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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院判处理了白家的小插曲,赶紧回过头去问霍锦诚:“霍家主,你家儿子扰乱法场秩序,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他只顾着在台上问霍家要说法,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忽略了台下你死我活的打斗。
时间一长,秦志雄怕秦世岚招架不住,赶紧说:“林大人,是否先押下犯人再做打算啊?”
“行吧,让她们都停了。”
祝小冉退后一步,想要收手,但秦世岚被打出了火气,对着墨晓夜就砍,根本不顾念她身上受伤手还被捆着。
祝小冉这时要救已经来不及了,霍青一边往下冲一边喊:“晓夜!”
“岚儿!”
秦世岚一刀就要砍在墨晓夜身上。她举起刀来,墨晓夜脚下微移,正好挡住自己的身形。只见她对着秦世岚轻轻一笑,用嘴型说道:“就凭你也想砍我?”
秦世岚大喊:“今天你休想逃!”
“逃不逃不是你说了算!”
两次死里逃生,墨晓夜在鲸骨剑刺穿皮肤那一瞬间想了很多。既然死不了,她便要好好活着,为自己而活,活得有意义。她脚下一动,仿佛被吓到似的就地一滚,那原本背着的手就挪到了身前。秦世岚大惊,挥剑刺去,无论如何都要杀了眼前这只打不死的小强:“去死吧!”
墨晓夜伸手一挡,剑只挥了一半,她手上的绳子已经断了开。她脚下不停,一个错身闪到秦世岚背后,用手指扣住她的咽喉。
一切在瞬间发生,霍青这时已经再次来到她的身边,不由分说道:“走!”
霍锦诚不管儿子已经和罪犯一起,而是往地上一坐,摸着眼角,嚎道:“你们不给霍家留活路啊,我儿生生就被你们逼反了。你们,你们……林大人,可要为霍家主持公道啊!”
趁着霍锦诚拖住台上众人的功夫,祝小冉说:“晓夜,你快逃吧!”
“一起走!”
祝小冉摇头,抿嘴说:“他们不会杀我的。”
墨晓夜和她彼此了解,当然知道祝小冉心里在想些什么,气道:“说什么昏话,你要嫁给那无赖么!天真!”
祝小冉坚持道:“你快走!”
“他们除了自己谁都能杀,你以为一个秦家远房侄子能顶什么?霍青都顶不住!”墨晓夜是真急了,她总算是体会到霍青的感觉。她没时间解释,干脆对霍青说:“你带她走!”说罢直接往内城飞快跑去。
霍青之前已经手势和她交流过,她挟持着秦世岚飞快往内城移动。之所以选择内城,便是因为直接出城,左右不过只有两条路,而出城却有四条路,要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对他们严防死守定是不可能的。
秦世岚对着霍青大喊:“放开我!霍青,你真要放弃世家尊贵的身份和一个贱民在一起吗!”
墨晓夜就等着她惊恐的嚎叫,却没想她一口一个贱民,嚷嚷得人很是心烦:“你话太多了!”
她恶狠狠把秦世岚嗓子一捏,秦世岚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自然住了声,只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恶狠狠瞪着她。墨晓夜心中没来由一动,嘀咕道:“你不会是把我当成情敌了吧?”
墨晓夜一行人刚一动身,台上秦志雄大喊:“林大人!他们要跑,我女儿还在那个墨晓夜手上啊!”
林院判这才回过头去,只见秦世岚涨红脸在墨晓夜身前,话也说不出来,急得直瞪眼。林院判命令道:“抓住他们!”
这个世界,世家和议院的地位之崇高超乎想象,从未有人敢挟持截杀世家中人。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这时,如果有人仔细去看便会发现,整个场上为之色变的只有秦莫两家人。
围观的人群不敢参与,赶紧往两边退散,反而给墨晓夜三人留出了通道。墨晓夜和霍青各手持一人,飞快往内城跑去。士兵们在身后穷追不舍,却无人敢动刀,只提着武器在三人身后一阵狂奔,情形十分怪异。
莫家只在最初时派人阻拦霍青劫法场,现下却不动了。秦家在夜北折损人手为的是一己私利,两家是结盟关系,可这种分利益的事却没叫上莫家,让莫越之心生不满。不过他也暗自庆幸,幸好秦家是想吃独食,否则害莫家也折个几万人他还真不知往哪哭去。
秦志雄见林院判还在台上沉思,更急了。
霍锦诚却主动找上了秦志雄,拉过他就嚷:“就是你,你还要害我霍家绝后不成。秦志雄,你这心思真毒啊!”
被霍锦诚一拉,秦志雄更着急了。白家他指望不上,只好对着莫越之大喊:“莫老四,你还不去追,看不出来那小子使的一套是《流星决》的第一层功夫吗!”
《流星决》传授是莫家老祖莫问所创,传说莫问逃往夜北,现在墨晓夜又学了莫家失传的绝学,这件事莫家再不闻不问就说不过去了。但谁知道这绝学是不是莫问自己传给墨晓夜的,若是得罪了莫问,莫家得不偿失。
一时间间,莫越之神色变幻,挥手下令道:“去!”说完,他又往身后,对着莫家大管家说:“莫西,你也去。”
莫家的人手开动,凌白两家也跟着冲了出去。一时间,通往内城的方向好不热闹。
秦志雄被霍锦诚拉得动弹不得,一掌就向霍锦诚打去。霍锦诚的脾气也是倔得很,他决定了的事情根本没人拦得住他,当即就和秦志雄在台上打了起来。
凌一帆对着林院判拱手道:“林大人,城务紧急,我去安排。”
白家紧随其后,说:“林大人,静候佳音。”
269你敢留下我跟你没完()
凌一帆从主刑台出来,火急火燎往北边赶。白鹏飞叫住了他:“凌家主事事亲力亲为,不知近来身体可康复了?”
“多谢白家主关心,已经好多了。”
白鹏飞不觉尴尬,反而笑道:“我南部盛产药材,前几天还得了肉芝,相信定对凌家主身体多有帮助。老夫今儿就卖个老,替凌家主做主收下了如何?”
肉芝是传说中长生不老的仙药,是暗夜神血肉所化,珍贵程度不言而喻。这么贵重的东西岂是那么好拿的,凌一帆几不可见地皱眉,还礼道:“凌某身体已然大好,肉芝贵重,应留与所需之人。白家主的心意可贵更胜于之,凌某记下了。”
凌一帆话说得很明白,礼不收情意却是领下了,拒绝白鹏飞的同时,也给对方留下了颜面,这样的不动声色正是一个世家家主所必须的。
白鹏飞笑道:“既然如此,那今后凌家主若有需要,一定别见外才好。”他今天心情格外好,平滑的眼尾可见到淡淡的褶子,与微扬的嘴角相衬显得更加和蔼了些。
两家少有交集,凌一帆不觉得现在有什么比霍青劫法场更重要的:“自然……我还有事就不陪白家主了,先走一步。”
“叨扰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凌一帆匆匆而去。白鹏飞看了眼女儿:“素素觉得夜都目前形势如何?”
白素素淡淡道:“自古趋利而聚,利尽而散,风云万变中莫过如此。”她感受到白鹏飞的满意,自己却没有任何喜悦。意境她算是悟了,心也彻底冷了。
“那我儿认为白家该如何?”
白素素思考片刻,才说了四个字:“顺势而为。”
白素素先前虽把主要的心思都花在了萧帧身上,但却不聋不瞎,夜都的形势也都看在眼里。秦家霍家相斗,莫家和凌家随时准备出击,这种情况下有多少算计和变数,仍由计划得再精密,都做不得数,还不如保存实力随机应变。
她的分析正对白鹏飞的胃口,令他欣喜万分,他哈哈笑道:“那我儿可在贝利学院学有所成?”
白素素叹了口气,拱了拱手却不作答。其他学科学成了是喜,但唯独意境一门,学了既喜也悲。喜的是能看穿人心险恶,悲的是看得太透反而觉得世间苍凉。
白鹏飞又问:“那墨晓夜逃跑我们追是不追?”
“去,却不一定要追。”
白素素此话也正是莫越之话里的意思。
莫西跟了莫越之多少年,对他话里每一字的琢磨都能恰如其分。莫越之一个“去”字却丝毫不提抓人,他瞬间便明白了意思。他带着人不紧不慢的跟在霍家士兵的后面,声音喊得响亮,却没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墨晓夜提着秦世岚往前跑,进了内城已经累了。秦世岚当然不会乖乖让墨晓夜劫持,一路反抗,还是霍青接手之后才乖巧了。
霍青气道:“墨晓夜,啥时候能不乱拿主意?”这主意不只是今天挟持秦世岚的事,还有投降,还有叛变……
“那少主你得出好主意我才来执行。”
这话本有些戏谑之意,却被霍青听出了顺从,他乐道:“那我说逃跑。”
“咱们正在逃跑。”墨晓夜没好气地拖着祝小冉,问,“往哪?”
秦世岚讽刺道:“你以为你们还逃得了吗?霍少主,回头是岸啊!和一个贱民能有什么未来?你连霍家都不顾了吗?”
霍青劫法场,对整个霍家甚至夜北的影响可想而知,议院绝不会善罢甘休。她的话也提醒了墨晓夜,如果她逃了,夜北的一切可能都付诸流水。墨晓夜脚步不由慢了下来。霍青狠狠敲晕了秦世岚,嫌弃地往地上一丢,干脆拉过墨晓夜,说:“今天你不走我也不走了,你看着办!”
“你快往西去。”祝小冉也急了,“墨晓夜,小娘为了你可是豁出去了,你敢再留下什么破舍己为人,小娘我跟你没完!”
墨晓夜刚想说什么,霍青打断她的话:“别磨叽,一起,三儿在西门等着呢!”祝小冉一愣,就这么巧?霍青赶紧道,“晓夜不走我也不走,祝小冉你不走晓夜也不会走,那就一起吧,你老公在等我们。”他怕这两个女人脑筋又犯浑,干脆一手拉一个往前冲。
墨晓夜是山南人,和北门同样守卫森严,去东边又怕圣地插手,算来算去也只有往西边最好的,顺便还可以去秦家老巢捣乱。
就三人争执这段时间,秦家的人就已经追了上来。秦岩见秦世岚昏在地上不省人事,赶紧让人抬了她去医治。他一路往栈桥上追去,心头砰砰直跳。脚下是万丈深渊和炙热的岩浆,栈桥平时过人都会摇晃,更别提还要在上面打斗。
几方人马争先恐后的往栈桥上涌去,桥上人影攒动,霍家军前后受袭,举步维艰。霍家追着秦家砍,莫家又追着霍家,而白家便留了人在内城守着退路,绕道去深渊对面围捕。
墨晓夜三人因为脚下不稳而慢了脚步。
冒险走内城,图的就是出其不意,在栈桥上耽误的时间越多,被抓回去的几率就越大,连霍青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霍家此次匆匆前来,人手本来就比不上其他几家充足,此时全被堵在了栈桥上,被秦莫两家前后夹击,被歼灭也只是时间问题。
霍家军的目的是保护霍青和墨晓夜突围,一路追击秦家的侍卫。秦家只顾着追击,身后的人马被杀了过半,此时也变成一番苦战,有莫家的人在后面接应才好过一些。
八条通往内城的栈桥均匀分布在内城的八个方向,旁边的情况也能看得清楚。眼见白家的人已经冲上了另外一座栈桥,霍家军急得大喊:“少主快走!有我们拦住他们!”
莫西见桥上人太多,也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