太婆光顾着喝茶,竟然一个屁也不放。
就在这时,一旁的罗玉田突然噢的嚎了一嗓子,把正在喝茶的苗稳婆吓了一惊,手一哆嗦,杯中的茶水就溅到了身上,看的我在心里发笑。
罗仲礼教训他儿子道:“小兔崽子,你是吃撑了还是怎么滴,鬼吼鬼叫的干什么,没看到家里来人了吗,一点规矩都没有。”
罗玉田小脸一红,有些懦懦的道:“我想起来了。”
罗仲礼可能有些心烦,不耐烦的说:“那凉快呆哪去,什么就你想起来了,你想起啥来了?”
罗玉田依旧小声的说:“我想起幺妹是在哪害病的了。”
“这么些天你才想起来,你说你能干啥?”罗仲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想起来你就说,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我正没主意呢,听见罗玉田的话,也就急忙问道:“你快说,你妹是在哪害病的!”
明明比我大一岁,但罗玉田在我面前反倒更像个小孩子,绷着脸,有些紧张的说:“在……在老宅子。”
我一愣,“什么老宅子?在哪里?”
就听罗仲礼解释道:“是我家祖上留下来的房子,已经破的不能住人,七八年前我和大哥两家人都就搬了出来,因为祖上留有遗训,说房子万万不能拆,所以就一直空置到现在。”
接着他又教训罗玉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