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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真的是你呀-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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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一旁的小丫头陶陶跪下来,哭着说:“夫人救救惠儿姐姐吧,她会死在牢里的。”

    我吃惊的说:“惠儿?为什么?”

    陶陶说:“如云姐姐也被关了,不过,如云姐姐没有挨打。”

    “挨打?”我震惊了,“你带我去看看。”

    “夫人一定要救惠儿姐姐呀,”陶陶哭着说,“奴婢只有这一个亲人了。”陶陶,是惠儿的表妹。

    我心里一阵酸楚,她只有惠儿一个表姐,我只有杜凌君一个表哥,她还有人可求,我又去求谁呢?

    “好的,无论如何,我都会救出惠儿。”我说。

    陶陶带着我,还有绿竹,我们一起来到前厅,我知道府里到处都是暗哨,索性正大光明的往前走,就想看看到底我在自己家里,能不能自由的行走。

    府里的私牢,在前厅高大巍峨的会客室下面,微微露出头来的天窗,就是整个牢房唯一的光线来源。

    现在,这里一片黑压压的。

    “有人吗?”我喊了一声,没人应声。“绿竹,把锁砸了。”我说。既然不肯出来开门,我就自己动手。

    绿竹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手起刀落,牢门上的锁掉了下来。

    惠儿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只穿了一层单衣,奄奄一息。这就是周斯年的“活着”,在他看来,还在喘气,就是活着。

    我心里难受的不行了,惠儿做了什么?如云又做了什么?表哥到底做了什么?

    如云却不肯走,她说:“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看见,城主是因为女儿丢了,才迁怒于我,我要等他还我清白。你们带惠儿出去吧,她扛不住。”

    我看着她倔强的脸,那神情,和邱泽歌有几分相似,遂不再强求,让绿竹背着惠儿,走出门来。

    一路没有人阻止我们,我们顺利回到后宅,看着陶陶给惠儿清洗伤口。

    惠儿渐渐清醒过来,看见自己躺在床上,哭着说:“我没死啊。”

    我也流下泪,说:“你这个姑娘,怎么这么傻,问你什么,你说什么好了,我们难道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惠儿哭着说:“城主怀疑是窦先生杀了小姐,他问我两次去窦家干什么,我说了是夫人让我去看看小姐是不是去了窦先生家,他不信。”

    我内心深处的猜疑终于变成现实,杜凌君当时那么激动,云馨要是再闹起来,杜凌君也是练过武的人,只怕新仇旧恨。。。我闭上眼睛,为什么所有的恩怨,最后偿命的,总是手无寸铁的无辜的人。云馨,阿福。

第一百零七章 云馨之死() 
我又睁开眼睛,既然这个世界弱肉强食,那么,最弱的,恐怕就是我肚子里这个没生下来的孩子了。

    我为自己这个决定感到害怕,感到伤心,心如刀绞,虎毒不食子啊。可那些年轻的脸,那些被一刀砍下头颅的无辜孩童,又在我眼前闪过。

    魏杜两家,接近千口人啊。现在,杜家只剩杜凌君自己了。

    既然决定了,就不能再多想了,我走回卧房,找出母后留给我的那柄短剑,把剑从剑鞘慢慢抽出,凛冽的寒光随着剑身透出,削铁如泥的好剑。削皮削骨只怕更不在话下。

    我迟疑不决的看着剑,我不会使剑,周斯年却是剑术高手,带着这样的凶器,真的有用?我是不是该好好苦求他?就像当年端慈太后求高祖爷放过周斯年一家那样?

    最后,我还是把剑藏在袖中,披上斗篷,走出来,平静的对绿竹说:“我想去窦先生家看看,你跟我去。”

    绿竹说:“夜深了,您身子不方便,别去了吧。”

    我说:“我肯定是要去的,你如果不去,我就自己去,不难为你。”

    绿竹顿足叹息说道:“罢了,横竖您有事我们都有事,走吧。”

    我们乘坐马车,从后门出去,门口的武士想要阻拦,我拉开车门,说:“让开。”

    武士犹豫了片刻,退到一边。

    外面一片寂静,宵禁在京城以外的地方,并不严格遵守,但是大街上还是没有人了。绿竹把马的四蹄都用布裹了起来,马嘴里也塞了东西。就这样,马车悄无声息的停在了窦宅的门口。

    窦家大门没有上锁,推开门,里面静悄悄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让绿竹停好马车,呆在门房,不要跟着我进去。以免她也被牵连进去。

    我自己慢慢往里面走去,一个人也没有。四周黑压压的,路过的地面上,全都是水。我提起裙子,踩着高出地面的石子往前走,还要小心不能滑倒,因为路边没有栏杆,滑倒了有可能会掉进去,虽然水面看起来不深,但大冬天掉进水里会冻死的。终于,走到了那日我们弹琴的凉亭,凉亭里,停着一具尸体。

    尸体以白布遮盖,严严实实的。

    我蹲下来,内心狂跳不止,会是谁呢?盖尸白布上也布满了水迹,好像下面的尸身,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我长舒一口气,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盖布。

    下面,是云馨。

    那张脸那么可怖,虽然明显经过了整理,但眼珠外凸,仿佛是吃了很大的惊吓,又像是觉得不可思议,想不到对方会真的想要她的命。

    我一阵恶心,趴在凉亭的栏杆上吐了起来,不断的反胃,直到胃里什么东西也吐不出了,酸水还在不停的往上冒。不知道周斯年现在怎么样了,更不知道杜凌君是不是还活着。

    袖中的短剑硌着我的手臂,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后退的余地,难道杜家从此就要在这个世上灰飞烟灭?

    有人走近我,我侧了侧头,看到银裘的衣摆,是周斯年。

    “你来做什么?”他冷冷的问。

    我竟说不出我来做什么。

    周斯年女儿死了,我却想来以他未出世的孩子做要挟,让他放了杀他女儿的人。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其心可诛。

    “你知道我要来,才把云馨摆在这里的,是吗?”我低声问。

    周斯年声音嘶哑的问:“你们为什么要杀云馨?”我惊讶的看着他:“我没有杀云馨,我走的时候她还活着。”

    周斯年冷笑:“你不是说没在这里见到她吗?”

    我哑口无言,为了掩盖一个谎言,总需要说更多的谎言来遮盖,八个坛子七个盖,一不小心就会穿帮。

    “我表哥呢?”

    “还没死。”

    我瞪着他,“还没死”听起来比“还活着”更严重了。

    “我要见他。”

    “不行。”

    “你想怎么样啊?”我哭着说。

    “胜蓝,”他哽咽着说,“我女儿死了。我倒想问问,你想怎么样?”

    “年哥,”我哭着跪倒在地,说,“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求求你,给我表哥一条活路吧!”

    周斯年走到云馨尸体旁,蹲下来,静静地看着。许久,伸出手,把云馨一绺粘在脸上的头发整理到耳后,手掌合在云馨的眼睛上,把她的双眼闭上了。

    他重新盖好白布,慢慢的对我说:“我以为,你看过云馨的惨状,就不会开口让我为难。”声音低沉,干哑,悲苦。

    我无言以对,就这么跪着,地下的水浸透衣服,腿都被冰水泡的麻木了。他走到我身边,想拉我起来,说:“别这么跪在水里,起来吧。”

    我也想起来,水太冰凉,可我也知道,起来了,就意味着表哥死了。“求求你放了表哥,”我抱住他的腿,哭着说,“杜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杜家本来就不该有剩下的人,”周斯年怨毒的说,“你只看到杜家,你知道有多少人被杜家害得家破人亡?我们朱家,包括你的几个皇叔,杜家血债累累,灭他满门也不够偿命的。”

    “表哥和这些事没有关系,他又没害过人,朱家被灭门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我低声说,“这些事,与表哥不相干。”

    “那云馨呢?云馨不算人吗?”周斯年悲痛的质问,“他为什么要杀云馨?”他冷笑一声,说,“是不是云馨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我又惊慌又气恼的抬头:“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是不该看的?”

    他蹲下来,盯着我的眼睛:“你为什么不承认在这里见过云馨?”我无言以对,沉默不语,最后小声说:“年哥,你要这样想我吗?”

    “为什么这么护着他?”周斯年伤心的说,“你要我怎么想?他杀了我的女儿,我女儿没了,你却大半夜跑来,让我放了他?”

    “我和表哥从小就要好,要是真像你想的那样,我又怎么会嫁你呢?”我哭着说,“他是我哥哥,就是这样,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到这里来,就是不想让他死。”

第一百零八章 儿子云簸() 
“他犯的是命案,明天我会把他移交给地方官,”他的声音听起来缓和了一些,“你放心,我又不是豺狼,他现在好好的,一点伤也没有。”

    说着,他又要伸手把我拉起来。“你放了他不行吗?移交地方官,还不是得死?”我挣脱了他的拉扯,抱着他的腿不肯松开。

    “你不起来你就跪着,我走了!”周斯年怒了,要挣脱开我的手,我死命的抱着他,不让他走。

    他突然一下子抓住我的胳膊,把我从地上拽起来。他用力太大,我的胳膊像是快被他拉断了,疼的倒吸一口气:“你干什么?很疼啊!”

    他的手已经伸进我的袖子,我这才想起来,我是带着剑来的,刚才太紧张给忘了。

    他拿出剑,放在石桌上,问:“拿这样的凶器做什么?”我甩开他的手,恨恨的说:“你不会想着我要杀你吧。”

    他笑起来,说:“你当然不会那么傻,你也就是想拿自己和孩子要挟我罢了。”

    被他说穿让我觉得自己很傻很笨,自己下了那么大的决心想做的事,在他那里就像小孩子的家家酒。无力感袭来,我大声吼起来:“是又怎么样?我现在除了杀我自己,还能做什么?我不管!只要我表哥死了,我也不活了!”

    我只顾着吼,没曾想周斯年“啪!”的一耳光打过来,虽然用的力度不大,但这份羞辱已经让我崩溃:“你又打我!”我哭着捂着脸,声音颤抖:“你又打我!你说过以后再也不动手了!”我抽抽噎噎,“你说过的话从来没有算过数!”

    我伤心欲绝,内心的无力感一点点的扩大,周斯年就那么冷冷的看着,不劝也不道歉。我恨急,要是让我灰溜溜的这么跟他回去,我还不如死了干净。这么一想,眼一闭,转身跳进了旁边的水池。

    没想到这个水池这么深,我好像听到背后周斯年的叫声,可已经来不及了,我正疑惑杜凌君家里怎么会有这么深不见底的水池,冰冷的水转眼没过了我的脖子,嘴巴,和鼻子。我不会游水,穿的衣服又厚重,迅速往池底沉去。

    模糊中有人从后面抓住我,往上游去。我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模糊不清,明白当时身边没有别人,只有周斯年。内心的焦虑不安到了极点,水这么冰冷,他怎么受得了?

    终于头露出水面,有很多人过来,七手八脚的抓住了我,把我抬上岸。我觉得全身都快冻僵了,上下牙齿不住的打战,哆哆嗦嗦的喊着:“年哥,年哥!”

    没有人回答我,声音嘈杂,我好像听到杨翕的声音:“谁和夫人一起来的?快找个女人来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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