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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老狐妖（）
正当卢直和姿雪为隆光帝与闻诺君的爱情故事，以及隆光之乱感慨万分，讲到后来的历史定性的时候，这忽然蹦出来的指责声真的是吓了两人一跳。
附近林静草深，废墟成坵，本来就有一种幽幽阴暗之感，是没人的不毛之地，两人又都算是身怀绝技之辈，灵觉敏感，等闲没人能接近他们身周太近，可这个声音蹦出来的地方离他们分明只有几米的距离，而且，若不是他出声，两人还一无所觉，这就有些可怕了，不是这人比他们厉害，就是怀有什么厉害的屏蔽他人感知的法宝，若是给他们两个忽然间来一下，那酸爽，不敢想象。
只是看清楚蹦出来的存在后，两人表情都有些微妙。
它容颜衰败，发色苍老，原本应该是金灿灿、红艳艳的皮毛，变成了一种看上去就感觉很“老”了的灰白色，兼且有条后腿一瘸一拐，一种行将就木的感觉扑面而来……只不过它是一只狐狸，并不是人。
当然，能够口吐人言的狐狸，绝对不是一般的狐狸，至少也是成精的妖怪了，在玄苍世界，妖怪少见却不稀奇，就是不知道它是没能达到化形实力阶段的人之境妖怪，还是不愿意以人形见人的地之境大妖怪。
卢直作出戒备的姿态，才小心翼翼地询问：“请问阁下是谁？”
姿雪却是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老狐狸冷哼一声，发现自己似乎冲动了，本不欲暴露人前的自己，到底是没忍得住这两个小辈的胡言乱语：“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并非你们应该来的地方，速速离去吧。”
“这地方有什么来不得的？不就是琼芳林的废墟吗？我们来凭吊也不行？”卢直闻言有些不高兴了，这狐妖也太霸道了吧？就这么占山为王了？还是说……
“这琼芳林，是否对尊驾有独特的意义？还是说，这里埋藏着什么秘密？”正在这时，旁边的姿雪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了，一开口就问出了卢直也很感兴趣的问题。
老狐妖没有回答：“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是我的清修所在，若不是我修得是正道之法，你们两个小娃娃怕是已经被我抽取精血，吞噬元神，化作妖元养分了，这荒山野岭，还是不要踏足，速速离去得好！扰我修行者，我可不介意给他们一些刻骨铭心的教训！”
“不对，你在说谎！”姿雪还是那个看到陌生人就有些缩的姿雪，但看到妖怪，似乎因为花狸等小筑成员的缘故，反而亲近些，虽然老狐妖一副凶狠的表情，她却依旧能鼓足勇气反驳：“如果真的是因为我们扰了你清修，你不会在我们深入到这里才跳出来，更何况，你刚刚说的话，分明是在反驳我们之前对于隆光之乱的历史陈述，我们都听得清楚，你这是在找借口敷衍我们！”
卢直心中苦笑，姑娘哎，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好吧，你不用这么直接地点破吧？现在这老狐妖的实力不明，可不是贸然惹恼对方的时候。
老狐妖闻言，模样也很奇怪，明明是狐狸的外表，表情变化却能让人意识到它的喜怒哀乐心情，这会儿，它像是被姿雪的耿直给哽住了，又像是满脑门黑线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副翻白眼的呵呵模样，只好蛮横地说道：“你管我说谎不说谎，反正这里是我的地盘，我不喜欢你们乱闯，快点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它似乎是为了示威，身后干瘪瘪的狐尾一甩，却是有一道与它的外表毫不相称的能量流在双方中间的道路上爆燃起来，一道蓝白色的狐火带着强烈的危险意味，成为了双方的中介线。
正当卢直以为，姿雪会怂，拉着他离开的时候，姿雪的表现却是让他大跌眼镜，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现在的状态是灵体分身，不是本体，出事情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所以有恃无恐，还是真的在一系列变故中变得更加勇敢了，大声说道：“有什么不同的见解就说出来啊，藏藏匿匿有什么意思？还真的想把秘密带到棺材里去吗？我不妨告诉你，我们此番前来，就是来寻找百年前隆光之乱的秘密的！”
一边说，一边还从香囊中掏出那卷帛布卷。
“看，这是我们得到的史官秘史帛布卷！这说明，这片地方至少在十几年前还是有人来过的，而且留下了自己的痕迹，我们沿着前人的脚步来到这里寻找东西，是合理的，你才是后来者！”
老狐妖那叫一个憋气啊，被一个小姑娘这么顶撞，真是让它胡子都要气歪了：“没错，十几年前是有人来过，我还在暗中帮他打发了一些不利于他的人呢！可这又怎么样？他没打扰到我，你们打扰到我了，我不欢迎你们，走走走！”
“哼，我们才没有打扰到你，明明是我们讲话讲得好好的，你跑出来对我们吹胡子瞪眼！”老狐妖发怒的表情还是挺有些狰狞的，姿雪呲溜一下就躲到卢直背后去了，小嘴这会儿却还是巴拉巴拉不停地说着，直指老狐妖话语中的漏洞。
卢直哭笑不得，这到底是耿直呢，还是觉得有麻烦了还有他在前面顶着，所以全力输出嘴炮？
不过，他到是也觉得老狐妖有些奇怪，想想看啊，一百多年前的隆光之乱，还有隆光帝和闻诺君的爱情故事，与这位老狐妖有什么关系？它怎么听到自己和姿雪所说的事件版本，就带着“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的愤慨情绪跳出来否定？
要说这位老狐妖不知道些什么，那才是卢直傻了呢，只是，这位老狐妖到底知道什么？
想及于此，他按照耀朝礼节，向被姿雪堵得气呼呼的老狐妖拱了拱手：“这位老丈请了，打扰您清修是我们的不是，可我们此番也的确是有事而来，而且，我们这事，看起来和您也是有关系的，我想，这史官既然留下了暗示，让我们在这琼芳林继续寻找，说不定，他就是让我们寻找您吧？再结合您之前对于隆光之乱以及隆光帝、闻诺君的爱情似乎有自己的见解，这似乎就对上了，您……应该就是能给我们一个真相的存在吧？而看您的态度，应该也是愿意让真相留存于世，不愿让其湮没的吧？在这一点上来说，我们，应该是朋友啊，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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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这是哪里？（）
“这段历史不会湮没于时间，”半晌之后，老妖狐终于开口说话，但它的态度依旧是拒绝：“历史，可不只是你们人会记录，我们妖，也是有记载的。”
它的语气中有一种淡淡的嘲讽之感，似乎曾经遭遇过什么很是让它失望的事情，让它对人类失去了信任。
卢直和姿雪对望一眼，有些无奈，这老狐狸油盐不进啊，太麻烦了吧？
“这位……老人家，”由于事涉母亲，姿雪没打算放弃，她想了想，终究是决定拿出底牌：“我们对于这段历史的追寻，不仅是对历史事实的好奇和尊重，也是因为这段历史似乎与我的母亲有关……”
老妖狐尾巴一动，卢直看到，它的脸上似乎出现了疑惑，也是，一段百多年前的历史，怎么就和百多年后的少女扯上关系了呢？这时间线看起来有些不对，然后，老妖狐的尾巴晃得更厉害了，或者说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它的脸上表情也变成了震惊的样子。
“等一下，你……你叫什么名字？”
姿雪露出疑惑的神情，怎么这老妖狐忽然问自己名字了？
到是卢直心中一动，隐约有了些猜想，或许，这老妖狐待在这里真的不是偶然，妖族的生命一般很长，百年时间虽长，对它们却也只是一段日子罢了，说不定，它还亲身经历过那场耀朝之变，和某些历史人物有过交集呢。
“难道说，前辈也是隆光之乱的当事人之一？”
想到就问，也算是试探，卢直就看到，老妖狐眼神骤然锐利，但还是没理他，只是盯着姿雪看。
姿雪这会儿被看得浑身发毛，又是呲溜一下躲在卢直背后，一副探头探脑，在老妖狐的注目下试探的表现。
卢直也苦笑起来，看来自己是不受这老妖狐重视了，只好无奈地介绍姿雪道：“这位是大耀皇朝即将登基的新皇帝，先帝元泽帝与先檀云皇后之女，敕封嘉德公主的便是。”
没想到，听到此处，老妖狐却是整个狐都在颤抖着，还有点老泪纵横的模样：“你……你就是小容的女儿，姿雪？”
啥？小容？
老妖狐的亲切叫法让卢直和姿雪都有点懵，更懵的是，老妖狐好像知道姿雪这个人的存在，却又没见过。
姿雪歪歪脑袋，看着老妖狐有些惊疑不定：“你认识我母亲？”
“认识，当然认识，当年我还给那丫头换过尿布呢！”
老妖狐的话让姿雪更懵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为什么自家母亲会有这种过往啊？
只是老妖狐正沉浸在喜悦之中，并没有发现姿雪的尴尬模样，只是一边爪舞足蹈，一边说着“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这个小丫头，我真是太高兴了”这样的喜悦之语。
然后它尾巴一扫，在双方中间燃烧的狐火一下子就消失无踪，而被狐火附着的地面早已被熔铸成琉璃一般的结晶体，可见其威力，让卢直和姿雪眼瞳微缩，心中骇然。
这实力，妥妥的地之境，而且不会比花狸差，不，更了解花狸的姿雪很明白，这名老妖狐比花狸还要强大许多，在妖狐之中也算是高手前辈级别了。
“既然是小容的女儿，那没说得，就算你只是好奇提一下，我也会将事情全部告诉你们的，呵，真是没想到，之前放过那榆木脑袋一马，居然还能有这福报！”老妖狐笑着一边说，身上已经一边发生了变化。
这是化形，一般来说，妖族化形，和人类换衣服差不多，都会避开别人的耳目进行，算是隐私行为，而在他人眼前化形，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有危险，来不及找地方化形，要么就是对对方很是友好信任。
很显然，老妖狐对卢直和姿雪，不，应该只是对姿雪，是有着全面的信任，乃至喜爱的情绪在的。
它与姿雪到底什么关系？
正在卢直脑海中乱糟糟想着的时候，老妖狐的化形已经完成，却是变成了一名身着长袍，仙风道骨的儒雅老帅哥，与那些化形不熟练，经常化形完一副光溜溜模样的妖怪们相比，显然很是熟练，也说明了对方乃是道行高深，经验老道的妖族高手。
只不过，老妖狐化形的老帅哥依旧给人一种陈暮苍老的感觉，那种感觉不是视觉上的苍老，而是一种发自其内在的衰败之气，而这种情况……一般只会出现在快要死去的人身上。
“不用猜了，没错，我没几天活头了，”老妖狐狐老成精，哪里看不出来卢直在想什么，很干脆地肯定了他的猜想，随即又转头看向姿雪，满面慈爱和喜悦的表情：“不过，能在快要埋入土的时候见到你这丫头，也算是不再有遗憾了，只是姿雪啊，你怎么会是这种状态？”
又是这种死而无憾的态度，卢直和姿雪愈发好奇，然后老妖狐奇怪于姿雪的状态，到是让两人有一种扳回一城的感觉，总算对方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然而不等姿雪回答，老妖狐已经一拍脑门：“对了，杵在这里说话做什么？不方便，来来来，你们且到我府邸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