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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宛若摇了摇头,准备跟了上去,又听到那几个人在说她跟贺显。
原本对于这种市井小民之间的八卦流言没有什么兴趣的沈宛若,却瞬间抖擞了精神,耳朵竖着老高,俨然做了偷听的举动。
“那贺大人可是亲民爱子的好人啊,怎么会看上那位沈家千金?”
“不是吧?贺大人可丞相大人最疼爱的儿子,京都第一才子,多少才女想嫁给他,都未如愿,他不是说要等那位有缘人?”
“这可难说了,我可听说,那日贺大人跟沈府大小姐……”那人停顿了一下,故弄玄虚。
“你快说啊!”
那人一脸『奸』笑:“有『奸』—情!”
“什么!”这话却不是别人问的,而是沈宛若失声。
沈宛若再也耐不住了,她冲进人群,质问道。
那人没意识到有外人参与了讨论,继续洋洋得意:“那可不是,听那日在金玉阁里的人说,二人都亲上了!”为了生动形象,他还做了两个指头相碰的动作。
沈宛若气得脸都发紫了,她扬言:“糊涂!那都是谣言,沈小姐怎么会看上贺显!”
这回,众人住嘴了,不悦地看向沈宛若,都为贺显辩解。
“我说这位小哥,你怎么回事?嫉妒贺大人也不是你这样的,有本事你去科举考试,我们贺大人可是十一岁就高中状元。”
“我看你长得斯文,怎么说话的!难道你心仪那位沈小姐?”
听有人这么说,剩下几个市井小民全懂了,一脸挑剔地看沈宛若。
“就你这小身板,怕是沈小姐也看不上你吧……”
“就是就是,只有我们贺大人,才配得上沈小姐。”
“是啊,才子佳人,郎才女貌。”
“哟,看老贾都会说成语了,哈哈……”
“那是,贺大人曾说市井小民也要饱读诗书……”
沈宛若目瞪口呆,他们这倒是同仇敌忾,合力攻敌了。
周围还是有各种声音在叽叽喳喳,可沈宛若却什么都听不进,海藻发现主子没跟上了,回头,发现沈宛若一脸沮丧。
想问缘由,沈宛若却打不起精神,摆了摆手,让继续赶路。
一路上,天气依旧还是那么闷热,但沈宛若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她在想,等收拾了秦姨娘,她该怎么收拾贺显?
怎么才能弄死那个『奸』臣?
在这京都城,贺显似乎名声较好,呼声较高,只怕她出去说贺显卖国,是『奸』臣,不会有人相信,还会觉得她才是污蔑爱民如子的贺大人的大坏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沈宛若叹着气,白愁莫展,不知不觉,到了悠云寺。
仰头,沈宛若看了眼,这个前世她经常出入的寺庙,眉头舒展,微微一笑。
今日去悠云寺的人比较少,沈宛若为求稳妥没有选择马车出行,而是步行。海藻上前,问寺庙的僧人方丈西罗是否在寺内,今日她也随沈宛若一般,着一身男装。
扫地僧,看了眼海藻,见她声音细细,眉清目秀,又看了眼沈宛若,双手合十:“女施主,请随我来。”
见被人识破自己女儿身,海藻脸一红。
三人没一会儿,扫地僧就带她们到了方丈的居室:“方丈有吩咐,女施主可直接进去。”
沈宛若问:“方丈知道我今日会来?”
扫地僧眼里一片平静:“女施主进去便知。”
沈宛若点点头,让海藻在外面等候,而后,撩起门帘,走了进去。
海藻在门口等候,见扫地僧要转身离开,她忙问:“小和尚,我如何称呼你?”
扫地僧转身,双手合十,慈悲一笑:“贫僧法号五藏。”
倒是比三藏多两个,有意思,海藻自小喜欢看书,话本子看了也很多,她笑了笑:“我叫海藻,就是海里最常见的那个海藻。”
五藏微微一笑,静静地看她。
海藻脸一红,觉得周身有些热,她问:“我家小姐约莫还有要一会儿才出来,师傅您不然陪我说会儿话吧?”说完又觉得不妥,她看了看庭院里的落叶,手指了指,“瞧,这里也有落叶,正好供你扫,不是?”
扫地僧没有回答,还是笑了笑,拿着扫把的手,却开始慢慢扫着庭院的落叶。
海藻坐在门栏前面的台阶上,双手托腮,没有再问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细扫落叶,动作优雅。
第12章 故人之约()
西罗方丈的居室撩开门帘; 可以看到正门口摆放着一尊玉佛; 佛笑得慈悲; 只是一眼; 便令沈宛若驻目。
想到前世的种种; 沈宛若眼神闪过一丝哀伤; 她主动上前拜了拜佛像。
“女施主; 何故哀伤?”一道温和的声音,从最里面那间禅房传了出来。
西罗方丈前世经常与沈宛若讲佛法,是以她对他的声音很是熟悉; 当下便认出,那道声音的主人。
“今我,非我; 今日; 非昔,今心; 非心; 敢问西罗方丈; 我该喜亦或是该忧?”
绕过那道梨花雕刻的屏风; 便是西罗方丈的禅房; 此刻; 他房里正点着熏香,檀香的清香渐渐冲淡沈宛若心中的戾气。
悠云寺里的檀香与外面嗅起来不同,外面的香浓且厚重; 香气往往如战场的厮杀; 一瞬后,便消失彻底,有的劣质的还会留下一丝别的香气,严重影响檀香本身的香气。
而悠云寺里的檀香,听说材料都是山里的僧人采摘,天然古朴,更是要拿到佛像下面念满七七四十九日,才能拿出来熏香。香气清新淡雅,且最神奇的是,用这个檀香熏衣服,乍嗅过去,也许并闻不到什么香气,而后却是愈加雅致清香,有时候一日熏香,可余月不散。
前世,沈宛若也是成了西罗方丈的入室弟子才得以一小包这样的熏香,可谓是,比龙涎香更名贵。龙涎香有价,悠云寺的檀香却是无价。
这股清香此刻慢慢渗入沈宛若的心尖,令她神思放松,她想到昨日在金玉阁那儿,从贺显身上闻到的那股子檀香,倒是跟这儿闻到的有些相似……
但贺显那个『奸』臣,如何会跟高僧西罗方丈有所关联?
沈宛若赶紧摇头,将这两者之间有干系的荒诞的想法,清除。
西罗方丈见沈宛若没有走进来,依旧在门外停留着,她声音里思绪万千,想必近日也未曾睡好觉。
只听见一道爽朗的笑声紧急而来。
沈宛若不解,问他:“方丈,何故作笑?”
西罗答:“喜则忧,忧则喜,世上万物万事本就祸福相依,女施主又何苦非要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寻烦恼?”
许是被西罗爽朗的笑声感染,许是被这里的熏香影响,又或者是方才西罗的那番话,烦扰她多日的烦恼此刻变得不值一提。
沈宛若豁然开朗,她眼里动容,对着禅房门口深深鞠一躬,道:“我明白了,多谢方丈指点!”
西罗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敢问方丈,如何得知我今日一定会来找你?”沈宛若依旧没有跨入那道屏风,方才从进屋子,她便瞟了眼里屋,隐隐看到方丈对面,坐着一个人,虽对那人身份好奇,且方丈也未有言勿扰。
但沈宛若凭直觉,还是觉得不进里屋比较好。
且,西罗方丈是大周第一高僧,悠云寺是千百年的古寺,又被历朝历代皇帝亲封为皇家第一寺庙,即使千百年以来,这附近发生了无数战『乱』,但唯有悠云寺,守着一片净土,也从未有士兵过来打扰。
如此,想来在这里找西罗方丈说禅的人,也是众多,沈宛若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西罗声音无喜无悲:“说起这件事实乃惭愧,因故人之约,输了一盘棋,是以,有今日与女施主的这份善缘。故人说你今日必然到处,于是贫僧便一直等女施主到来。”
他又道:“今日你所求之事,贫僧答应。”
沈宛若心中一惊,她还未言明今日到访所为何事,西罗竟都知晓?
还答应了。
但转念一想,西罗乃得道高僧,今日能猜到她会到访,想来也能料到她来此为何。
可西罗嘴里的那个故人,又是谁?是敌是友?
一时之间,她对方丈口中那位故人的身份,更是好奇:“那人是谁?方丈可否告知?”
禅房里面,悄无声息,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棋子落地的声音。
随后,一道低沉又清冷的声音紧随:“承让。”
沈宛若脑子一蒙。
贺显?
他怎么会在这儿?
因着刚刚的声音太轻,且短短一句话,出现幻觉也无不可能,沈宛若深以为然,想凑近一些,再仔细听听。
脚步刚刚往前迈一步,西罗的笑声又一次传来,跟上次不同的是,这回的笑很是舒畅解馋。
“小子,兵行显招,当心了。真有你的!”
而西罗方丈对面那人,却只是笑,摇着头,不再说一个字。
沈宛若有些急,她迫切想确认一下,方才那人是不是贺显,可那人竟不说话,那她如何辨别?
再走近一些?或者,直接从屏风绕进去?
反正,西罗方丈也没有说不让她进去啊!
沈宛若本理智清醒,可一遇到贺显相关的人或事,就开始方寸大『乱』,当她决定踏入禅房,看清楚里面那人是何人。
西罗方丈的一番话,令她驻足。
他说:“一切自有注定,如法,如梦,如你与他。”
“女施主,天『色』已晚,您请回吧。”
意思就是不让她进来,也不肯告诉她,那人是谁了?
沈宛若有些闷闷,更是有些恼,早知道,方才直接闯进去,然后装作不知道里面有人,再来一句“抱歉”,“打扰”,“失礼了”这类的言辞搪塞一下的……
可现在悔不当初已经迟了,她只好福了福身,温温道了声:“多谢方丈指点,告辞。”
沈宛若并没有点名自己的身份,因为她不知道西罗知道多少,更不确定,此刻在西罗对面那人的身份。
那人是不是西罗嘴里的那个“故人”?
那人究竟是不是贺显?
沈宛若回府途中一直在想这件事,心绪烦扰。
与此同时,跟她有一样的心绪的还有一人。
海藻从寺庙回来后便一直发呆,海棠几次叫唤她,她都没有听见,问她在想什么,她也不做声,几句话敷衍了过去。
悠云寺。
沈宛若离开后,一男子从西罗方丈的禅房缓缓走出来,他站在方才沈宛若站的那个方位,看着面前的那尊佛像。
西罗方丈也走了出来:“方才为何不让她进来?”
就在沈宛若问他,那人是谁的时候,贺显一枚棋子落下,堵在了棋眼,瞬间结束这句长达一夜的棋局。而后,他对西罗方丈,轻轻摇头。
贺显不答,只是笑了笑:“这尊佛究竟有何好看,竟看了那么久。”
西罗不知贺显指的是他还是沈宛若,他轻轻道:“佛像在眼前,佛却在心中。”
贺显凝神。
他不问,西罗不答。
过了好一会儿,贺显脸上恢复神『色』:“我今日又赢了你一局,老规矩。”
西罗摇摇头,万分无奈:“贫僧研习佛法不曾这般败搓,棋艺却屡屡载你手上,惭愧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