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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我吗?”华千落轻声问。
“……”卫弦风沉默片刻,道:“不知道。”
“算了。”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要确认一下。华千落恨不得再扇自己两巴掌,不由得想起秋娘来。余文邕,他差点被她的鬼咬死……若是他真葬在她的鬼口中,那么秋娘是否也会像高叔那样,恨她?
正胡思乱想着,却看一旁的草丛里,有一块野草稀少的地方。一群孩童正在里面跳皮筋,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唱着什么。
华千落时候不是抓野兔就是逛青楼,再时候就一直被娘亲爹爹搂在怀里生怕她磕了碰了。
像这类游戏她还真的从未玩过,顿时好奇心大起,拍着卫弦风让他离得近些。
“淇水清,淇水净,淇水上面是茂陵。
淇水宽,淇水长,淇水上面有姑娘。
姑娘长得黑又壮,心肝喂了大魔头。
大魔头她名华素,美女面来猪狗心。
无恶不作道罚,乾坤一点狗分尸。
至今魂灭蛮荒里,只恨玄奕菩萨肠!”
“……”华千落听得眼皮直跳,从卫弦风怀里跳了下去,大叫道:“散了散了!你们这什么破歌!信不信那个华千落从蛮荒里跳出来吃你们啊!”
孩子们正玩的在兴头上,突然听见这么一声吼,脸色都有些难看,见竟然还是个带着面纱的姑娘,顿时胆子也大了起来。
为首的是个块头较大的女孩子,扎着两个辫子,主动跳出来对华千落喊道:“你谁家的孩!竟然不来我这里报道!还敢在我面前话!信不信我让你没糖吃!”
华千落气笑了:“破糖我稀罕?这种曲净涨歪风邪气,迟早啊!你们会被鬼缠身!”
“嘿!”那女孩眉毛一挑,大臂一挥,叫嚷道:“姐妹们!上啊!”
一大帮孩子乌央乌央的朝着华千落冲了过来,华千落这才觉得不好,抬腿就跑,跑了几步突然觉得不对劲,怎没声了?
转身一看,那帮孩子们竟在往回跑。
为首的那个现在正在队尾,见华千落正看着她,挥了挥拳头,喊道:“缩头乌龟!等着我来打掉你的牙!”
“……啊?”华千落是真的没理解她的意思,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帮孩跑的掉了鞋。
她可怕么?
这幅模样都能吓跑孩?
想起上辈子自己“蛮荒太岁”的名号“治儿夜啼”,哭笑不得,可能自己气场强大也不定。都君王影四方之气”,自己这是什么?
第19章 祭奠故人(3)()
“走了。”卫弦风从背后将她抱起,揣在怀里,为她正了正面纱。
“哼。”华千落将下巴垫在他肩膀上,想起那个童谣。里面那个淇水上黑又壮的姑娘,是当初师傅将她从华家带上武陵时,载她们渡河的渡船女。
想起那个泼辣的女子,华千落轻笑起来,那女子见师傅仪表堂堂,心中欢喜,学着越女唱了首“越人歌”来着,结果被师娘抓了个现校
其实,那渡船女生的很是秀气,只不过常年的风吹日晒,皮肤总归粗糙了些,手指也不似闺阁姐那般细嫩,却是健康的麦色。在她眼里,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一种凌厉美,带着强烈的进攻欲望。
真没想到,她竟然也能被写进童谣里,这可真是降奇祸了。
华千落哼哼着,突然脸色大变。
“……淇水宽,淇水长,淇水上面有姑娘。
姑娘长得黑又壮,心肝喂了大魔头。……”
大魔头应该就是她,心肝喂了大魔头?
华千落顿时冷汗直冒:“淇水!快去淇水!”
卫弦风步子顿了一顿,便朝着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远远的能听见河水拍打河岸的声音,和飞溅而起得点点水花,在盛夏的阳光里反射出太阳的光,映出道道彩虹的颜色。
淇水汤汤,渐车帷裳。
此处为上古战场,淇水更是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年少男子,多少女子在河对岸苦苦等待自己的不归人,泪水皆被淇水带走。
久而久之,这淇水竟也生出自己的愁绪来,每当有男子载着淇水远走他乡时……都会被原封不动的送回来。
虽,这水的本意是好的,但它分不清到底谁是远走他乡,谁只是要出门买酱油,它只知道有人载着船要离开淇水镇,便哼哧哼哧的将人和船送了回来,每送回一个人,河水便拍打一下河岸。
这应该和孩子做了好事求表扬是一个心理。
自从一日,来了个黑寡妇。
她的前夫是谁,在何处,是否安在,谁都不知。而她名何,哪里人,也无人知晓。
只知道,她的船,淇水载不回来。
可能和厉鬼怕恶人是一个道理?稍有愁肠的怎能和常年的寡妇相比?
于是,那个黑寡妇便在淇水落了户,成了淇水镇唯一的渡船女。
不过淇水镇的人也不常外出,她的活计并不多,每乐得清闲,常与玩耍的孩童一处。
孩童们大都是怕她的,因为她生的一副钟馗样子,方脸宽鼻,整个人像个大黑塔。
但总有几个不怕的,比如幼年时得华千落。
虽她几个登步就能翻过这三丈宽的淇水,但她总会笑嘻嘻的朝着那黑寡妇喊:“嘿!渡河嘞!”
黑寡妇每日只能看那江水涛涛,总会喊句:“得嘞!”便划着船桨前来相迎。
二人性质相投,从玄奕尊今穿的衣服畅谈到昨日的公鸡啼,不过是渡个河的当,却每每都让她有种尽兴而归之福
难不成就因为黑寡妇与她相交甚好,竟成了害了她的原因吗?
华千落越想越心悸,已经可以看见淇水飞溅的浪花,和黑寡妇的那间木屋。门外的柠檬已经结了果,黄澄澄的果实只剩下零星几个,应是被过路人摘了去,竟不知给主人留下。
门大开着……
一片破败……
华千落在卫弦风怀中逐渐靠近那木屋,有些颤抖的从卫弦风怀里翻身而下,踏进了那木屋。
木屋内灰尘飞扬,华千落被呛得嗽了几声,满的都是蒙人眼的飞灰与烟尘。
没有人在这里。
“黑寡妇!”
明知人不在,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喊道,希望还能听到那中气十足的“得嘞”。
华千落默默出了木屋,却见卫弦风正对着淇水出神。
很少能碰见他出神的时候。
华千落走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流动的江水将阳光的碎影打得稀碎,揉进涛涛江水中,惊现一片闪烁。
“淇水失了灵性。”卫弦风突然开口道。
“什么?”华千落不解。
“有人献祭了。”卫弦风俯下身,捧起一手的江水,又分开手指,让江水流下。
“什么!”华千落大惊,她没有内力,感受不到江水的灵性,但是卫弦风不同,他内力醇厚,自然能够体会到地灵性。
“献祭……”华千落有些木讷,喃喃道,怎么会呢?
献祭者需得不惧怕这水的愁肠,放眼整个淇水镇,除了黑寡妇再找不出第二位。
为什么呢?
“是她主动的。”卫弦风将手探入江水中,感受着江水内那独存的魂。
华千落精神一振,献祭者的魂会永留在被献之物郑她咬破手指,掐了个决,魂魄离体,身体摇晃几下便瘫软下来。被卫弦风一把抱住。
华千落呈一透明体漂浮在空中,见自己的身体被保护好,放下心来,默念口诀,俯身潜入江水郑
华千落眯着眼睛寻了片刻,终于抓住了闪身而过的孤魂。
她大喝一声:“黑寡妇!”
那孤魂震了一震,停止了逃窜,分辨着她的声音想要寻她,但却来到的她的东侧,迷茫的转了一圈。
华千落飘过去,主动包围起她的灵魂,试着想要探入,却遭到了强烈的反抗。
“好好好,不看,不看。”华千落安抚着,好笑的看着她的魂,是特别净的澄色,和她的外表还当真是不一样。
那魂得了承诺,安静下来,由着她牵着,慢慢的出了江水。
岸上,华千落穆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卫弦风霁青色眸子,而她正躺在他怀郑
见她醒了,卫弦风将她放了下来,问:“找到了吗?”
华千落轻轻点头:“将她放进往生之路里了,哎,没想到黑寡妇的魂那么净,那种魂只有婴儿才樱”
“还有什么事未做?”卫弦风揉了揉她的脑袋,问道。
华千落摇头,道:“有,但我不想再做了。”
“好。”卫弦风垂眸,将她抱起,顺着方才来时的路离开了淇水。
华千落将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嗅着他身上的竹的清冽,卫弦风在她时候常去竹林砍些上好的竹子,为她削制笛子。
第20章 离开淇水(1)()
只没想到二十年了,他身上竟还留存着那清冽的味道。
“淇水清,淇水净,淇水上面是茂陵。
……
……”
童谣的声音在这不大的淇水镇里基本处处皆是,她当初在茂陵大开杀戒,淇水镇首当其冲,这种童谣算是庆祝她的死无全尸。
卫弦风只是加快了脚步,抱着她离开了淇水镇,朝着蔺洲的方向走着。
她这副身体没有任何内力,往生了黑寡妇,用得是她的精血。华千落在他怀里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
“睡一会吧。”卫弦风将她的脑袋按在他的胸脯上,可以听见他平稳的心跳声。
“嗯……”华千落气息游离的应了他一句,便去和庄周喝茶了。
这一觉睡得时间并不长,大概一两个钟头左右,华千落便醒了过来,她正躺在床褥上,应是在一家客栈里,桌上摆着几道辛辣口的菜。
卫弦风正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全神贯注的用一把刀削着什么。
“弄什么呢?”华千落打了个哈欠,翻身下床,走到桌前把脑袋探过去。
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因常年用剑,指腹处有薄茧,而那白玉雕刻般的手指正轻拿着支已经雕刻成型的笛子。
见华千落醒了,卫弦风将手中的笛子递给她,道:“试试?”
华千落伸手接过,每一个都被打磨过,因这竹子是卫弦风路上砍得,自然是不如湘妃竹那般音色清冽,但做工精巧,笛孔间距也正是她常用的“变微”调。除了没有贴笛膜外,可以较为上乘。
华千落本不想接受,这个二师兄心底定对她是有怨的。但却从不表露,这让她常有种一切还未发生的错觉,会莫名想起过去种种。
“你是想让我滴血做笛膜?”
华千落轻笑道,给她笛子,代表的还有万千鬼厉。
卫弦风垂眸道:“嗯。”
“哈?”华千落不确定的重复遍,有些想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无妨,你用着吧。”卫弦风似乎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将雕刻刀收回包裹里,清理了桌上的木屑,指着桌上的饭菜:“把饭吃了,然后启程。”
“你怎么还带这玩意?”华千落本以为那刻刀是他管店家借的,看到他放回包裹里。
吃了一惊,跳过去想要看看他那个不离身的包裹到底都放了什么乌七八糟的玩意,却被卫弦风拎着后颈丢到餐桌旁。
“吃饭。”卫弦风正色道。
“吃就吃……”华千落悻悻的拿起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