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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嵩钖撇撇嘴:“就是因为这个?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些人牺牲算什么,难不成因为一点人的牺牲,咱们的大业就不干了?”
“大明二百多年的国运,或许也够了,自从唐朝一来,可有一个朝代超过了三百年的国运?或许满清的皇帝灭了吴三桂,这个天下又能回归太平日子了。”
翟嵩钖瞥了他一眼:“你这些优柔寡断是跟谁学的?孔夫子教你的是不是?我跟你说,我们这些人,没日没夜,只想一件事,反清复明,连做梦都是反清复明,你要是不愿意干,大可以下山找个地方躲起来,大业我们自己干,等功成名就了,自然会有人寻你去做皇帝。”
“够了,你用不着激我,我的意思很简单,天下的百姓或许已经够苦了,以前我想的是,满清的统治让百姓很苦,现在我明白了,我们若是造反也许会让百姓更苦,我们可以追求自己的目标,但是没必要牺牲无辜的人。”
“无辜的人?我父亲不无辜么?他只不过想要精忠报国,谁知道你们朱家却抽走了全部的精锐让他一个人带着一堆残兵守城。为了守卫大明一百四十府,死去的那些将士不无辜么?嘉定三屠十万无辜冤魂不无辜么?扬州十日八十万百姓不无辜么?他们死了,史书都不敢写上一笔,大明的土地是大明的,死去的那些人也是。这些惨剧都是你的祖上惹出来的祸端,你得为此负责!”
说到这里翟嵩钖喝了口水:“我一开始也觉得我们反清复明没有成功的可能,但是听杨有财说了江南的事情之后,我便下定了决心,这大明的旗号我必须给竖起来,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哪怕只有一府一县,也好让那些死去的人知道大明还活着,也好让他们闭上眼!”
程孝廉黯然坐在了地上:“逝者已矣,活得人没必要再搭上性命。”
“我没空跟你谈什么百姓苦,天下谁人不苦?缅甸回来之后,我便起兵,到时候你愿意干还是大明殿下,不愿意便找地方隐姓埋名去吧。”
翟嵩钖的声音之大,屋子外面都已经听到了,别的人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知道屋子里的两个人吵了起来,全都屏住了呼吸。
翟嵩钖一翻桌子大步走了出去,看到外面的人盯着自己:“看什么看?都干活去!”
程孝廉脑子一团乱麻,他现在有点烦恼自己的身份了,要是没有这层血缘关系,任凭谁说,自己也不会参与到这种事里边来,自己一开始确实打着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心思,只是战争一旦打起来,一点小小的后果便让他难以承受,他才突然发现,自己把反清复明这件事想的确实太简单了。
当天晚上,程孝廉一夜没有睡觉,到了第二天王五去找他的时候,才发现,程孝廉留下了一封书信离开了山上,信上说,不要别人找他,他想要找个地方静一静。
知道了这件事,翟嵩钖连摔了三个茶杯,杨有财却满不在乎:“我说老翟,这种事你别太在意了,我之所以干这行当,不还是手底下一帮弟兄没地方吃饭么,要不然谁不愿意在家守着老婆孩子过小日子?”
翟嵩钖一脸愤怒:“别人都可以退缩,但是他姓朱啊!”
杨有财叹了口气:“他还是个孩子,要是咱们跟南宋一样还剩下半壁江山,他还这幅样子,我都不答应,但是你我也知道,咱们也许就是瞎扑腾,不是咱们没尽力,前面的几位祖宗,败家败的太厉害了,咱们也无能无力。”
“你不生气么?他要是不干了,咱们的心血岂不是都白费了?”
“没白费啊,你看我给弟兄们找了这么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缅甸那边的人也都差不多安顿了,回头不行还能撤到那边去,大家过自己的小日子,大明还是满清有什么区别呢?”
“哼,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得去找一趟袁宗皓。”
杨有财叹了口气:“也许那个孩子是因为害怕了,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一句,他有句话说的没错,逝者已矣。我们锦衣卫死了这么多兄弟,我不想报仇么?但是要报仇就要死更多的弟兄,谁都是爹生娘养的,谁的命比谁的命值钱?我们拿这一山寨的人命去换自己一个心安,你摸着自己良心问问,你的心能安么?”
说完杨有财背着手走了出去,翟嵩钖大声怒吼着:“我本来在山上当得好好的猎人,你们非得拉我下来做贼,好了,现在你们都撒手不干了,倒成了老子的罪过了。”
张鹏一听连忙跑了进来:“翟叔,消消气,你放心,哪怕一条道走到黑我也跟你走下去。”
他心里清楚,或许程孝廉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开,但是要是人心散了,这支队伍可就真的完了。
翟嵩钖没有搭理他,转身向着山寨门口走去,他要问问袁宗皓该怎么办。
再说程孝廉,从山上下来,心里一直在纠缠,他本来觉得反清复明就是攻城略地,自己只要练好兵,用好计策,什么事情都好说,但是昨天见闻之后他的心情突然有些沉重。
他根本没有见过那个铁匠,但是想也能想得到,一个人一个月入不敷出,家里必定天天挨饿,哪怕是有点吃的也得给家里的主要劳力吃,天底下还不知道有多少因为吴三桂起兵挨饿的家,自己虽然想要做大事,但是从来没想过牺牲这么多无辜的人。
想着想着,他又回到了昨天的那个镇子上,他决定去看看那个铁匠,他本来就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也许见过铁匠之后,他对反清复明从此就失去兴趣,隐姓埋名,等到七老八十了,被朝廷找出来一刀砍了脖子。
(本章完)
第78章 破绽()
程孝廉在镇上很容易就打听到了那个铁匠的铺子,不一会儿便到了铺子近前,远远望去便看到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壮汉正在打铁,虽然裸着上身,但是也已经是满身大汗。
程孝廉走到了近前,那个人嘿嘿一笑:“这位爷,打东西么?”
“我想打一把宝剑。”
“嘿嘿,来我这里算是来对了,整个镇子你打听打听,我打出来的兵器都是最好的。不知道这位爷对于剑有什么要求么?”
“三尺长,一寸宽。”
“这位爷,一寸可有点细,打出来可就像倭刀了,难看不说,还容易被人误会,我建议你打一个两寸的,拿着也漂亮。”
铁匠可是知道,一般靠手里兵器混日子的,都没人用剑,用剑的大多数是富家子弟,拿着剑就是个饰品,所以自然要做的漂亮些。
程孝廉笑了一声:“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好嘞,不知道这位爷什么时候要,要是着急今天我连夜干一晚上,明天早上就能出来。要是不太着急,那你三天之后过来取就可以。”
“你现在手头的活儿着急么?”
“着急着呢,这是大刘村的刘老汉托我打得锄头,说是着急下地,明天就来取,我都答应好人家了。”
“恩,看起来你的生意不错么?”
“嘿嘿,咱们凭手艺吃饭,生意好坏全凭手艺。”
程孝廉听出来了,这个人倒是对自己的手艺很自信,看起来生活倒是没有那个酒肆的掌柜的说得那么艰难。
想到这里他开口问了句:“我听说这街上做买卖都要收一笔银子,听说还不少,不知道你的日子能不能过得下去?”
听到这里这个汉子倒是叹了口气:“嗨,谁说不是呢,不过咱们这平头百姓活着不就是混日子么,穷有穷的活法,富有富的过法,银子挣得多就吃点肉,挣得不多就吃点粗粮,怎么都是活着呗。”
“老板,你是从北边逃难过来的吧。”
“对啊。那边的仗打得可惨了,据说尸体都来不及埋了,都直接扔沟里。我们也没办法,两边都征壮丁,要是不逃难就得死在战场上,只能逃过来了。”
“你觉得谁能赢?”
“嗨,这话你算问错人了,我就是一个打铁的,连谁打谁还没弄明白呢,你问我谁能赢,还不如去庙里求一卦,这位爷,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打算求个功名去吧,这可不是容易的事,去了可很容易就回不来了。”
程孝廉脑子突然一转,意识到有点不对的地方,对啊,现在打仗,文书告示都不通,别人又不跟自己一样是穿越过来的,怎么可能知道前方的战况,甚至连谁输谁赢都要分析出来了?
想到这里他拿出一块碎银子摆在台子上:“这块是定金,三天之后我过来拿剑。”
那个汉子连忙摆手:“这位爷,定金用不了这么多。”
“当你辛苦了,给我打把好剑,要是不好,我可找你。”
“好嘞,你就放心吧,我手里出来的都是好东西。”
程孝廉大步走向那个酒肆,他要套一套那个掌柜的底细,铁匠这边的事情让他看懂了一件事,好像现在双方都不拿百姓当成治下的子民了,今天要是不征兵,明天没准就被别人争去了。
程孝廉进了酒馆,掌柜的一看他来了,立刻从柜台里面走了出来:“哎呦,这位客官你怎么来了,快里边请。”嘴里却低声说着:“你怎么又来了?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们的事我没兴趣。”
程孝廉嘿嘿笑了一声:“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特地来求教一下你的意见。”
掌柜的愣了一下:“什么事?”
“你看这里人多嘴杂,咱们还是里边说话。”
掌柜的脸色阴沉,带着一丝威胁:“我早跟你说过了,我对你们的事情没兴趣,况且今天你只有一个人,只怕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
程孝廉冷笑一声:“我死在哪儿不重要,重要的是下一个大当家的一定会为我报仇,要不然就当不了大当家的,到时候整个镇子岂不是都受了你的牵连。”
掌柜的哼了一声:“跟我来。”
带着程孝廉来到了后院之中:“有什么话你说吧,说完了赶紧走。”
程孝廉呵呵笑了一声:“我有件事想不明白,为什么吴三桂和满清交战的事情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哼,道听途说罢了。”
“我刚才去问了铁匠,他可是从战场中心逃难过来的,他连谁和谁打都不清楚,你却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不是一个简单的掌柜的吧?”
“哈哈,李云,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早晚死在这张嘴上面的,你还不相信,这次信了吧。”
程孝廉一抬头,屋里面正好走出来一个人,年纪和这个掌柜的相仿,只是比这个掌柜的长得好看多了,脸上也多了一丝嘲讽的神色。
掌柜的,也就是李云冷笑一声:“不过是一个小山贼头目,我伸手宰了便是了。有什么麻烦的。”
“哎,你不要忘了,我们的规矩,没有上边的命令,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许对别人出手。”
“现在就是万不得已了!”说着李云伸手就是一掌,程孝廉早有防备,身后挡住了这一掌然后就是一记撩阴腿。
这一招可不是跟别人学的,程孝廉以前上学的时候跟人打架最喜欢用这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一招制敌,但是这一招要是掌握不好力道,很容易伤了人命。
掌柜的猝不及防,被程孝廉一脚踹倒在地上,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是胯下剧痛。
旁边的那个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