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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柔美至极。”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香甜气息,莫晓夜抽动了鼻子,使劲嗅了嗅。
李博睿笑道:“这里除了月河,还有香石。你要是无聊就去逛逛,别走太远,我接了他们就回来。”
月河在百丈岩壁之上,普通人根本无法到达这里,除非利用飞行坐骑。可普通人哪里养得起,所以,这月河境地左不过是圣使们的休闲场所罢了。远处隐隐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莫晓夜掉转方向,朝着香味飘来的地方想探个究竟。
月河虽美,却少了灵动之气。放眼望去,尽是怪石林立,连草都没长几根。她寻香而去,渐渐走到了上游。这里渐渐起了坡度,表面又一如之前的光滑,吸引了不少前来游玩的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人都有贪玩的时候,冷冰冰的圣使们也是一样。
这相连起伏的坡度成了绝佳的娱乐场所。从上面冲下来,因着惯性会被抛向空中,暗夜族灵活的身手便能利用这抛高的过程,做出很多惊艳的动作来。一群人尖叫着,呼喊着,一个接一个以自己独有的姿势释放着自己的情绪。
圣殿的服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标志,将军和小兵都是一视同仁。所以,彼此不相熟的人往往很是客气,就怕对方异能等级比自己要高,惹了事反而不好解决。
挨打事小,丢脸事大。
莫晓夜没有要靠近看的意思,远远地,正想绕过这一段去。
“让开让开!这一段今天被我们包了!”
一个男生叫嚣着,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毫不客气的站到中间对着所有人大喊。
有人不服气,反问道:“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老子手中的刀!”
异能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要想分别能力高低,非主殿那宝石不行。分别能力不行,但要凭东西识人,却是再简单不过。贵族们有贵族们的爱好和玩乐,喜好的大多都是稀奇金贵的玩意儿,要么就是做工精致绝伦的秒品。
男生这一吼,所有人都齐齐往他手中看去。
有人小声问:“这是什么刀?很稀奇吗?”
“无念!那是无念!”
莫晓夜猛的回过头去。
无念,四大神器之一!和无忧齐名。莫晓夜脑海里快速搜索着有用的描写,确定眼前的长刀是无念刀无疑。它原属于霍家,怎么可能在圣地出现?
只见男生得意洋洋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不削道:“既然见识了还不快滚!”
到底没人再敢说什么,恹恹的往下游去了。
许是莫晓夜离河岸太远,也可能是她身着暗色常服而不起眼。那男生往她所在的方向斜了一眼,并没有像赶旁人一样赶她走。他昂起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冰冷而狠绝。最终,他还是没有开口,反而转过身去,说了些什么。
接着,从陡坡后踉跄出一个单薄的女子。她头发散乱盖住了整张脸,身上的斗篷斜斜的垮在身上,说不出的狼狈。
“你们想做什么!”
这女子竟是樊余星!
一代圣女,何至于竟沦落到这种地步?
莫晓夜本想去下游,也顿住脚步起了好奇心。圣主对她了如指掌,她却连圣地的情况都是一无所知。之前断断续续从李博睿哪里了解了大概的情况,却无法让她做出准确的判断。圣地将表面粉饰得太好,让她几乎要信以为真。若不是樊余星莫名其妙找上门来,她可能真会以为这是一方净土。
男生鄙视道:“我们要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旁边的人赶紧附和:“就是,装得圣洁兮兮的,谁知道私下是个什么样子。”
“知趣的,就应该献上来。”
……
樊余星仍然低着头,浑身颤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麻烦将刀还给我!那是我爹留给我的!”
威武将军家有霍家的刀?难道说,霍家这些年的落败,圣地也有参与?
533熊孩子的争斗()
男生用刀尖挑起樊余星的下巴,逼着她抬起头来。锋利的刀锋在她下巴上划出一道血线,血顺着剑尖往下滴。男生更加得意了,一字一句道:“谁说这是你爹的?这是圣地的财产,不是威武……哦,说错了,你家的番号已经被褫夺了,你不过是个樊家捡来的野种!”
说完,他收回刀去,用手帕将那血水擦干净,甩了出去赞道:“果然是神器!”
“项忠!将刀还给我!”
威武将军出事后,手下立即分崩离析。原来的手下都转投到仁义和忠正两位门下,连以前的浮岛宅院都被收回了。樊家一夜之间从一个鼎盛家族,没落到连市井小贩还要不如。樊余星气不过,提刀去找挑拨她和莫晓夜矛盾的项忠,没想到没讨到说法,反而将父亲留给自己的唯一念想都丢了。
项忠的爷爷是忠正将军,他父亲是即将升阶的青使。圣主以下,他就没怕过谁。刚刚那些话,都是他听了爷爷和父亲的谈话了解到的。他想得比较简单,连圣主都不护着樊家了,他欺负了樊余星又如何?
项忠懒洋洋道:“给你你也保不住,何必呢!”
后面的人立即附和:“野种就是野种,连去对付个外人都没本事,异能也学不好……”
莫晓夜依旧冷眼旁观。
敢情之前是项忠在背后捣鬼,怂恿樊余星来找她麻烦啊!她不着急,等站稳了脚跟,她还有三年时间来慢慢想法子收拾他。此时的她并没有意识到她的变化。若换了以前,她早就挺身而出,救人于危难了。并且,她之前还在做着离开圣地的打算,现在却要想留下来……
她兴致盎然的看着眼前的争斗,就像看一场画皮唱大戏的小丑。
有人打断了那话,暧昧道:“学异能有什么用,搞不好明天爬个床,人家还能当你奶奶呢。”
拿这话说一个姑娘家再恶毒不过了,不过樊余星没有心思去反驳这些,她更在意的是这些人侮辱了她爹。在她心里,爹虽说对她不怎样,却是一个为圣地尽职尽责的大好人。
她怒道:“你们侮辱我可以!请不要侮辱我爹!我爹这些年为圣地做了多少事,大家有目共睹!”
“是么?”项忠讽刺,“你的位置,是你爹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得来的吧?你家那些珠宝玉器名家书画是哪里来的?你家暗害了多少忠良?这些一桩桩一件件,你敢说你都完全不知道么?!”
樊余星隐约有所感觉,却从不知详情。父亲这个词对她来说相当陌生,从她真正记事起,似乎从未见过父亲的好脸色。“野种”一次被人提得多了,她也几乎信以为真。但圣女选拔一事彻底颠覆了她的想法。
圣女的地位隐约还比紫衣将军高一些,当初整个圣城的女子都参加了选举。若不是父亲暗地里运作,为她求得先机,事先在圣主面前留下了好印象,她不可能得到这个位置。如果她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他为何会护她至此?
换而言之,就算她不是樊家人,威武将军对她的养育之恩也够了。她比别人更加明白父亲的存在对她,对樊家的重要性。如今,家不成家,她的圣女之位随时都有可能丢失,她还要忍多久?
她低低的笑了起来,不知悲喜。
少年们立即警惕的退了一步,留出一段安全距离来。
一个人狠起来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入了魔怔。
樊余星沙哑地低吼道:“我最后再说一次!其他的我可以不要,将我爹留给我的刀还给我。”
她想得太简单,保不住万贯家财,要留下一把刀总不算是过分的要求。她却没换个角度去想,人家连不值钱的都抢了去,又怎么会留给她金贵的东西。况且,四大神器是单单以一个“金贵”就能形容的么?樊余星的一再退让,只会让人觉得有机可乘,觉得她软弱可欺罢了。
四五个少年下意识往项忠子看了过去。
项忠看了看手中的刀,又看了看周边的小伙伴。或许是觉得自己被一个小丫头吓到很没有面子,他将心一横,恶狠狠道:“他不是你爹,所以这东西也不是你的!”
樊余星眼睛都红了,像只被逼急了的兔子,发出了最后的警告:“还给我!否则,我就去告诉圣主!”
“你个没爹娘养的小贱人!你以为圣主会搭理你么!我有我爹护着,会怕你?!”
项忠子强撑了一口恶气,语调越喊越高,难以掩饰心中的恐惧。若是真的被告到圣主面前,就冲着他敢纠结人侮辱圣女这一条罪名,他爹都护不住他。可眼下他怎么可以认输。他今天骗了樊余星来月河,就是受了爹娘的暗示,为的就是抢夺这把无念。
这里杀人越货最是方便,只要从百丈高空将她推下去,定能摔成一滩肉泥。至于远处那个女人……到时候正好拿来当做替死鬼,没准他还能捞个抓捕凶手的功劳。
突然,一个巴掌甩在了他脸上,打醒了他的美梦。
啪!
樊余星身上没有动作,用的是异能。她下手却狠极。她不想忍了,不想一忍再忍……趁着项忠没回过神来,她一个猛扑过去,意欲抢夺项忠手上的无念刀。
项忠被打懵了。
他爷爷是忠正将军,别人巴结都来不及,谁敢打他?所以,挨了打的他半天回不过神来。他年龄没有樊余星大,可他是男孩子,气力自然不小。被樊余星按在地上,竟忘了用异能,只忙着抽手。推攘之下,两人顺着陡坡咕噜噜的滚了下去。
娇养的少爷就算占有体力优势,也斗不过发了狠的女子。樊余星一个抬腿,一个猛抽,打得他吐了清口水,抱着肚子在地上嗷嗷嚎叫。
跟他一起来的人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要下来扶。
项忠痛得呲牙咧嘴,还不忘恶狠狠道:“打!给我往死里打!把她手上的刀给我抢回来!”
打死圣女,开什么玩笑!就算是忠正将军也要被圣主扒了皮去。
没人敢动手“往死里打人”,却不妨碍他们去做后半截的事——抢刀。几人急急的从上面梭了下来,像坐滑梯似的,看得莫晓夜想笑。这明明就是一群熊孩子……可也正是因为是熊孩子,所以才无拘束不顾及后果,下手往往比大人还要狠辣。
534奕众的妹妹()
樊余星没来得及逃跑,被几人团团围住。她没想到项忠有这么大胆子,竟对她起了杀心。她挥舞着手中的刀,有些慌乱。
项忠气急败坏地干嚎道:“傻了吧唧的!乱跑什么,用异能啊!”
项忠身后的跟班个个实力都高,樊余星努力护住手中的长刀不被夺走,手臂随着刀而挥动,几乎要被托到空中。她一个踉跄,将刀插入地上,整个人往一边倒去,手却执意握住刀柄不放。
项忠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命令道:“你们拿刀!人交给我!”
几个跟班正有此意,合力将刀从地里拔了出来。这时,项忠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将樊余星的身子往后拖去,竟要将她人和刀强行分离开。
“啊!你,你们!……痛!”
樊余星手臂传来一阵拉扯感,接着是骨头的轻响,传来手臂被从身体撕裂的剧烈疼痛。她低估了项忠的狠毒,忍不住惨叫起来。几个跟班见她冷汗淋漓不似作假,不敢再动。她毕竟是圣主亲封的圣女,她出了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