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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悌城位于青龙国的东面,与偏西的国都遥相对应,又是皇家之城,实际上已拥有了东都的价值,而城中又以武士、武将为主,因此东武西文的两都政治在这数十年间渐渐形成。
孝悌城方圆百里有一圈屏障,东南至正西有条弧形的山脉,名为射月山,高是不高,但极为陡峭;山崖之上建有若干高台,有一条极险的小径可通,被人有意用巨石封住,平时只用悬篮上下,做为监视之用。
而正东、正北、正西三面都植有密林,成为天然围栏,出入的通道有两条,一条是东南的「义道」,另一条是正西方射月山脚的「仁道」,虽然没有任何军队驻防,但两条道路都有十数个龙馆人员日夜监视,其严密程度堪比重兵防御的皇城。
伐越自然熟知孝悌城的一切,刚刚踏入义道,便放慢了脚步,以平常人走路的方式前进,表示自己对孝悌与龙馆的尊敬。
既然是皇家之城,外人来到此处的机会少之又少,就算是朝廷重臣,也只在重要节日才允许进入孝悌城,拜会龙馆馆主,因此像赤炽这样的人物,踏上义道时已经被盯上了。
「看来我不受欢迎啊!」赤炽停下脚步,望着左右两侧的密林笑了笑。
「这是龙馆的规矩,闲杂人等若想进入孝悌城,必须得到馆主大人的手令或是朝廷授予的通行状,否则将视为外敌入侵。」
「啊!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带我来,我走了!」
伐越瞪大眼睛,诚恳地道:「不要胡闹,来到此处是为了正事,朝日城关系到千万人的生死,绝对不能率性而为。你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禀报,然后再请馆主大人颁下手令,让你进去。」
「知道了,我现在是你的雇佣,没有收到报酬之前是不会离开的,千万别忘了我的报酬,我的胃口可是很大的。」
赤炽抱着冷巨,找了棵大树坐下,身子还没坐稳,眉头突然一皱,左手朝身后勾了勾手指,淡淡地道:「出来吧!藏什么藏,这么明显的藏身术,不就是摆明了让人发现嘛!」
伐越一脸尴尬地唤道:「出来吧!」
林中闪出一名少年,浓厚大眼,方脸宽肩,身着深黄的武士坎肩,用彩线在背上绣出一幅龙虎缠斗图,腰间系着一条黑色束带,而上面也有黄线绣成龙虎图,怀中抱着一柄长剑,墨绿色蟒皮作鞘,挂着黑色剑穗。
「我觉得以龙馆这样的地位,看门的用不着躲躲藏藏吧?」赤炽没有起身,言语间的嘲弄却异常锋利,少年脸上顿时泛起怒火,狠狠瞪了他一眼,并没有发作。
伐越也曾在这里做为义道的看护者,看到同僚不禁想起了往昔,心中生出无限感慨,目光在少年的脸上扫视了两眼,觉得有些面熟,细想之后突然露出惊喜之色。
「是矢射啊!都长这么大了。」
「伐叔叔好,好久不见。」矢射恭敬地行了一个晚辈的大礼。
「原来是叔侄,伐越大叔,你侄子长得可比你帅多了。」
矢射回身瞪了他一眼,对他的无礼与放肆非常不悦,沉声问道:「伐叔叔,他是谁?为何如此无礼?」
「一个证人。」伐越拿赤炽没有任何办法,在朝日城的事件上也需要他的配合,因此对于他的无礼与放肆视而不见。
矢射再细细打量赤炽,厌恶感就更强烈了,尤其是那不男不女的红色长辫,怎么看怎么别扭。
「证人?什么证人?」
「朝日城之乱,你听说了吗?」
「朝日城之乱?」
伐越意识到这种事情暂时还是国家机密,为了避免引发各地骚乱,朝廷、军方和龙馆必然率先封锁消息,再将消息一点点地泄露出来,才能让百姓有心理准备。
「嗯!东海朝日城出现了巨大动乱,事情非常严重,我此行正是要向馆主大人禀告此事。」
矢射沉吟片刻后,忽道:「难怪今晨开始,气氛突然有些紧张,原来发生了事情。」
「气氛已经紧张了?」
「嗯!今日凌晨时分,便有东海巡道使的下人送来段大人的书信,馆主大人看了信后立即召开参议会议,据说气氛相当凝重,随后还传下全城警备随时待命出击的命令,大家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既兴奋又紧张。」
伐越吃了一惊,段子谦居然连夜派人送信,信大概已经说了朝日城之城,然而一个从未亲历过朝日城战斗的人,绝对无法明白那是怎样一幅画面,更不会明白将要对付的是怎样的敌人。
说话间,一匹快马突然从义道西面急奔而来,马上之人并没有在意道中有人,未曾预先减速,一口气冲过三人,电光石火间,伐越认出了马上的身影,正是昨日在靖安府被赤炽戏弄的得德。
得德飞驰间也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眼中立刻投出怨忿的目光,随即又露出阴冷的笑容,彷佛看着猎物自己走入陷阱。
「啪!」一声轻脆的声响夹杂在急促的马蹄声中,平常人并不会有感觉,但如伐越、矢射这样的高手却听得清清楚楚,都顺着声音处望去。
只见飞驰而过的得德突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高高抛起,笔直的窜上数尺后重重摔下来,此时马匹已驰过,得德的身躯便倒栽葱般重重摔倒在地,只听「哎呀」一声大叫。
这时,林子的另一侧又窜出四名龙馆弟子,直奔得德而去。
「怎么回事?」矢射愕然看着被同伴扶起的身影,一张原本还算俊秀的白脸撞得青一块、紫一块,几乎没有一处是好的,头发上沾满了泥土与断草,可谓狼狈到了极点。
伐越皱了皱眉头,甩头望向赤炽,红发少年却把头撇向了另一边,根本不看得德,随即意识是他做了手脚,心中一阵苦笑。
到了这种地方居然还敢耍这样的小手段,万一被人察觉,极有可能认定是对龙馆的大不敬,后果就真的麻烦了。
然而,即便是伐越也想不出,什么方法可以让人这样笔直的弹起?
「喂,到底怎么回事?」
「他……死了!」
「啊!」
不但伐越矢射等人大吃了一惊,就连赤炽也转头回望。
伐越一直在留意他的反应,见到他表情惊愕,心中颇为诧异,原以为是赤炽下了黑手,看情况他并没有杀人的打算。
「死了?怎么死的?」矢射急步冲到得德身边,在这义道之上未发生过这种事件,这些年轻的守护武士都措手不及。
「脖子摔断了,气绝而亡,死得有点窝囊。」
「刚才他突然窜高,状态非常古怪,难道受了暗算?」
「看来要验尸了,把尸体弄回去再说!」
伐越走了上来,看着得德狼狈的死状,心里满不是滋味,虽然不喜欢此人的狂妄,却也是条生命,万一引出祸事就不好了。
「这位是东海监政司伐越大人。」见伐越过来,矢射连忙介绍。
「参见监政司大人。」四人一起恭敬地行了礼。
伐越摆摆手,蹲下身子细细检查了得德的身躯,又联想到得德刚刚高高跃起之状,心中满是狐疑。若外力所致,一般不是前冲便是后仰,像刚才那样笔直升降并不容易做到。
一件原本并不惹人注意的小事,在不恰当的时候却成了点燃紧张气氛的火花,炽热的气氛立刻充斥了这片被喻为东都的要地。
伐越与矢射一起进入了孝悌城,赤炽因为身分的缘故而不能直接进入,所以在几名龙馆弟子的安排下,住入了龙馆庄舍。
龙馆庄舍就座落在义道旁的树林里,直径十丈左右的树林被夷为平地,所伐木材在原地搭建出一幢小楼,平时是护卫武士执行任务时的休息场所,也招待临时来此等待召见的客人,由于来此之人非富即贵,极少有闲杂人士,因此招待他们的地方自然不会差。
赤炽被人带到二楼的一间客房,龙馆武士并没有盘问他的身分,态度也相当客气,并任由他在小楼内外随意走动,甚至还提供了酒,这让赤炽大为高兴,抱着酒壶走到了二楼的露台上,悠然自得地品着。
一名叫盛宣诚的少年龙馆武士留在了他身边,除了负责招待的事宜外,也有监视的用意。
赤炽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显得相当轻松,拿着酒壶挪到盛宣诚身侧,含笑问道:「你叫……盛宣诚吧?」
「嗯!」盛宣诚表情冷冷的。
「一起喝吧?」
「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真是暴殄天物啊!」赤炽灌了一大口后,眼神有些迷离,身子一滑,坐倒在地,软软挨倒在木制的栏杆上。
盛宣诚看了一眼,并没有任何举动。他与平常人一样,十分看不惯赤炽那头古怪的红发,因此目光一直避免与赤炽的头部相触,倒是硕大无比的冷巨让他颇感惊讶,也正是因为这点,他对赤炽的评价才略有提高。
「伐越大人一直说,这里是一座比都城还要重要的城池,青龙国的英雄有一半出自此处,真想快点见识一下啊!」
盛宣诚也在被捧之列,听得十分顺耳,原本看不顺眼的身影也似乎不再那么讨厌了,微微笑道:「伐越大人说的没错,能任龙馆弟子之人必是皇家血脉,也必然拥有爵位。」
「哦!原来是爵爷,失敬啊!」
赤炽夸张的惊讶神情正好迎合了皇族自傲的心理,在盛宣诚眼中,这是平民百姓应有的表现,露出满意的神色。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中,强大的适应力成为赤炽最强而有力的武器。淡泊自适,缺少武士虚荣感的他,不拘泥于惯有的武士意识,武士重视的面子,在他的手上成为最不值钱的东西。
因此在外人眼中,他有时是个无赖,有时是个色鬼,总是小人物的形象,但只有他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盛宣诚依然沉浸在皇家血脉的高傲与自信中,这样的气质其实并非坏事,但在赤炽面前就显得无用武之地。
经过赤炽胡乱吹捧后,盛宣诚的敌意已经完全消失了,虽然未必有任何尊敬,但好感却不是没有,甚至坐了下来,陪赤炽把酒交杯,连龙馆的一些外人难知的事情也在不经意间透露了。
赤炽实在是个做密探的天才,毫不吝啬的谄媚与奉承,再加上拐弯抹角的言语,都让对手防不胜防。
「盛大人,朝日城的事情您一定很清楚,是龙馆扬威天下的时候了。」
「嗯,朝日事件我也有所耳闻,听说城被一群烂肉给占了,大家摩拳擦掌准备立功呢!一堆烂肉有什么可怕,参议大人们都不知道怎么了,小心翼翼的样子真让人生气啊!哎!人老了,做事也胆小,做大事还是需要点魄力才行啊!」
赤炽笑着点点头,心里笑得更加灿烂,这句话已经表明龙馆的内部不稳,激进的少壮派与保守的掌权派正在分裂,朝日事件或许将是导火线。
「以盛大人的实力和地位,必定能够在朝日城立功升迁,盛大人仪表堂堂,有朝一日必定成为朝中宰辅重臣。」
盛宣诚喜上眉稍,得意地道:「盛某的母亲是十三公主,身上流着皇家血液,进入中枢也是平生之愿!我现在只希望这次朝日之乱不要太早平息,让我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对这些年轻皇家血脉来说,朝日城并不是一个战场,而是晋升中枢要职的重要台阶,虽然不知道龙馆馆主如何思考,但龙馆这样的气氛中,要想按照伐越的计划,聚集足够的力量再进兵朝日,只怕难比登天。
龙馆若是单独行动,对付为数众多的丧尸恐怕力有不逮,而朝廷和军方也不会坐视不管吧?
想到此处,他试探着问道:「据说消息率先通知了各督帅府及都城,此时恐怕大军已经出动了,龙馆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