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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那伤员惊恐的哀嚎着，暗黄的水渍流的满地都是，那新兵简直比那伤员还害怕，哭喊着后退尖叫道：“我不杀，我不当兵了，我不当兵了……”
说着便转身要跑，然后被杨宗满一枪托砸翻在地。
“我也不当兵了，你们别逼我们……”
新兵们哭喊道，纷纷将枪丢在了地上，他们是农民，他们习惯了锄头，现在虽然因为可以混饭吃而拿起了枪，但他们的脑子依旧是农民的脑子。
哪怕现在，他们已经小小的战斗过了一场。
“反了你们了，你们从拿起枪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军人，你以为军人是你们想当就当，想不当就不当的吗？你们以为这是儿戏吗？”
大狗熊狂怒道：“都把枪给我捡起来，不然别怪老子枪子儿不认人，先崩了你们！”
在黑洞洞的枪口的威胁下，这些新兵终于捡起了枪，可无论如何威逼，依旧不肯动手，哭的眼泪鼻涕横流，可怜的样子简直比那些即将被杀死的受伤的土匪都要惨的多。
路远挥手让气急败坏的杨宗满和大狗熊停下，然后走到了其中一名新兵的面前，冷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石明宇……”那新兵抹着眼泪道。
“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路远冷冷的指了指地上的那名被炸死的新兵喝问。
“……”
石明宇哭的更厉害了，因为他就是那名向着土匪丢手榴弹却没丢过两米高的掩体反而炸到了自己人的家伙。
“是不是觉得是你炸死了他？”
路远吼道：“的确是你炸死了他，可要是没有这些土匪打过来，你就根本不会丢那颗手榴弹，你的这位乡亲也就不会被炸死，是你炸死了他，可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些该死的土匪来了，他才死的——难道你就不想为你的战友，你的同乡报仇吗？”
石明宇抹着眼泪道：“可是，他们已经受伤了，投降了啊……”
“投降了？是，他们现在是投降了！”
路远冷笑道：“是不是觉得他们很可怜？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要是打到最后胜利不是我们而是这些土匪，他们会不会可怜你们？这些土匪是什么样子我想你们比我更清楚，他们会将你们一个个的像狗一样的杀了，抢光你们的粮食，霸占你们的妻儿或者你们喜欢的女人——他们才不会觉得你们可怜！”
很多新兵停止了哭泣，因为他们都清楚路远说的是对的，这些土匪，绝不是没这么干过。
“更何况他们受伤了，如果他们不死，我们还要给他们饭吃，花钱给他们治好伤，而他们吃的那些饭，花的那些钱，原本是给你们吃给你们花的，他们多吃一口，你们就少吃一口！”
路远大吼道：“更何况你们以为，治好了他们的伤让他们活下来他们就会感激你们了吗？他们是土匪，狗改不了****这话你们听过吗？他们不会记的你们对他们的好，他们只会记的我们曾经让他们受过伤，等他们活下来了，随时都可能回来报仇，到时候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杀死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女人，你们想这样吗？”
“不会的，我不会报仇的，不会的……”
几名土匪哭喊道，然后就被大狗熊提着枪托狠狠的砸了下去，血水牙齿乱飞，再也喊不出来。
众多新兵们不说话了，因为他们都意识到，路远说的，真的有可能发生，这些土匪活下来，或许会成为更大的威胁。
“石明宇，拿起枪，为被这些土匪害死的同乡报仇吧，杀了他，以绝后患吧！”
路远拍拍石明宇的肩膀道：“对你的敌人仁慈，有时候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记住，不要等到他们活下来，要杀你的时候才后悔，那时候就迟了！”
啊啊啊……
石明宇冲了出去，一刺刀捅进了一名土匪伤员的身体里，凄厉的惨叫着，比那伤员叫的还惨。
“不要怕，瞪大眼睛，因为将来你的敌人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毫无反抗之力，只要你闭上眼睛，他们就有可能反过来捅你一刀，记住了一定不能让你的敌人离开你的视线，转动枪身，搅，就这样！”
大狗熊拍着石明宇的肩膀大声吼着，鼓励着：“好样的，就是这样，你不要当他们是人，要当他们是你们的杀父仇人，要当是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抢走你所有的东西的仇人……”
石明宇却已经喷了，吐的到处都是。
“下一个，记住团长的话还有我的话，这些东西，将来能让你们保命……”大狗熊转向了另外一名新兵开始大吼。
新兵们终于开始行动了，冲向了那些土匪伤员，刺出了刺刀，杀猪般的惨嚎声在这光秃秃的山梁上不住的回荡着，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本来，咱们一个人都不用死的……”
杨宗满道，看着那地上死去的新兵尸体，年纪不大，他觉得或者跟自己的儿子死时的年纪差不太多。
“打仗，总是会死人的……”
路远笑笑道：“我相信过了今天，这样被自己人炸死的蠢事，应该不会再发生了吧？”
第334章 第一个烈士（）
临死前的惨嚎声，充满了绝望和痛苦，在不断的回荡着，听的人毛骨悚然。
“怎么叫的这么惨啊……”
“太吓人了，应该是疼的吧？”
被牛疙瘩带人困在屋子里的老百姓们脸色煞白的议论着，他们很朴实，不会去想那边在进行着什么残酷的事情。
“该死的，他们在杀俘，难怪不让我们看！”
几名八路士兵脸色难看的道，先前对路远的敬重已经变成了厌恶和愤怒。
八路方面优待俘虏是出了名的，更何况他们也无法想象，将放下枪的手无寸铁的人一个个的杀死是个什么样惨绝人寰的场面，而且，那也太有违军人的荣誉了，和那些该死的日本鬼子还有土匪，又有什么分别？
雷鸣铁青着脸不说话，他也认为这么做实在太过分了，只是路远和他，根本是两个系统的人，他根本没有任何权力去阻止或者指责。
许久之后，那些临死的哀嚎声才停了下来。
“雷团长，抱歉啊，委屈你们了！”
牛疙瘩笑着向雷鸣和几名八路赔礼，然后招呼那些老百姓道：“来些人，去跟我将那些被打死的土匪埋了吧，虽然这些土匪坏的脑袋上生疮脚底下流脓，可终究也是人，让他们暴尸荒野可不太好……”
“那是，牛排长可真心善啊……”
“是啊是啊，这次可多亏了你们啊，帮这点小忙是应该的！”
老百姓们说着，扛着锄头跟着牛疙瘩等人去了，一路上不住的感恩戴德。
“哼，说的倒还像人话，可惜干的都不是人事！”八路战士厌恶闷哼道。
“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吧，放你们半天假！”
路远回来了，让身后那几十名浑身是血，不住发抖的石明宇等新兵们回临时营房里休息，这才走向雷鸣哈哈大笑道：“雷团长，你看我没说错吧，虽然我只有五六十名新兵，但收拾一百多个土匪，还是很轻松的，没说错吧？”
雷鸣冷哼一声道：“路团长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仗打的的确不错，可你不觉得你的手段太狠毒了一些么？老百姓们单纯好骗，可你不会以为我也不知道你干了些什么吧？”
“呵呵，我又没想过要瞒你！”
路远笑着，指了指石明宇等那些新兵的背影道：“你也看到了，他们现在严重的缺乏战斗经验，真刀真枪的打还跟用锄头锄地似的，现在他们都见了血，我敢相信下次无论是土匪来还是遇到任何敌人，他们都比今天的表现要强上十倍不止——练兵嘛，总是要真正的杀上几个人才能练出来的，否则无论练的多好，都是空架子！”
“那些是俘虏，他们已经枪了，而且还都是些伤员！”
雷鸣愤怒的低吼道：“我们是军人，在战场上杀敌，和杀死手无寸铁的人，是两个概念！”
“就是因为伤员我才让他们用来练手啊！”
路远哈哈笑道：“我没那么多钱和药品给他们疗伤，更别说也不一定治的好，我现在的处境可紧张的很啊，没任何东西可以浪费——而且，在我的眼里，只要是敌人就该死，可没有什么伤员俘虏的概念！”
“你，你简直丧心病狂！”
雷鸣和几名八路士兵听了这套歪理，简直气的浑身都在哆嗦。
“儿啊，儿子啊……”
就在这时，那名新兵的尸体被运送回来了，一名妇人和老农，抱着冰冷的尸体哭的肝肠寸断，捶头顿足，不少的老百姓在一旁跟着抹泪，气氛悲伤到了极点。
“是不是很惨？”
看到这场面，雷鸣和几名八路也是满脸悲色，忍不住眼圈泛红，路远道：“其实我也觉得我的做法很残忍，但我这么做，让那些新兵们练了胆，以后就能避免很多这样的悲惨场面的发生——如果你们一定说我错，我承认，但我告诉你们，要是还有机会，我依旧会这么干，对敌人残忍，就是对自己人最大的仁慈！”
雷鸣和几名八路士兵不说话了，他们可是亲眼看着这名新兵被自己人丢出去的手榴弹给炸死的，要是这些新兵有足够的战斗经验，这新兵就根本不会死。
听着那妇人和老农凄惨的哭声，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去回应路远的话，他们知道他所做的是错的，可他们也知道，要是这样能让自己人少死一个，他们的心底，其实也愿意这么干。
死道友不死贫道，敌人死总好过自己人死。
“大叔，大娘，你们的儿子是为了保护你们，保护这里所有的乡亲而死的，他是好样的，没给你们丢人！”
路远来到那新兵的尸体跟前，庄严的敬礼，在场的所有新兵老兵，甚至是雷鸣等八路都摘下了帽子，庄严的敬礼，老百姓们哽咽着，他们不会敬礼，只是跪下磕头致谢。
“你们放心，以后你们就是我们的亲爹亲娘，只要我们有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们一口……”老百姓们七嘴八舌的道。
“杨营长！”
路远吼道：“这位战士为了保护乡亲百姓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是烈士，厚葬他，取十块大洋，抚恤他的双亲家属！”
“我不要大洋，我要自己的儿子啊，路团长……”妇人老农哭道。
杨宗满抹着眼泪将二人拉开，小心安慰着。
路远回头，走进了破庙里，这场面很伤感，他不喜欢这样的场面，更无法对这老农妇人说，打仗，就肯定是要有人流血牺牲的，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牺牲。
这很残忍，可是无法回避的事实。
“土匪有一百三十条步枪，好点的可能有二十多支，其余的只能勉强打响，不炸膛就不错了……”
大狗熊打扫战场回来汇报，弹壳之类都已经收集回来了，特别是花机关的弹壳，不能和七九步枪等常用的子弹通用，要一直靠排帮运输补充的话，每颗子弹可都是天价。
土匪头子也带回来了，那匹马也被牵了回来，所有的收获加起来有三匹马，一百三十条枪，还从这些土匪身上搜出了两百多块大洋。
看上去倒不是这些土匪过来打劫，反倒像是送上门来被打劫一般，还大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