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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慈母-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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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那双莹润如玉的手,到了罗家便要烹煮羹汤、侍奉舅姑,他心里那股无名火烧的更旺。

    勒紧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停在了香铺门口。

    周清下了马车,冲着谢崇福了福身,浅笑道,“多谢大人相送,明日小妇人再登门唠扰。”

    说罢,她转身往店里走,迈过门槛时又回了回头,发现男人不止没有离开,还用一种深沉的眼神看着她。

    心头微颤了下,周清到底也成了亲,并非懵懂无知的闺阁女子,仔细回想谢崇待她的态度,多次相救,多次回护,若说是因为宣炉,根本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难道

    艳丽面庞上露出几分复杂,她加快脚步回了房,从木匣中取了药粉与白布,将露在外面的伤口包扎好,才慢慢吐出一口浊气。

    只希望事情不是她想的那般,毕竟像她这种从地狱里爬回来的女人,满身污浊,完全不配有这种绮念。

偶遇() 
周清在家等了整整三日;罗豫才登门。即使她已经决定和离了;却不打算将自己的想法公诸于众;只因这是她与罗豫的私事;等到彻底解决之后;该知道人的自然会知道;也不必她多言。

    罗豫的相貌出众;他本身也十分爱洁,穿上身的衣裳从来不会有半点污渍,但今日却非常邋遢;外衫皱巴巴,如同梅干菜一般,下颚处也长满了青黑色的胡茬儿;眼珠子里血丝满布。

    走进书房里;周清给他端了碗茶,淡淡道;“你我成亲半年有余;脾性并不相合;你母亲与妹妹处处刁难;我实难忍受;想了几日;还是决定和离。”

    耳中轰得一声响,罗豫嘴唇直颤,他只觉得自己听错了;清儿不会这么狠心;她明明爱极了自己,怎会提出和离?

    “清儿,先前是我不好,误会了你,新月做错了事,我已经教训了她,日后定不会让你跟孩子受委屈,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说话时,男人神色仓皇,显得有些可怜,但周清却没有一丝动容。

    罗豫有些慌了,他猛地从木椅上起身,想要去抓女人的胳膊,后者皱眉,连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他的动作。

    正在此时,周良玉走了过来,冷着脸开口,“罗豫,我们周家从未亏待过你,眼下清儿想要和离,你便同意了吧,与其做怨偶互相折磨,不如好聚好散。”

    两手死死握拳,罗豫双目猩红,声音中带着喷薄的怒意,“好聚好散?夫妻俩日子过的好好的,为何非要散?我不同意。”

    周清早就预料到和离不会顺利,她定定的望着罗豫,叹了口气,“你做下的事情,我不愿再提,就放过彼此吧。”

    前世今生都算上,罗豫从未尽到过丈夫的责任。他只想保全自己的名声,只想给罗家传宗接代,只想手握权柄身居高位。至于妻儿,根本微不足道。

    罗豫张了张嘴,却连半个字都说不出。他心里很清楚,从最初时,恶根就已经埋下了,如今结出来的便是恶果。

    若不是他将那个男人带回家,清儿便不会被毁去清白;若不是他偏听偏信,罗新月就不会有胆子污蔑长嫂;罗豫总以为妻子本性善良,宽和大度,却忘了一个人的忍耐终有限度,她受到无数伤害,嘴上不提,心中却将这一笔一笔记得万分清楚。

    “清儿,我真的”

    话没说完,就被女人打断,“我不想听这些,罗豫,你若还念着夫妻之间的情分,便跟我和离吧,若你一心休妻,我也无话可说。”

    俊秀的面庞涨红如血,罗豫只觉得眼前的女人无比心狠,她明明那么美丽,那么温柔,但从口中吐出的话,却字字如刀,恨不得将他的心戳出一个窟窿来。

    大周朝礼教严苛,和离后的女子尚可再嫁,但被丈夫休弃以后,名声便彻底毁了。

    “你就不为孩子考虑一二吗?”罗豫哑声发问。

    想起前世在望乡台上看到的场景,周清水眸中划过一丝讽刺。她就是为了孩子,才下定决心要离开那个泥沼。罗家对她而言,无异于吃人不吐骨头的恶兽,不论是罗豫,还是罗母,罗新月,都不例外。

    如今罗母的态度虽然不差,却是建立在铮儿是罗家骨血的基础上。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铮儿的身世能瞒得住一时,却瞒不了一事,她怎么忍心让血脉相连的孩子身处这般危险的情境?

    周清缓缓抬头,注视着形容狼狈的男人,一字一顿道,“罗豫,我到底为何和离,你心里有数,无需多费口舌。”

    罗豫好似受到了重击,神情霎时间萎靡下来,眼底翻涌着浓浓的痛苦之色。

    坐在一旁的周良玉看到妹妹苍白的脸色,甭提有多心疼了。姓罗的原本就配不上清儿,但周父与席氏却认为他颇有才学,十分上进,就算此刻官职不高,却也不会让妻子受苦,哪曾想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还不到一年,他的妹妹便被磋磨成这副模样,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清儿,以往都是我的错,和离乃是大事,你再考虑一番。”说着,罗豫径直站起身,几步走出了书房,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一般。

    看着男人的背影,周良玉不由皱眉,问,“罗豫不愿和离,该怎么办?”

    细腻指尖揉了揉额角,她慢吞吞开口,“总会有办法的,他是大理寺的录事,是官身,在乎的顾虑的都比我多,和离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这话说的无一丝水分,做了两世夫妻,周清对罗豫的性情万分了解,知道此人爱惜羽毛,思虑甚多,虽然对她有几分在意,却远比不过其他。

    *

    从周家香铺离开,罗豫神思不属的往家里走,刚走到正街,便见到数十个穿着麒麟服的锦衣卫迎面而来。

    打头那人身量颀长,容貌俊美,但他身上煞气极为浓重,让人下意识忽略了皮相,不敢直视。

    等到与这些锦衣卫擦身而过时,身后有个壮汉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口中道,“娘嘞,指挥使还真是恶鬼转世,啧啧。”

    罗豫瞳仁紧缩,如遭雷劈。

    他回头看着壮汉,嘶声问,“你说方才那位是谢指挥使?”

    壮汉目露怀疑,点了点头便快步离开,徒留罗豫一人站在街上,如同坠落到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踉踉跄跄的回了家,刚到门口,他便看到邻居吴大娘扯着罗母的袖口,一边咳嗽一边哀求,“罗嫂子,你知道我家中的情况,都快揭不开锅了,能不能施舍点银子,让我抓药看病”

    罗母把银子看的比命都重,平日里恨不得将一文钱掰开花,怎会将银子“施舍”给吴大娘?

    挣开妇人的胳膊,罗母连连叹气,“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最近周清都住在娘家,半点银子都没送回来,我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实在是有心无力。”

    吴大娘根本不信,她伸头往门里扫了一眼,看到坐在院中的罗新月,身上穿着簇新的衣裳,那般好的绸缎,平头百姓根本想都不敢想。

    “你女儿穿金戴银,只要从她身上扯下一块布头,就能救我一命,罗嫂子,咱们这么多年的老邻居,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去死吗?”

    见吴大娘死缠烂打,如一块狗皮膏药,罗母冷了脸,心里暗暗骂了几句,“你有儿有女,害病为何要我家出银子,你这脸皮比鞋底子都要厚!”

    吴大娘气的面色铁青,忍不住骂道,“谁不知道你女儿水性杨花,最是淫。荡不过,否则哪会打扮成这副花里胡哨的模样?要是不给银子,小心我把此事宣扬出去!”

    这话委实不堪入耳,罗豫走到近前,冷声道,“吴大娘,还请慎言。”

    妇人生的膀大腰圆,嗓门极大,要不是害了病,比起一般的男人都要横上几分,但此刻对上男人冰冷的凤眼,她突然打了个激灵,耸肩后退。

    罗豫面容冷肃,心头怒火四溢,他将罗母带进家门,而后用力将门板阖上。待看到坐在板凳上的罗新月时,他死死咬牙,面庞扭曲的厉害,如同山林中择人而噬的野兽,再是骇人不过。

    “哥,你为何这么看我?”罗新月有些害怕,硬着头皮说道。

    罗豫死死咬牙,“普济寺一事,我全都知道了。罗新月,你嫂子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三番四次想要害她性命,还有没有良心?”

    罗新月没想到自己做下的事情竟会被大哥发现,她心里慌乱极了,如同被人人喊打的老鼠,不断瑟缩,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罗母忍不住打圆场,“此事的确是新月的错,但周清不是没事吗?阿豫何必发这么大火?”

    喉结上下滑动着,罗豫脑海中浮现出女人娇艳如花蕊的脸庞,再看到近在咫尺的罗新月,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厌恶非常。

    正在此时,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急促如鼓点,又响又乱。

    罗母赶忙走过去,将门打开,看到外面站着的人,她那张瘦长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惊愕,“你是?”

    华氏容貌艳丽,气质凌厉,全然不像普通女子一般温和柔婉,今日她仍穿着红衣,身旁站着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一把将罗母推开,而后才走进罗家大门。

    罗新月做梦都想进到长夏侯府过好日子,也听过华氏的凶名,此刻她就跟吓坏了的鹌鹑似的,哆嗦着藏在罗豫身后。

    来之前,华氏已经将罗家查的一清二楚,像罗豫这等从八品的录事,她根本看不上眼。兀自走到罗新月跟前,尖利指甲掐住女人的下颚,她嗤笑道,“这就是罗小姐?脸蛋还算秀气,听说怀着身孕,我长夏侯府的骨血怎能流落在外?你跟我回去,开了脸,安生做姨娘吧。”

命运(捉虫)() 
华氏出身将门;手劲儿比普通闺秀不知大出了多少;在罗新月下颚处留下了一道明显的血痕;疼的她呲牙咧嘴;但因为害怕;女人根本不敢叫出声。

    此刻听清了华氏的话;罗新月眼珠子好险没瞪出来;天底下竟会有此等美事?华氏主动来到罗家,就是为了让她进长夏侯府享福?

    浓烈的喜悦铺天盖地的翻涌而来,几乎要将人给淹没了;她再也顾不得疼,急声答道,“夫人;小女子愿意去侯府当姨娘;您的大恩大德,新月没齿难忘。”

    罗豫就站在一旁;若换成以往;他早就出言阻止;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嫡亲妹妹去做妾。但现在他却未曾开口;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眼底浮现出丝丝痛恨。

    清儿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腹中怀着罗家的孩子,但罗新月却不管不顾,多次陷害;狠毒到想要将嫂子置于死地。因为她;清儿准备跟自己和离,要是夫妻二人真为此分开,罗豫永远都不会原谅。

    高门大户看似风光,但内里却藏着不少龌龊。

    罗新月以为自己进了侯府,就能过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好日子,熟不知后宅的阴私手段有多可怖,好比杀人不见血的刀,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早已被人彻底踩进泥里,再也没机会翻身。

    罗豫面无表情,淡声发问,“新月,你真不后悔?”

    “这有什么后悔的?夫人心善,让我得偿所愿,这是好事,大哥为何说丧气话?”罗新月翻了个白眼,面色涨红,激动的神情根本遮掩不住。

    见状,华氏似笑非笑的松开手,“明日会有小轿过来迎你,罗小姐好生准备,毕竟你能等得,腹中的孩子却等不得。”

    说话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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