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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她,还傻乎乎地一路念叨着“野鸡崽子”呢!
岑西锦思来想去,咬完唇又挠头,最后还是往瑶光殿的方向去了。
宫里不是没有新鲜的野鸡崽子,只是……尚膳监,她可没脸去,虽然她身为一等大宫女,身份尊崇,可偏自家主子却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家公公给不给她面子还说不定呢!
想来想去,还是去找养鸡专业户陈婕妤比较靠谱。
问一句,饲养野鸡哪家强?瑶光殿上陈氏忙。
只是,这宫里一提到野鸡,谁不是第一个就想到了陛下的新宠陈婕妤呢!
这话倒不是歪曲了本意后的意思,而是陈婕妤本就在养鸡鸭牲畜上颇为专攻。
只是,岑西锦有点儿不确定,不确定陈婕妤是否会把养得跟她亲崽子似的野鸡崽子送给她。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如果撞到了那位皇帝陛下可咋整啊……
正兴帝自临幸了陈婕妤之后,那几乎夜夜都是在瑶光殿留宿,就算是陈婕妤每个月身子不方便的时候他也会陪她用膳,还要等她睡着了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去往别的宫里。
在这种情况下,撞到正兴帝的可能性简直太大了好吗!
正是这样,岑西锦才觉得犹犹豫豫,心里不爽得很。
她可还清楚记得呢,就是那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踹了她一脚,弄得她之后接连好几天睡觉的时候都隐隐作痛。
要是再碰见那老男人……那她岂是不要内伤吐血了?
岑西锦的掐指一算果然没有算错,正兴帝这会子还真在瑶光殿,与抱着雉鸡的陈婕妤站在充满希望的猪圈前,谈笑风生,挥斥方遒,真真似一对璧人,岑西锦眯眼看过去那就跟村长和村长夫人似的。
看来,陛下似乎被陈村花拖下水了?
岑西锦回过神来,翠花正对她笑容盈盈地说道:“锦姑姑前来可是有事?”
有事儿,找鸡。
岑西锦压下腹诽,莞尔笑道:“别说,还真是有事相求呢。”
“有什么事情姑姑尽管说,别客气。”自家婕妤主子与岑大宫女交情不浅,这事儿翠花可是知道的,想当初那熏肉还是她亲自送去的。
于是岑西锦厚着脸皮开了金口。
“你说什么?!”翠花拍拍胸脯儿,声音都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这样尖利的声音,就是正兴帝也兴致勃勃地往这边瞧了一眼,哟,那身影他瞧着眼熟啊!
吓得岑西锦屏气凝神,汗毛倒竖,脚尖儿都绷紧了。
第八十四章 :老朋友来了()
过了那股兴奋劲儿,岑西锦自然也就消停了下来。
大脑也由此夺回了主导权。
麝香……
何为麝香?
百科那样专业的解释岑西锦也说不上来,总之,她就知道这玩意儿是后宫中鼎鼎大名的打胎小能手。
而他二人知晓了此事,于他们而言,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殿下是如何得知麝香气味的?”二皇子小小的年纪,对宫里的腌臜事儿也不沾染,他又是怎么知道那种特殊的气味儿不是鸡屎味而是麝香味呢?反正岑西锦是从来也没闻过。
“以前太傅那里用的墨都是顶级的麝墨,里头掺的便是麝香。母后在时,也曾千叮万嘱,说须得小心收藏麝墨。我虽小,却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二皇子渐说渐低了头,眼圈儿也微微泛红。
“是啊,那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岑西锦感叹地点点头,又道,“当今陛下宠妃的贴身之物竟染有麝香,也不知是谁动的手脚。”
或许是关雎宫同心殿的那位,或许是永春宫朝晖殿的那位,自然,未央宫那位也不是不可能。
二皇子稍一近身便能从花衣身上嗅出淡淡的麝香气味,而陛下日日都宿在瑶光殿,陈婕妤和她身边的人都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在奇珍异宝上更缺乏见识,可陛下会没见过世面缺乏见识吗?
若是一朝天子都没见识的话,那他也枉称是九五之尊了。
或许不是他下手,可他却一定是知道的,只不过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而他们俩竟当着陛下的面去瑶光殿要野鸡崽子,想想当真是细思恐极啊。
岑西锦越想越觉得可怕,最后还是求助一般看向二皇子,问道:“那咱们,还去说吗?”
“……不知道。”二皇子垂头。
他是真的不知道,此事说与不说,或者说与谁听,都将是一份投名状。
因为他无论决定加入哪一边走,都将得罪另一边的人,这般想来,他也只觉前路漫漫,却黯淡无光,怎么看也看不到头。
“姑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主意了。”言毕,二皇子随手捧起方才蜂儿晾温的茶,也没细品味道,只顾着仰脖子一饮而尽了。
岑西锦细听他喉咙里吞咽茶水的咕噜咕噜声,心中也如同翻滚着百般复杂滋味,可真要她一一道来,却道不出其中任何一点滋味了。
“殿下,这个奴婢也是做不了主的,得看您,看你自己,想走哪条路,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是平淡一生还是……”如果是岑西锦个人的话,她是比较倾向于富贵闲散王爷这条路的。
富贵,悠闲,万般俗务不沾身,一辈子都安安乐乐开开心心的,这般温柔静好的细水流年,不比陷入各种党派争斗都强吗?
至于大志向嘛……岑西锦也有,但人这辈子,总不能靠大志向吃饭吧?
万事也得脚踏实地才好。
但她想得再好总归也只是她的想法而已,关键还得看二皇子自己。
“不,姑姑,我不愿意平淡一生!母后常告诉我,我是太子,是未来的天子,我生来就是应该做皇帝的!这天下原本就是我的囊中之物!就算我乐意屈居人下,但以我废太子的身份……旁人会容得下我吗?姑姑,我没有退路!我为何要退?!”二皇子目眦欲裂地站起身来,手里的茶杯也“砰”一声碎裂。
温和细腻的白瓷在二皇子的掌心碎裂成瓣儿,像一朵开在他手心的写意的白荷。
此刻岑西锦方知二皇子的志向有多大,瞧瞧人家那句“我生来就是应该做皇帝的”,简直就是野心勃勃啊有木有?
她实在比不上他。
他是鸿鹄,而她充其量就是一只小小的燕雀;人家若是陈胜,那她便是跟他一同种地的老实农夫,只知面朝黄土背朝天,背上的压力往肉里扣,当真是不到绝处半点也不知道反抗的。
她垂眸静默了一会儿,便轻叹着气逮住他的手心,再用绢子替他一一扫掉那些锋利的碎片,柔声叹道:“殿下,瞧你,怎么这样急躁?碎了杯子是小事,仔细割伤了手,可不许哭。”
当发现绢子上印着一块血迹,她才碎嘴子似的唠唠叨叨埋怨道:“喏,还逞什么英雄,这不流血了吧?”
二皇子一瞅见绢子上的血,登时眼泪就一颗一颗地滚了出来,小嘴一扁,眼睛也不敢睁,只是抽抽嗒嗒地小声哭泣:“呜呜呜,姑姑,我伤得重不重啊,我会不会死啊……呜呜呜!”
“咦,你手上压根儿没伤啊,哪儿来的血呢……”岑西锦嘀嘀咕咕地念叨,握着二皇子光洁的手掌狐疑了许久,还翻来覆去地翻察看着绢子,最后腹部隐隐约约的一阵胀痛才教她清醒了过来。
哟,这不嘛,又一个老朋友来看望她了!
当着一小男孩儿,岑西锦觉着倍儿没面子了,她这边脸红筋涨的,人家可倒好,还拉着她嘀咕个不停。
“怎么了姑姑?我是不是中了人家的奸计?蜂儿给我倒的茶水里不会有毒吧?肯定是了!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二皇子扑通一下坐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直掉,就这般泪眼朦胧地望着天呼道,“母后啊,儿臣还没为您报仇呢,可惜儿臣如今命不久矣了!”
岑西锦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她这流着血的还没说什么呢!他倒学会越俎代庖了!
只不过,二皇子这一哭,倒把心里话都给抖出来了。
“报仇?你想为你母后报仇?”岑西锦略怔,她真没想到,二皇子素日里瞧着不声不响的,哭哭啼啼跟个弱鸡似的,竟然还存着报仇雪恨的心思。
可顾皇后的仇人是谁?那不就是当今陛下吗!
也难怪二皇子会生出要取陛下而代之的狼子野心了。
原来竟是为了报仇。
二皇子也不回答,只是哭着连连点头,那样白嫩光滑的手背便在眼前抹来抹去,眼泪与鼻涕交融混合,看着倒是稀……稀里糊涂的。
了解完情况后岑西锦倒犯愁了,小孩儿手没事儿,只是她那个来了,可是这该怎么敷衍小屁孩儿呢?
她愁的还有古代的医疗卫生条件,传说中的月事带,干不干净啊?会不会像她这样的奴婢,不能用好的,就只能用树叶子擦擦了事儿?
一本《岑氏十万个为什么》,就这样迅速开篇了。
第八十章 :私自行动()
正兴帝眯了眯眼睛,笑得十分和善,还不忘向身边的陈婕妤打听:“那个小宫女是你宫里的么?怎么瞧着倒有几分眼熟。”
陈婕妤也不往岑西锦处看去,只是放开怀里的雉鸡,浑身软得没骨头似的在正兴帝怀里娇嗔:“到底是陛下哩,哪个宫里的小宫女您瞧着不眼熟哟!”
“你呀,惯会拈酸的。”正兴帝有点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笑吟吟地掐了掐陈婕妤的脸蛋,似乎知道自己的宠妃还为自己吃醋后,心情愈发地好了。
陈婕妤鼓着腮帮子,说话像在赌气,又像是在撒娇:“妾身就是喜欢拈酸吃醋掐尖要强!妾身就是个老陈醋坛子!陛下如果不喜欢,那妾身就只有一个人搬去冷宫住哩!”
“那朕陪你。”正兴帝一挑眉,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眉眼间的神色,像是许下了一个诺言。
“哟哟,陛下说什么呢?妾身可没听见哩!”陈婕妤仰着如花似玉的小脸儿,装模作样地挥了挥手中那方绣着木棉花的帕子。
帕子上如火如霞的木棉花正热烈欢快地盛开,衬得她的脸愈发娇嫩可爱,还略添了几分喜庆的微红。
正兴帝捏了捏她软滑的脸蛋,有些好笑地扬起了声音:“朕说,你若有一日进了冷宫,那朕也陪着你。”
“陛下……”陈婕妤倒是知情识趣的,说到此处她也不继续争执下去,而是将轻嗔薄怒化作绕指柔肠,温驯地踮起脚尖在他面颊上重重地啄了一口。
其实,说啄,还不如说是啃,咬。
她那两排编贝般的小牙愣是在正兴帝右脸上烙下了一个红红肿肿的印记。
陈婕妤满意地眯了眼收了嘴,完事儿才绞着帕子娇娇怯怯地忸捏了起来,低着头小声嘀咕道:“陛下不会怪罪妾身吧?”
她那红着脸蛋娇怯可怜的小模样,瞧得正兴帝心痒极了,一伸手便将她揽进了怀里,罕见地耐着性子柔声哄劝起来:“你是朕的解语花、蜜罐子、小娇娇儿,朕怎么舍得怪罪你?乖,唤朕夫君。”
埋在他胸前的陈婕妤脸蛋通红地抬起头,眼里似乎有晶莹的泪光一闪而过,她吸了吸鼻子,鼻尖也随之颤动:“陛下,妾身不敢。”
只是,这世上的事情哪分什么敢不敢,只看愿不愿意便是了。
不过在岑西锦看来,这俩人完全就是在花式秀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