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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后来才了解,海藻看上去不沉稳,一张娃娃脸还经常闹腾,竟十分精通医理。
海藻当初对她解释的一阵说法是,当年她那不负责任的爹娘将她丢下后,没有全然不管她,还给她留下一枚玉佩和一本医术。以前,她一直以为等她长大后,他们便会接她回去,可苦等多年,无一人来寻过她。
小时候思念爹娘,她常常拿出那本医术翻阅,想着或许她的爹娘是位了不起的大夫,因为云游天下,无空带她,才将她放在别人家养着。
如此一想,她心里便开阔了许多,心底的埋怨也少了很多。
“小姐放宽心,海棠姐姐跟吴妈妈不会有事。”海藻信誓旦旦,目光极其认真。
沈宛若点点头,听见院子附近有声音,赶紧又躺睡在床上,继续装病。
因着院子里没人,沈佳鸿急冲冲闯了进来,海藻见状,赶紧上前。
“怎么样?大小姐可苏醒?”他声音急切,说话时还发着颤,令躺卧在床上的沈宛若微微动摇。
海藻低着头:“回大少爷,小姐从昨日一直昏『迷』到今日。”一面回答,一面打量着他。
他本该在屋内禁闭,此刻出现在这里,想必是趁着齐管家在拷问各院奴仆,偷跑了出来。
沈佳鸿身子微微颤抖,他胡子邋遢,看样子是一夜未眠,倾靠在窗前,喃喃自语:“如何会这般……绾绾,你别睡了……”
他拳头紧握,重重锤在身旁的青石板上,没过一会儿,地上便有淡淡的血迹。
海藻有些触目惊心,赶紧用帕子给他包起了手:“大少爷,您这是做什么?小姐若醒了,你这不是让她心疼吗?”
沈佳鸿忍着怒火,龇牙咧嘴:“谁干的?”他一早就知道沈宛若院子里有其他院里的苍蝇,只认为她们对这位离府多年的大小姐有些好奇,也觉得没什么大事,便没放在心上。
谁知道,这些丧心病狂之徒,竟谋害沈宛若的『性』命,给她下毒!
“齐管家还在调查此事。”海藻将沈佳鸿的神情收入眼底,眼眸微闪,又道,“奴婢,奴婢……”
很快,沈佳鸿发现海藻眼神闪躲,似乎有什么事瞒着他。
“大胆奴婢,知情不报,信不信我将你卖给人牙子!”
海藻立刻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大少爷饶命!奴婢也只是听下人之间的传言罢了……”
“什么传言,如实说来。”沈佳鸿不肯放过一丝线索,他听闻沈宛若所中之毒是边境那边传来的,京都各种神医尚且未有解『药』,若是再找不到下毒之人,沈宛若『性』命堪忧。
“是。”
“奴婢听闻,小姐所中之毒,与前日在沈府中揪出来的那名齐国细作相关,且那人就埋伏在沈府中,为了使沈府大『乱』,因而给小姐投毒……”
“什么……”沈佳鸿在国子监读书,自然是知晓大周与齐国之间的矛盾,两国关系一直紧张。
只是他自小就『性』子软,想着能平息的战火便平息,犹记得,有次,老师讲学讲到墨子“兼爱非攻”那卷,他深有体会。
他胸怀大志,也想利国利民,为官之道,便是造福于民。他一直认同墨子的思想,认为天之有志,应兼爱百姓,而京都那些官僚不平等,所造成的混『乱』、不公、冤情,都是因为天下人不相爱所致。
因着他本『性』和善,即使知道秦姨娘非他亲娘,而是沈府小妾,是沈佑川口中的——奴婢,他都要为她争取一番,想让父亲怜悯她,敬重她,就如寻常家夫妻一般,相濡以沫。
对待兄弟姐妹,他有过那种深深的孤独之感。身为嫡子,他很无力,又很清冷,庶妹讨好他,庶弟敬畏他,但沈佳鸿心中早就知晓,那不是亲人之爱,更无真情可讲,是以,他将自己全部的亲情都投以沈宛若身上,自从她回来,他便发誓,这一生,定护她周全。
可如今……
沈宛若却被沈府中那个所谓的“『奸』细”给毒害,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海藻眼角挂着几滴清泪:“大少爷,您是不知道,小姐吃下毒燕窝那日,有个小厮鬼鬼祟祟窥视小姐,而后被我们发现,小姐好心饶恕他一命,放他离开。”
“因着我不放心那小厮,便私底下偷偷跟着他,结果发……发现他……”
“如何?”沈佳鸿眼神定定,不再如之前那般柔情,冷峻非凡。
“进了秦姨娘的院子。”
*
沈佳鸿后来被小厮“请”了回去,齐管家那边审完这群奴仆后,便有看管沈佳鸿院子的小厮来禀,说他私自逃了出去。
齐管家沉默了片刻,便带着人径直来了沈宛若的院子,因怕打扰她休息,便一人进了屋。
才进屋,便看到那温馨一幕。
沈佳鸿面『色』温柔,海藻在一旁打着水,给他刮好胡子,洗净了脸庞,又唤海藻换盆水进屋,挽起袖子,洗净手巾,坐在床边,眸『色』柔和,给沈宛若擦着脸。
齐管家自进屋,便赶紧站在一旁,低着头,也不催沈佳鸿,安静地等着。
沈佳鸿给沈宛若擦完了脸后,又慢慢给她擦手,渐渐,他的眼眶有些红:“妹妹,好妹妹,你快醒过来吧。”
“等你醒了,哥哥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寻来,放在你手心里,任你玩耍。”
“我们分开了四年,才刚刚见面,你怎么忍心丢下哥哥一人在世上,孤零零的……”
“你放心,哥哥一定给你寻到解『药』,让你继续活蹦『乱』跳的,嘿嘿……”
给沈宛若擦干净后,他吸了吸鼻子,这才恢复神『色』,将手巾交给海藻,叮嘱她:“好生照顾大小姐,我明日再来看她。”
海藻应声。
沈佳鸿起身,又深深看了一眼沈宛若,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他离开了屋子,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看了眼齐管家。
“齐叔,有劳了。”
齐管家道:“大少爷,请。”
门外的小厮早就守着,可这一次,沈佳鸿没有逃出府,也没有挣扎,他表现得过分安静,令人有些不安。
回到屋子后,他手不释卷,读着书册,嬷嬷送饭,他也不闹,坐在那里安静地用膳。
*
沈宛若中毒之事,除了沈府上下以及沈佑川对皇帝如实禀告以外,对外都是统一口径,宣称其重病在床。
沈佑川这两日,告病没上朝,一直在沈府。
以至于朝堂上下都在猜测,沈家出了什么大事,令数几十年从未缺席早朝的沈佑川称病告假。
尽此一问,才知晓,大司马有位十分疼爱的嫡长女,回府后,生了很大的病,据说是疑难杂症。
是以,大司马无心上朝。
皇帝得知后,还专程给沈府派了御医,一波又一波,以助沈府嫡女治病。这一行为,无疑给朝中上下隔岸观望的官僚一个风向。
皇恩浩『荡』,大司马不愧是万岁的宠臣,此等恩典,沈府可谓是独此一份。
同沈佑川一般,今日未得上朝的还有一人,那便是贺显。
此刻,贺显正兴致勃勃给贺二筹备婚礼,笑容可掬。
反观,贺二脸上却是一副要死不活的苦瓜脸。
今日,是他大婚之日,脸上却丝毫没有作为新郎官应有的喜悦,看着来来往往送礼不断的宾客,他强扯出一丝笑容。
“恭喜恭喜,恭喜贺管家大婚。”
“祝贺管家同贺夫人永结同心。”
“百年好合!”
一群祝贺的同僚,同贺二贺喜。
这般情景下,贺二哪怕心中再苦,也忍着情绪,装作欢喜。
终于,在这群来宾中,贺二眼尖,发现一人的身影,他眼睛瞬间变亮,之前的烦恼不振似乎全散开了,精神抖擞,神采奕奕,同那人打着招呼。
“桑先生,你来了。”他极力克制内心的激动,语气平平,看着来人。
来人正是贺显今日不惜放下诱饵要等之人,太子倚重的谋士——桑林。
第15章 奸臣的觉悟()
桑林风尘仆仆; 空手而来; 脸上一脸悲戚; 全然不似贺喜之举。
贺二默不作声; 唤小厮招待他; 还多加叮嘱; 好生伺候。
小厮点头; 带他入了贵宾坐席,心中却是好奇,这来人是谁; 他从未见过,见贺二对此人的态度,尚且看重; 可哪有人前来贺喜; 却不带贺礼的?
再打量了桑林一眼,心中惊愕; 只觉得此人不似前来道喜; 更似来砸场子的。
行拜堂之礼时; 新娘总算是千呼万唤始出来。
贺二无父无母; 贺显年纪虽轻; 也坐在高堂之处; 朝他轻轻颔首,眼神时不时往桑林身上看。
桑林苍白着一张脸,看到新娘子出来的那一刻; 他额头青筋直跳。
贺显点了点头。
身旁立刻有人高呼:“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贺二冷着一张脸; 牵着大红花绳,携另一头的新娘子起身,转身,拜贺显。
“夫妻对拜!”
眼见最后一下,礼就成了,贺二紧紧压住心头的躁动,闭了闭眼。
反观贺显,一脸平静,事不关己。
“不可!欣茹,你不可嫁给他!”
一道反差的惊吼声响起,与此同时,桑林出现在二人面前,强行霸道,将新娘拉在他身旁。
贺显眼眸微动,依旧坐定如山。
那被称之作“欣茹”的女子,一手掀起红盖头,如泣如诉,甩开他的手:“你来做什么!”
桑林一脸痛苦。
欣茹冷冷一笑:“桑先生,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话不是你说的?若你来贺喜,我和夫君欢迎你,若不是,请你就此离开!”
贺二急得不行,见欣茹唤他夫君,额头冷汗直冒。
周围前来观礼之人,迅速被贺府家仆遣散。
桑林试图解释,伸了伸手,终将手放下,什么话都未说。
他该如何解释?
告诉欣茹,她若还跟自己在一起,便会被主公那头的人追杀,若她依旧对自己旧情不忘,来日便有杀身之祸。
他们两个,一个活在阳光中,一个却在阴暗中见不得光。
他该如何解释……
只能忍痛与其分开,当他得知贺二要娶亲,新娘子恰好是欣茹,一切理智全都被他抛之脑后,他控住不住自己,脚步情不自禁就朝贺府走来,连安危都置身事外。
他看了看欣茹,见她哭了,心都碎了。
最后闭眼,咬咬牙,欣茹不管跟谁在一起,都比跟他在一起要好。
如此一想,他欲转身离开。
刹那间,一枚飞箭直嗖嗖朝欣茹这边『射』过来,速度之快令人始料未及。
“欣茹!”
桑林撕心裂肺喊出声。
箭头落地,在大堂发出清脆的响声,周围一切,似乎都安静了许多。
与此同时,贺二也喊出声:“大人!”
见贺显救下欣茹,手臂却被箭头擦伤,上面的血迹立马变成了黑『色』,他大惊,声音都在发抖。
贺显摇摇头,表示无碍。
欣茹倒在地上,只是受惊,此刻被桑林抱在怀中,她呆愣了片刻,忽而大哭起来。
“你以为你离开我,那群人就会放过我吗?告诉你,若不是贺大人救下我,我早死了千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