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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平时他总拿师哥的身份压着我,动不动就与老师合伙起来欺负我,现在有这个机会当他长辈,我还是挺开心的。虽然我嘴上说不乐意,心里早乐开花了。我那时就说过,总有一天我要像他欺负我时欺负他,你看我不是马上就能做到了吗?你和他说,别躲猫猫了,我都接受了,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还要逃跑呢?那不是太不像话吗?”
我只觉得身心虚弱,整个人都颓败到底了,这算怎么一回事呢?
原以为他们只是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却告诉我,他们好好的三人一个死了,两个伤了,是谁?是谁在与我开这样的玩笑?
“阿昭,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呀!”世珂站起身来扶我,却发现我早已哆嗦得不像样子。
他扶着我慢慢走到沙发旁,这才悠悠开了口:“那日我们分开后,巡捕房的人很快来了,原本我和叔同想私下审问那两人,可带头来抓人的是陈探长,你知道,陈探长从开始就与我们对立,人被他抢了先,问出的供词就要大打折扣。我和叔同跟着他走了一趟警察局,看在贺家的面子上,陈探长让我们参与了审讯。可那两人翻来覆去就两句话,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听命于一个下关一带跑场子的钱三。你知道的,下关一带不是窑子就是局子,鱼龙混杂,找人更是难比登天。我与叔同商量,本想第二天行动。可他肩臂受了伤,需要尽快治疗,我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先送他回了贺公馆。之后我担心你与少顷,就到我们常联络的地方等他的消息。他来得也很快,只不过他来时还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那就是闵家豪已通过走私鸦片勾结上东洋人。你知道的,自二十一条开始,东洋人一直觊觎我中华大地,他们现在通过鸦片侵蚀国民的**,以后就是”
他说到这里,似乎说不下去般停了下来,待看到我呆滞的面孔,不由唤道:“阿昭”
“说下去,怎么不说了,我要听”
“好,好我说。”
他忽然觉得眼角微凉,像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瑟缩在眼角,不肯再流露分毫。
我伸手,拂落他眼角那一滴悬在半空的冷泪,无动于衷。
“他说,他已使计暂时安抚住了闵家豪,答应他为他拿到海关的出关证明。但我们得连夜向组织汇报这件事,以确定后续该怎么走。”
有一瞬的恍惚,我咬一咬唇,想起另一件让我不解的事,“等等,你先告诉我,上次他去上海,是怎么受得伤?”
世珂的眉心渐渐皱起,过了片刻才沉声道:“对不起阿昭,这个我不能说。”
不能说,又一个不能说。他都这样了还是不能说,那为什么这些就能说了。我突然不想听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听了就什么也没有了,说了他也许就真的回不来了,不要听,千万不要听。
我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凄然道:“那就什么也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永远都不想知道!”说罢,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去,我再不想看到这些让我无奈的人和事,再不想听到关于他的半分消息,顾少顷,就当我从来都没见过你罢我不认识你,不想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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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段感觉自己像后妈,少顷不要来找我呀,完全是剧情需要,需要
明天继续。(。)
第九十一章()
双脚在将要开门的一瞬骤然收住,我握着银亮的把手,头也不回地问道:“是谁,是谁害了他?”
世珂自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我不知道。”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世珂低沉的声音分明在那里喃喃说着:“我们中了圈套,金陵饭店只是第一步,闵家豪的海关出关证明是第二步,诱我和少顷去走货是第三步,钱三,好一个钱三,是我小看他了”
“那便从钱三开始罢”
说完这一句,我再不回头,开门向外走去。
走出门外的那一刻,我分明感觉到眼角冰凉一片,有什么东西从指尖滴下,在华灯初上的傍晚,恍若冷露无声。
教堂的晚钟在此时敲钟,约翰守在门外,看到我满脸冰凉的泪,一时呆若木鸡。
“姐姐,你怎么了?”约翰问。
我抬头看他一眼,用袖子拭去眼角的泪珠,莞然说道:“好约翰,照顾好童二哥,千万别和他人说他在这里,知道么?姐姐先回家去,下次再来看你。”
约翰用力点点头,生怕我不相信他能守口如瓶:“姐姐,是因为你我才说的,别人根本不知道我这里有人。你放心,我一直在亲自为童二哥端茶送水。”
“那就好,姐姐先走了。”说罢,我摸摸他的头,不再停留。
贺家的司机还等在教堂的门房,看我出来,迎了上来,“小姐这就家去吧,虽是新年,天也黑了。”
我原以为他人已走了,却没想到他还等在这里,“您还没走吗?我坐黄包车回去就好。”
“小姐请别推辞了,老杜受公子爷所托,定要将您安全送回刘府才能走,这城郊野外的,黄包车也不安全。您请上车吧。”
我心里有事,也不再推辞。
回到家里二叔二婶婶已经走了,姐姐被顾先生接去了行政厅,只有父亲母亲坐在大堂等我回来。
我们许久没有好好聊过了,自从知道了父亲答应把姐姐嫁给顾先生开始我就没有好好在家里待过了,现在看着他坐在常坐的位置上与母亲一起等我回家,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般。
他老了许多,比祖母去世时还要老,那时他的难过是亲人不能聚首的难过,是一个儿子对于母亲的离世不能挽回的难过。可如今他的苍老,又是另一层无可奈何的难过,为整个刘家越走越下坡的难过,为儿女婚姻不能自由的难过,也为事事无法如意的难过。
这时代,旧的东西在崩坏,新的在滋长中。人们在新旧交替的掩映下,不过是时代洪流里一粒可有可无的沉沙,我们嚷嚷着先进,嚷嚷着自由,嚷嚷着一切新派的规矩做派,倒头来,也不过是在日常外添一点儿可有可无东西。
人的骨子里,还是古老的,陈旧的,他们对周遭现实里的事物存了疑心,拼命想要看到的,还是旧时里那样光鲜亮丽的古老。
于是,新的家族与旧的家族一样,都要在乱世里寻求新的和谐,于是,一出出悲欢离合应运而生,一幕幕戏里戏外倾情上演。我看着这幕布慢慢将刘家吞噬,轻轻跪在了父亲母亲面前。
“孩儿为日前的无状向父亲母亲磕头,让你们操心是罕昭不孝,请父亲母亲原谅。”
母亲快步从椅子上站起,一把扶起跪着的我哭道:“你这孩子,你这孩子,你”她说着,泣不成声,抱着我隐隐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哭什么,让佣人们看见该笑话你们娘俩了。”
父亲说着,拍拍了我的肩膀,指着不远处的餐桌道,“既然回来了就陪你母亲好好吃顿饭,你这孩子从前最爱闹你母亲,自从三月三后安静了不少,我们都不习惯了。”
“从前年少不知世事,现在又长大了一岁,再那样胡闹不是说不过去吗?”
“你这孩子,懂起事来都让姆妈心疼,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去吃饭,你父亲专门吩咐了厨房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牛肉锅贴,开洋干丝,薄皮包饺,还有醉虾,我们这就去。韩妈,韩妈,吩咐厨房把汤端上来,二小姐从外回来先让她喝口”
母亲的“汤”字凝在了嘴角说不下去,这满屋空唠唠的地方哪里还有韩妈的身影,我听姐姐说,韩妈是在我被抓走的第二天在医院的病房里被发现的,不知是谁又将她送回了那里,是闵爷吗?
我问过贺叔同,他也没法确定。那夜他追踪开枪之人而去,却在那人丢下的信笺中发现父亲的字迹,一时令他难以接受。等醒悟过来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时,我已不知所踪,而韩妈也不知去向。
就在他们发疯一样大肆寻找我时,却又在普仁医院的病房里发现了韩妈的尸体。
后来父亲去医院将韩妈领回,将她随祖父祖母葬在了一起,也算全了她多年心愿。不管曾经的她做过什么,是什么身份,这个在我们家待了五十余年半仆半主的老人没有留下一句解释与辩解,就这样匆匆落幕了。
“太太,您有什么吩咐。”木伯恭谨地从外面走来,低声询问道。
母亲看了我一眼,这才回过神来:“也没什么,你叫人去厨房吩咐把我给二小姐炖的粉丝汤端上来,还有,那道鱼羹也好了,一并端来吧。还有,你去一趟华庭院,请三太太说我和老爷请她来吃新年饭,也别强求,她要是不愿意就罢了。”
“好嘞,我这就去,您还有别的吩咐么?”
“暂时没了,你去罢。”
木伯答应着离开,我看着他越发佝偻的后背,若有所思。所有的事发到现在,我们还未好好说上几句话,午后贺部长来时,我明明用眼神问他,他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这其中,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我疑惑着,试探性的问父亲:“父亲,木伯他”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木伯好像身体不太好了,越发见老了。”
“是呀,韩妈死后,他大病了一场,走路有些拐了。”父亲说。
“大病了一场?”我越发疑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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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周一新的一月,罕昭开始了新的征程。今晚更新的晚,二更大概会在11点(。)
第九十二章()
“在你失踪的第二天,也就是我们在医院发现韩妈尸体的那天。”父亲说着,拉开饭厅的椅子坐了下去。
“你不见了,家里乱了套,世珂带着贺公子来家里请罪,却接到医院的电话说韩妈找到了。我们急匆匆赶过去,就发现原来医院说的找到了是找到了她的尸体,你知道的,自她被下毒开始,原是警察厅的人在医院看管她,咱们家分身乏术,也就没多派人留意,谁曾想,韩妈她竟”父亲说着,沉默了半晌,良久,才继续说道。
“后来我们将人领了回来,因是警署看管不利把人弄丢的,他们也不再立案,所以韩妈被下毒的案件就这样被撤销了。因我们当时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打听你的下落,所以我安排木伯来处理韩妈的后事,谁知,从医院回来木伯就病了,下不了地。你婶婶看不下去,接过了一应事宜,这才将韩妈的后事处理好。木伯病了月余,也就这两天刚刚好了。”
一语未完,厨房的人端汤的端汤,端菜的端菜,一霎时有了过新年的味道,倒叫我们父女俩岔开了话题,不再就着木伯的事细聊。
等了半刻,木伯去而复返,身后却并未跟着三婶婶和两个弟弟。
“怎么?三太太没来么?”母亲问道。
“回太太的话,三太太说,本应过来与您一起吃的,可两位小少爷有些着了风寒,已经睡下,所以她就不来了,等明儿早再带两位少爷来给您请安。”
“什么请不请安的,两位小少爷既病了,你把我那里的二两血燕给华庭院送过去,算是我这做伯母的一份心。”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