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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一壶清茶,已经喝过几泡,显得有些淡然无味了。
他见萧帧一身血气走了出来,嫌弃地摆了摆手,道:“怎的搞得浑身是血,去梳洗梳洗再来说事。”
“是。”
萧帧话语不多,却让凌一帆心中微动。
同为男人,有多少不得不做,做而不得,得而要舍,舍了又暗自心酸的事。这一刻,凌一帆没来由觉得自己和萧帧不同命,却都是同样可怜。
他劝道:“别为那种人搞得自己如此狼狈,你的仇,我会找机会给你报的。”
萧帧知道,凌一帆说的,是议院里的那几个秦家家主。他点了点头,抱拳而立,行了一个大礼,转身去清洗血迹去了。
廖红辉一直坐在凌一帆身边。他坐着,坐着就真是坐着,没逾越半分规矩。凌一帆倒给他的茶,一口也没动过。放在面前,更像是被他虔诚供着的。他看着萧帧的背影若有所思。
凌一帆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是什么样的仇恨,让一个人如此疯狂……”
凌一帆要用一个人,当然要将他的底细都摸一次,否则之前也不会说出让他和萧帧进去处理秦玖儿的话来。同样是死仇,他本就奇怪廖红辉的谦让。
“你不也和秦家有仇吗?”
“有是有,但让我像他一样,我却做不到。或许是我不够执着,也或许是这么多年的磋磨,让我失了当年的锐气吧。”
凌一帆又问:“你从没想过报仇么?”
“想过,当然想过,但这仇早先不已报过了嘛。当初进学院时,得了命定人的名头,我就想着以这身份,做出点轰轰烈烈的事情来。我投靠了莫佩兰,就是为了报仇。最后如愿在夜北当了城主,不过几天,就被打回原形。”
廖红辉回忆他不算精彩,却跌宕起伏的一生:“我回到夜都,那时,基本已经可以肯定命定人是莫晓夜了。我没了作用,莫佩兰恼我,于是我便沦为最低贱的奴仆。直到国主继位,莫家家主异位,我才又有了机会。”
“我的大仇因她得报,我投靠她,想着总能闯出一番事业。果然,我又如愿当了丹凤城主,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大展宏图了。但这不过又持续了两天,就被紧接而来的一系列变故打乱。我若不是有国主你保护,早已化为白骨。”
他这话不仅是在说自己的往事,也是在表忠心。凌一帆十分满意,当真是个聪明又知进退的人。廖红辉心中早就知道这一席话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在官场混迹了这些年,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他非常清楚。
他不去看凌一帆的眼,自顾自说道:“再回头去看,这一切繁华就如一场梦,快得让人抓不住痕迹。不,我的比喻不正确,那明明是一个淬了毒的泡沫……大人你说,抓得住的人就不会被毒,不会上瘾,那泡沫就不会破碎吗?”
“这比喻,有些意思……”
凌一帆淡笑,极力挥去心中的感慨。作为一个国主,作为一个要一统暗夜世界的人,他的生活里可以偶有感慨,却不需要缅怀,更加不能为旁人的情绪牵动。
他吩咐道:“你找人去里面,将尸身收去警卫队,让我们来看看,这喾厉碰过的人,和我们有何不同。”
“大人你这是?”
凌一帆答:“剖尸!”
原来,这才是凌一帆要杀了秦玖儿的最终目的。
一个人,要性格大变,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不是在情感上就是在身体上。
纵观喾厉近几年用过的人,大都是和他亲密接触过,并且接触过之后,都性情大变。如今凌一帆已经知道了世间无神,既然不是神迹,便是人为。所以,他大胆的猜测,喾厉是在身体上,对这些人动了什么手脚,比如慢性毒药。为了避免判断错误,他给萧帧的那杯酒中,是效果强烈的迷药,不是毒药,就是怕因此而影响仵作判断。
喾厉万万想不到,凌一帆要杀秦玖儿,不仅是为了保全凌家,更是为了解开他能控制人的秘密。
等萧帧也回来之后,三人悄悄将尸体运了出去,并在警卫队进行了解剖。最后在秦玖儿的脑袋里,发现了一块白色剔透的指甲盖大小的不明物体。
另外,仵作还发现,那不明物体的周围,已经出现了不正常的硬结。按照常理来说,脑子里有这种程度僵硬的,大约早都是死人了。可偏偏秦玖儿不仅看起来与常人无异,还可以生孩子。
他们说不清原理,可凌一帆却在心里打了个突。
他早就听过,关于议院军身上那气场什么的和旁人不同,现在想起,确实比较像死人。他打定主意不能被喾厉抓住了,免得他对自己下手。
凌一帆的心思一向不说与家人知晓,当初未担任国主时便是如此。如今成了国主,就更不在家里讨论这话了。
凌峰觉得将家主位让于儿子,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事。唯一遗憾的,就是凌一帆至今不愿生孩子。白素素死后,凌一帆对结婚生子的事情绝口不提,含饴弄孙的日子,眼看遥遥无期。
不过,夫妻俩今天可高兴坏了。之前秦玖儿的第一个孩子,他们就没抱上,最后被喾厉带走。虽然后来又给了秦玖儿养,但秦玖儿是个不好说话的,两人再稀罕孙儿,也要顾及凌家的形象。现在,她又生了一个,说什么也不许旁人再抱走了。
两人坐在一张椅子上,头挨着头地盯着婴儿的小脸,时不时小声讨论几句。孩子已经睡了,但两人还是舍不得放手,轮流抱着。
凌一帆回到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看到父母欣喜若狂的样子,他心中是有愧的。当年他心狠,杀了自己的孩子,现在却要替别人养儿,还不能抱怨。父母是多想有孙子,他是知道的,可他也是没有办法。除了莫晓夜,他不想和别人生孩子。
如果这是他和夜儿的孩子该多好。他已经为了家族勉强自己做了太多事情,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也如此勉强。
783退隐()
莫晓夜还不知道,自己又被推向了风口浪尖。她和霍青一起出现在夜都上空,可众人的目光,却毫无保留地放在了她身上。或许,女人本身更能制造话题性,比起一个本来就肆意妄为的男少主,更加引人注目。再说,莫晓夜一向都是个话题引子,在她身上能说的事,简直太多了。
大祭司正在城墙上远眺,看见两人赶来,从陡峭的岩壁上顺着滑了过来,奇怪地问:“你们怎么从西凉城方向来?”
霍青答:“我们才从夜都回来,老祖在吗?”
“你们没见到老祖吗?”
“没有啊……”霍青顿悟,“老祖也在夜都吗?”
大祭司别有深意:“是啊,他还是不放心你们,亲自去了。”
霍青和莫晓夜对视一眼,警惕意味更甚。
他们一路受喾厉追杀而来,若不是霍青反应迅速,喾厉又有私心作祟,怕是不能平安的到了凌霄城。这一切,很可能都在莫问计划之中。
莫问为何要这么做,是要借两人的手,捅破那个关于神的谎言吗?他当真是为了给白芷柔报仇,什么都不顾了。白家对莫家做的事情,在莫问心里,又是怎样打算的。知道得多了,反而越发看不清楚。
莫晓夜问候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有霍青在,她一向不喜欢动脑筋。和聪明人说话,不用怕他听不明话里暗藏的机锋。可大祭司太聪明了,她怕一个没注意,错过了什么,或者踩了什么忌讳,干脆闭口不语。她深以为这样的场景,只有霍青才是最得心应手。
霍青话锋一转,不动声色道:“大祭司,你为何没跟着单族长他们一起去盛丽城?”
“我不喜沾血腥,总觉得杀气过重不舒服,所以还是不去了,就在这里做个富贵闲人也好。如今我不再是大祭司,就唤我‘鸿’吧。”
霍青惊道:“鸿大人,你为何?”
不是大祭司,也就不再为蛮族的决议负责。
什么事情,能让大祭司做出放弃族人的决定?
“万物自有定数,有人打破了头想进去,有人挤破了头想出来。我不敢沾身,只好做那旁观者躲个清闲。两位少主,不会嫌弃我吧?”
听到这里,霍青算是明白了。大祭司不愿意蛮族牵扯进莫问的恩怨里,可族长、长老们一心想回归暗夜世界,双方产生了分歧。大祭司索性在事情变得糟糕之前,干脆将一切交代了,免得自己以后难受。
对于大祭司的“洒脱”,霍青不敢苟同。或许,大祭司是活得太明白,看穿了人性中的劣根性,才会对族人失望。但平心而论,霍青做不出来。
他拱手道:“怎会,鸿大人有大智慧,我二人愚昧,正如那挤破了头的,解脱不得,只能羡慕大人了。”
大祭司不再继续这话题,领着两人往城主府里走去。
现在的凌霄城热闹得很,其繁华程度,连西凉城也有所不及。各地的赏金猎人、冒险者、雇佣兵齐聚于此,熙熙攘攘。除了新增很多店铺,沿街摆摊的人,也多了不少。
路过一处地摊,突然见摊主兴奋地蹦了起来。
“我会异能了!哈哈!”
路人立即好奇地围了上去:“会了?使来看看!”
那人得意地将手中的小小石块浮了起来,果然是异能控制的,引得一群人捶胸顿足,感慨万分。这样的场景,几乎随时都在上演,而大家依旧乐此不疲。受惯了世家的碾压,一旦有了手段,让自己可以不必再受欺负,傻子也知道如何选择。
大祭司感慨:“现在,修习异能的人,有一批已见成效。恐怕过些时日,这城里的城防,可就难做了。”
这样一来,城里负责安全的人,非得异能出众不可。
当初的军队中,不会异能的人,也会被渐渐淘汰出去。
这场变革,是要釜底抽薪,让五大世家和议院,再无翻身之日啊!
这时的三人还不知道,夜都关于世家的流言,已经穿得人尽皆知。否则,定还要多些其他想法。
等到了城主府里,大祭司才开口问道:“二位此去有什么收获?”
他知道两人去寻找上古真相,早在霍青进城时,他就瞄见了霍青腰间那根细棍子。现在,他的眼神紧盯着它,心中满是不解。霍青这才开口将图书馆的经过讲了,只是没提起后来受追杀的事情。大祭司对这根石台变成的权杖十分好奇,接过来观察了好一会儿。
“不错,这应该是那个时代的东西。你们刚刚说的光,我也听过。据说,上古的人能将光变成武器,杀人于无形。我曾经还不肯信,你们现下说起,我真是觉得,我还是过于浅薄和绝对了。”
霍青一次又一次地被上古遗留下来的物件震惊,比起大祭司的感慨,他体会得更加深刻。
霍青赞同道:“不知那是一个怎样的时代,当真是我辈无法想象。”
莫晓夜插嘴:“或许,还有个地方,可以让我们知道真相。”
“哪?”
“山南密道里的宝石洞,那个女人,是上古的人。”
大祭司眼前一亮,似乎有了什么决定。他只喟叹:“一个鼎盛的时代,最终毁于战争。那毁天灭地之后,休养生息千年,都不能恢复其百分之一二。有那些法门,何愁有人忍饥挨饿不能温饱呢。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