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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海皱着眉头,把碗中的药一饮而尽,李文柏连忙把茶碗送到了李大海的面前。
等到李大海打开了茶碗喝了一口,李大海看着这个殷勤孝顺的儿子,心里头舒畅了不少,然后指了指旁边另外的空茶碗,说道:“你也尝尝看,这是今年我们茶园新出的顶尖茶叶。”
李文柏连忙答应下来,他给自己倒了碗茶,这一入口,他就有些后悔,艰难地将这茶咽下去。
他这才想起,这年头的炒茶之法并没有出现,所谓的茶汤,都是用煎茶之法,浑浊的茶沫,加上葱姜盐,那味道简直是‘绝妙’。
李文柏心里有些吐槽,随后见李大海享受地喝着茶,李大海见李文柏喝完了,笑说道:“如何?今年的茶叶是不是比去年的好?”
李文柏想了想,看着茶内飘着的茶叶片,然后说道:“今年的茶叶色泽清脆了些,确实是好茶叶。”但是这茶汤的味道李文柏实在有些不敢恭维,他是个技术宅,他也挺喜欢喝茶的,这炒茶之法着实难不得他,为了以后自己能喝上好茶,他决定怎么也要把炒茶之法弄出来。
李大海点点头,说道:“赵家对这茶叶很满意,想要收购这些茶叶,不过价格却比去年少了三十文一斤,文柏,如果你是为父,你说这生意该如何做?”
李文柏心里头一惊,他这记忆里,李大海只是让他读书,根本不让他插手任何生意,今日竟然问他了。
他定了定心,不管如何,他也都应该好好回答。
赵家是县城里的大户,乐平县的茶园,几乎都是由赵家收购卖入州府,可以说,赵家差不多将乐平县的茶叶都垄断了,像李家这样的小茶商,在乐平县有十几个,但是能和赵家合作的确只有六个,李家若是不干,多得是别的茶商赶上来。
只是,如果李文柏没有记错的话,赵家已经连续三年降价收购了,李文柏一直以来不爱读书,对于家里的茶园他插不上手,但是会注意几分,这能连续降三年,后面自然还会继续压,现在降到如今这个地步,茶园算来也赚得也不多了,明年若再降一回,只怕没得赚。
今年的茶叶这么好,按照正常逻辑是应该涨价的,可是
“父亲,赵家可催得紧?”李文柏想了想后就问道。
李大海其实也不觉得这个儿子能给出什么法子来,听到李文柏这么一问,他叹说道:“赵家一点都不急。”
听到了李大海的话,李文柏的眉头皱起。这消息只怕不好。
一点都不急,就代表,赵家也不是非要不可。
茶叶不给赵家,自然就出不得乐平县。乐平县虽然不是茶县,但是茶园颇多,乐平县里上的了台面的统共也没有几户,茶叶内耗不高,倘若真的如此,这会让李家的茶叶被压在手里。
若是去外头寻商机,这运费、人脉关系和茶税等等这打通下来,成本至少会涨上好几成,这样价格上来,有怎么和其他茶商争?他们家的茶可不是那种闻名天下的雪峰银针!
李大海看着儿子皱着眉头,就连素来不插手生意的二郎的这般模样,今后只怕难了。喉咙里有些痒意,李大海用手掩住口,低低咳嗽了起来。
李文柏见着李大海的模样,想到记忆之中原身最后时刻心中还心心念念记挂着父亲,想要让他高看一眼,无论如何,他已经成了大齐的李文柏,用了人家的身子,也当还情分才是。
李文柏心中有了想法,连忙说道:“既然赵家不急,父亲不如等我两日,孩儿有好茶想请父亲品鉴。”
李大海疑惑地问道:“什么好茶?”
李文柏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只有我们李家才有的好茶。”
李大海一头雾水。
李文柏想着炒茶之法,他心中更定了定,炒出来的茶,茶叶紧实,气味清香,沁人心脾。沸水泡出来的茶水,清纯温厚,香远溢清。端看,华夏茶文化几千年,最后久不变的就是炒茶之法,可见这是经得起检验的,茶最好的方式是炒茶法。
***
李文柏从李大海书房离开,就直接转去了大厨房。
“二少爷,您怎么来了?”厨房大娘有些战战兢兢的,这二少爷读书读傻了,向来认为君子远庖厨,这如今来了厨房,厨房大娘第一时间是认为二少爷是对厨房有什么不满,而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李文柏挥挥手,说道:“给我生好火,然后就离开。”
厨房大娘一听松了口气,手脚很是麻溜。
李文柏让大娘又架起了三个锅子,然后就让厨房大娘走了。
李文柏感受锅中的温度,将提过来的青茶叶丢进一口大锅里,然后开始拿着新做的毛竹扫帚开始锅中缓慢旋转炒拌。大锅受热面积大,茶叶不会堆成一堆,但也因此需要控制好火候。好在李文柏在现代也是农村出身,小时候家里不富裕的时候也没少烧过柴火。
等到茶叶卷起来后,李文柏很快就拨动着柴火,让火势变小,先用毛竹扫帚不断转动,这动作需要快很多,不然茶叶会烧焦,这也是为了让茶叶均匀受热失水。这也是最重要的第一步,叫做杀青。
李文柏转得快,用力匀,一边抖散茶叶。随着李文柏的动作加快,很快,一股浓郁的茶香在厨房里弥漫开来,这股茶香比之煎茶来说不知香了多少倍。而且这香味看似浓烈,但是闻入鼻里,却又清清浅浅,甚是怡人。
看到此时锅内的茶叶叶色已经变得暗绿,他将茶叶舀出,心中也舒了一口气,幸而这次还算是不错。
杀青后的茶叶放到第二个锅里,这一次,李文柏带上了手上护具,开始在锅里一边翻炒,一边用手揉搓,使叶子的更好地卷缩。这般大动之下,李文柏很快就气喘吁吁,好在,他炒的不多,不然就如今他这个文弱书生的身体,只怕还干不了这事。看来,他在茶叶事解决后,他需要锻炼锻炼了。
李文柏将茶叶炒成过后,立即出了锅放入他端来的匣子里,随后本能的收拾用过的器具,走出厨房,这是他在现代养成的好习惯,随后一身轻松,抱着匣子准备回自己院子里摊凉晾晒。如今这个天气,明天就能开始喝了。
厨房大娘从钱氏院子里回来,李文柏已经不见了,看到屋里整整齐齐,她更是一头雾水。细闻之下,厨房里好似有股子袅袅淡淡的茶香气息。
“二少爷带了茶叶到厨房里?”厨房大娘想了想又跑去了钱氏的院子一趟。
钱氏对厨娘带来的消息不以为然,这次只给了她十个铜板。只要李文柏不碰家里的生意,在老爷盯着的情况下,她懒得管他,他去厨房那地方,钱氏还巴不得,知道后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李大海得知李文柏去厨房,他叹了一口气,还说要给他准备新茶,却去厨房贪念口腹之欲了。
李大海的心中有些失望,却不知道李文柏在厨房里所做的事,全然是为了他,为了李家。
父殇()
李大海心中叹息的时候;外面脚步声急促传来。
推门而入的是一个身材消瘦的青年;长得与钱氏有五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略略下垂的三角眼;可以说是如出一辙;此人正是李家大郎李宝荣。
李宝荣行礼之后;就急匆匆说道;“父亲,我刚打听到消息,赵家的三爷说全家要出去避暑;想在今日晚上在明月阁确定茶叶份额孙家、何家都过去了!”
李大海脸色一变,当下他就坐不住了,赵家三爷就是负责和他们商量茶叶买卖的;而孙家和何家的茶园最近亏损不少;他们早就想搭上赵家这条线。
李大海猛地站起身子,急急说道;“大郎;赶快去备车!”
李宝荣看了一眼李大海;虽说父亲的身子不好;但是今日晚上的事耽搁不成;这事的厉害之处;他也明白。立即应下,急急出门通知管家去备车。
李府上下所有事都分得清明,大少爷李宝荣负责茶园生意;而二少爷李文柏是要念书的;这事,自然没有人告诉李文柏。
李文柏自然也不知道,李大海的这次出府,他今后的生活将是惊天巨变。
他在烛火之中捻了一根茶叶,含在口中,丝丝缕缕沁人心脾的香气充斥在口腔之中。
熄了烛火,满意睡去。
****
翌日。
李文柏将炒出的青茶闻了闻,他很是满意,他炒茶的手艺并没有下降。
当下,他就捻出一点茶叶放在茶碗里,茶叶躺在素白瓷碗里,宛如一位身着精致旗袍的女人袅娜地躺着,芽叶紧裹,秀颀饱满,堪称清丽。
抬高茶壶,热水慢慢滚入茶碗里,只见热气绕碗边转了一圈,然后自碗中心升起,茶叶被沸水浸润,激发出内里特有的清香之气,一股清香就传入了鼻间。
原本因为昨日被翻炒因热而蜷曲的茶叶被沸水一烫,立刻舒展开来,芽芽直立,纤毫四游,却亮却透,一如女子的黛眉水眼。
而茶汤这时候变得嫩绿清冽,些许茶叶漂浮在茶水上头,仿佛形成点缀之笔,让茶水充满一种雅致的韵味。
昨个儿晚上,李文柏担心喝多了茶叶睡不着觉,现在一大清早就迫不及待呷了一口。
茶水入喉,心中便是一叹,昨个儿那怎么能说是茶?如今自己手中的才真真是茶。幽香四溢,清冽爽口好不舒爽,没有了乱七八糟的辅料,更有淳朴香气弥散在口中不散,回味更是悠长。
李文柏享受地喝了好几杯,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了,随后抱着他弄好的一匣子茶叶准备去寻父亲。
他的心情很愉快,将门推开,阳光照射进来,恰巧照到了李文柏的脸上,十七岁的年龄本有些稚气,21世纪的李文柏入了这身子,多了沉稳之感。行走时候,脊背挺得极直,比原身多了笃定与从容。
温暖的阳光让李文柏心情更加放松,就在李文柏要出院子的时候,他瞅见院子口拐角一个小厮贼头鼠眼的瞅着他的院子。
此人正是昨个儿见到的周全。
周全发现李文柏发现了他了,他不由讪讪,随后干巴巴地施了一礼:“二少爷,老爷摔伤了,一身血被抬回来了,大少爷让我请你去看看。”
李文柏一惊,怎么回事?昨天父亲都还好好的,连忙说道:“赶快前面带路。”
李文柏心中一阵狂跳,紧紧握住手中的木匣便想要去主院里看李大海。
周全也不多话,直接转头带路而去,就这样,一主一仆快步离开了这里。
李文柏跟着周全,穿过了花园和一排排房舍,很快来到了一个院子外。
他立即抬腿进去,就在这个时候,小院之中传出了一阵哭天嚎地的声音,不由得愣在原处,他的眼皮子跳个不停,心中不断下沉。
周全伸长脖子,探头探脑问道,“怎么了?”
一个惊人的消息从小院里传了出来,“老爷死了!”伴随着的是惊天动地的哭声。
这个消息一出,带路的周全双腿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整个人瘫软地像是烂泥一般。哭天抢地的嚎了起来。
李文柏见着周全的表现,先是手脚冰凉,整个人愣在原处,随后步子走得更快了,怎么可能脑中的诸多记忆纠葛,一会儿是记忆深处原身对父亲的悔意,一会儿是昨个儿见到李大海时候他温和的脸。
李文柏还没有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