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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从简看着王璇意气风发的模样,心中也升起几分豪情,自己好歹也是太子洗马,虽说现在还没有太子,却也是正儿八经的东宫侍从官。
现在,人家王璇从一个白身,在一年内,不仅得到进士出身,还被外放为大县知县,自己又何尝不奋发一次。
“子正此番出知铁遂城,为天子牧守一方,正是一展平生所学,大有为之时,望满饮此杯,祝君一路顺风。”欧阳颖手持银樽,面色真诚,刚才的戏谑一闪而过。
王璇心中激动,当即举杯高声道:“各位,满饮此杯,在下此去定然不负天子重托,时辰不早了,就当告辞。”
柳非烟眼看王璇要走,她的目光中亦是充满了无尽仰慕,拉着秋雁一同上前,说道:“公子,奴家为公子送行。”
秋雁亦是满怀眷恋地看着王璇,道:“公子一路保重。”
王璇淡淡笑道:“有二位小娘子相送,这一去想不平安也不行,我们兄弟饮下这杯辞别酒,还请二位一曲助兴。”
“这个自然,公子稍后,妾身与姐姐为各位官人弹唱一曲王词。”秋雁羞涩地看了一眼王璇,马上闪身退了下去。
“好艳福,子正回来后妻妾全纳,美事一桩。”吕从简露出艳羡,毕竟秋雁不仅人美,且名声在外,士人纳个歌姬为妾,是很平常的事情。
王璇不以为意地一笑,他自付还没有动过心思,想这些干什么,王词——听的舒坦,没想到自己竟自成一家。
当优雅的琴声、清丽的歌声传来后,他一饮而尽,抛下杯子对在场众人拱手道:“各位,就此告辞。”
说罢,头也不回跨身上马,在各色眼光中,策马疾驰而去。
第56章 到任()
遂城县距离汴京实在太远,过了大河要穿越整个河北路。这一路上几乎都是平原坦途,王璇也不焦急,顺着官道慢慢悠悠行进,欣赏一下田野风景也不错,当然还要顺便考察路上的民俗、经济。
对他最直接的感触就是,一路上越往北,城池越是高大坚固,遇到的军人越多,弱点很明显,一马平川,几乎没有像样的山梁关城。
却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经济很繁荣,连年的战争似乎并没有对经济造成巨大的撞击。
他不禁有些疑惑,河北是怎样在战争中保持经济繁荣的?不能不说这是奇迹,但他又意识到这绝不是偶然,必然有繁荣的道理,不过现在没有时间去思考。
对于新任知县的到来,威虏军诸军中几名将领心里没有谱,联想到前任知县种种作态,心里那个别扭啊!
尤其是杨延昭,最头疼的就是这些新上任的文官,哪一个不是大大咧咧,对他们这些武将爱理不理的。
昨天,来到他驻地公干的杨嗣,脸色也不太好看,这位在战场上足智多谋,威震契丹的大将,现在也眉头紧蹙。不要说他了,就是定州行营的大帅,见到这种事也未免要头疼几分。
面对来迎接的大将,这些知县甚至仅在马上拱拱手而已,文人不是一般的牛啊!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最终还是没有办法,送走了前面那位,新来的不去迎接还真的不行。
要是被御史弹劾,那得不偿失了,杨嗣决定陪着杨延昭,尽管他可以一走了之。
用他的话说,这位知县好歹也是带着军职过来的,无论怎样,都会给驻军将帅一点面子。
在离城二十里处的都亭,杨延昭、杨嗣二人前来迎接新任知县,当然还有遂城县的一行官吏。遂城人口近三千户,属于接近紧县的上县,主薄、县尉、押司一应俱全。
让他们惊讶的是,来的是一位年轻的知县,仅仅带了一个年少从人,两匹马、一头驴子而已。
“各位大人,下官何德何能,让各位出城迎接。”
王璇眼看一行人都在官道旁等候,其中还有两名气度轩昂的紫袍武将,马上意识到其中一人必然是杨延昭。
在儿时敬仰人物面前,他可不敢托大,怎么也得留个好印象,立即下马抱拳迎了上来。
知县能够在远处下马,笑容可掬地迎上来,不仅大出杨延昭、杨嗣的意料,也让遂城一干官吏有面子。
“末将莫州刺史杨延昭,这位是将州刺史杨嗣。”杨延昭有感于这位年轻知县,不同于前任来时的傲慢,口气非常客气,本来很牵强的脸色缓和许多。
杨嗣亦有同感,既然人家没有架子,自己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当即笑呵呵地施礼。
王璇和县中官吏一一见礼,态度很客气。
这回轮到一干官吏惊讶了,据他们了解这位知县大人是门下给事中、同知枢密院事王旦的侄子,汴京新出的有名诗词大家,被当今天子两次加恩点了恩科甲榜赐进士出身,一出来就是上县,且是本朝第一位带着军职出来的文官。
原本认为应该少年得志、心高气傲才是,没想到竟然如此客气,让他们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绝对比我那个时代县高官上任要风光。”王璇很享受这种风光,毕竟他也是正常人,虚荣心还是有的。
虽然,没有上级组织部副部长保驾护航,但两名有遥领刺史的从五品武将迎接,意义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抛去杨延昭不说,就是杨嗣着一身紫袍,能和杨延昭并肩而来,也不是凡品,他们不仅是实打实的边关大将,还有从五品的遥领刺史官衔。
自太宗崇文抑武之后,武官升迁比文官多九迁,要没有特殊的功勋,一个武人按照正常路子升官,一辈子能够混上从七品下,第四十二级的供备库副使就算是坦途了。
天下只有三十多个军号,能有多少节度、留后,便是各州防御、团练、刺史也不多。
“在下何德何能,竟然让二位太尉屈身迎接,实在是汗颜。”王璇依然是彬彬有礼,他知道眼前两位将军可是当代俊杰,今后还要靠这两位。
从五品遥领刺史,在军中刚踏足高级将领行列,勉强能称呼太尉。
杨延昭深感新任知县谦虚,让他生出几分好感,温和地笑道:“县宰是天子门生,奉天命牧守遂城,我等行伍之人自然躬陪末座。”
王璇从杨延昭的话里,真切地体会到武将的无奈,杨延昭可是从五品刺史,掌握近万兵马的边将,竟然对一个小小的从八品知县屈身,绝对不是好事。
他刚才的兴致顿时消散无存,勉强维持脸面上的笑意,淡淡地说道:“太尉何必过谦,若果不是太尉等忠武之士,恐怕契丹就要猖獗百倍。”
提到意气风发的事情,杨延昭的脸色舒展许多,杨嗣对王璇好感倍增,他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县宰竟然是我辈知音,好,如有机会,末将请知县随我出击契丹。”
杨嗣的话可真可假,王璇也拿捏不准,但他初来咋到,过于强势终究不好,于是笑道:“一切太尉安排就是。”
“大人客气了,天色不早,回城再说。”杨延昭如沐春风,既然知县谦恭,他在客气的同时生出几分真诚。
“那就听从太尉之言,咱们回城再叙。”王璇呵呵笑了起来,但他心中还是有些不在自在,他如今统领遂城县内各军,但杨延昭对他而言,仍旧是个神话存在,下意识地接受杨延昭的提议。
遂城不愧被契丹人称为铁遂城,面积不大,但城防高大谨严,城内也布置有序,一旦开战,守军从军营中能快速冲上城墙。可惜的是街道狭窄,一律的青石地面,让他暗想若能用钢筋混凝土构筑城墙,遂城的防御力将大大增强。
遂城的县衙并不大,也就是三进的小院,前面是办公场所,中院是会客、休息和议事的,后院才是自己的府邸。
不大,也就是一间主房,四间配房,倒也精致的,住房院墙后面有一个占地不小的小小花园,竟然还有一处水榭。
他忽然眼前一亮,暗道:别有意味,真是没有想到啊!
第57章 升官()
王璇非常幸运,他的上任虽与武将尿不到一壶去,却尚能称为勤政爱民,留给他一个虽不是绝对太平,但还算过的去的县城。
能在战乱后保持繁华,相当不容易了,上任知县的手段绝不是凡品。
他和县尉、主簿在短时间内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并对县衙的胥吏采取拉拢的手段,让他们为自己办事,而自己乘机摆脱了俗务的困扰。
这样一来皆大欢喜,他乐的逍遥自在,下属官吏得到了相当的自由,能够拥有自己处事的权力,亦是感到满意。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涉世不深,治理一个县还真不好办,索性把小事抛出去。
一切都需要慢慢学习,理论和先知并不等于实践,他真正体会到治理一个县的难度。
在上任之初延续了前任治民理政的手段,奉行无为而治。有时候儒家那一套还真不行,法家的又过于刚猛。
儒家只能用于盛世,法家用于大争之世,真正合乎天道还是道家。与民休息才是当前真正有效的方法,官府管的太多并不是好事,尤其是久经战乱的地方,可见前任是位高手。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对杨延昭的认识逐步加深,知道没有七郎八虎,更没有穆桂英、杨宗保。但杨家的确属于世将,杨延昭为河北军中一员猛将,生性耿直、豪爽,对政务很不关心,但在军事上却是足智多谋。
他们关系也很特殊,从表面看,王璇是遂城知县,管理民政、治安、钱粮等政务,他和杨延昭互不相干,甚至还把握着军中粮草供给。
从军中职务上说,杨延昭是如京使、保州缘边都巡检使,遥领莫州刺史,负责保州、定州、威虏军、静戎军边防,是正儿八经的边防军统帅,承担第一批次抵抗契丹军的任务。
王璇担任勾当遂城驻泊兵马监押,可以说凡是在遂城县治下的军队,都属于他管辖,当然包括杨延昭部分部队,平时并没有隶属关系,一旦到了战事可不好说。
王璇对杨延昭很佩服,军务上虚心请教,并不十分计较自己是文臣领军,更何况杨延昭在遂城保卫战中,以三千兵马抵御二十万契丹主力。
萧太后甚至亲自擂鼓,也没有打下来,所以杨延昭在遂城的名望极高,绝不是可以撼动的。
同时,杨延昭也顾忌王璇文臣身份,再加上对方在军务上并不以监押自居,颇为满意,不仅主动为王璇解答疑难,更让他处理驻泊遂城几个马军指挥军务,两人相处非常融洽,在缘边军中传为美谈。
既然遂城地处最前沿,当然少不了打仗,沿边诸郡和契丹小股部队打仗是经常的,几千人规模以至于上万人,都十分平常。
这年冬天,王璇随同杨延昭、杨嗣在羊山设伏,由杨延昭诱敌,把上万契丹军引入廉良,然后伏兵一出,把契丹军打的大败,斩杀两千余人。
王璇第一次以指挥者的身份,主动介入了战争,可惜他没有前往第一线,倒不是敢去,而是杨延昭怕他出事,以军令强制他无法深入一线。
一旦参战,他这个兵马监押就属于都巡检使管辖,不能不服从军令,在后面做一些扫尾的杂活。
就是这样,战后的场面也让他非常吃惊,战场上的死者十有六七,都是被箭矢所杀,高机动的马军对战,给他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