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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说起来还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有一支军伍杀进城来,把安抚使大人给宰了,然后换了一个新的安抚使。这个安抚使刚当官的头两天还像这么一回事,不但把以前的冤案给平反了,过了没几天又说朝廷免了一年的赋税。”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可是日久见人心,也就是在一个月以前吧,安抚使老爷突然换了性子,大街上就强抢民女,这还不算,但凡是有做生意的,都被强制交了三四倍的赋税,门口那些摊位的商贩们哪儿还做的起生意,他们有的是家里中了些瓜菜果蔬拿过来卖一些补贴家用,但是这赋税一涨,他们每天卖了瓜果还得往里边撘银子,没过三五天,就全都不干了。”
程孝廉冷笑一声:“这位安抚使老爷还真是杀鸡取卵。”
掌柜的撇了撇嘴:“谁说不是呢,这样一来,城里的人都不敢出门了,不但如此,还有几个村子的地都被征用了,那些村子的百姓都变成了流民,一夜之间无地可种,要去衙门打官司,却被凶神恶煞的衙役们打了回来。”
程孝廉看了一眼掌柜的:“这位安抚使大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官老爷们的事情谁敢多问一句,我们这个酒楼也快开不下去了,要是几位爷再晚来几天,估计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饭菜已经送了上来,掌柜的拱了拱手回到了柜台上,这些人准备吃饭,一个锦衣卫先把各个样式的菜都吃了一遍,然后点点头,在场的人才算是动起了筷子。
就在大家刚吃了没几口的时候,门口的小二突然跑了进来:“坏了坏了,衙门那些差爷们又来了,你们赶紧跑吧。哎呀,跑也来不及了,你们一会儿准备破财免灾吧。”
程孝廉哼了一声:“这世上难道就没有王法了么?”
“哎呀,这位爷,他们就是黎州安抚司的王法,你们不要意气用事,不然让人抓紧大牢去,要花更多的银子才能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队差役已经走了进来:“哈哈,邹掌柜的,今天生意不错啊。”
邹掌柜只能苦笑着拱拱手:“几位差爷,收银子这种事讲究细水长流,要是把客人们都吓得不往咱们黎州来了,以后去哪儿收银子呢。”
领头的差役用力把刀子横在了柜台上:“邹老头,你是不想开酒楼了是不是,我们哥几个可是看在以往的面子上没多收你的银子,要不然你以为你这个酒楼还能开的下去?”
邹掌柜也只能沉默了,这个时候再说情就得引火烧身了,只能暗自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几个差役走到了桌子跟前,冷笑一声:“哟,几位,吃的不错啊,看见我们来了还吃的下去,胆子不小么?”
程孝廉夹起一块肉:“平常你家狗一叫你就不吃饭了么?”
那个差役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刘头儿,他骂咱们是狗!”
“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说着那个被称作刘头的人就要伸手拔刀子,杨有财猛地递出一脚,只听一声脆响,然后便是杀猪般的尖叫:“啊,痛死我了,我的腿。”
杨有财淡淡地说着:“骨头折了而已,这么没骨气还学人出来欺负人?”
在场的差役全都拔出了刀子:“你们是什么人?是不是反贼逆党跑进城里来?赶紧面向墙边站好,不然我们可不客气了,我。。。。。。”
这句话没有说完已经被噎了回去,原因是在座的八个锦衣卫纷纷从腰间抽出了短弩,这个距离之内,只要他们轻轻动一动手指,谁也跑不了。
杨有财冷冷地说着:“跪下。”
“你说什么?”
“啊!”随着一声惨叫,一个人已经被弩箭射中了胳膊,杨有财淡淡地说着:“我这个人有个臭毛病,话不喜欢说第二遍。你们听明白了么?”
这些差役齐刷刷地全都跪在了地上,心中暗骂倒霉,今天出门估摸着没看黄历,竟然碰到了这么一帮恶煞,看样子简直是杀人不眨眼啊。
(本章完)
第343章 波诡云谲()
程孝廉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安抚使叫什么?”
“安抚使甄明甄大人。”
杨有财看了程孝廉一眼:“确实是当初咱们选的那个人。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本以为是个老实人,原来是个酷吏。”
程孝廉笑了一声,忽然想起了后世看过的影视剧狄仁杰:“有没有可能是别人假扮的他?”
杨有财咳嗽一声,看了一眼下面的人:“你们老爷这些日子变化大么?”
下面的人有些懵:“什么叫变化大么?”
“就是以前的性格和这几天的的性格像同一个人么?”
“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啊,我们做差役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见到老爷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的。”
程孝廉和杨有财对视了一眼,看起来这位镇抚使大人很有可能被人掉包了,就算他想掌控手下的衙役也不用把人都换了,或者他觉得那些人没办法给他弄到银子,所以故意找了这些泼皮恶霸来做衙役。
等他们吃的差不多了,缓缓站起了身,那些差役都吓得面色白了:“你们想要做什么?”
程孝廉撇撇嘴:“带路,带我们去看看你们安抚使大人。”
这些差役松了一口气,心说等见了我家老爷,肯定没你好果子吃,到时候我们再报仇不迟。
想到这里立刻扶起了地上两个受伤的弟兄在前面堆出一脸笑容:“几位爷跟我们来,这儿离衙门可不远。”
走了没有一刻钟的时间,领头的笑了一声:“到了,我先去给大人打个招呼。”他本来想着立刻冲进去把自己人交出来制住眼前这帮恶煞的,但是又想到了他们手里的手弩,决定还是不拿自己的小命冒险了。
杨有财冷笑一声:“打什么招呼,我们自己不会走进去么?”说着跟在他们后面就往里面走。门口的门房一看这帮衙役回来了,连上来问话的勇气都没有,任由他们走进了衙门里面。
杨有财大喊一声:“甄大人,冤枉啊。”
不一会儿里面走出了一个师爷样子的人物:“乱嚷嚷什么,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乱嚷?”说着骂了一句:“门房的都是吃干饭的?怎么不知道把人拦下来?”
只是等他定睛细看的时候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眼前的这伙人身上一股杀气,而他手下那一帮衙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刘金,这是怎么回事?”
刘金被人搀扶着,听到这里赶紧挣扎着往前走去,谁知道他高估了自己,没走两步就趴在了地上:“吕大人,你可要为小的做主啊,小的去收赋税,谁知道这些人仗着自己手头有点功夫,就把我的腿打折了。”
师爷的眉毛瞬间拧成了一团:“好啊,敢来衙门口撒野,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说着大喝一声:“有人来找事了,都给我抄家伙出来。”
程孝廉皱了皱眉头,他倒不是在意这个师爷的态度,只是觉得这个师爷的话有些奇怪,说出来哪里像是读过圣贤书的师爷,简直就是市井泼皮。
衙门后院不到一会儿便涌出了二三十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恶狠狠地看着程孝廉他们,就等着师爷一声令下就要吞了他们了。
就在这个时候,屋里面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出什么事了?乱腾腾的,连个午觉都睡不安宁。”
说话间里面走出来一个人,睡眼惺忪,还没有完全醒过来。
师爷嘿嘿笑了一声:“大人,是小的做事不周到,吵到你休息了,不过这些人小的能解决,你还是继续回去睡觉吧。”
程孝廉和杨有财算是看清楚了,杨有财冷哼一声:“甄明,你这日子过得不过嘛?”
甄明猛地睁开了眼,吓了一跳,赶紧跪在了地上:“小人不知道殿下驾到,有失远迎,死罪死罪。”
“你确实是死罪,不过却不是因为没有迎我的驾。我把一个黎州安抚司交到你的手上,短短几个月之间,你就把治下的百姓弄得民不聊生,该杀。”
甄明脸上的汗都下来了,想说什么又低下了头:“都是罪官辜负了殿下的期望,殿下要是拿了罪官的人头,罪官无话可说。”
他这一句话可把程孝廉和杨有财弄迷糊了,人到了这个份上,狡辩的有,临死一搏的也有,但是他就这么乖乖地认了罪,还说砍了他的脑袋也无妨,既然胆子这么小,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多混账事来?
杨有财很快察觉到了周围的不对劲,压低了声音:“殿下,事情不对劲,你看周围还想没有人露出惶恐的神色,按道理来说,安抚使都砍了头,能饶得了他们么?”
程孝廉冷笑一声:“这里边都是不对劲的地方,一个安抚使纵容手下残害百姓,到头来竟然自甘认死,他要是有这种良知何至于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想到这里他看了甄明一眼:“起来吧,你是我亲自选拔的安抚使,杀了你难不成我脸上有光么?这件事过几天再说,你手下的这些差役冒犯了我不许再用了,全都打三十棍子轰出衙门。”
说着他看了师爷一眼:“还有这位师爷,让他小心点,再惹了我不高兴,我直接一刀砍了他的脑袋!”
甄明有些不明白程孝廉的意思,还没有反应过来,杨有财哼了一声:“怎么?殿下说的话不管事了么?”
“管事管事,我这就安置,只是现在衙门的差役们都轰走,让谁来办差?”
“把以前的那些差役先请回来,这点事都要我教你么?今天我就住在这里了,赶紧安排一桌上好的酒席。”
“是是是,罪官这就去办。”
很快衙门里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他们互相大棍子未必打得有多疼,但是为了不再惹得程孝廉生气,再想出别的惩处法子,于是全都叫得痛彻骨髓。
这个时候杨有财偷偷招了招手:“你去城外,这么办。。。。。。”
甄明赶紧让衙门里面的仆役置办酒席:“殿下远道而来,这一次一定要让殿下吃得开心,喝得开心。”
程孝廉笑了一声:“只怕我来了,甄大人就不怎么开心了。”
师爷在一边笑着:“殿下说笑了,你来了我们大人晚上睡觉都得笑醒了。”
(本章完)
第344章 齐云勇()
程孝廉看了师爷一眼:“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我怎么不知道有你这号人物?”
“嘿嘿,殿下说笑了,我只是个不入流的角色,殿下这种贵人怎么可能记得我是谁,像我这种身份今日得见殿下,已经是三生有幸了。”
程孝廉不置可否,看了甄明一眼:“这些日子你都做了什么,给我详细地说一说,一丝一毫都不许隐瞒,不然小心你的脑袋。”
甄明赶紧伏倒在地:“罪官死罪,辜负了殿下的知遇之恩,还请殿下杀了我以正律法。”
“起来,我都说了不杀你了,你怎么非得求我杀你,我只是问你做了什么,就算没做什么好事,你也跟我说清楚了,我好给你摆平了,你总归是我选拔的人,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摘了你的官帽子。”
杨有财悄悄观察着师爷,只见他嘴角突然露出了一丝嘲讽的微笑,心中思索着这里边的关系。
甄明从地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