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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羊,卖艺那天他们赚得可是不少呢。那边苏禄海停下拳头见光定正在偷笑,还以为自己哪里出了问题,浑身看了看,问光定道:
“光定,你好好的笑什么?”
这几日光定和几人混得已经很熟悉了,这么失态确是头一遭,当下敛住笑容道:
“没什么,没什么,几位都在啊,怎么不见吴大哥和李大哥?”
苏禄海站立好,却不回答光定的问题,而是调笑道:
“光定小师父,笑容这么……,可是又去吃肉馒头了?”
不知道是谁眼里长了针,看了光定那天的演出,现在“肉馒头”已经是大家见到光定不提不行的笑料了,苏禄海这几天依着李孝忠的吩咐,成天和江湖上的败类们在一起厮混,哪里有不知道的,所以调笑两句。光定也知道这事已经无人不知,却板起脸来,道:
“施主说笑了,贫僧是出家人,潜心向佛,只合吃些素食,哪里敢吃肉。施主这么说,真是罪过,罪过,佛祖会怪罪的。好在我佛慈悲,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一脸正经的样子让苏禄海、纳乌和吴量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李孝忠和吴赐友打开房门,道:
“你们笑什么?打扰我们吃酒。”
见到光定,两人忙打个招呼,道:
“原来是光定。我屋里备下了素酒素肉,一起进来吃些去去寒气吧。”
光定见二人出来,道:
“原来五位都在,好极,好极,省得小僧到处跑了。主持大师命小僧前来传讯,请五位晚饭后到大雄宝殿一聚,各位千万不要忘了。”
几人当然满口答应。吴赐友问光定是什么事情,光定却也不清楚。几人还想逗一逗光定,光定却告了个罪,道还有几处要通知,先告辞了。见光定要走,吴赐友忙回屋去拿了一只小酒囊塞给光定,光定把酒囊塞进袍袖里,一路念叨着“阿弥陀佛”走了,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光定走后,吴赐友朝几人使了个眼色,吴量当即走出去,看了几看。随后留下年龄最小的纳乌在外面守着,四人进屋商议。大家都认为今晚的事会和圆静的计划有关。吴赐友将各人的任务分派后,出去叫纳乌进来,五人重又吃起酒肉来,大呼小喝的声音让传完话回来的光定羡慕不已,捏了捏自己袖中的酒囊,叹了口气去回复圆静了。至于回复之后会不会去找肉找馒头吃饭吃酒快活,谁也不知道。
吃完酒后,几人小憩了一刻,等到睡醒,正是晚饭时间。用完晚饭后,几人就整整衣物,去大雄宝殿见圆静,熟料一路上稀稀拉拉去大雄宝殿的人数不少,进了大殿,火盆已经生起,蒲团已经摆好,看样子来去的足有数百人,有许多都是五人未曾见过的,五人不由得都振奋起来,暗自摩拳擦掌,等待着大干一番。
都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可是五百只鸭子哪有五百多个粗豪的江湖人无赖子嘈杂喧闹,这样的嘈杂喧闹让后殿的訾嘉珍头痛不已,对静坐的圆静道:
“大师,这些人可靠吗?一个个散漫骄横,能成大事吗?说实话,某在淄青的时候上万人的大军里也没这么闹。”
圆静连眼皮都不抬,道:
“怕什么?老衲又不是没打过仗。这些人确实不如军中整齐,但是咱们不是用他们来排兵布阵,咱们是要出奇兵,只要他们可靠肯搏命就行。就达到咱们的目标这一点来说,以洛阳现在的情况,三千精兵都没有这数百乌合之众管用埃何况咱们城外还有那么多人呢?嘉珍,城外都安排好了吗?”
訾嘉珍道:
“回大师,都安排好了。两路各五百青壮山棚已经潜伏到了洛阳近郊,只要城内一发动,行营的近卫军一开出,就立刻出动攻击行营。这些山棚,只认得钱,只要钱给的够,他们才不管要杀得是太子还是麋鹿呢。在他们身后,我安排了三百人接应,不城内得手,他们就杀进城来,城内不得手,他们就接应咱们撤退,只要到了山区,官府到哪里找我们去?不过有大师您在,咱们是不会失手的。”
訾嘉珍顺手送出了一记马屁,圆静轻哼一声。訾嘉珍接着问道:
“大师,那几个胡人可靠得住?他们来得时间短,我心里总是有点放心不下。”
圆静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当心些是应该的。这几日光定和雷老虎他们和这几人勾玩,都道这几人好酒好玩,尤其是那个苏禄海,连殷美那么丑的贱女人都上了,几人都说,这三胡二汉,虽然眼下没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那是没有机会,这几个混蛋真不是什么好人。和咱们是一路子的。”
第220章()
訾嘉珍嘿嘿笑道:
“连殷美那个小贱人都能上,这几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好人咱们就放心了。”
圆静道:
“也不能完全放心。到时候派雷老虎他们跟着一起行动,应当稳妥一些。”
正说着,外面进来一个大和尚。圆静问道:
“人都到齐了吗?”
大和尚合十敬礼道:
“都到齐了。”
圆静就站起身来,径直出去了,訾嘉珍紧跟在后面,隔着半个身位。他可记着李师道的话呢:
“你要是敢对大师不敬,本帅就把你拖去喂狗!”
何况圆静这个计划确实很大胆,很诱人呢?
“或许有一天,这天下还是姓李,只是此‘李’非彼‘李’了呢?世事难料,谁也说不准那,高判官。”
李师道斜卧在胡床上,语气轻佻地对站在面前的高沐说道。高沐一脸的疲倦,浑身的萎靡,从内而外都散发着失落。红灯高照,美人跪在床后轻捶着李师道的腿。
高沐嘴唇动了动,颤抖着道:
“大帅,请三思埃淄青虽强,不过十二州之地,如何对付得天下雄兵?何况当今天子厉兵秣马,历年来先后荡平夏绥、西川、镇海,淮西也是指日可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帅,万一此事泄露,大帅成千夫所指,人神共愤,数十万大军四面压境,大帅如何守得住这三代六十年的基业?高沐已经不是判官,但是却深受先相公重恩,大帅,请三思啊!”
李师道猛然从胡床上坐起,将捶腿的美人踢地翻倒在地。李师道大喝道:
“够了!高沐,本帅敬你是老人,对你礼遇有加,你却毫不领情,反而说三道四。你们总是觉得我不如老大,可是现在淄青做主的是我,不是老大。就是老大在,你以为他会放过这个机会吗?高沐,你听着,本帅本来可以杀了你,但是本帅现在不会杀你,本帅要留着你的性命,让你知道,本帅李师道,根本不比老大差,不但不比他差,更不比先父差!滚回沭阳去做你的县令吧!好好给本帅守着南面,将来本帅会念着你的恩的!来人!”
几名武士进来,带走了失魂落魄的高沐。李师道猛地握起桌上的酒壶,咕嘟咕嘟猛灌了起来,身后的美人悄悄地站到李师道背后,两只手摸上了李师道的肩。
“大帅,这个高沐真是过分,气得大帅险些闪了腰。把奴家的腿都摔疼了。”
听着娇滴滴的声音,李师道的怒气一下子消去了大半,一把拽过背后的女子道:
“乖乖,且让本大帅看看摔到哪里了。好四娘,说得我心里舒服极了,你且说说高沐过分在哪里?”
四娘两只手上下左遮右挡,架着李师道两只不安分的手,却如何挡得住?只得媚眼如丝地说道:
“奴家虽然是妇道人家,却也知道上下尊卑,这高沐依靠着大帅,却老让大帅生气,当然过分了。阿!大帅轻些。再说,他高沐是大帅花钱雇的,就是乡下的小地主,雇个短工也得要能为主家做事尽心尽力的呢,他高沐却凡事都向着朝廷,老是劝大帅输什么两税,要大帅把州县献给朝廷,让朝廷派人来当官?大帅,这朝廷是谁啊,给了他高沐多少钱?把大帅的家产往外送人不心疼,也不想想,这十二州可是老大帅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留给大帅传给子孙的,可不是他高沐的,他要是有怎么不自己送?所以这个高沐真不像话,也亏得大帅能忍,要是奴家,谁敢动咱家一根针,都拿着擀面杖跟他没完!啊,大帅,别……”
“好四娘,你真比男人还要丈夫。”
这女子的话确实很小女子,再配着小女子的憨态,惹得李师道开怀不已,手上的频率也加快了许多。听女子说“别”,李师道手一拧,蛮横地问道:
“‘别’什么?”
女子脸色血红,丢了个媚眼,道:
“当然是别停了……”
(此处省略五百字。)
李师道啊地一声,翻身躺在床上,女子乖巧地爬起来,拿起丝巾给李师道擦脸,边擦边道:
“大帅,奴家就是不明白,您怎么就那么大的度量,能忍高沐还有那个叫李公度的呢?”
李师道痛快地喘了一阵粗气,道:
“小美人,你知道什么?当初老大不喜欢我,把我丢在外面,也不肯把位子传给我,若不是他二人,这大帅的位子还不知道被谁给坐去了呢。所以不管他们如何放肆,我都不会杀他们,懂吗?”
女人忽闪着空洞的眼神,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
“奴家懂了,这个便唤作知恩图报,怪不得大帅还让他们做县令呢。大帅真是个君子。”
李师道得意地大笑,道:
“也只有你才说我是个君子。你可也要知恩图报本大帅这个君子么?”
四娘妖媚地笑道:
“大帅,奴家不是报过了么?再说,天晚了,奴家要回家呢,奴房里男人还在等着呢。”
说着作势就要起身,却被李师道鉔住腰,放倒在床上。李师道一翻身压了上去,女子惊恐道:
“大帅,你要作甚么?”
李师道嘿嘿笑道:
“就你个小狐媚子,尽做些个媚态来勾引本大帅。莫说你不知道,也莫说本大帅不知道,你男人被派到淮阴去了,一两个月不得回来,你今晚还是拿出你那媚人的本事,来伺候你家大帅吧!”
说罢,人就又压了上去。只听得“大帅,轻些,轻些……”
……
片刻之后,房里传来一阵低呼:
“大帅,这次你怎生又这么快就出来了?”
“呃……累了,累了……睡觉,睡觉!”
门外的卫士掩嘴窃笑。
第二天早晨,李师道很迟才起来,天气虽然已经很冷,却又有很好的阳光,中原的大雪只极少地影响到了这里。起身的李师道在门前晒了一会,居然觉得有点热。接过丫鬟送过来的青盐和温水,漱过口后就用起了早饭。吃完之后,就有小吏来请李师道视事,道:
“刘晏平回来了,在前厅已经等了一个半时辰了。”
李师道闻言立刻把手巾一丢,就到前厅去见刘晏平。刘晏平是李师道牙前虞候,官军攻打淮西开始,李师道就打算派个人去淮西出使顺便了解局势,可惜道路被韩弘李庸等阻断。当官军连战连胜的时候,李师道再也坐不住,就聚集门下招募去淮西的人,刘晏平应声而出,从汴宋抄小路赶往淮西,已经去了月余,此时回来,显然已经完成了使命。李师道人还未到前厅,笑声就已经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