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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何时变得这么无趣了?您借着这个事在微臣跟前耀武扬威,微臣委实不习惯。”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公皙堇半是调侃半是戏谑,俨然不信她的鬼话。
见她白嫩的脸不知道在哪儿碰了灰,他也不避嫌,亲昵又熟稔地就伸出手要给她揩了。
察觉他又有动手动脚的意思,苑九思顿时机警地退出老远。
冷眼看着他,她心里突然就生出莫名的恶心。
颇为鄙夷地道:“大人当然问心无愧,即使本公主把事情说出去,长绘宫里不是还有个痴情的才人替你将事情都揽下。”苑九思皱着眉,语中是掩饰不了的嫌恶。
徐徐垂眼,她好试图将杏眼中那丝凌厉敛下。
照他这个风流浪荡的德行,说楚翘真和他没什么苟且事,打死她都不信。
“哦?”公皙堇全似不在意,讶异道:“没看出来公主还挺为楚才人打算。”
仿佛像在和她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饶有兴味地反问她:“公主是要如何揭发?不若先与微臣商榷好,到时候说辞一致,也好叫人尽信。”
“为她打算?”苑九思嗤笑,“本公主只是替她不值,生得一双漂亮的眼睛,却没什么用。有眼无珠看错了人,还心甘情愿地任人玩弄于鼓掌。”
许是想到他对自己做过的某些事,回忆漫上心头,情绪交叠,苑九思越说越恨声。直至最后哀怨地盯着人,恨不得能将他生吞活剥。
公皙堇也瞧出她的不对劲,一动不动地打量着她。须臾后,他却突然笑了起来。
冰消雪融,好若杨柳三月,眼底竟都泛起微微的暖意,有一丝罕见的温柔。
只听他朗声问:“公主是吃醋了?”
苑九思当即一愣。
也不容人辩驳,他十分好脾气地哄道:“微臣吻过抱过的只有公主一个。”
这时恰好有风,将她脸颊边散落的几缕头发扬扬地吹起,不断摩挲着饱满的菱唇,擦得人心尖都痒痒的。
心慌意乱地伸手拂开发丝,苑九思抿嘴咬咬发痒的唇瓣,樱红上即时布上层潋滟的水光。
只是片刻的动作间。
她的脸已经烧红一片,颜色比林间透下来的霞绯都还要好。
定神看着这幕,公皙堇喉头一动,脸上的笑也渐隐下。
苑九思委实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没出息。
情急之下她慌不择路地就否认,声量也高上几分:“本公主与大人间清清白白从未有什么纠葛,大人何苦说这般话来陷害我?难道就因为本公主撞破你与楚才人的私情?”
她说得义正言辞,公皙堇几乎都以为真是自己和楚翘有什么苟且,被她撞破后故意出言毁她声名。但他也不打断,任她睁眼说瞎话继续歪曲。
面颊上还在发烫,苑九思深吸一口气,心虚地不去看他。
垂眼兀自镇定地道:“楚才人已经侍寝,本公主只要回去找个嬷嬷给她验验身子。不消我多说半句,大人与她的私情是真是假,其余人皆一目了然。”
“至于大人的楚才人呢——欺君瞒上,可是死罪。”苑九思一字一句道得分明,声音冷然。
听她说得有理有据,公皙堇不怒反笑,甚至还满意地点点头。
步步逼近,直接扼着她的下颌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语气森然:“原来公主如此薄情寡义啊?微臣的东西不仅说丢就丢,甚至连你我间的事都要一笔抹消?是希望臣帮您记起来?”
稍一顿,公皙堇眼也不转地看着她微启的唇,目光灼热,“一口一个私情、侍寝,公主在微臣一个男子面前说这些,也不脸红吗?”
“想来有些事嬷嬷应也教过您了,不过。。。。。。公主喜欢和微臣探讨这些,微臣还是很高兴。”被突如其来的话一哽,苑九思也真觉出不妥。
再一想到教习嬷嬷给她看的那些书,刚褪了几分温度的老脸霎时又滚烫起来。
他像是十分喜欢看她这种手足无措的赧然模样。
像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公皙堇越发俯低身子,凑在她耳边,调子拖得缓长,语意促狭地道:“说起私情,微臣以为——”
“我与公主确实有见不得人的私情。”那声音有些沙哑,却格外撩人。
灼热的呼吸扫在她耳边,苑九思忍不住轻轻往后缩一下,莹白的耳朵也红透了。
悄声咽下唾沫,她视线落在公皙堇的肩上。
想来他的伤应该是好彻底了,不然怎么会忘记之前的疼。
忽地苑九思突然想起花笺走了已经有好一阵子,狐疑地回头一张望。
照算计着的时间,一个来回都该足够,可还是迟迟不见人影子。
也没要她开口做那些不关痛痒的呵责。
公皙堇就像将她戏弄够了,见好就收地松开人,站直身子:“怎么公主难得和微臣相处片刻,就想走了?”
看苑九思还挂念着身后,他好心地替她解答:“花笺应该被青麓安顿好了,至于公主——恐怕还是得麻烦微臣护送您回去。”
“青麓?”念着这个名字,苑九思不由把名字安在那张脸上。
她气得咬牙,难怪他会那么好心地任由花笺去搬救兵,于是果断地怒声拒绝:“要你假好心!”
“不要微臣的假好心,难不成公主想被山里的野兽吃得骨头都不剩?”
“天黑了,公主留意着看看,指不定周围会冲过来什么将人叼走的东西。花笺知道臣与您留在一块儿,若最后公主人不见了,微臣怕才是真要掉脑袋。公主还是乖巧些,好好听话。”
比山里猛兽还要可怕的就是你吧?苑九思心中冷哼,侍卫小哥不来,她也没得心思和他继续浪费唇舌,冷着脸转身就要走。
大概她这副模样反让他误会成是默许,公皙堇亦没说什么,懒洋洋地跟在她身后。
·
来时苑九思就觉得山上的路不好走,眼下天黑了,更是行动不便。
周围的风都阴嗖嗖的,加上公皙堇方才危言耸听的一席话,她更觉着周围像随时会有猛兽冲过来吃人。于是放缓步子小心地靠近他几分。
路上细碎的石子多,看不见路的时候踩上去硌得人的脚生疼。苑九思觉着自己足底肯定都被磨破了,但又不敢说,只能把步子越拖越慢。
她倔强地不吭声,公皙堇虽看在眼里却也做不知,仅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不让人走丢。
良久,眼见路都走了大半苑九思还闷声。公皙堇眉头越锁越深,也不犹豫,径直就踢了一颗石子到她脚下。
一不留神,苑九思脚底踩滑差点就要绊倒,身形不稳,趔趔趄趄着就往后摔去。
这时候她才终于想起身后好像还有个可以用的人,也不顾什么有别不有别,生怕摔疼摔坏,手忙脚乱地就攀过去。
公皙堇正好倾下身来,便顺势将人揽在怀里。
香味余韵有些清苦辛烈,接着便是她柔弱无骨的娇。躯。
惊魂未定地倚在他怀中,因是背对着,苑九思也看不到他的脸,也不知道他脸上挂着奸计得逞的笑。
本以为她站稳了就会如往常般立即跳起来,恨不能离他三丈远,但公皙堇等了半晌都没见她挣扎。
心下意外,他手臂不由得收紧几分。
偷偷将脸埋在她已经松散的鬓间,在她身后他哑着声问:“公主是在想着用哪根簪子扎我么?”
寂静的夜里,她的后背就贴在他心口的位置,急促的心跳她感受得一清二楚。
苑九思眼色晦暗不明,她身子有些僵硬。远处的密林丛丛,一枝枝灰褐色树干在浓墨似地夜色中颜色格外分明。
夜里有点凉,那双修长如璧的手就交覆在自己的腰间。
缄默良久,苑九思徐徐转过头去,两人贴得极近。她的鼻尖都依稀能触得他的侧脸,距离近在咫尺。
两人的呼吸变得极为缓慢,她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他身上。
苑九思垂眼看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不免觉得好笑,她伸出手指好奇地刮了一下。像有什么在他心头若有若无地挠过,引人战栗。
见他没什么反应,苑九思才静静地去看他的眼睛,声音轻得不可闻。
“你也会紧张吗?公皙堇,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49章 风情月债()
苑西荷将关系撇得干净,季六儿也不急与她争辩。
再看了苑九思几眼,笑起来,客气而有礼:“奴家也只是认东西罢,眼前这位公子不认得奴家也不足为奇,既是奴家认错了人,失礼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说着又是莲步轻动,虚虚折腰。
眉目缱绻,这样的美人,怎么可能不让人心动。
见苑九思等人都不再做声,季六儿低敛眉目。表过歉意后便不再停留,带着婢女徐徐步出殿中,款款离去。
旁边看热闹的人是一头雾水,但苑九思听得分明得很。
这季六儿分明就晓得她不是朗家的人,还偏居心叵测,故作不知地提起。
·
苑九思本不信鬼神,经此一闹也失了求签的兴致,怏怏不乐地就要回屋去。
反倒是苑西荷拉住她,半真半假地骂:“你这人也是,莳花馆中的姐儿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以前那些机灵劲儿都哪去了?你那可怜的朗哥哥身在南平,恐什么都还不知就稀里糊涂地被你定罪。”
苑九思眼盯着地上,没做声。见她似有松动,苑西荷继续道:“再者,就算两人认识,也不代表有什么呀!同窗数载,他的几分品性咱们都看得真切不是?还是待人回来好好盘查番再治他罪也不晚。”
想了想,苑九思觉得这倒是大实话。
所谓关心则乱,自己被季六儿那么一气确实有些自乱阵脚。越是紧要她该愈要端住。
“知道了。”悻悻地点头,虽知其道理,但她心里还是不怎么高兴。
彼时已临近午时,热闹也退了,殿中的人顿时散去不少。
看她神情低落,苑西荷突生出不忍。
拉着妹妹的手臂,温声劝着往菩萨面前的蒲团带,“方才那位师父不是说了吗?心诚则灵,既然都走到这儿不求一签怎么也说不过去。说不准就真问准你想要的呢?”
约莫是长期来求的人多,蒲草编制的团已被磨得光亮柔软。
“皇姐你平时不怎么说话,怎么安慰我起来道理一套又一套的。”苑九思抬头看她,见她面上写满关切,心中十分感动。
知她好了,苑西荷没好气地笑笑:“感情哄你还是姐姐做错了。”
伸手替她拿过扇子,又将案上的签筒递过去,“喏,想问什么便在心间念着,菩萨会告诉你。”
既然苑西荷都这样说,苑九思也不好再扫她的意。
毕竟还是自己软磨硬泡将她拉出来的,遂收敛嬉笑的神色,难得地肃下脸,带着几分诚挚跪在蒲团上。
拾起木桶里掉出的签去换了签文,苑九思一面端详,一边喃喃自语:“谁寄锦书?‘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1这是什么意思?”
手头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其实她隐约知道这意味什么,却又不敢信,只缄默着反复诵读签文解说的那句诗文。
忍不住抬头看一眼头顶的观音像,观音面容和善,眼却像能洞悉一切微尘。
苑九思心中不由一惊,赶紧收回目光,当真是举头三尺有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