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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依娜的目光并没有透视功能,她并不能看到我的心里去。所以,只要我不承认,她就不能确认。
于是我坚决抵赖:“我才不像你这么色呢!你是个好色鬼!”
话说完了,我就后悔了。我为什么要说依娜是个色鬼呢,难道喜欢一个人就是色吗?那我算不算是个色鬼呢?
还是雅华给我们解围了:“饿不饿?我给你们炒饭吃吧!”
雅华一说,我们还真觉得饿了。
“饿啊!”依娜喊。
梦云说:“那我帮你烧火。”
“我也帮!”我也自告奋勇。
“嗯,我们做酸菜炒饭。”雅华说。
看起来,雅华在家是经常做饭的。看她从锅里舀冷饭的样子,动作十分娴熟。
“冷饭还有很多。”雅华说。
“为什么煮这么多饭吃不完?”我好奇地问。
“下午我爸妈他们干活回来,有时会炒饭吃。”雅华说。
“那我们吃了,他们回来吃什么?”梦云停下了准备烧火的手。
“没有关系啊,他们回来可以泡米粉煮。家里有的是吃的。”雅华说。
“哦!”我们这才放下心来。
于是,雅华舀饭、洗酸菜,我们三个则坐在灶前烧火。
雅华家的厨房很大,灶也很大,除了两个煮猪食的大锅,就是一个炒菜的铁锅。厨房一角,则全部堆着一捆捆的干柴,干柴旁边还堆着用来引火的干草。
看样子,梦云在家里也是经常做饭的。她很快扎了一把干草,用火柴点燃,然后投到灶里,开始架干柴。
火很快燃起来了,火苗红红地,直往灶口往窜。
我也会烧火的,我在一边帮忙给梦云递干柴。依娜却被呛得直咳嗽,梦云惊讶地问:“你咳什么?你从没烧过火?”
“没有。”依娜一边咳嗽,一边摆手,“我们家在镇上,做饭都是烧煤的。”依娜怕我们不懂,又解释说:“蜂窝煤,黑黑的,全都是小洞。”
“唉,你是个有钱人。”梦云叹了口气。
依娜说:“我不是。我妈是摆摊卖衣服的。我爸是诊所的医生,我们生活水平也一般。”
“那也比我们好。”雅华说。
“所以,她才会有闲心谈恋爱呢。”梦云说,“要是像我们这样,家里吃没得吃、穿没得穿,才没有心情谈恋爱呢!”
依娜说:“你说错了!首先不说我有没有钱,说恋爱。谈恋爱跟有没有钱是没关系的啊!一般来说,在家庭里缺少温暖、缺少爱的孩子,早恋的几率会比较大哦!”
梦云问:“你是说,你缺少温暖和爱吗?”
依娜说:“有一点吧!主要是跟爸妈有代沟,他们不理解我,所以觉得有隔阂,距离也就远了。”
“那你以前谈过恋爱没?”我问。
依娜看了我一眼,说:“小孩子不准乱打听!”
梦云笑了:“这家伙,肯定谈过!”
第29章 刚刚失恋了()
依娜说:“我的故事,以后我会讲给你们听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勾起了我们三个人的好奇心,我们都停了起来,洗菜的不洗菜了,烧火的也不烧火了,全都望着依娜:“你的爱情故事?为什么现在不能说,为什么现在不是时候?”
见我们这副表情,依娜有些惊讶地望着我们:“干吗?三个人准备联合起来严刑逼供吗?”
“好奇嘛!”我最小,我摇着依娜的胳膊开始撒娇:“二姐,满足我们的好奇心嘛!”
“我又不是男人,你对我撒娇没有用的。”依娜翻翻白眼。
我恼火地停下来,望着她。
“好了,好了,告诉你们嘛!”依娜无奈地说,“我谈过恋爱,好不。”
“真的?怎么谈的?什么样的男孩?”我们三个立刻激动起来。
依娜见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啊?一个个如狼似虎的。”
——话说,依娜这个成语用错地儿了。还好说话的对象是我们,要是别人啊,不把她笑死才怪!
这还不都是语文课上她没有好好用功的缘故。
不过,这个时候我们才不介意她用没用错成语呢,我们只管激动地追问:“那个男孩长什么样?好看吗?个子高不高?是不是我们学校的?”
“”依娜惊恐地望着我们,“我能不能保密啊?”
“不能!”我们三个异口同声地说。
“啊呀,”依娜的脸有些红了,她坐直了身子,说,“不要追问那个了嘛,都已经过去了哎。我现在要朝前看,朝着未来看。你们倒是帮我想想办法嘛,看怎么样能让周子贤喜欢上我。”
说着,依娜的脸更红了。
“不是说好了公平竞争的嘛!”雅华故意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说。
依娜说:“只是那样说说嘛!不过我看出来了,你们三个对他的兴趣都没我对他兴趣多,所以,还是让给我喽!我们姐妹四个总不能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吧?”
哇!说得好严重啊!好像如果我们真的跟她竞争,她就真的跟我们反目成仇一样!太可怕了!
依娜看看梦云,又看看雅华,然后望着我:“你们为什么都是这样的表情啊?”
“我算看穿你了,为了一个男人可以出卖自己姐妹。”梦云愤愤不平地说。
依娜用央求的语气说:“你们就当帮帮我嘛!我才失恋没多久,需要新的感情来填补这片空白啊!”
“你才失恋没多久?”我们吃惊地望着依娜:“你不是都转学来了一年了吗,我们怎么一直都不知道你在谈恋爱?”
依娜表示很无奈,“这个,我不能随便说出来的啊!我初一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他也很喜欢我。可是我妈偷看了我的日记,发现我们的事了,所以才把我转学到罗中来的。有我姑姑在这里监督着我,我哪敢让人知道啊!只能偷偷跟他写信。”
“可是,我们从来没见有人给你写过信啊!”我惊讶地说。
依娜的脸红了,低下头说:“有的,只不过,他每次都把信寄给她表妹,然后由她表妹交给我。”
“她表妹也在我们学校?”我们呆了。
“在月山。”依娜说。
第30章 潇洒走()
我们真佩服依娜,保密工作做得那么好!我们认识一年了,居然一直不知道她还有一个隐形男友!
我们三个傻傻地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我想,原来我猜的没有错,依娜真的比我们成熟得早呢,我们都还傻乎乎的,她就已经将地下恋情进行两年了!
好吧,我只能对依娜表示佩服。
然后,洗菜的雅华接着洗菜,我则继续烧火。梦云一边给我递柴火,一边不解地问依娜:“那你怎么说自己失恋了?”
依娜的情绪立刻低落下来,“再深的感情,也禁不起长时间的分离吧!”
“他变心了?”雅华怔怔地问。她还沉浸在依娜美好的地下恋情的想像当中呢,一转眼依娜又失恋了,雅华还有些无法承受。
依娜像是长长地松了口气,说,“两个人不在一起,总会给人趁虚而入的机会,谁也没有办法避免。”
说着,依娜大声地唱起叶倩文的潇洒走一回: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红尘啊滚滚,痴痴呀情深,聚散终有时,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虽然,现在早就没人听这样的歌曲了,老得掉牙、土得掉渣的。
但是要知道,九十年代初港台各种流行歌曲刚刚传入内地,那些港台歌曲半文半白的歌词所呈现的人生哲理引起了无数年轻人的思想共鸣,加上旋律通俗流畅,因此那时候不管是校园里还是校园外,到处都能听到人们在传唱。
就连学校的广播室,每天起床铃响起后,以及中午与傍晚的吃饭时分,都在播放一些我们耳熟能详的港台歌曲,而叶倩文的潇洒走一回正是那两年非常流行的通俗歌曲其中之一。
依娜把这首歌唱得慷慨激昂,也仿佛把心中的郁结渲泄得酣畅淋漓,唱完了,她扬起头看着我们,仿佛痛快至极的样子!
灶里的火又快烧完了,我忘了往灶里添柴,因为跟着依娜的节奏,我跃跃欲试地,也想跟着唱起来。
雅华则是被依娜的情绪吸引,她转头望着依娜,手里虽然还在洗着酸菜,却不知道她在洗什么了,水弄到一地都是,洗好的酸菜也扔到了地上
依娜指指丢在地上的酸菜:“怎么丢地上了?”
“啊?”雅华仿佛如梦初醒,蹲下去捡了起来,笑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呢!”
歌唱完了,依娜的情绪也发泄完了,我们又各就各位。雅华说:“好了,暂时不用烧火了。”
我就停下来,看着雅华把一锅水倒到菜盆里,然后她打开碗柜看了看,拿出一块五花肉来,切了一半放到菜盆里洗,另一半则放回碗柜里。
梦云问:“怎么还有肉?”
雅华狡黠地笑了:“今天赶集啊!我猜他们肯定会买些肉回来吃的。”
依娜说:“结果他们还没得吃,我们倒先吃了。”
雅华笑,“父母买肉就是给孩子吃的啊。再说了,我只切了一小半。”
第31章 因为你漂亮()
看到肉,我的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那时候正在长身体,那叫一个嘴馋呀!
雅华在洗肉,梦云便帮忙把酸菜拧干了水份,放在砧板上切了起来,切成碎末,然后装盘。
梦云的动作真熟练啊。一看就是个勤奋持家的好孩子。
雅华也不错,梦云让开了,她也开始切肉,一片一片的,动作很麻利。我看,只有依娜是个千金小姐,什么都不会。
依娜真的什么都不会。从她的手指就能看出来她与我们的区别。
我们的手指都是有关节的,而且指骨捏起来有些硬,而依娜没有,她的手指像葱管一样直直的,指头又尖又细,摸起来有种柔若无骨的感觉,一看就知道这人平时在家里什么活都不用干的。
真是同人不同命,人比人,气死人啊。
就好比每个月的生活费,我们都精打细算,生怕不够用,只有她,动不动买零食吃,什么牛肉干啊、葱香饼啊,一看就知道跟咱穷苦人家的孩子不是一个阶层的。
我正站在灶台边看雅华炒酸菜,这时我又听到陆云飞的声音了,那个很好听的声音在说:“刚才你那样投球的姿势是不对的,应该这样”
我立刻像小兔子一样竖起了耳朵,注意听着他们的脚步声,——对,有两个人的脚步声,那种球鞋底踩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是非常明显,也非常动听的。
雅华家后面的巷子,铺的全是青石板,虽然大小不一,但是很平稳,只不过下雨天走起来可能会有些滑。
也不知道她们村子上哪儿淘的那么多青石板呢。
我很想再看一眼陆云飞,看看他具体长什么样的。于是我跟雅华说:“我去上个厕所。”
——我们去过雅华家很多次了,我知道,雅华家的厕所在村东头,乡下的卫生条件不比城里,因此是没有人会把厕所建在家里的。
雅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