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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慈母-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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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衡氏心慌意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做下的事情竟会被云安所知,她伸手去扯儿子的袖襟,却见他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动作。

    “谢嫂子说得对,您是我的生母,您做下的错事自当由我来弥补,我不该这么颓废下去。”嘴上不住喃喃,耿云安踉踉跄跄往外跑,衡氏本欲阻拦,却根本拦不住他。

    *

    转眼又过了三日,这天谢一站在周清跟前,恭声道,“夫人,云安去了京郊的别庄,用旱苗法种了痘。”

    周清不由有些诧异,“好端端的去种痘作甚?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实在不妥。”

    “前段时间云安见了指挥使一面,他承认衡氏跟齐王勾结,就是为了给他谋一个好前程,这样的路他不愿走,索性便跟在痘医身边,跟他学习种痘的法门,若是能熬过去的话,想必日后也会成为救死扶伤的医者。”谢一道。

    周清淡淡一笑,她就知道云安是个好孩子,跟衡氏不同,永远都不会陷入到污浊的泥沼之中。

    “那衡氏呢?”

    “她听说儿子染上天花,想要去京郊照顾,但云安根本不愿见她,衡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整日以泪洗面。”谢一很清楚,衡氏之所以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完全是罪有应得,指挥使照顾他们母子这么多年,换来的就是沾着痘痂粉末的牌位,如此算计,当真让人心寒。

闹事(捉虫)() 
耿云安身体瘦弱;即使有痘医在旁照顾;也足足耗费了两个多月身体才痊愈。在昏迷之前;他紧咬牙关;抓着老大夫的衣袖不住哀求;说什么也不愿见到衡氏;那副声泪俱下的模样;就差没跪在地上了。

    痘医也是个重信重诺之人,希望少年好好养病,当即便将此事应承下来;是以衡氏到了京郊后,无论站在门口呆了多久,痘医都没有放人。这妇人见不着儿子;心里火烧火燎;甭提有多难受了,偏偏这痘医是谢崇的人;四下还有锦衣卫保护;就算再借衡氏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放肆。

    谢崇最近在收拾镇抚司的叛徒;几乎忙到了分身乏术的地步;根本没心思理会衡氏。

    周清成日呆在家里;只觉得万分乏味;便带着铮儿去了云梦里,雁回照看着铮儿娉娉两个小的,昭禾倒了碗茶;推到她面前;轻声道,“你可知前几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我没听说,到底怎么了?”能让郡主如此形容,想来事情不小。

    昭禾抚了抚红宝石步摇,秀丽面庞上带着几分讥讽,道,“如今虽然开春了,但积雪刚化,实在是冷的很,正常人肯定不会去护城河边走动,偏那胡晚晴与众不同,掉进了冰凉刺骨的河水中,亏得齐王及时出现,跳入水里将胡晚晴救上岸,如此一来,胡氏的清白就被毁了,齐王只能将她娶为正妻。”

    联想到胡晚晴的身份,周清略微叠眉,“胡氏虽只是个庶出,却有个好哥哥,已经成了威远侯府的世子,齐王将她娶为王妃,除了身份略有不及以外,相差也不算大。”

    上回在岳老夫人的寿宴上,周清跟胡晚晴打过照面,对她没有任何好感,如今与齐王凑做一对,果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话。

    如今铮儿已经满了周岁,按说也应该冒话儿了,偏偏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他那张嘴就跟蚌壳似的,除非肚饿或者想要便溺,根本不会吭声。

    前世里这孩子无比乖巧,早早地就叫了娘,现下也不知出了什么差错,让周清不免有些心急。

    娉娉比铮儿大了三个月,两人玩了一会,她大概是有些口干,转头冲着雁回哼哼两声,“水。。。。。。水。”

    铮儿紧盯着娉娉,小手拍了拍身下的软垫,有样学样地叫道,“娘!娘!”

    周清先是怔愣片刻,几步冲到小娃跟前,弯下腰,拉着他的手指轻轻晃了晃。

    一把抱住女人的胳膊,铮儿张嘴咯咯直笑,露出嫩粉色的牙床以及米粒般的乳牙。

    “我就说你不必担心,他康健的很,绝对没有半点问题。”昭禾走到周清身旁,从雁回手中接过瓷碗,神情温柔地给女儿喂水,“你跟谢崇成亲也快一年了,准备何时再生一个?”

    “我俩商量好了,此事不必着急,等铮儿再大些也不迟。”说这话时,她心里升起丝丝烦躁,所有人都以为铮儿是罗豫的骨血,如今孩子还小,自然没什么要紧的,若是再过几年,想要将身世解释清楚,实在并非易事。

    瞥见好友紧皱的眉头,昭禾眼底带着担忧,急声问,“可是哪里不舒服?自打上回去京郊种了痘,你就消瘦不少,这段时间一直没养回来。”

    周清缓缓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突然,楼下响起了一阵喧闹声,昭禾面色一沉,冲着雁回吩咐,“你在这儿照顾孩子,我下去看看。”

    雁回急的满头大汗,眼圈微微泛红,“郡主,焉明玉嫁给了柳贺年,成了中军都督的儿媳妇,仗着有柳家撑腰,这才敢一再来到咱们店里闹事,您莫要过去,否则平白失了身份。”

    周清面色略显阴郁,问,“你说清楚些,究竟怎么回事?”

    “谢夫人有所不知,前几天郡主进宫陪着太后,焉明玉便出现在云梦里,她身边带着两个会武的小姐,在店里讥讽客人。因为都是女眷,侍卫不好出手,奴婢便想着让婆子将人赶出去,偏偏她们武艺高强,将婆子打的不住呕血,实在是欺人太甚!”说到后来,雁回纤瘦的双肩不住颤抖,显然委屈极了。

    昭禾冷笑一声,“前段时间我不在,她们怕是放肆惯了,如今我都离宫了,竟还敢上门惹事,焉明玉怕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货色。”

    周清有些不放心,道,“我随郡主一起下去。”

    昭禾本欲拒绝,但看到清儿坚定的神情,也知道自己拗不过她,索性便摇了摇头,挽着她的胳膊走到厅堂。

    先前曾经见过一回的焉明玉站在堂中,左右站着两名女子,都生的高挑健美,只可惜面上的跋扈之色令人无法产生好感。

    眼见昭禾出现,纤弱女子微微皱眉,面上的得意稍微消减几分,心中暗忖:她不是在宫里吗,为何会出现在绸缎庄?

    “妾身给郡主请安。”焉明玉屈膝行礼,好半晌没等到声音,她两腿发麻,笑容逐渐变得僵硬。

    扫见站在对面的年轻姑娘,此刻这女子满脸通红、泪流不止,那副模样委实可怜。

    “柳夫人三番四次来店里捣乱,未免有些过了吧?”昭禾面无表情的质问。

    “郡主误会了,妾身可没有捣乱,只是店里的客人眼光委实差了些,这些料子式样虽新,但色泽却十分浓艳,必须肤白才能衬得起,这位姑娘面容黝黑,穿上岂不跟戏子一般,花花绿绿,惹人发笑。”昭禾身为皇亲国戚,就算只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也不能践踏皇家的颜面。

    但这些普通的客人却不同,不是小官家的女儿,就是出身商户,如此上不得台面,就算欺辱一番又有何妨?谁让昭禾曾经嫁给贺年,还生下一个贱种!

    “天地之性以人为贵,在场诸位皆人子,当善遇之。柳夫人只因旁人皮肤糙黑便出言侮辱,这就是焉家的家教?听说令尊还是西岳书院的山长,连自家女儿都教不好,还给书生讲学,怕是会误人子弟吧?”周清毫不客气的挤兑。

    焉明玉本就心胸狭隘,否则也不会因为昭禾曾经嫁给柳贺年,就心生不满,特地来云梦里闹事。

    听到自己的父亲被人如此贬损,她气的面色发白,眼神中也透着几分阴鸷。

    见状,站在焉明玉身畔的两女纷纷上前,准备效仿之前的举动,好生教训这口无遮拦的妇人一般,哪曾想还没碰到她,便见两名穿着麒麟服的锦衣卫冲上前,将闪着寒光的长刀架在两女脖子上。

    这两名女子之所以跟在焉明玉身边,是想要巴结柳家,她们父亲都是武将,若能跟中军都督府搭上关系,日子肯定会好过许多。

    哪料到还没拿到好处,便被锦衣卫盯上了,那刀刃若再近一寸,她们的喉咙就要被割破了!

    方才闹了那么一通,正经客人早就离开了,只剩下几个想要看热闹的女眷,见到这副骇人场景,当即吓得胆寒心惊,飞快消失在店里。

    嫁给谢崇的这段时间,周清甚少跟高门大户的女眷打交道,掰着手指算一算,只去过胡家、瑞王府、以及先前的岳家,焉明玉刚生产不久,两人并没有打过照面。

    不过在看到这些锦衣卫时,焉明玉总算想起来了,据说昭禾与指挥使夫人周氏交好,难道此女就是周氏?

    强挤出笑容来,她道,“谢夫人,这两位小姐都是官宦之女,刀剑不长眼,若是伤着了还如何是好?”

    刘百户挽了一个漂亮的刀花,将佩刀放下,大大咧咧道,“柳夫人言之有理,她二人之所以犯事,全都是您唆使的,就算柳大人身为中军都督,也不能肆意冒犯皇室,不如您去镇抚司走一趟,也能彻底将真相查清。”

    锦衣卫乃天子心腹,根本不归柳家管辖。因此就算刘百户官职不高,也不惧这帮作践人的畜生。

    焉明玉只觉得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她是柳家的儿媳,还顺利产下一子,眼前这个锦衣卫是疯了吗?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竟敢对她出手?

    周清眸光柔亮,笑着开口,“柳夫人回去多读读律令,本朝之所以设立镇抚司,就是为了拱卫皇室,若谁人胆敢侵犯皇族,他们便有先斩后奏之权,这可是明明白白写在律文里的,难道焉山长没教你这些?”

    女人面颊涨红,根本说不出话来。

    “看来焉山长是没教过了。”周清不由叹息,“柳夫人,多读些书有好处,起码能够明事理、辨是非,人不知理与禽兽无异,您可得记好了。”

    眼见着刘百户与另外一名锦衣卫将三女押走,昭禾眼底露出几分快意,感激道,“今日若不是清儿在,我肯定辩不过她,就算让侍卫将人赶走,她们也不会长教训。”

    将人抱在怀里,小手轻拍着她的脊背,“咱们早就是一家人了,我不帮你帮谁?”

    想起前世里难产而亡的好友,周清就对柳家人无比厌恶,尤其是这个焉明玉,那副模样简直令人作呕。

天性(捉虫)() 
焉明玉拢共来云梦里闹了三回;第三次才被锦衣卫带到了诏狱中。按理而言;诏狱中关押的不是贪官污吏;就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像焉氏这种高门大户的夫人;当真不太常见。

    原本柳贺年正在书房看着密信;身为中军都督的柳岑立于窗前皱眉思索;突然有一名侍卫走入房中,急声禀报,“老爷、少爷;少夫人被押入诏狱了!”

    柳贺年生的斯文俊秀,身量颀长,此刻他面色一变;将薄薄纸张捏的皱巴巴的;问,“你在胡说什么?少夫人带着赵家的两位小姐上街走动;无缘无故怎会进到诏狱里?”

    侍卫硬着头皮解释;“少爷有所不知;这几日少夫人出府并非采买东西;而是去到云梦里找昭禾郡主的麻烦;前两回郡主不在倒也罢了;今天运道不佳,除碰上郡主以外,还遇到了指挥使夫人;如此一来;便被锦衣卫押了下去。”

    柳岑年过四旬,虽然不再年轻,却也能看出年轻时有多俊朗,他摆手吩咐,“你先下去。”

    侍卫躬身告退,将书房门仔细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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