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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弦风愣怔着看着她，试探着问了句：“当真是，让我滚么？”
华千落抬起头，摇摇晃晃的起了身，几乎随时都会晕倒在地一般的虚弱，她看着卫弦风，突然，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我不想伤你，你便利用这一点，放了他们走，放了杀人凶手走？你们不是讲公道的么？那谁来给我讲讲？他们杀了慕风！为什么我不能报仇？恩？回答我啊！”
华千落歇斯底里的呐喊道，卫弦风嘴角流了血，他的嘴唇瞬间被华千落打裂了，大滴大滴的血珠从他的唇中流下，红唇更是猩红。他喃喃道：“你不能杀了他们全部，不然你会死的，会被所有人围剿，到时候你会死的。”
“死？”华千落觉可笑：“你觉得如今，我还会怕死么？”
卫弦风看着她深色是不可思议的痛苦。
“卫弦风，滚回去。”华千落下了逐客令，她冷眼看着他，卫弦风没有动，只是朝着她伸出手，语气几乎卑微到了极致：“华素，和我走吧。”
“滚。”
“马上滚。”
“方才逃走的，我都看见了，一个也逃不掉，你滚，告诉他们，在家等死，我会一个一个去，所有染了慕风的血的人，都得死。”
“哦，不对，正好，慕情的仇我还没报，染了慕情的血的是我那些亲爱的同窗吧？”
第516章 伤情（5）（）
“都回家，好好的等着，等着我去取他们的狗命……”
卫弦风晕厥了，再次醒来的时候，被人扔在了蛮荒之下。
他踉跄着起身，很是恍惚，好容易回了茂陵，却见弟子急急忙忙迎了上来。
他想来不喜欢弟子慌张乱跑的模样，反射性的皱了皱眉，却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她曾经也是如此这般冒失，经常撞到了明明在好好走路的他。卫弦风心底瞬间柔软很多，他看着面前弟子，第一次没有开口训斥，反而心平气和道：“怎么？”
“玉风君！”那弟子的声音几乎带着深深的哭腔，他的声音都在不停地颤抖：“那华千落到处杀人！到处杀人！还扬言要杀了茂陵剩下的所有人！所有人！呜呜呜！玉风君！你救救我们！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卫弦风从来都没有这么恍惚过，他回了佛堂，所有人都在内，卫翦风为首，在最上方，卫弦风才想起他的长兄卫翦风成了武陵之主的事情，起来，广陵之主好像是曾经师叔的大弟子卫宁。
“理不容。”卫翦风沉着脸，曾经的稚嫩竟然是连半分身影都不见了。
“我们养出来的畜生，怎么也得我们自己买单。”卫娈姝道，她脸色比之前甚至还是要苍白一些，她咬牙切齿：“我儿至今未醒，若不是她，若不是她！他怎么会变得如此模样！”
卫弦风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会讨论华千落的事情，他恍惚一下，虽然明白他们做的是对的……
谁是对的？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为什么一个人会突然改变，他不信，那封让家父殒命的信出自华千落之手，也不信，华千落会杀了家母。
“弦风。”
他不信，一个人会莫名其妙的变成让他们都陌生的一个人，明明，方才他总觉得，她还没变。
不过是眼中的戾气多了些罢了……
“弦风！”
卫弦风蓦地抬首，有些如梦初醒的感觉，才发觉卫翦风在唤他，他整理情绪，看向卫翦风。
卫翦风皱着眉，总觉卫弦风此时此刻好像有些陌生，似乎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话感觉，他皱着眉，道：“方才的，你听见了？同意么？”
卫弦风：“抱歉。”
卫翦风无奈，道：“我们决定……”
卫弦风睁大了双眼，脱口而出：“不可！”
这一句不可瞬间掀起了波涛大浪，卫娈姝拍案而起：“有何不可！若我！只能是还太留情面！”
卫翦风目光闪烁，他看向卫弦风，道：“你告诉我，弦风，为什么不可以？还是？”他停顿一下，一字一句道：“你觉得我们做错了？那华千落不应该被如此对待？”
他突然变得十分凶狠：“你别忘了！爹爹娘亲怎么死的！还有娈姝的孩子！那孩子可是你的亲外甥！”
“我……”卫弦风咬牙，突然想起华千落的话：“你们都等着，我会一个个，把你们全部杀死，都在家里，好好的等着……”
他深吸一口气，许久才吐出来：“好，我同意，只是，我来。”
第517章 伤情（6）（）
师傅，你你的心愿是下苍生平安无恙，我杀了穷奇，完成了你的心愿。
你希望茂陵繁荣昌盛，桃李遍布下，我为你拔了所有危害，就是被所有茂陵弟子包围时，也没有伤了他们分毫。
师傅，师姐给你生了孙子，他活不下去，我用金丹为他续命。
师傅，你的我都做到了，可是，若是下人负我，该如何？
我受够了。
我保护的人，他们不断的安不同的罪名给我，我是畜生，我人面兽心，明明最该遗臭万年的人，就算是被我凌迟一点点杀死，为什么，他却是被万人敬仰，他伟大，他遭人陷害。
我为了你想要的和平顶下了所有罪名，只为了让你在有灵可以安息，可为什么，这群人，连一条狭窄的生路都是不留给我？
师傅，你这世上是有理的，曾经我是信的。
师傅，你坏人定会有道制裁，可为什么余浩轩抱得美人归，成了我们卫氏的乘龙快婿，好不快意？
老无眼。
慕风慕情不能白死，师娘不会无缘无故死去，师傅，你的茂陵很脏，里面有很多臭虫。
就当是惨了你的恩吧，我帮你肃清，好的坏的，丑的美得，对的错的。
哦，不对，谁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不要啊！别杀他！”
“啊！娘！救我！”
“啊！你别过来！别过来！啊啊啊！”
“我的眼睛！”
“爹爹！”
“滚蛋！我和你拼命！”
“娘！”
还有么？
华千落一身的血，她微微抬首，她的记忆力很好，方才染了慕风的血的人，她一个不落的全部寻到，都和你们了，在家等着，那么还害怕什么？不是都有告诉你们？
一个老妇人抱着自己的孩子的尸体，哭的撕心裂肺，她抬头来破口大骂：“你这个畜生！原儿才刚及冠啊！刚及冠！你怎么能杀了她！畜生！”
“刚行笄礼？”华千落似乎是僵硬起来，她微微动了动脑袋，许久，微微开口：“当年，我也是刚行笄礼啊……”
老妇人没有因为她的这句话有丝毫的动摇，她骂的声音层出不穷，华千落麻木的心终于是有了些恼怒的感觉，她怒道：“就算他刚及冠，他染了慕的血！就算是个孩子！谁又会原谅他？你告诉我啊？凭什么因为他是个孩子就原谅他！为什么没人来原谅我？嗯？你告诉我啊？”
老妇人冷笑：“你这种畜生自然没有人愿意听你话，因为你就是个杀师灭祖的畜生！谁会愿意听一只野狗不断地吠！”
华千落冷眼看她，最后转过头，转身离去，不愿意再和她理论什么。
还有么？
华千落心中盘算着，她就像是刚学算数的孩子，站在路上不断的扒拉着手指头，许久才是抬起头。
没有了。
师傅，就差你的茂陵了。
“站住！”
华千落面色如常的离开，然一位道士却是纠缠的很，又挡在了她面前，义正言辞着，眼中愤怒几乎滔：“你杀我儿！我死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第518章 伤情（7）（）
华千落不知怎么只觉很无聊，她只看了他一眼，连一句话都是不想多，便转身离开，那人被忽视的恼羞成怒，提着剑冲上前来，华千落有些烦躁的顿了顿身子，只是躲避一下，那人便打不到她。
“明明弱的就像个蝼蚁一样，想什么复仇？”华千落睥睨着面前之人，这个人就像曾经的她一般，明明没有力量，却是一直都不平，最后还不酿成粉身碎骨的下场。
远方的茂陵看上去云雾缭绕，上面的点点粉色就像上的赐福，美得不可胜收。
为什么这么美的地方，会有蛀虫呢？
华千落想不明白，总穷山恶水出刁民，但茂陵富饶而房屋俨然，阡陌交错，为什么这种风水极好之地会出师叔那种人呢？
她有些烦躁，恍惚好像看到慕情还活着的时候，让她去吃饭，碎碎念着地里还有多少菜，慕风不断东奔西跑着，他们二人，明明平凡的很。却是让她可以活的像个饶全部支撑。
她的步子越来越近，那些几乎被尘封的记忆慢慢的被不断冲击而来的黑暗掩盖。
师娘愤怒的抓了她又在吃酒，师傅笑的很是勉强，花了很大的气力才终于没有让自己的嘴角抽搐的太厉害。二师兄冷着脸送她别意，师姐虽然嘴里骂骂咧咧，却是在卫熙要害了她性命时候，挡在她身前，大师兄怯懦的很在身后，不过是那几句她已经听的可以背下来的话：“二师妹……别去了……娘亲要来的……”
层层回忆不断被封印在心底，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无神，最后看着面前的茂陵大门，华千落有些错愕，她微微抬首：这……是哪里？
“不好了！蛮荒太岁来了！快！”
什么？蛮荒太岁？是谁？她很厉害吗？
华千落心中慌乱起来，她见前方弟子躲避是朝着里面跑的，她便也跟着朝里面跑，却是被一个人猛然推了出来，那人狠狠在她脸上唾了一口。华千落有些委屈，她想开口话，那人却被更多的人拽走了，留她一人在人群中央，她有些迷茫的看着这群拔剑弩张的人，只觉得恐惧感几乎要吞噬她。
刷！
一道匕首飞来，华千落害怕的忘记了躲避，只觉得胳膊一痛，霎时，一道血痕。
红色瞬间映满她的全部眼帘。
血？
好熟悉。
这个东西，她好熟悉。
“快！趁她不注意！快跑！”
他们身体里流着的，都是这个，血么？
华千落某些莫名的兴奋，她朝着所有人跑去，所有弟子都是惨叫起来，生怕被她抓住，华千落看着面前所有人，突然觉得跟有趣，就像猫抓老鼠总是喜欢将猎物玩的毫无斗志再捏碎它的喉咙。华千落久违的找到了快乐的感觉，她怪叫着不断地追着所有人，弟子们惨叫着，不时有一些被落下队伍的弟子。
华千落却对那些摔倒在地的弟子毫无兴趣，她看着这群四处狂奔的蝼蚁，只觉得好像找到了幼年时抓野兔的快乐。
第519章 伤情（8）（）
幼年？
华千落整个人停了下来，她突然想到了让她忘记的事情。
幼年？
曾经？
她好像也是有曾经的。
华千落愣怔在原地，她看着面前的景色，因为她的到来，变得有些狼狈，她有些迷茫，总觉得这地方，为什么这么熟悉。
突然，耳边传来音乐的声音，她有些愣怔，这音乐让她有一种相识恨晚的感觉，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相识恨晚，仿佛她早就应该听到如茨曲调。
“华素。”
华素？
是我的名字。
华千落回过头，身后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她有些愣怔，这老者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