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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不敢有所求……”岑西锦语气幽幽的。不是没有,而是,不敢有。
她是在试探。
在知道水的深浅之前,还是先丢颗石子探探路为好。
“本宫替你做主,你尽管明言。”太子那般霸道随性,这位皇后娘娘却是难得的宽和大度。
岑西锦咬了咬唇,握拳道:“娘娘身边有位嫣红姐姐,奴婢名字里恰巧也有个‘红’字,怕是,怕是高攀了姐姐呢。”
皇后笑道:“你是想换名儿?”
“娘娘英明。”这便是应了。
“那你想叫怎样的名字?”皇后微眯眼睛,这丫头看着呆呆笨笨的,想不到却是个心里有主意的
。
岑西锦眼珠一转,试探道:“奴婢背井离乡之时,家乡的西锦叶长得正是茂盛……”
“那便叫你西锦?”皇后也是个聪明人。
闻言,岑西锦低头便拜:“奴婢岑西锦,多谢娘娘美意。”
既然是皇后做主之事,便这样一锤定音下来。
而她,再也不是岑红药,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乡下丫头了。
她是岑西锦。
从今往后,她不是任何人,她只是她自己。
她就是她自己。
“本宫之前说要赏你……”
“奴婢未立寸功,不敢领赏,娘娘赐名已是天大的赏赐了。”聪明人既应该有野心,也要学会知足。
皇后笑而不语,接过流莺递来的茶,微抿了一口。
她不仅要赏岑西锦,还要赏王湘。
赏的却是让她二人去承乾宫伺候太子殿下……
关雎宫,同心殿。
孙贵妃轻挽着发髻,懒洋洋地歪在美人靠上。
她手里捧着古朴的陶罐,里头却跳跃着一只生龙活虎的蟋蟀。
别的妃嫔喜欢养波斯猫哈巴儿狗,她偏喜欢玩儿虫子。
她就是喜欢跟别人不一样。
此刻,她正拈着根稗子草,轻轻地逗弄着罐子里的宝贝。
大宫女文絮乖巧地侍立在侧,三言两语地说着宫里最新的消息。
“哦?皇后娘娘真的是这么说的?”孙贵妃嘴角含笑,眼中似乎沁满了春水,柔波荡漾,像是要溢出来
这是好事儿啊。
不是还有这么一句话吗,好事儿就是传扬得世人皆知的呀。
第十章 :入承乾宫()
皇后与德妃摆驾离了莳花亭后,流莺却在园子的角落里留了一脚,笑容晏晏地表示,让岑西锦赶紧同王湘一道回香樟院收拾衣物。
岑西锦还有些蒙圈儿,王湘却是最快反应了过来。
“流莺姑姑,您是说,”这样一激动起来,王湘再也顾不上尚书府小姐的矜贵自持了,水润润的眼睛里溢彩流光,忙问将起来,“这是让我去伺候太子殿下?”
伺候……太子殿下?!
岑西锦心里一突,想到她要去伺候那个嚣张蛮横的小屁孩儿,心里总有几分不是滋味儿——她可
还记得那八十大板的事情呢!
王湘却是异常兴奋。她好好儿的千金小姐不当,却偏要纡尊降贵地来到皇宫当这劳什子的小宫女,为的不就是去伺候太子殿下,以求得家族的最大利益吗!
流莺微微一笑,看着岑西锦呆愣的模样,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柔声嘱咐着两人:“你二人去了承乾宫,别总是扎堆儿在宫人里头叽叽喳喳,手脚要干净利落,眼睛要会看事儿,不少事情要在殿下注意到之前就要想到、做到,还有——太子殿下年岁还小,不该想的不要想。只要规规矩矩的,该来的自然会来。”
后头这一句,却是说给王湘听的。
王湘涨红着脸,点点头,并不说话。
岑西锦却十分感慨,道:“知道了。姑姑你也要注意身子,若是想吃卤味了,打发人告诉我一声儿便是。”
毕竟,流莺对她有恩。虽然……她并不想去承乾宫服侍太子,但她也知道,这是很多人眼红都盼不到的福气。
看王湘激动兴奋的模样就知道了。
香樟院还是那个香樟院,可岑西锦刚一回来便明显感觉到许多的变化。
不熟识的小宫女对她,对王湘,都明显客气了许多。
然而,西四阁的旧友们,桃花与樱草,待她们却是淡淡的疏离。
尤其是桃花。
对于王湘,她自认是一辈子都比不上的,可红药,怎么一转眼就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眼,不仅能住在雍和宫里,还让娘娘赐了像模像样儿的名姓,过两日居然还能和王湘一块儿去伺候太子殿下……红药啊红药,你凭什么啊?
桃花低头想,大概,她凭的就是王湘吧。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可,明明大家都是西四阁的人,为何王湘帮红药富贵荣华却不帮自己?
看来,红药那小蹄子肯定在王湘面前说过自己不少的坏话了。
瞧着桃花那咬牙切齿使劲儿逼出来的假笑,岑西锦无比心寒。
这一切,不过是十多日而已。
对此,王湘倒没有太多感伤,一回西四阁便开始收拾起自己的箱笼。
在光辉灿烂的前程面前,朋友,算得了什么?
高处不胜寒。
通往至高无上的权力的路,无不是用尸骨铺成的。
何况,她原本就应当与这些人,与这些卑微低下的人,没有一丁点儿交集。
“有那么难过吗?”王湘停下手,略带些鄙夷地看着怔怔的岑西锦。
对岑西锦来说,朋友,重要,很重要,于是她问:“这样失去一个朋友,我有点儿难过——王湘,你就不难过吗?”
“还好,我不像你,我可从没当她是我的朋友。你也一样。”王湘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便又开始手脚麻利地继续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了。
她没有朋友。
她也不该有朋友。
早在后宅挣扎的时候,王湘早已明白了这一点。
如今是在宫里,朋友,这两个字,更是无比的奢侈。
收拾好了衣物,岑西锦便到柳芙姑姑处告别。
“出了这个门,万事小心。”
柳芙姑姑独自合上门,从头到尾,她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岑西锦一脚高一脚低地立在门外台阶上,鞋底摩擦着青碧色滑溜溜的绿藓,细细地琢磨起这句话的意思。
承乾宫不是普通的宫殿,太子殿下也不是寻常的主子。
他将是未来的帝王,当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岑西锦看过很多朝很多代的历史,她清楚地知道,很多皇帝,其实都不是太子出身。
而她,一入东宫深似海,从此便是太子的人。
不管她今后如何说话行事,都将深深地打上太/子/党的烙印。
就这样“被”卷进储位纷争了吗?
唯一令岑西锦庆幸的是,太子还小,那么,离残酷的皇位之争,也还早。
可是,事实往往不是人们预想的那样。
王湘的东西很多,大大小小的箱笼摆满了一地。
成衣,锦缎,首饰,书画,连富贵人家的珍玩摆件都满满当当地占了三个箱笼。
围在旁边瞧热闹的小宫女一个个都看得瞠目结舌。
倒是衬得岑西锦这边寒酸了许多。
两件旧得脱了色儿的粗布里衣,好在没有补丁。三条阔腿的麻布裤子,式样也很老旧,腰围上还
有几处不明显的针脚,像是人家穿过的裤子拿来改的。
再看看王湘的排场,倒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那破衣烂衫的,岑西锦自个儿瞧见了也心生厌弃。
不是她嫌贫爱富,只是,这世上哪个女人不喜欢穿漂亮衣裳呢?说虚荣,谁不虚荣呢?
就是在前世,当老师的时候,她也要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走出去,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岑西锦希望自己面对这一切是安之若素的。
可自己收拾衣裳的手,分明有几分颤抖;眼睛,也低得不能再低,生怕人家瞧见;脸上红通通的火烧云,也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其实,自己也许真的做不到那般坦然吧……岑西锦心中想道。
承乾宫是个好地方。
在麟趾殿小厨房外择菜的岑西锦认命般的叹着气。
刚来了不过两日,她和王湘心中的幻想就破灭了。
王湘出身好长得又好,遂被分到了麟趾殿内伺候。而自己,却因为做得一手好卤味,于是给分到了麟趾殿……的小厨房里。
按说王湘应该很圆满了,可事实,远不是如此。
太子殿下身边的宫女,实在太多了。
奶娘就有两个,听说是一直奶着太子殿下到两岁的,如今太子虽隔了奶,到底有一番情分在里头。
大宫女有四个,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虽然一个个都出落得花容月貌,奈何太子殿下都得管她们叫嬷嬷。
二等宫女便和太子年纪相仿,有蜂儿,蝶儿,蛾儿,蜻儿四人。
三等宫女就是一群了。
王湘一来便能进麟趾殿,也还只是三等宫女,麟趾殿那样大,她来了两日也只能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伺候,每天站得腰酸腿软的,却连给太子打帘子的机会都没遇上。
至于某个泡在小厨房里烧火择菜打杂的,连等都没有,直接就是炮灰级别的小宫女了。
承乾宫,的确很好,奈何水有点儿深啊……
第十一章 :有人觊觎()
一晃七日。
这七日里,皇后娘娘已经派人为各位殿下又添了小宫女。
殿下们挑完了剩下的,又被分到了才人、宝林、御女等低级妃嫔处伺候,资质最差的一批,才被打发六尚二十四司处任命。
如此来,六宫上下,其乐融融,一派和谐。
岑西锦曾在去五殿下处送点心的时候,看到了桃花。
她也想过打个招呼聊聊天,只是桃花一脸避之不及的样子,岑西锦倒觉得,或许,自己真的没必要那么热切吧。
也对,眼下自己是东宫的人,而桃花,却在关雎宫里做事(五殿下年纪尚小又无爵位,并无自己的居所,于是住在其母孙贵妃的关雎宫里),可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这般云淡风轻地,陌生人一般地看待,也许对谁都好。
岑西锦回过一次香樟院。
樱草成了资质最差的一批,已经随着大部队去了六尚二十四司,听说分到了尚功局司制司。这样也好,多学一门手艺,以后出宫也多了一项傍身之技。
王湘与她的关系倒缓和了些。
毕竟都是在东宫,又住在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日夜相对的,如今,王湘也开始主动跟她说话了。
她们一个屋里住了四个人,除了岑西锦与王湘之外,还有一个三等宫女秋鹃,及一个跑腿的粗使
小宫女四喜。
秋鹃生得细眉细眼的,有点子小性儿,对新来的这两位态度不怎么友好,但也说不上多恶劣,平日里在外头碰见了也只不过是点头之交。
四喜倒很招人喜欢。她长得浓眉大眼的,皮肤又黑,身上结实得块块儿的,干活儿勤快,手脚也麻利,人又简单直爽,连王湘都乐意嘱咐她干这干那的。
这样一屋子人,虽然性格相异,各怀心思,倒也恰到好处。
王湘还是和岑西锦最为要好。毕竟是一处出来的,而且,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