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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渗水,渗一点罚十坛……」
店小二刚走到他面前,便被他一连串说话挤得几乎不知如何开口,瞪着他看了半天,想不出还能说什么,最后只能哭丧着脸求道:「大哥,我说不过你,不如你来干,我服了。」
「不好意思,习惯了而已。」赤炽哈哈一笑,扛着冷巨就冲了进去。
扛着巨大兵刃,他一进酒舍就把满堂的客人吓了一跳,胆小的直接窜到了墙壁边上,战战兢兢地看着兵刃下的红发怪人。
赤炽是个享受成为目光焦点的人,面对各种目光没有一丝不安,甚至扬扬得意地挥手示意,突然前面传来一股横力,狠狠地撞在他的脖子上,猝不及防的他立刻摔了个四脚朝天,逗得酒舍中一片狂笑。
他倒是不以为意,拍拍屁股爬了起来,这才发现刚才顾着打招呼,一不留意把冷巨卡在楼梯转角,就像一扇大门把楼道封死了,尴尬地搔了搔后脑。
掌柜和伙计原本笑得不行了,见状立即冲了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被堵死的楼梯。
「快把它拿出来。」
赤炽走上前抓住柄部摇了摇,整座小楼都在晃动,吓得酒客惊叫连连,胆小的甚至夺路逃出了酒舍。
掌柜和伙计更是惊得面无血色,连声大叫,制止赤炽看似冒失的行为。
「别摇了!」
「喂!这可是我的宝贝啊!」赤炽哭丧地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椅上。
突然出现的难题让整座酒舍都乱了,楼上的酒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地震了,都冲向楼梯,却发现楼梯被封死了,无不大惊失色,慌乱中叫声不绝。
楼上的人下不来,楼下的人上不去,弄得上上下下都急出一身汗。
伐越一直在店外整理衣服,听到店内的吵闹声原也不以为意,直到看到酒客们争相逃出大门才踏上台阶,正好看到前方讨价还价的一幕,差点气得当场吐血。
「老板,不如把楼梯拆了吧!」
「不行!这是祖先传下来的百年老店。」
「可是你的楼梯太窄,把我的宝贝卡住了,这事你要负责,万一出什么事你要赔偿。」
优雅的小酒舍突然间变成了街市卖场,赤炽就像一个市侩的小贩,与客户激烈地讨价还价。
伐越越看越觉得,自己的承诺是天下最白痴的承诺,心里一万个后悔,就算买一百坛月笙香也不该让赤炽出现在此处,这场面让他有种一百年也不想再来的感觉。
赤炽玩得相当开心,一边讨价还价,左试右试要把兵刃拿出来,可冷巨实在太大了,稍微一动,整座小楼便晃动起来,一个个酒客吓得面如土色,可跑又不敢跑,坐也坐立不安,狼狈的样子落在赤炽眼中有趣极了。
外人见他如此努力尝试解决问题,也不好意思催他,只能等待,场面便僵持了下来。
「让开!」
一把极柔的声音打破这种尴尬的场面,赤炽抬头扫了一眼,眼前突然一亮。
「好漂亮的……男人?」确定性别后,赤炽发出一声轻微的古怪叫声。
这声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共鸣,无不目瞪口呆地看着慢慢踏入店中的身影,谁也没有见过如此风姿绰约、清秀绝伦的男子。
一张脸彷佛白玉雕成,白得让人为之惊叹,细眉如月,双唇呈淡紫色,与白色肌肤相映,不但不怪,更显得优雅脱俗。一头美丽的乌黑长发披散双肩,飘逸动人,与白皙的脸颊十分合衬。
羽衣男子的左手拿着一根墨色长笛,非金非玉不知道用何物所造,十根葱葱长指与身材如出一辙,白皙而修长,与墨色长笛黑白相映,更显出手的美丽。
他身上的织羽丝衣垂至地面,神奇的是衣摆竟是一尘不染,腰间无束带,使得身躯更加修长挺拔,更兼雍容华贵的气度。
「真漂亮,可惜是个……」赤炽的自言自语又引来围观者的共鸣,纷纷点头称是。
男子停下脚步,一对漂亮的丹凤秀目微微转动,淡淡地瞥了赤炽一眼,目光如深渊之水,平淡无波。
偌大的酒舍骤然间鸦雀无声,即便只是那淡淡的一瞥,无论男女心里竟有种怅然若失之感,彷佛世上最优雅美丽的画面就在这一瞥之间消散了。
赤炽自然为之惊艳,没想到一个男人身上竟有着仙女般的高雅气质,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竟在那淡淡一瞥中,捕捉到一股细如丝的阴冷,像细针一样钻入他的心里,阴寒之感随即透达全身,不寒而栗。
好阴冷的气息!一个与仙人截然相反的种族出现在他的脑海,举目细望,却又有些疑惑。
时空依然定格在这一点,突然的寂静让羽衣男子有些不快,眉尖微拢,淡淡地问道:「怎么回事?」
优雅的声音把众人从梦中惊醒,自觉举止不雅,目光却舍不得离开那绝世身影。
掌柜较为年长,心境稍强,深深吸了口气,含笑道:「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小店出了点事情,您要不要在楼下……」
门口吹来一阵清风,掌柜眨了眨眼,却发现羽衣男子不见了,彷佛随风飘散。他不禁大惊,拧头再找,惊愕地发现那优雅的身影已出现在封堵楼梯的兵刃之前。
伐越和赤炽都是识货之人,羽衣男子的移动身法着实太诡异,恍若幽灵,就连擅长此技的赤炽也自愧不如,不禁勃然变色。
羽衣男子伸出右手,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摸了摸冷巨的表面,弯弯的细眉忽然一蹙,转头朝身后看了一眼,淡紫色的双唇轻吐,问道:「这是谁的?」
赤炽算是酒客中最平静的一人,搔了搔后脑勺,嘻笑迎了上去,道:「不好意思,是我的。」
羽衣男子秋波轻转,上下打量了赤炽一番。细看之下,赤炽那张面容颇为俊秀,也算是个难得的美男子,只可惜被全身上下古怪的装束抹去了应有的风采。
两人站在一起,众人不由自主地便将他们做了比较,单论容貌,两人其实相差无几,羽衣男子肌若白雪,若柳絮般弱不禁风,而红发少年却是白里透红,更有健康感。
然而决定优劣的还在于整体形象,羽衣男子高雅雍容的气韵与红发少年古怪俗气的打扮,形成鲜明的对比,高下立见。
与羽衣的卓绝风姿相比,红发男子简直就是个小丑,再加上刚才的一番讨价还价,众人对他的鄙视之心更甚。
赤炽倒是满不在乎,淡淡地道:「都怪掌柜,我的宝贝卡在他的店里,不赔不说还一堆歪理,真是可气。」
掌柜见到羽衣男子突然有了自信,瞪着赤炽吼道:「你才是一堆歪理!快把你的东西弄走,不然的话我就叫官了。」
「喂喂!刚刚不是说好了吗?把楼梯拆了再赔我一顿酒,怎么又变了?做人可不能朝令夕改。」赤炽叉着腰,大声反驳。
「送酒上来。」
一丝阴柔的声音传入耳中,两人原本不以为意,随意扫了一眼,表情突然僵化。
华丽的身影贴近铁板般的兵刃,修长的食指轻轻在表面上划了一下,只是轻轻一下,厚重的冷巨竟然从中裂开,当啷一声摔在地上,在竹制的楼梯上砸出了两个洞。
轻柔的动作、华丽的身影,漫不经心的神色,羽衣男子就像神一样越过了障碍。
众人突然窒息了,如此纤纤玉指的手掌竟然锋利如斯,轻轻一划便破开了厚重宽大的兵刃,而且行动间优雅如常,没有一丝刚气,就像拨弄发丝一般轻柔。
「喂!你这家伙……」
这把兵刃的制材非常特殊,由先辈取自幽暗的鬼界深处,藏于黄龙山中留给后人,之后便落入了他的手中,虽未开锋,但质地非常坚硬,普通刀剑伤不了分毫,没想到竟落得如此下场。
「太恐怖了,肉体在他指下岂不是如破絮一般,这到底是哪里来的高手?青龙国似乎闻所未闻。」
伐越站在其后,看着两节断开的残刃心中大叫可惜。
他曾细细观察过这把兵器,认为是世界极难应付的兵刃之一,配上赤炽的神力可谓相得益彰,这样的结果简直就如作梦一样,而羽衣男人随意间展现的实力,更让他感到莫名的恐惧。
羽衣男子突然停下脚步,退了两阶,用眼角的余光扫视赤炽,嘴角微微牵动:「这种东西以后还是不要带了,大而无用,还占地方。」
「你这家伙,弄断了人家的东西还说这么多废话!」赤炽跳脚大叫,虽然如烈火般咆哮,但令人惊讶的是他没有出手,就像打翻了酒杯、洒了酒,气的并非兵刃断裂,而是对手的举动,这一点让伐越非常好奇。
羽衣男子不再理他,头发一甩,长发如瀑布飞洒,动人的身影在无数女子的惊叫中完全消失了。
「老弟,别太在意!」伐越走上前拍拍赤炽的肩头,以示安慰。
出乎意料的是,赤炽虽然骂骂咧咧,但神情中却没有失去心爱之物的伤感与痛楚,而且显得相当轻松。
「这个混蛋,也不问问人家就动手,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太可气了!
伐越你说是不是,这鬼东西……你怎么了?傻了?」
伐越的确有些懵,实在看不出赤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明明该强硬出头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应,不该惹事的正经场面却总是闹出各种事情。
接下去的一幕更是让他呆若木鸡,只见赤炽走到两段断刃旁蹲下,伸手摸了摸断面,似是在检查什么。
周围的人都没有理他,以为他在为兵刃伤心,酒舍又恢复了原有的喧闹,掌柜乐呵呵地回到柜台之后,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忽然,不知赤炽是怎么弄的,那把巨大兵刃又完好地回到他的手中。
伐越以为自己看花了,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后,结果还是一样,刚才断裂的两片残刃居然完好的缝合在一起,表面根本没有任何断裂的痕迹,似乎从未断过。
周围的人也都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地看着门板似的兵刃再次挡住了楼梯。许多人正喝着酒,一惊之下,酒泼了一身却浑然不觉。
「掌柜,你害我的兵刃断了,今天要是不请我喝酒,我就不拿走。」
赤炽朝掌柜挑了挑眉,朝楼梯上走了两步,故意把冷巨往刚才的地方一卡,又透过缝隙朝他挤了挤眼睛,慢慢往楼上走去。
伐越彻底傻了眼,一盏茶的工夫后突然翻起了白眼,右手一拍脑门,仰头望向天花板,心里郁闷极了,自己就像傻子一样,同情了根本就不应该同情的无赖。
此时,他才知道刚才堵住楼梯的那一幕,完全是赤炽刻意制造的,他似乎拥有随时改变兵刃形状的能力,根本不怕卡在楼梯上,一切只是为了闹点事情出来。
真是丢人现眼啊!
哗然声四起,其中也夹杂着掌柜欲哭无泪的哀嚎。
赤炽听在耳中得意极了,拨开楼梯上看热闹的酒客,笑吟吟地走上二楼,目光扫视了一圈,二楼的桌子较多,而且许多桌子刻意用珠帘格开,成为一个个独立的小雅间,配上竹制的装饰,远比一楼更加典雅。
一个身影很快就吸引了他的目光,那名羽衣男子独自一人坐在二楼最内侧的方桌边,背后靠墙,左侧临街,是个看街景绝好的位置。
羽衣男子看到他脸上的笑容颇感意外,一时也想不明白其中缘故。
「花翎鸟,我又来了。」
羽衣男子眉心闪过一丝不快,红发少年轻佻的口吻明显有挑衅意味。
二楼的酒客并不认识赤炽,只是见他特别的发型都望了过来。
这二楼雅阁不乏大户之人,其中也有些待字闺中的少女,瞬间吸引了赤炽的目光,笑咪咪地朝她们挥手,迎来的却是一片白眼。
楼下的哗然声渐渐消失,由于无法上下,酒菜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