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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今儿我特高兴!真的。”赖三轻轻道,“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你肯定也知道我是什么心思。咱俩……”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越天意皱起眉头。
“我知道,我知道,你这会儿肯定没那想法。”赖三道,“我就是想说,你信我,杀了我我也不会害你!我就想试试,我想让你瞧着我好,不过这事勉强不了,二以后你要瞧见哪个你喜欢的了,我不讹你,也不赖你!但试试你总得让我试试吧?别人都当你是我媳『妇』了,我心里也……我……反正,我就想着,这事咱不一定能活下来,要是不能活,我和你一起死也挺好的!”
“你!”
“呵呵呵……急了急了!小傻子别生气!这头打住咱不想了!说眼前的事,我知道你还有底牌,但你不能和穆延陵撕破脸皮摊牌。他要是急了,你挡不住是不是?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我知道这支队伍不是真的用来和穆延陵对抗的,这只是幌子,只要能顶一阵就行。可是如果不能成军,你拿什么去顶一阵呢?”
“你真的要学『射』箭?”过了半晌,越天意才问。
“要学!”赖三十分肯定地回答。
“那你跟我来。”越天意看他一眼,“我来教你怎么『射』箭!”
“嗯……”
“啊。”
赖三终于忍不住叫出来,一声出口之后,后面再想忍就不容易了。为了忍住右臂越来越强烈的剧痛,他只能拼命咬住嘴唇,但细碎的痛哼还是从牙齿缝里陆陆续续漏了出来。
他被越天意用一根带子挂在树上快一个时辰了,带子另一头只绑在右手手腕上,其余身子都是悬空的。可怜的右臂支撑他整个体重,早已不堪重负。
“天意。”他满头大汗地问,“为什么……要这样?”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似乎能听见腕骨在呻『吟』。
“我说什么你听什么就是,不许问!”越天意冷冷道。
“那……这样还要多久?”
“这就忍不住了?那你说你不学了,你说,我马上放你下来。”越天意在树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呵呵,看你说的。”赖三咧嘴一笑,“我七叔常说,懒人爱哼哼。以前给人干活的时候,干一会儿就哼哼,主家就不好意思往死里使唤你。我这不是习惯了吗?没事!没事!绝对忍得住!一点事也没有!瞧好吧你!”他笑得和平时没啥两样,自己并不知道嘴唇已经被咬破了,一张嘴笑,下嘴唇殷红一片。
说完,他果然不再哼哼,而是居高临下,笑眯眯看着越天意:“喂,天意,大晚上的,你一直陪着我,会不会闷?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越天意忍不住望了望他,正好看见一滴血顺着他的嘴唇淌下来,挂在下巴上。
这大概让他觉得有些痒,歪过头在自己衣服肩膀上蹭了一下,血迹就变成一片胡子样的东西,再配合他的脸,看起来有些好笑。
“你想听什么?”他柔声问,声音里还有点颤抖。
“我什么也不想听。”
“没事,我……”
“闭嘴!我说了我什么也不想听!”
“好好……我闭嘴。那个,天意……”
“说了让你闭嘴!”
“说完这句话我就闭嘴!”赖三吃力道,“你去校场那边拿我脱下来的披风,垫着坐一会儿吧,别累着了。”
越天意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道:“你能扛得动麻包那是蛮力,『射』箭需要的是手腕、肩膀、腰腿配合的力气,你现在有力气足够『射』箭用了,只是你不懂得怎么用手腕发出这股力气,懂了吗?”
她本不想和这小流饭解释,但不知道怎么就开了口。
“懂……了!”赖三咬着牙道。
“那就别叫别说话!安安静静待着。发声泄气,对你没有好处!”越天意冷着脸道。
赖三于是咬住嘴唇,强忍着一声也不出,一双眼睛却凝在她身上,目光中皆是柔和之『色』。
“你自己在这里吧,过一会儿我再来。”越天意说完,转身就走,她被他看得有些心慌。
“唉唉,你……”
“再说一遍,发声会泄气!你要想学『射』箭就闭嘴!”
赖三只好闭上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的身影融入黑暗中,不知道是时间长了己经到了极限还是怎么的,刚才疼是疼,却还能忍受,此刻留下他自己一个人,却觉得痛彻心扉,这条手臂给他的感觉,还不如一刀砍掉了好。一刀砍掉剧痛只是那一下,如今却好像有人一刀一刀不停地砍在他手臂上的感觉,万分难受。
再过一会儿,他实在忍不住了,身子向上无意识地挺,用以缓解手臂剧痛。挺了几下,又咬牙强忍安静下来。过一会儿实在受不住,又挺了几下。也不知这样几次,等他再一次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感觉全身乏力,即将虚脱。
“停下来干什么?继续用力向上挺身!”越天意面无表情道。
“你回来了?”赖三惊喜地叫道。
“我说别停下,继续!”越天意道。
赖三看到她,似乎从天地之间给他灌注了一股力量般,一动不动,大声道:“你不说要练习腕力吗?我得忍住!”
“光是练习腕力,你和人掰手腕就好了,我何必费力气把你挂起来?你就这样继续向上挺!”越天意冷冷道,“有些事,说是说不出来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继续挺,自己体会挺身的时候,那股力气是怎么把腰、肩膀和手腕连在一起的!”
赖三恍然大悟,当手臂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他忍不住向上挺身,的确是膝盖、腰腹、肩膀、手腕,这些平时分开运动的地方,此刻却如同被绳子连在一起,力气从一处自动跑到另一处。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天意!你真聪明!”他忍不住大声夸奖。
“我有什么聪明。”越天意淡淡一笑,“这是百年前定西军中神箭手选拔的一项,单手吊能达百次。可惜现在只记载于军中典籍,真正能做到的却没几个了。”“提醒你一下,天亮之前我是不会放你下来的。如果你累得不动了,不用半个时辰,你的右臂就会拉伤,要是你就这么一直到天亮,这条手臂就废了,以后别说麻包,就是一个饭碗你也端不住!”越天意淡淡道,“我不是吓唬你,练习这个拉断手臂经络的例子太多,所以这种训练方法才被罢黜了,现在军中少有人知,只有典籍中才有记载。”
“啊?”赖三吓了一跳。
“天意!天意!我今儿挺了都不止一百下了。咱慢慢来行不行?”
“行啊。”越天意很平静地看着他,“你原本不必学的,只要你说你不学了,我马上放你下来。”
“哈哈哈,我和你开玩笑的。我是谁啊?我还好着呢,没事!没事!”
“那你自己练吧,我走了。”越天意说完,再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远。
她走到赖三看不到的地方停下来,默默注视月光下那个小小的黑『色』身影。
树上悬挂的黑『色』剪影动作从僵硬到扭曲,又从扭曲到僵硬,一下又一下,蹬着两条腿,摇晃着空下来的手臂,腰和肚子一挺一挺,努力将身子向上探,就好像被鱼钩挂住一只钳子的鳌虾!
看了一会儿,越天意从怀中拿出第一次离开时取回来的瓷瓶,握在手里想了片刻,向树下走去。
“下来吧。”
绳子一松,赖三像一袋石头一样摔在地上,他挣扎着说:“天还没亮呢,我还能行。”
越天意并不说话,抓住他右臂用力一扯,便将他的衣袖扯了下来。
月『色』下,赖三看到自己的手臂自己都吓了一跳。现在他的右臂比左臂整个粗了一圈,颜『色』也成了紫黑『色』。简直就像中了剧毒一般。
“怎么会这样?”他惊问。
“当然是捂住瘀血了。”越天意将瓶子里清凉的『液』体倒在他手臂上,开始按摩。
“啊!”赖三立即惨叫一声,“哎呀呀疼疼疼……轻点轻点,这儿受不了了!
天意天意,你这手劲也太大了!我的妈呀!疼死了,你千万轻一点!”
“你傻吗?想不到一直用力,你根本受不了?”越天意手下不停,继续『揉』捏。其实她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只是赖三手臂肌肉拉伤,现在就是一张纸落在上面,都会感觉和刀割一样疼。
“这真没想……反正你叫我做,我就……啊!……就做!哎呀!你说什么我都……啊!……会听!”
“我是故意害你呢!没人可以练习到天亮,那根本不可能!”越天意淡淡地道。
“没事……啊!……无所谓!……反正你就是要我的胳膊,我也会给你!”
“我要是要你的命呢?”
“呵呵……你要命我就给你命,别的都是假的,其实我真能给你的,也不过就是一条命而已。”
第43章 不可能完成的饪务(4)()
越天意闻言手底下停了一下,手心的皮肤突然变得滚烫,过了好久才能继续『揉』起来。
“天意,累不累?我自己来吧。”
“没事。”越天意停了一下,又开始按起来,心里沉甸甸的。
“天意……”这一声又软又甜,叫得颇为缠绵。
越天意抬头,正对上他火热灼灼的眸子,像是有千言万语准备和自己说一样,又像已经说了千言万语。一张脸笑得贼兮兮,就像开了一朵花!不知为什么,越天意莫名其妙地突然心酸了起来,手下不由得猛一用力。
顿时,一连串的惨叫在校场上回『荡』…
王府带出来的,自然都是好东西。涂上『药』之后,赖三手臂上的浮肿很快就消了下去,吓人的青紫『色』也恢复了不少,第二日未时景迟抽空过来看他的时候,只看到他右手包着一块布,胳膊却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了。
只是景迟觉得郡公的心情似是不错,『射』箭的功夫要好了不少,虽说还是常常脱靶,但比前日那是要强上许多。
“咝!”赖三在睡梦中被香烫醒,急忙抽出手来甩。
他最近每个晚上都是不到三更就起床,营房门口的守卫也习惯了,『揉』着眼睛进来,打水给他洗脸。洗脸水是带着冰碴的,甭管多困洗完立马神采奕奕。
赖三洗了脸,用铁箸子从火堆里扒拉出两块黑乎乎的东西,用布一包就兴冲冲地出了门。
那两块东西刚从火盆里拿出来,自然是极烫,赖三不断把布包从左手倒到右手,哪只手也拿不住,烫得连声怪叫。
这位郡公的怪异举动也不少了,守卫就当没看见,由着他自己蹦蹦跳跳猴子一样往外走。
来到校场,赖三想了一下,将自己厚实的棉衣夹衣一起脱下,包成一个包,自
己只穿单衣。和前几天一样,赖三先自己练习一会儿,他现在多了个练习手指的力气,就是不用绳子把手腕捆上,而是只凭手指的力气抓着树枝,还是和以前一样屈伸身体。
手指比手腕力气小了不少,最多做个十几次他就会从树上掉下来,然后再踩着石头跳上去,重复做,直练得大汗淋漓,越天意才走了过来。赖三一见到她立即眉开眼笑:“天意,今儿来得有点晚啊,吃晚饭了吗?有麻烦吗?”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