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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驶进驿馆;停下后,后一架马车上的帘布先是一动,钻出一个肥硕的身影。身影有些艰难地走下马车;不待休息;便向前一架马车走去。
这个肥大的身影,赫然便是离开交合好些日子的五爷——施五。
只见施五走到马车旁,恭敬地说道:“泰山大人,让小婿扶您下车吧。”
马车上的人嗯了一声,缓缓钻出马车,将手搭在施五的手上,慢悠悠地下了马车。
此人身材也很肥胖,跟施五有的一拼,但年纪更大些,加上长期酒色财气没有节制,身子虚浮,完全看不出什么精气神来。
若不是那一身只有刺史才能穿的四品冠带,恐怕都没人敢相信,这样一个糟老头子,居然是西州的刺史。
“施五啊,此处距离交合县城,还有多远啊?”曹严一边搭着施五的手向房间里走去,一边问道。
“回老泰山的话,这离道驿馆,便是距离交合县最近的驿馆了,大约相距三十里。咱们今晚在此留宿一夜,明日一早,便能抵达交合县。”施五语气谦恭,脸上尽是讨好和谄媚,和在交合时的交横跋扈,好像完全是两个人。
曹严点点头,没有说话。
等到了驿馆小吏安排的上房,施五扶着曹严坐在凳子上,自己则是亲自给老丈人沏了壶茶。
“你说,李文柏那个小小县令,居然把陈一志这个府兵都尉也拉拢了?”曹严问道,肥大的脸上到处是褶子,让人看不出什么表情。
大齐国朝文武官员泾渭分明,尤其在地方,文官与武官更是不能交往过密。李文柏原本只是一个县令,手底下最多也就几十个衙役,掀不起什么大浪,曹严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他甚至都不想来。
可李文柏一旦拉拢了陈一志,那兴致就完全不一样了。陈一志的手底下,可是掌控着足足六七百的兵力啊。若是陈一志听李文柏的,那么在交合县,还真没有谁敢硬撼其锋芒了。
这也是曹严愿意跟着施五长途跋涉跑到交合的原因。
“是的。那个李文柏确实有些手段,居然把一向明哲保身的陈一志也拉拢了。”一提到李文柏,施五便唉声叹气起来,“泰山大人,看来咱们都被那小子给骗了啊。他从一开始就在装,到了前庭,也跟您装,骗取您的信任。结果呢,一回到交合,便跟玩命似的,一个劲儿的找小婿的不痛快。”
听施五居然说自己被李文柏骗了,曹严有些不喜地哼了一声,“区区一个七品县令,也敢在本官的治下胡作非为?他若不识趣,本官不介意让他长点记性。”
“可那小子毕竟在京城有人,据说圣上对他也颇为看中”施五犹豫了一下,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哼。”曹严拍了拍桌子,小小的眼睛里满是暴戾与不屑。“他便是京城有人又如何?如今大雪封路,他就是一个瓮中之鳖。他若是再敢跟本官对着干,那就别怪本官下狠手。等到来年开春雪化了,料京城那边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巧言令色获得圣上赏识的小小商贾县令,跟本刺史计较。”
曹严很自信,他觉得李文柏就算再厉害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商贾出身的小子,能有现在的地位,也不过是靠着嘴皮子,拍马屁上位的,死了就死了,朝廷也不可能为了一个七品县令,去为难一个四品刺史。
但他根本不知道,李文柏这个七品县令,对京城那边的很多人,意味着什么。
“也是。还是泰山大人看的明白,是小婿糊涂了。”施五连连点头奉承。
曹严看了施五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觉得自己这个女婿,年纪越大越没用了,居然连一个小小的李文柏,都应付不了,狼狈地跑到前庭求救。
“行了,你也别担忧了。等明天本官一到交合,保管让那李文柏,乖乖做人。矿,你继续挖,壮丁,你继续征募,料他也不敢拦你。”
“是,泰山大人。”
第二天一早,交合县衙。
李文柏洗漱完毕,将手从温热的脸盆中抽出。手背上冒出了水汽,李文柏望着淡淡的水汽,笑了笑。
只花了片刻喝了点粥,换了一身规整的七品浅绿官服,便匆匆忙忙走出后堂。
他不喜欢生活节奏太过急匆匆,但今天不一样。
陈一志在前堂等他,手摁在腰间的刀柄上,背对着公堂,望着县衙外的漫天风雪。
听到李文柏走来,陈一志转过身,笑着看着他。
“让陈叔等了这么久,文柏失礼了。”李文柏拱了拱手,满怀歉意地说道。
“冠玉你这是说哪里的话。”陈一志快步向前,拉住李文柏的手,拍了拍他的肩,大笑道:“若非冠玉足智多谋,只怕一十二个村子的百姓,到现在都还回不来呢。说到底,陈叔我,还得替西高村的村民们,谢谢你这个父母官呢。哈哈哈”
说着,就要躬身行礼。
“哎。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李文柏连忙拉住陈一志,摆手道:“若非陈叔你出手相助,吓走施五,小侄哪能如此轻松破案?这份功劳,小侄可不敢独吞。”
一番客套后,两人一同骑上了马,走出了县衙。
“施五这个交合一霸,仗着背后有一个刺史老丈人,在交合称王称霸了多少年了。想不到,最后居然栽在了你小子手里。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英雄出少年啊。”
陈一志和李文柏并排而骑,心情很好。
李文柏出言推辞了两句,心里却没有陈一志想得这么开。
他想得比陈一志远得多,在他看来,如今施五并不在交合县,他们哪怕掌握了一切证据,距离胜利还远得很。
因为他的真正目标,是西州刺史曹严。
只要曹严一天不倒,那么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有付诸东流的可能。
很快,两人骑着马,停在了一座宅邸的门口。
这是蒋勇的宅邸。
陈一志收起笑意,撇过头给手下递了个眼色,然后朝着宅邸挥了挥手。
一个大头兵躬身施了个军礼,带着两队人马,几下便冲破了蒋府的大门,鱼贯而入。
很快,府里便传来了男男女女的尖叫声和讨饶声,大概是婢女和一些仆从。
没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紧接着,五花大绑的蒋勇,被两个兵卒提了出来,跪在了李文柏的马前。
“李李文柏,你不能抓我。我岳父还未归来,你不能抓我。”
蒋勇双目充血,怒瞪着李文柏,大声喊叫着。
李文柏居高临下,俯视着如同一个小丑一样可笑的蒋勇,面无表情。
“等施五回到交合县,我连他也抓。更何况你蒋勇?来人,枷锁拷上。”
“是。”两个衙役走上前,将准备好的枷锁,戴在了蒋勇的脖子上。
见李文柏无所畏惧,完全不受威胁,蒋勇也干脆不求饶,张大嘴巴破口大骂起来,嘴里满是污秽之词。
李文柏还没说什么,反倒是一旁的陈一志听不下去了,怒道:“来人呀,掌嘴。把这小子的嘴巴打烂,本将军倒是要看看,这小子的嘴到底有多硬。”
“是。”
一个兵卒闻言,走到蒋勇的面前,举起巴掌,就要挥下去。
蒋勇瞪大了眼睛,心中既怒且悔,喘着粗气,望着眼前的兵卒。
兵卒深吸了口气,捏了捏手掌,看准蒋勇的脸,便要打下去。
这时,街道的拐角处,传来一声怒喝。
“我看谁看。”
对峙()
兵卒顿了顿;抬头看向远方。
所有人都寻着声音的来源;扭头看向街道的拐角。
在听到声音的一刹那;蒋勇便激动的颤抖起来;眼中泛起了欣喜的泪水。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父亲;父亲他果然来了。这下有救了;这下我们有救了。”蒋勇低着头喃喃道;然后使劲扭转着身体,想要向街角看去。
李文柏调转马头,看着街角缓缓驶来的两架马车;眉头一皱。
这个施五,怎么回来得这么及时?
他身旁的陈一志则是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被掩饰住。说到底;对于施五;他还是下意识地不想招惹。
人都是这样,一旦长期被某个人或者势力压迫;那么将来即便有了翻身之日;再次面对这个人或者势力之时;还是会不自觉地产生抵触或者不安的情绪。
但是一想到李文柏已经掌握了施五犯罪的所有证据;陈一志便放下心来;心想:“反正本将军只需要听李文柏指示就行;到时候出了事,也有李文柏在前面扛着,本将军怕什么?”
想到这;陈一志便浑身轻松下来;挺了挺胸,傲然望着前方缓缓驶来的马车,恢复了往日府兵都尉的威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抽他。”
正当众人都看向前方的马车时,李文柏突然转头,对那个兵卒呵斥道。
兵卒愣了愣,看了看李文柏,又看了看陈一志,见陈一志没有反对,于是深吸一口气,朝着蒋勇的脸,狠狠地抽了下去。
“李文柏你敢。”
马车里再次传出施五的怒喝声。
但是因为隔得远,怒喝声很快被这边的耳光声淹没。
“啪。”
“啪。”
“啪。”
兵卒似乎越抽越熟练,力道和准度都在逐渐提升,声音也变得越发清脆悦耳起来。
“唔唔父亲唔救救我唔”
几个耳光下来,蒋勇的两边脸已经肿地老高,口齿也变得不清不楚。他只能一边含糊不清的求救,一边泪眼婆娑,委屈地望着前方的车驾。
李文柏看都不看蒋勇,只是骑在马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前方的两架马车慢慢靠近。
施五在左侧的马车上,刚刚那两声怒喝,便是从那架马车里传出的。
那么右侧的那架马车里的,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便是施五千辛万苦请来的西州刺史,曹严了吧。
“还真是有点难办啊。”
李文柏皱了皱眉,低声道。
突然,他的目光往马车的后方移了移,愣了愣,然后眉头舒展,笑了起来。
只见两架马车的后方,仅仅只跟随了两队兵马。充其量,也不过三十人。
“还以为带了多少前庭兵力呢,原来就这么点人。凭这三十不到的兵马,也想从本官手里抢人?”李文柏在心中冷笑,心中不觉大定。
李文柏可不看什么刺史不刺史的,一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大将军,尚且无法替代千军万马,更何况一个马上就要落马的刺史?
在他的眼里,只有兵权和皇权,才是真正的硬实力。别的所谓官衔,在真刀真枪面前,真没什么用处。
马车越来越近,一记一记耳光下来,蒋勇眼看就要不行了。
施五再也坐不住了,一把掀开帘布,晃了晃身子跳了下来。
好你个李文柏,老夫女婿的脸都快被打烂了,你居然还敢笑眯眯地看着老夫?
施五怒了,指着李文柏大骂道:“姓李的,老夫让你住手,你没听到吗?还不快给老夫住手。”
李文柏眼睛一眯,失声一笑,似乎见到了很可笑的事情,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等到施五脸色越来越阴沉,李文柏才止住了笑声,冷冷地看着他,张嘴说了两句话。
“本官乃是朝廷钦封七品县令,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