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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打脸日常-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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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分饱,食不宜多。”祁徽语气淡淡,看着那半张饼,“这松黄饼有那么好吃吗,朕觉得太甜。”

    陈韫玉笑起来:“妾身父亲爱好山林,去踏春前,便会带两张松黄饼,且还需一壶清酒,不过妾身不喜酒,这松黄饼滋味就差了些。皇上,”她叫人取清酒来,予祁徽倒上,“您吃松黄饼之后,再尝一口酒。”

    祁徽半信半疑。

    但这般吃了之后,松黄饼的味道果然就不一样了,熟蜜味道淡去,更显出了松花黄的清香,毫不腻味。

    “是不是更好吃了?”陈韫玉问。

    女人微微的笑,嘴角翘起来,『露』出一点雪白的牙齿,他蓦然间想起昨夜的事情,板着脸推开饼道:“将剩下的予朕吃,也不知你居心何在!”

    陈韫玉一愣,随即脸就红了。

    真是她吃剩的,一时没注意……可他不也吃下去了吗,自己又没有强迫他,她垂下眼帘:“是妾身不对。”

    祁徽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路上遇到宫中黄门,宫人,少不得都在背后指指点点,窃窃发笑,将一直伺候祁徽的长春与长青气得恨不得跳脚,眼见行到文德殿,有陆策把守,关上门,两个人终于忍不住了。

    “将来必得将他们舌头都拔除了才好!”

    “何必将来,我现在去便可,夜风黑高,杀几个人易如反掌。”长春杀气腾腾。

    “一个个义愤填膺的,作甚?”祁徽躺在榻上懒懒道,“有这闲功夫,不如给朕找几只上好的斗鸡来。”

    长青一改抖抖索索的样子,低声道:“皇上,您可知他们在议论什么!他们说您……”

    “说什么?”祁徽挑眉。

    “说皇上,不举。”

    “不举?”祁徽眸光一闪,“哪个说的?”

    堂堂皇帝,举不举的事情,这些刁奴竟敢讨论?真是不想要脑袋了!

    “说得人可多了,奴婢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不过皇上,奴婢都记在心里了,往后他们一个都逃不过您的手掌心。”长青咬牙切齿,“居然敢如此编排皇上,皇上您还不是为江山社稷,才如此隐忍吗?皇后可是陈家的人,太后的人,曹国公的人,皇上您是不屑碰之。”

    这话说得祁徽胸口一闷,脸『色』随之一冷。

    长青惴惴不安,完全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祁徽淡淡道:“都给朕滚出去。”

    “是。”长青吓得忙与长春退到了殿门外。

第8章() 
陈韫玉四月十二日嫁过来,过得阵子便是要到端午了。

    以前在苏州时,在那日,母亲早早就会叫桂心准备好粽叶,一张张的洗干净,放在竹匾上晾干,她在屋里都能闻到一股清新的味道。等到做粽子时,就跟弟弟坐在旁边,欣赏母亲包粽子。听说那是外祖母传下的手艺,果然一只只都很漂亮,但是今年看不到了……也吃不到了,宫里的膳食再好,有些东西却是无可取代的,陈韫玉叹口气,突然很想父亲,母亲,弟弟。

    看她闷闷不乐的,云竹担心分神伤到了手,忙把针线一收:“娘娘,要不这香囊明日再做吧。”

    大梁的端午节时新做香囊,长命缕,前几日太后就与她提起这事,说祁徽幼时喜戴香囊,言下之意,作为妻子,应以此讨他欢心。陈韫玉倒没什么,反正闲来无事,打发时间,就是祁徽成日在丹房,要么在文德殿,便是回来用膳,也说不上几句话,晚上倒头就睡。

    人都见不到几回,也不知喜欢什么花样的,她也没有挑好。

    云竹说明日做就明日做罢,陈韫玉打个呵欠,有些想睡。

    自打这主子来了宫里,吃得多,睡得又足,两位宫人都很担心,原本太后娘娘派遣她们来,也是为看着陈韫玉,怕小姑娘使『性』子,太过僭越就不好了。而今规矩守得不错,这人却不能养坏了,还等着她用倾城之貌吸引皇上,诞下皇子的,那不管是脸蛋还是身材,都得保住。

    “殿里的花瓶都空着,娘娘可想『插』花玩?”云梅提议,“而今这时节春夏交替,各『色』花儿都开了,不管是地上的,还是水里的。”

    比起单单赏花,更多了份乐趣,陈韫玉有点心动。

    云梅连忙去取花篮与银剪。

    这『插』花,陈韫玉还是学过些的,父亲是个风雅之人,喜书法,喜踏春,喜这世上任何有意思之事,祖母曾说他年少荒废学业,不比大伯上进,是以三十来岁才从知县升至员外郎,来到京都。

    “我读《花经》,花还分九品九命,瞧这四月,便是摘个四品六命的试试,你们帮我去寻寻这几种花。”她略微歪了头数道,“夜合,赛兰,蔷薇,秋海棠,杏花,扶桑,梨花……”

    云竹,云梅应声,行到御花园,便是四处查看。

    “这里有秋海棠。”云竹道。

    陈韫玉循声走过去,拿剪子剪了五朵粉白的秋海棠下来,这花没有什么香味,但是生得极其娇丽,玲珑,惹人怜爱,她忍不住拿起来在脸颊边蹭了蹭,十分喜欢。

    广袖拂动,她一身华服,立于园中仿若花仙,将这□□都吸了去,蒋绍廷立在远处,感觉呼吸都停了,恰如那日在山腰时的惊鸿一瞥。

    他情不自禁走过来。

    男人脚步声铎铎,腰间长剑红缨在之风中飘扬,英姿勃发,令人难以生厌。陈韫玉来到宫中之后一直没有见过他,此番有个半熟不熟的面孔,倒也觉亲切。

    蒋绍廷朝她行一礼:“娘娘今日有雅兴,前来摘花吗?”

    她道:“是啊,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声音天生的甜,眼波流转如秋水,蒋绍廷想到那日在酒醋局所见,心知她尚是处子,便觉说不出的欢喜,笑着道:“禁军防护禁宫,自是要到处巡逻的。”

    “原来如此,辛苦表哥了。”她回过身,走去花丛中,并不打搅他巡逻。

    然蒋绍廷不曾离开。

    云竹奇怪的瞧他一眼。

    有催促之意,蒋绍廷眼眸眯了眯,低语道:“难得见到表妹,叙旧罢了,你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理会,若是为理会我,耽误你伺候娘娘,太后得知,只怕你的脑袋要不保了。”

    最后一句几乎是威胁,云竹面『色』一变,再不敢多看。

    曹国公是吴太后的亲弟弟,吴太后很是纵容,而曹国公的心腹便是这蒋家父子,二人手中都掌有兵权,听闻这宫里,四处也是曹国公的耳目,她一个小宫人如何敢得罪,到时候死得定是她。

    云竹乖乖低下头,蒋绍廷嘴角挑了起来。

    陈韫玉见秋海棠足够多了,听云梅说对面有蔷薇,便是走过去,只剪得几支,这蔷薇枝干上的尖刺竟是将衣袖都划开,她惊呼声:“我的袖子……这花儿可真厉害!”

    “这蔷薇,让微臣代劳吧。”

    蒋绍廷闻声而来,抽出腰间长剑,陈韫玉连忙躲至旁边,只见那剑匹练般上下挥动,竟是带出一阵风来,四周花瓣随风起舞,他手腕一抖,最后将十数枝蔷薇挑在剑尖上,送于面前。

    寒光『逼』人,陈韫玉往后一退。

    吓到了罢,蒋绍廷挑唇笑,伸手将花取下:“这些够了吗?”

    刚才他剑法精妙,陈韫玉看得吃惊,尚未回过神,喃喃道:“够了……多谢表哥。”

    “为娘娘做事,实乃臣荣幸。”

    他也不过二十出头,正当轻狂浪漫的年纪,若陈韫玉不曾为后,他原是有许多的法子去讨她欢心,奈何被太后抢先,他心里也曾憋闷,见到她胸口发堵,谁想祁徽竟不能碰她,那心中的火便是越烧越热了。

    到底男女有别,陈韫玉没有伸手去取,让云梅代劳。

    献花不成,蒋绍廷有些失望,心里猫儿一般的抓,眼见她娇美的脸近在咫尺,恨不得伸手搂住了在怀里疼,奈何还不到这时机,他转身行至远处,静一下沸腾的心。

    御花园花团锦簇,要一样样找出来,并不容易,等到要得花儿寻齐全了,竟是已过得大半个时辰。

    云梅笑道:“娘娘,要用晚膳了呢。”

    “是该回去了。”陈韫玉点点头,看着满篮子的花颇是满意。

    一行人往回折返。

    见她们要走了,蒋绍廷又过来护在身边,陈韫玉奇怪道:“我是回延福宫。”

    该是不同路吧?

    “微臣也是去附近,娘娘不用理会。”

    这禁军分好几类,有金吾前卫,羽林左卫,府军卫,府军前卫等等,陈韫玉也分不清蒋绍廷作为统领,到底负责什么,只上回来宫里也是他亲自接送,便也不管了,缓缓行之。

    春日风大,裙衫往后拂去,将她细细的腰肢显『露』无疑,好似河边杨柳婀娜,蒋绍廷目光停留片刻,又往上移去,看到她修长洁白的脖颈,小巧的耳垂,上面戴着珍珠耳坠,晃啊晃的,像他摇摆的心脏。

    他喉头滚动,勉强转过头。

    从御花园出来,行得一会儿,便是要到延福宫了,这皇后的居所,闲杂人等一概禁入的,蒋绍廷只得停下。

    陈韫玉走到庭中,心里想着晚膳该吃什么,穿过仪门时,只听后面有脚步声,回过头,竟是看到长青。他撑着把明黄『色』的油伞,遮住春日灿烂的阳光,而伞下赫然站着祁徽,阴影里,苍白的脸仿若美玉,带着一种冰冷的美感。

    陈韫玉上前行礼:“妾身见过皇上。”

    祁徽是来延福宫用膳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陈韫玉,她应该从御花园而来,身后的云竹提着竹篮,篮内放满了花,姹紫嫣红。他瞧得一眼,目光落在陈韫玉的裙衫上,那料子是淡淡的月白『色』,轻薄柔软,穿在身上飘逸若仙,只右手的袖子不知何故,丝线凌『乱』,还破了口子。

    这么好的裙子坏了,陈韫玉也有点可惜,忙解释:“都是那蔷薇的刺划的,差点把妾身的手也伤到了呢,幸好表哥替妾身……”

    “表哥?”祁徽挑眉。

    皇宫里竟然还有陈韫玉的表哥吗?念头一动,他想到了刚刚在殿门口见到的人,仿佛是已经站了会儿了,英挺的背影,威风凛凛,是在宫里,仗着手下有上千禁军,横行无忌的那个人。

    “蒋绍廷?”他语气一冷。

    “是啊,就是他。”陈韫玉笑道,“没想到他剑法那么好,竟是用剑给妾身摘花。”

    虎父无犬子,但事实上,自古以来,虎父犬子多,但蒋绍廷却是青出于蓝,武艺出众,这样的人,会闲得去帮她摘花?无事献殷勤……祁徽想起来了,那日陈韫玉入宫,便是蒋绍廷亲自护送的,难道他们在宫外早已熟识,才会亲热的叫他表哥?祁徽淡淡道:“这算哪门子的表哥,他蒋家与你陈家八竿子都打不到,也就因母后,才扯上一点关系。”

    听得出来,他不悦,陈韫玉心想,叫表哥也是因为宋嬷嬷教导,说蒋绍廷是禁军统领,往后入了宫,望能得到他帮助,便是听从了,她原本也随意,叫什么都行。

    “那妾身以后不叫他表哥了。”又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儿,陈韫玉道,“反正宋嬷嬷不在宫里,也管不到我。”

    祁徽道:“是因为宋嬷嬷,你才叫他表哥?朕还以为,”他眸光闪动,“听闻蒋绍廷乃京都众夫人口中的乘龙快婿,生得又仪表堂堂……”

    “那也没有皇上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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