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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主是很喜欢我啊……来而不往非礼也，上一次秦少主的大礼让我在家躺了好几个月，今日我也不为难你。念着同窗之谊，秦少主能独自打过这五百人，我就放你走。”
秦沐风听说霍青要秦世岚独战五百人，再也忍不住，跳出来指责道：“霍青！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这样的要求明明就是要置人于死地……”
“沐风，你退下。”
“不，我不退！他能提出这么个要求他就不是个男人！”
霍青独战千人，秦世岚还在剑上抹毒，当然是要置他于死地。若不是潇潇死的那把火阴差阳错救了他，恐怕他已是林中白骨。秦沐风还不知道一年前伐蛮的过往，他觉得只要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忽视他的话，只要霍青换一种方式，就算再少点人，他们也会多几分生的希望。
霍青看也不看他，反而对着秦世岚冷笑道：“秦少主，你觉得以一敌百过分吗？秦家为五大世家之一，身为秦家少主，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想主持大局？”
这话，正是当日秦世岚说给霍青的。
秦世岚尴尬无比，黑着脸，拔出剑来，对着秦沐风低吼道：“闭嘴！”她眼神复杂地看着霍青，说不清心中滋味，竟不是恨，是一种她从未接触过的情绪，“那世岚就在此领教霍少主高招了！”
秦世岚心知今天凶多吉少，低声吩咐秦沐风说：“沐风，今日我若命丧于此，你定要活着回去，让爹爹给我报仇。还有，那柜子里的东西记得交给我爹。”
她存了死志，再去看霍青时，只看到他远去的背影。
霍青最终并没有下达让旁人不准帮她的命令，反正秦家军现下左右不过几十人，让五百装备精良的霍家军来对付秦世岚已经够给她面子了。
秦沐风紧紧护在秦世岚身边，推着她往丛林中逃窜，方向却不是向望乡关，而是流影城。霍家军并没着急着杀他们，像嬉戏猎物的猛兽，在身后穷追不舍。秦沐风听到了水声，突然想到去流影城确实要路过一条河流。此时他顾不得身上的伤，专心护在秦世岚身前不让她受半点伤害。
“少主，快跳河，我掩护你！”
他对秦世岚说话，一分心漏了空门，被霍家军一刀戳到腰上。他动作一顿，立即就有更多的刀剑砍在他身上。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往秦世岚看去。只见她毫无停留地往河边冲去，身形已经离他很远了。显然，她比他更先反应过来能通过河流脱险。
饶是这样，秦世岚也付出了身中两刀的代价才顺利脱身。
她头也不回地扎进冰冷的河水里，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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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晓夜处理好幽冥城的骚乱，留下奕众统领全局，领着小队人马追到了屠浮城。路上，一行人装作孙家逃难出来的家丁，已把秦家军的情况摸了清楚。
苏越早在光义会等候多时了：“墨会长。”
“苏大人不必客气，这位是海特圣女乐瑶，余三不用我介绍吧？”
墨晓夜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苏眉的死虽说和她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她总有不查之过。她犹豫着开口，余三却先她一步，把苏眉的事说了一遍。
苏越久久没有说话。
240一碗水的恩怨（）
墨晓夜抱歉道：“苏大人，实在是……我有失察之罪……”
“不。”苏越打断她的话，“这是她的命。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孙家为富不仁，迟早要出事。我为了甩脱包袱将她嫁了过去，是我没计划好。她那么傻，就喜欢那个孙杰！最后竟然……哎！”苏越长长叹了口气，才问，“那幽冥城怎么样了？可平静了？”
“平静了，发了戒严令，留着奕众在那里指挥全局。你放心，幽冥城的伤亡并不大，多数都是皮外伤，养养就好了，不影响以后的生计。”
苏越服气道：“奕众可是个牛脾气，真冲起来比三哥还要烈，就像沟壑下的刀尖一样。会长能把他给降服，实非常人所能。”
余三说：“你个家伙，夸人就没个好话，这些年损人的功夫倒是见长！”
苏越不解，乐瑶笑道：“苏大人不知，秦瑞吉在幽冥城的时候，城中有童谣说‘此三非彼三，王八对刀尖’，人家当王八的都没计较，余大人可是对这当刀尖的事情耿耿于怀呢。”
“哈哈！”苏越问，“就这事，至于么。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哈哈，‘王八’正在我城中，你可要去宰？”他笑得前俯后仰，腰都直不起来了，就好像刚刚妹妹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余三转头去看墨晓夜，等她下令，却听她说：“不用去，我们就给他制造点小麻烦，让他跑得费力些就行。”
“为什么？”
“穷寇莫追。”
余三炸毛了：“就这么放他们过去？他们在幽冥城作威作福这么久，这口气，你咽得下我咽不下！”乐瑶赶紧拖了他的袖子。
墨晓夜白了他一眼，才继续说：“留点希望给他们，是免得他们和咱们殊死搏斗。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真拼起来他们死了不要紧，咱可不能白白舍了弟兄们。城外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秦家军还有万多人的队伍堵在那里，如果攻回幽冥，还是件麻烦事。”
苏越肯定道：“墨会长说得没错，咱们不追那么紧，屠浮正是天险之地，借着地形优势一步步削弱他们的势力，把伤亡降到最低。”
“苏大人客气了，我不是……”
“霍少主已把令牌给了你，指令也下来了，以后你就是我们光义会的会长。”苏越说完，一个大礼跪在地上，“我求墨会长一件事。”
墨晓夜赶紧跳开来，从侧面去扶苏越起身。
苏越不起，仍然笔挺挺的跪在地上，说：“这礼不可废，请墨小姐为了百姓着想，一统夜北！”他继续说道，“一直以来，霍家不敢明面上更改和否决议院的决定。这不仅和暗夜千年以来的体制有关，也和民众的认可度有关，尽管这样的制度和习惯早就腐朽到极致。但霍家有身份限制而会长你没有，也没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墨晓夜问：“那霍家怎么办？”
“霍家在暗，你在明，可保夜北万无一失。”
墨晓夜深吸一口气，消化起刚刚苏越说的话来。她甚至在想这是不是霍青的意思，让她去当出头鸟，吸引注意。但转念又想，反正从她跳崖的那一刻起，就是和议院对立的，也无所谓谁明谁暗了。况且，她本就欠着霍家几次相救的恩情，也无所谓了。
******
不管秦瑞吉眼下的处境到底如何，周慧姬却算是“衣锦还乡”，她那份蠢蠢欲动连秦瑞吉都觉察到了。
他皱眉道：“慧姬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眼下前途堪忧，周慧姬怕触了秦瑞吉的霉头，哪敢承认自己高兴，连忙解释：“三爷误会了，奴本是屠浮城的人，是近乡情怯罢了。”
“行了行了！别奴啊奴的，自称妾吧，勉得到了夜都被人挑出错处来，你也多学点规矩！”
“谢三爷！”周慧姬这下是更高兴了。
秦瑞吉看她笑嘻嘻的心里烦闷，摆手让她出去。
这正合了周慧姬的意。那些整天忍饥挨饿的日子记忆犹新，现在她已是秦家人，过了这几日，她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回来了。她觉得心中的疙瘩必须解决，不然她这辈子都会有遗憾。
她退着出来，整了整衣摆，尽管衣着朴素，仔细点也能从细节看出来是富家。她已经打听过了，她父亲之前伺候的李家庶女已经嫁了人，和一个小户人家结了亲，日子过得还算畅快。那李家女平时爱吃这客栈隔壁的零嘴，这习惯从小就不曾变过。
她决定去隔壁碰碰运气。
“让开没看到我家夫人怀着孩子！”
周慧姬正在想事，被丫鬟推攘了一下险些跌倒地上。她抬头一看，可巧，这张脸她做梦也不会忘记：“怀着孩子还抛头露面，不知检点！”
“你，你……”那丫鬟词穷，只好狠狠瞪着眼前保养得益的妇人。
李家女出了声：“这种婆子，楼子里多得很不用和她计较，走吧。”一句话，既保全了自己的颜面，又讽刺了周慧姬，恰到好处，让人浮想联翩。
“夫人说得是，此人满面春色绝非良家女子。难怪看谁都不正经，风儿不和她计较。”
周慧姬跟了秦瑞吉，欺负人的手段见长，她冷冷道：“你给我跪下，我原谅你刚刚说的话。”
那李姓女子扫了她几眼，根本不理她，扶着腰就往轿子里走。
丫鬟不甘示弱，回头呸了一口：“休得放肆，山野村妇，知道这是谁么！”
“还不就是李家小妾生的女儿，还以为自己真是正经主子了，把她给我收拾了！”
周慧姬一声令下，就等着这姓李的女人给自己道歉。当年就为了一口水，她打了周慧姬的父亲，还把他们一家赶出屠浮，害得最后周慧姬成了孤儿。新仇旧怨，周慧姬有了主宰人命运的本事，就更不可能放过她了。
门外冲进来几个家丁装扮的秦家军，按着李姓女子就打。
“住手！住手！这还怀着身孕呢！死了人可是要一尸两命的！”
那丫鬟扑在她家夫人身上，挡住了大部分的拳脚，就算这样，身下的女子依然见了红。
周慧姬见气出了，也不敢闹出人命来，赶紧一溜烟回了客栈。
241屠浮城独立（）
秦瑞吉在屠浮城休整了两日，终于从之前的慌张和震惊中缓过劲来。这几日，他留心着幽冥城的消息，见并没有传来动静，才放下心来。不过他也不准备回幽冥了，毕竟那些暴民太过吓人，他回去也不见得能讨了好，干脆回夜都比较稳妥。
他刚出门还没来得及招呼军队，就被城防队的拦了。
“这群外来人很可疑，给我查！”
秦瑞吉绷紧了脑中的弦，耐着性子问：“这位大人，是不是有所误会……”
“误会？”当兵的把带着鞘的刀往他肩上一搁，说，“你妻子前两天打死了人，就想溜，你现在给我说是误会？”
当年，周慧姬被赶出来以后，李家护送重要物品有功，被提拔当了守将，已不是普通的商户人家，而是勋贵。这是李家的小儿子，专门来处理李家女儿被人欺负流产的事。
秦瑞吉扫了一眼周慧姬，见她急急往自己身后躲了躲，瞬间明白过来是她惹了祸。周慧姬不等他发作，在他耳后低声道：“三爷，那女子辱骂你，我一时气不过才下的手……”秦瑞吉猜周慧姬应该没胆子骗她，赶紧把周慧姬往自己身后拨了拨，挺直了腰想讲道理。
李家的吼道：“我特么管你谁谁！在我李家底盘还想撒野，给我先把这几个孬种打一顿，让他认识认识老子是谁！”
他话音未落，秦瑞吉指使身后的暗卫闪身而上。他们的功夫非常人能比，一把捏住李家少爷的手腕，踢了他的膝盖，他就不由自主跪了下来。李家少爷瞪着双眼不肯认输，又被秦瑞吉刮了两个耳光。
秦瑞吉从幽冥城逃出来窝火得很，内心交战多时，此时被个小喽啰欺负更是气愤，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下手打了人还不解气，又拖着李家少爷到李家一阵扫荡，把在幽冥城丢掉的又找补了一些回来，才意犹未尽通知秦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