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新掖一次被子,来来回回好几趟,弄得烟云也是满头大汗的,目光瞥到旁边的矮几,她灵机一动,将那矮几搬到他的被子上,四个脚正好能将他的被子压实了,也不能在里面乱动了。于是便趴在那矮几上,摁住那矮几。
这样便真的能省很多事,矮几那四个脚将他的被子掖得严严实实的,任他再怎么动弹也掀不开了。不过趴在那矮几上,却也能将他的容貌仔细的看着。
烟云绝对不是借此刻意去仔细观察他的样貌,只是自投去第一眼开始,便移不开目光了。
烛光中轮廓分明的面容,白玉一般的肌肤上挂着细细密密的汗珠,俊秀的眉目仍带着少年的青涩,有如画中仙童一般的美丽。那精致的下巴温润白皙,与之鲜明对比的是微微合起,此刻由于灼热而变得鲜艳而嫣红的薄唇。
弘晳由于身上的灼热迷迷糊糊闷哼了一声,她便伸手用巾子帮他擦汗,手指触到他滚烫的脸时,心头忽的急急跳了几下,脸颊也在那一瞬间烫了起来。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烟云想,若是昕薇没有结识莫桑,能嫁给这样的一个男子,便也是幸运的。
弘晳便是在三更的时候醒来的,身上从胸口燃起的灼热渐渐消退,出过了一身汗反而感觉很舒服,不过两床厚棉被盖得严严实实的,倒是捂得慌。
他挣了挣,没有将被子挣松一些,又用力挣了挣,依旧没有将被子挣开,心下暗暗吃惊这被子为何盖得那么严实,本想算了就这样继续睡吧,奈何这被子里实在是热得吃不消,他便拖出身子坐了起来。
弘晳这一坐起来却发现眼前蓦然出现了一张脸,惊得他当时“啊”的一下叫了出来,往后微微一退,才发现是她。
烟云方才为了帮他压被子,将矮几放在他的被子上,大半个身子伏在矮几上,伏了许久竟睡着了。
她闻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四目相对,两张脸近在咫尺。
这本是暧昧的距离,她又忽地主动凑上前去了一点,将额头贴在了他额头上面。
弘晳顿时目瞪口呆。
“嗯,终于退烧了。”她喃喃自语,然后淡定的把与他紧贴的额头移开,继续趴到矮几上睡了。
弘晳满脸诧异“难道她在梦游?”他有些郁闷,曲了手指在矮几上重重扣了几下。
烟云只觉得耳朵根子旁边一阵爆响,“打雷了?打雷了!”惊得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待看清倚着身子颇有些玩味得看着她的弘晳,讶然道,“你……你怎么起来了?”
很好,看来这一次是真的醒了。弘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在我的床上睡得可舒坦?”
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颈,低头一看,是在他的榻子上,不过,她只能算是坐在上面吧。她问:“世子感觉如何?烧退了吗?”
他瞟了她一眼,声音带着一丝喑哑:“你方才不是已经亲自确认过了吗?”
“嗯?”烟云一怔,满脸迷茫,倒像是全然记不得的样子。方才她做了个梦,梦见仍旧是在喀喇沁,大格格病了,发着高烧,她就在旁边伺候了一夜,快到清晨的时候格格才醒了过来,烧终于退了。
弘晳干咳一声,“已经退了。”
“哦,那便好。”
他瞥了眼那个仍被她压着,让他动弹不得的矮几道:“你想要压死我吗?”
她又低头一看,站起来,慌忙将矮几搬回原位,说:“你先躺一会,我去厨房拿点粥过来。”
弘晳点了点头。
那粥端过来是恰到好处的温度,里面加了一些菜瓜,皮蛋及一些可口的小菜,是她晚上特意吩咐云锦在灶头里温着的。他未用晚膳,她知道他半夜若醒来一定饿得不行。
弘晳穿着杏色的睡袍,撑着头斜卧着有几分慵懒之态。他慢条斯理的喝着咸粥,抬头瞥了一眼面前耷拉着眼皮一边打着瞌睡一边喂他的烟云,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
喝完粥他说:“累了就睡吧。”
“哦。”烟云将空碗往旁边小几上一放,起身就要走,弘晳忽的一伸手把她拽过来,她便猝不及防的跌在他身前。
“去哪呢?”
她这下清醒了,一脸迷茫的望着他,“不是让我去睡吗?”
弘皙瞥了眼他旁边的位置,勾唇一笑,道,“上来。”
烟云顿时满脸通红,看着她瞬间慌乱下来的神色,弘晳不由得好笑道:“放心,我还在病中,浑身没有力气,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他打了个哈欠,躺了下来。烟云犹豫片刻,缓缓脱下了外衣,身上只着中衣,羞怯的埋着头。脸上的表情却被躺在软榻上的弘皙看得更加清楚,她满脸绯红,竟像二月枝头初绽的桃花那般好看。弘皙笑着牵开锦被一角,她却迟迟不敢进来,弘晳戏谑道:“你想让我再得一回风寒吗?”此语一出,她微微一惊,便低头钻了进来。
怀中撞进一个软香的身体。弘皙的脑海中忽然晃过一句诗,便不自觉的吟了出来:“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诗未吟完,烟云十分应景的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他一伸手把她圈到了怀里。她挣了几下都没有挣脱,便不动了,抱着她的手便又紧了些。
少年的怀抱炽热,透过背脊单薄的丝绸紧紧熨帖着她的后背,像要将她化了一般。几丝微妙的感觉沁入心脾,烟云感觉到心口涌上一股甜意。很快便睡着了。
弘皙也将入睡之际,恍恍惚惚的听着她在梦呓着,“热,好热。”他便觉得好笑,春日的夜里,两个人盖了两床冬被挨着睡,能不热吗?
第十七章 满庭芳(上)()
01
因胡太医嘱咐需静养两日,烟云便让福宁拿着太医开的条子去书房给先生告了假,第二日,来玉清宫探病的人络绎不绝,果真是大半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了。
晌午过后,连太子都亲自来了。不过除了看望弘皙,更带来了个惊人的消息。
弘皙刚刚服过药,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便下了榻子和胤礽一起坐着聊天,烟云端着果品和糕点走进来的时候,见弘皙满脸惊愕的看着太子,“什么,让弘晋去和五皇叔一起巡视江南?”
胤礽微微颔首,“此次出行快则三个月,慢则需要半年才会回来。”
弘皙疑惑道:“为何忽然要去江南巡视?”
“前几日,户部尚书王鸿绪向皇上奏报,江苏浙江等地农民开展夺粮斗争一事。皇上很震惊,特地派你五皇叔去调查处li此事。”
“江浙一带农民夺粮?”弘皙沉思道,“去年江浙一带恰逢旱灾,不过皇祖父已经减免了税收,并且开仓放粮,接济灾民,今年为何又会生出这种事端来呢?”
胤礽眉间笼上一抹忧愁,道“由于那一带去年和今年收成都不好,所以米价比往年要高,江宁买不起大米的贫苦百姓便聚集在一起哄抢米店的大米,一两起案件得逞后,便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抢,一时聚众抢夺米铺多达三四十家,其余江、浙各府州县此类事件也屡有发生。抓了一些闹事的饥民后,此事却愈发不可收拾,那些饥民甚至几百人聚集起来到官府闹事,打砸衙门,更有甚者,以米贵之名打劫富庶的人家,闹事之人众,气势之猖獗,竟连官府都束手无策。”
“既然是那么棘手的案件,那此行必然是一路凶险。”弘皙的神色也开始凝重起来,“让弘晋随行,这是阿玛的意思还是皇祖父的意思?”
“你皇祖父准备派你五叔去巡视江南,昨日与我商定几个与他随行协同他的,我便举荐了弘晋。”胤礽沉吟道:“弘晋如今也不小了,该让他出去锻炼一下,改改他这遇事就退缩的软糯性格。胤祺为人敦厚,品性醇和,又有耐心,让弘晋跟着他我也比较放心,这对他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
弘晳点了点头,“那弘晋可知晓此事?”
“此事我自会与他说。”胤礽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我也希望你与他说说,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离开京城。”
弘皙点了点头,“弘皙明白。”
胤礽看了他一眼道:“你与他从小在一处,这孩子从小到大一直很敬重你,唯你马首是瞻,有时候,你的话比我这个阿玛还要中听。你劝劝他,此行决不是游山玩水,要跟着五皇叔多学一些,不要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玩,到处乱走,更要让他多注意自己的安全。”
“阿玛放心好了。”弘皙笑了笑,“说不定弘晋此行回来会是另一番摸样了呢!”
胤礽点了点头,站起来道,“我一会还要与几个内大臣议事,就不与你多说了。”目光瞥到站在一旁的烟云,道,“弘皙这孩子从小到大便不怎么注意自己的身子,你在一旁时多注意着点,好好照顾他。”
“是。”烟云便恭恭敬敬的福了福。
弘皙笑嘻嘻道,“阿玛,昨个她可照顾了弘皙一宿呢!”
太子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提步朝外头走去,烟云和弘皙跟在后面福了福,“恭送阿玛。”
02烟云望着胤礽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那明黄色纹着蟒的龙袍在阳光下格外的耀眼。她开口道:“不知弘晋若知道阿玛要派他去江南会作何反应?”
弘皙笑道:“知道自己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的时间不用去书房,他该雀跃才是。”
“可听你们方才所言,江浙一带饥民**,此行必定也是凶险万分的,就怕他会被乱民所伤。”
“此行还是在五皇叔的保护之下,他只要自己不乱来就应该不会有什么安危,日后将会遇上的或许会比这一趟要凶险的多,他总要去面对的。”弘皙若有所思,看着桌上从窗外爬进来的阳光对烟云道,“在屋子里躺了一上午,今日天气甚好,你随我去院子里走走吧!”
“好”烟云立即取来氅子为他披上,弘皙淡淡一笑,低头看她正在为自己系氅子的手,瞥见她手背上有二三个水滴般大小微微凸起的红点,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指腹在那微微凸起的红点上摩挲着,问道:“你以前长过这东西吗?”
烟云低下头摇了摇。
弘皙又问:“这可是那日在乾清门前扫完雪之后长的?”
“嗯。”烟云点头,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冻疮。”弘皙拖着她走到一个柜子前,拉开柜门,拿出一盒药膏,“过几日会很痒的。”他说着拧开了盒子,里面是墨绿色的一种奇怪气味的药膏,他用手指挑了一点抹在她手上。刚开始有点凉,被他用手指一点一点抹开后被抹过的地方渐渐发烫了起来。
“这是什么?”
“自然是冻疮药。抹了之后不会立即消退,却能让冻疮好的快一些,也可以止痒,你以后每日到我这边来抹一些。不然这小小的冻疮不但会变大,甚至还会溃烂,最起码都会让你的手痒上个十天半个月的。”
弘皙细细的涂抹着,将每个红点上都均匀的涂抹,还将手上容易长冻疮的几个穴位都细细抹了个遍。此情此景,烟云蓦然感觉到分外的熟悉,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多年以前,也是这样的天气,一个少年像这样牵着她的手为她细细涂抹药膏,山顶的风吹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