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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其内。奚玉帆和厉赛英都是曾经和他交过手的。此时虽然没有看见他的脸孔,却听得出
是他的声音。
奚玉帆从谷啸风和韩佩瑛的口中,又已知道辛十四姑有个丫头名叫侍梅,他的妹妹在辛
家之时和这个侍梅是颇有交情的,这正是一个可以寻觅妹妹的线索,他当然是不肯放过了。
厉赛英拾起一颗石子,施展家传绝学“弹指神通”的功夫,突然从林子窜出来,铮的一
声石子弹出,正中拉车的马的前蹄。她这一手“弹指神通”的功夫,火候虽然未够,那匹马
已是禁受不起,登时一声长嘶,四蹄屈地,车子倒了下来。
那驾车的汉子喝道:“好呀,你们这些小辈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胆敢劫起老子来了!”
他不认识奚、厉二人,还以为是遇上下“剪径”的小贼。
厉赛英喝道:“姓焦的你滚出来,爹爹要我拿你问话!”姓焦那汉子变作了滚地葫芦,
站不起来,只能抓着车辕,斜倚着身子,怒道:“原来是你这臭丫头,老子虽然受了伤,也
还可以打发你!”
奚玉帆冷笑道:“你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那次在明霞岛让你侥幸逃走,居然还敢到中
原来胡作非为!哼,这次看你还能不能跑掉?”
驾车那汉子吃了一惊,说道:“老焦,这两个小辈是明霞岛的人么?”
那姓焦的道:“不错,这臭丫头正是厉擒龙的宝贝女儿。”
驾车的汉子道:“这个,这个……嗯,咱们好好的说。”
心里想道:“厉擒龙不知是否和他的女儿一道来,别的人好惹,这个人我可是惹他不
起。”
姓焦这汉子似乎知道同伴的心思,冷笑说道:“丘四哥,别听这臭丫头的胡扯,明霞岛
主即使重履中原,也是到北方去找西门牧野那老魔头去了,决不会身在江南!你若给她吓倒,
传出去给人笑话还不打紧,见了乔舵主可是不好交代!”
那姓丘的汉子听了这话,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胆气顿壮,暗自想道:“不错,厉
擒龙若然来了,决不会与女儿一起的。我正要倚仗乔拓疆,老焦是他的心腹,这个忙我可是
非帮他不可!”于是立即说道:“笑话,我怎会怕了这两个娃娃!”
厉赛英道:“好呀,你既然定要陪他送死,那就来吧!”
姓丘这汉子道:“忙什么,我抽了这袋旱烟和你动手也还不迟。”他的手上提着一枝三
尺多长的烟杆,黑黝勘的,也不知是铁是木。烟锅足足有茶杯口那么大。他装上烟草,慢条
斯理的擦燃火石,点起烟来。
厉赛英瞿然一省,道:“别中他的缓兵之计!”话犹未了,这人已是一口浓烟向他们喷
来。奚玉帆感到一阵晕眩,连忙斜跃丈许,抢占上风的位置,叫道:“英妹小心,这是毒
烟!”
厉赛英却是神色自如,若无其事,笑道:“毒烟能奈我何?”飘身一掠,把一颗丸药塞
进奚玉帆的口中,说道:“这是我爹爹的僻邪丹,吞下去就没事了。”原来明霞岛上有一种
特产的芝草,功效与天山雪莲相同,制成灵丹,能解百毒。
姓丘这汉子“哼”了一声道:“我不用毒烟,也能擒你!”烟雾迷漫中欺身逼近,就用
手中的烟杆作为兵器,戳向奚玉帆的丹田要穴。
奚玉帆吞了药丸,果然觉得神清气爽,但眼睛给浓烟所熏,视线却是难免模糊,
当下运掌成风,呼的一掌扫荡毒烟,长剑出鞘,一招“横架金梁”,把那人的烟杆也格
开了。
姓丘这汉子想不到奚玉帆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功力,心头一凛,暗晴叫苦:“厉擒龙的
女儿只怕比这小子还更厉害,最糟老焦又受了伤。但我若只顾自己脱身,乔拓疆问我要人,
我更是担当不起!”只好硬着头皮采取攻势,希望攻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奚玉帆道:“英妹,你去把那姓焦的拿下,这厮交给我好了。”
厉赛英料想奚玉帆对付得了这个汉子,说道:“好,你小心点儿!”
迈步上前,拔剑指着那姓焦的汉子斥道:“你那日在明霞岛的威风哪里去了?我不想杀
一个受了伤的人,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话肥。”
那姓焦的突然抽出护手钩,倚着马车,双钩齐出,便钩她的小腿。喝道:“臭丫头,老
子受了伤也不怕你!”
厉赛英冷不及防,几乎给他伤着。只听得“嗤”的一声,裙角撕毁一片。厉赛英大怒道:
“好,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剑走轻灵,双钩飞舞,一时间倒是打得难分难解。本来若在平时,姓焦这汉子还是较胜
于她一筹的,但吃亏在受了伤,必须背靠车子支持身体,不能移动脚步,这就只有挨打的份
儿了。是以不过三十来招,他已是汗下如雨,给厉赛英完全占了上风。
奚玉帆和那姓丘的汉子却是半斤八两,旗鼓相当,不过由于厉赛英已经占了上风,奚玉
帆精神抖擞,对方则难免心慌,此消彼长,那人也只有招架的份儿了。
奚玉帆剑法霍霍展开,正自得心应手,眼看就可取胜。忽听得厉赛英“哎哟”一声,竟
然骨碌碌地滚下山坡。
这一惊非同小可,奚玉帆顾不得伤敌,连忙撤剑抽身,跑去救厉赛英。
厉赛英不待他扶,已是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叫道:“你快上去捉拿活口,呀,糟了,
他们跑了!”
只见姓丘这汉子已经背起同伴,疾跑如飞,跑过了一个山头了。厉赛英是滚到山腰才爬
起来的,要追也追不上了。
奚玉帆道:“你怎么啦?先给你治伤要紧!”
厉赛英道:“我并没有受伤。”
奚玉帆诧道:“那你怎么会摔倒的?”
厉赛英道:“我这一跤,摔得自己也是莫名其妙!那厮本来不是我的对手,我正要一剑
刺穿他的琵琶骨的时候,忽然脚跟的涌泉穴好像给大蚂蚁叮了一口,疼痛难当,就这样糊里
糊涂的立足不稳,滚下山坡来了!”
奚玉帆惊道:“莫非受了暗算,你脱下鞋袜,让我瞧瞧。”
只见她的脚跟有个红点,但疼痛已止,也没感到什么异样,显然是并非中毒,奚玉帆这
才放下了心。
但决没有这样凑巧的事,在激战当中,会给蚂蚁突然叮一口的。奚玉帆想了一会,说道:
“此事蹊跷,只怕是有能人暗中相助那厮!”
厉赛英聪明伶俐,奚玉帆想得到的她早巳想到了,说道:“当然不会有这样凑巧的事。
不过,即使是有人暗算我,这人也必定是害怕我的爹爹,所以才不敢公然露面。你可以放
心。”
奚玉帆道:“可惜给那两个家伙跑了。你不知道,我是想着落在他们的身上,探寻我妹
妹的下落的。”
厉赛英笑道:“若是只想探寻瑾姐的下落,那就不用盘问他们,包在我的身上,也可以
给你找出线索。”
奚玉帆喜道:“休有何妙法?”
厉赛英道:“姓焦这厮伤口还在流血,受伤必定没有多久,能够伤得了他的人也定然是
武功超卓,大有来头的人,对不对?”
奚玉帆道:“不错。倘若只是辛十四姑的一个丫头,恐怕还不能伤了这姓焦的。”
厉赛英道:“我知道邵阳有一家姓邵的武学世家,家主邵元化的八八六十四路紫金刀法
天下闻名!”奚玉帆恍然大悟,说道:“那位侍梅姑娘多半是在邵家了。”于是立即和厉赛
英去找邵家。邵元化是知名人士,到了邵阳县,当然很容易的就找到了。
奚玉帆把那日碰上那两个人的经过说清楚之后,邵元化又惊又喜,说道:“原来乔拓疆
这厮也是厉姑娘令尊的仇家?”
厉赛英道:“乔拓疆的手下因何来找你们的麻烦?”
邵元化不想告知他们详情,期期艾艾地说道:“此事一言难尽,总之,他和小儿以及这
位杨姑娘都结有一点梁子。目前我们正准备着乔拓疆这厮亲来挑衅。”
厉赛英不便再问下去,说道:“乔拓疆曾经到过我们的明霞岛捣乱,邵老前辈若不嫌弃,
我们愿助一臂之力。”
邵元化暗自思量:“明霞岛主的名头倒是可以当作一道护符。扬州百花谷的奚家来头也
是不小。有他们二人在此,纵然胜不了乔拓疆,也可以吓他一吓。不过我那高氏娘子恐怕不
愿意让外人知道底蕴,此事好不好让他们插手呢?”
正自踌躇未决,杨洁梅问道:“奚公子,你说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却又为何?”
奚玉帆道:“听说舍妹玉瑾曾与杨姑娘有一面之交,我刚从海外归来,尚未知道舍妹下
落,只知道她到了江南。”
杨洁梅淡淡说道:“原来你是来找我打听妹妹的消息的。不用说得这样客气文雅,我是
辛十四姑的丫头,令妹则是以千金小姐的身份到辛家来冒充丫头的,我可不敢高攀。”
奚玉帆很是不好意思,说道:“杨姑娘别这么说,舍妹多蒙照拂,我曾听得韩佩瑛姑娘
说过,我可还要多谢你呢。”
杨洁梅道:“不敢当。你要知道令妹的下落,我倒知道。”
奚玉帆大喜道:“杨姑娘可以告诉我么?”
杨洁梅冷冷说道:“当然可以,我还要向你贺喜呢!”
奚玉帆怔了一怔,道:“喜从何来?”
杨洁梅道:“令妹如今已是贵为江南盟主文逸凡的掌门大弟子的夫人,亦即是未来的盟
主夫人了,这不是天大的喜事么?”
奚玉帆呆了一呆,说道:“此话当真?”
杨洁梅冷笑道:“我们都曾经去喝过喜酒来了,焉能有假?”
邵元化有点诧异,说道:“是呀,文大侠给他的掌门弟子成婚,我也曾收到他的请帖呢。
怎的你做哥哥的还不知道?”
奚玉帆做梦也想不到妹妹这样快就嫁给了辛龙生,心里想道:“这可叫我怎好意思和谷
啸风见面呢?瑾妹也是莫名其妙,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怎能如此轻率?啸风为她闹出婚变,
惹起偌大风波,想不到如今竟是这么个结局,唉,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过米已成炊,
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是无法挽回,只好由她去吧。”当下定了定神,答复邵元化的问话:“我
是刚从明霞岛回来的,是以尚未知道。”
邵元化见他神色不定,知道此中定有蹊跷,他是个老于世故的人,当然也不会去探问人
家的私事,当下哈哈一笑,说道:“这么说,对奚兄倒是一个意外的喜汛了。”
杨洁梅冷冷说道:“你既然是为了打听令妹的下落来找我的,现在知道了也未为晚,你
这个新做了大舅子的人,应该赶快去见新妹夫啦。”
邵元化道:“两位刚才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奚兄和家人团圆要紧,我也不便多留你们
啦。”
奚玉帆道:“不,还是应付乔拓疆这一伙人的事情要紧!如今我已经知道了舍妹的下落,
迟一天早一天见她,都是一样。”
邵元化道:“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来的话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我不想耽搁你们太多
的时间。我知道你们也是有事在身的,我不敢勉强留客了!”说话之际,神色极为冷淡。
这番话大出奚玉帆意料之外,心里想道:“本来是说得好好的,何以他突然又变了主意,
这番说话,分明是等于下逐客令了。”
奚玉帆是个热心肠的人,还想和邵元化再说,说明他是自愿留在邵家,共御强敌,一片
诚意,绝非出于勉强。话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