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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听到贺显冷清却确切无疑是对他说话的声音,贺二惊喜透了,赶紧跟上去,扶着贺显往前走。
“小姐,那我们……”
“先跟上吧,等确定他喝下解『药』了,再回府。”
西罗回了禅房,却见五藏来找他。
五藏问他:“方丈,这人参草十分珍贵,只有一株,该如何熬制才不会失了『药』『性』?”
西罗瞥了眼他手中的人参草,暗叹,还真能被他们找到!
“随便煮煮就好了……”
五藏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方丈,您方才所言,小僧不明白。”
西罗从座椅上起身,走了下来:“人参草能帮助贺大人痊愈得快一些而已,他身上的毒早就被戒池里的水洗干净了……”
好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微微一笑,“想必此刻他身上早就被泡掉了一层皮……也该得让他好好长点记『性』了,免得总以为自己最厉害,天下无敌,若是这个『性』子再不给改掉,日后怕是真的丧命,连我都救不了他了。”
西罗一阵叹息,想到贺显亲生父母的惨死,他眼底一片深沉。
当年他答应了他们,此生一定会护他周全,却没想到找了那么多年,在贺显十五岁时,才找到了他。
他忘不了第一眼见贺显时,他的模样,瘦弱矮小,面黄肌瘦,只有那双澄澈的眼睛才能显示他的与众不同,明明都是十五岁的孩子了,看上去发育不足却像十岁孩子,令人忍不住怜惜、心痛。
若是他的父母还健在,贺显又如何会这样,隐姓埋名,只能被当做是贺丞相的大公子而出现在众人眼球中……
“方丈!”
回忆被打断,西罗看了眼脸上有些薄怒的五藏。
五藏伴着一张脸,“佛曰,不可妄语,您、您……”,他脸都红了,却还是不愿顶撞方丈老者,“您怎可……”
“怎可撒谎妄言?”西罗笑着看他,并不生气,“五藏,你可知我们出家人修行为何?”
“世人有多少口是心非,衣冠楚楚之徒,便有多少在寺出家,修行之人。这万事万物,都有轮回和定数,这是佛;万千大道,研习探索却不如言行身教,这是佛;芸芸众生,你情我爱,以诚待人,这是佛;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也是佛。”
“你只知我骗了世人,却唯独不知,这世人都被大世所骗,他们浑浑噩噩,众醉不醒,却只有佛是醒着的。”
“我让你去寻人参草,其意图却不是让你去寻人参草,若是直言,你又如何会舍弃你的十方诸佛,去这大千世界细细体会佛法的奥妙?”
西罗正『色』,见五藏已经苍白的脸,忽而叹息一声:“五藏,你来我悠云寺,有多久了?”
五藏回答:“已十余年。”
“你十岁便来了悠云寺,算起来你也有二十岁了,等你腿伤好了以后,你便下山历练吧,等哪日真正明白了佛是什么,你再回到这里,告诉我。”
五藏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会离开悠云寺,一时之间,他竟语塞。
西罗『摸』了『摸』他的头,就如他第一次见他,那时候,五藏还不是五藏,他全家都被山上盗贼所杀,本以为他也会命丧于此,是西罗赶到了这里,就走了他。
盗贼头头曾受过西罗的恩惠,也因此网开一面,没有杀他们,让他们离开了。
五藏那会儿哭闹着,要折回去报仇,西罗『摸』着他的脑袋,只是笑,不说话。
将他带回悠云寺后,五藏在各种经书佛法渲染下,心渐渐静了下来,也再无了报仇的念头,那日去悠云寺后山寻人参草,他本是排斥的,他从未离开过悠云寺一步,但当海藻可怜兮兮在他面前求他陪她一起去,还扬言,若是他不愿意,她便独自一人去,也不求别人。
想着一个小姑娘一人山上,实在是太危险,五藏不知怎得,竟点头答应了。
如今,西罗方丈让他下山去历练,五藏震惊之余,却见西罗只是慈悲地向他笑。
脑中突然一片清明,有什么东西似乎松动,五藏仿佛顿悟了一般,整个人澈得如一滴水滴……
“五藏谨遵方丈之命。”
……
贺显那边并不知西罗那边的小『插』曲,海藻端来熬制好的人参草,在沈宛若的凝视中,贺显只能将又苦又涩的汤『药』,全部灌入肚子。
“好苦……”贺显喃喃自语,声音低沉沉,刚刚好被沈宛若这个距离听到。
她觉得有些好笑,前世这么能耐的颠覆大周的大『奸』臣,竟是个怕喝苦『药』的胆小鬼!
若是她还在前世活着,得知这个消息,想必一定会做梦都在嘲笑贺显吧。
海藻却在心里暗自嘀咕,是她让五藏去问问西罗圣僧,这人参草如何熬制『药』『性』最佳,怎想,五藏去了一趟方丈禅房回来后,整个人都变得怪怪的,看似不悦,实则却又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飘升感……
就如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拿着扫把,在门口扫着地,但这大千世界的灰尘和肮脏却永远近不了他的身,五藏就如谪仙,明明在地上,给人的感觉却是在天上。
那时,她想着,他是和尚,信仰佛法,大概是佛法无边,所以他才会离她如此遥远。
可当他们两个后山遇险后,二人之间的关系明显亲近了不少,她也觉得离他更近一步了。但熬『药』时,海藻又一次发现,她与五藏之间离得越来越远,仿佛永远触碰不到他……
她很不喜欢。
五藏告诉她,人参草熬制汤『药』最苦,『药』效最明显,她便漫不经心,用了熬制汤『药』的最苦法子……
沈宛若亲眼见着贺显将汤『药』一滴不剩喝完了,她的心里也踏实了:“贺大人,如今算起来,你我互不相欠,也希望日后互相不要招惹对方,和平共处。”
贺显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贺二,护送沈大小姐回府。”
沈宛若走后,西罗前来看了看贺显的伤势,见他已无大碍,他真正松了口气。
贺显冷冷看他:“戒池的水,如何现在需要三日才能洗净我身上的毒了?”
他十五岁那年,中了那么深的毒,在戒池中都只用了一个晚上,余毒全清。
西罗就笑笑:“那你还心甘情愿在暗格里待了三日?你干嘛不自个儿打开暗格门?”
贺显瞪他一眼,骂道:“老狐狸!”
“你为什么要糊弄那丫头,还让她应承你一个请求?”他昏『迷』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贺二全部告诉他了,也包括沈宛若下跪求西罗救他。
西罗淡淡道:“心里喜欢那丫头,觉得她与你蛮相配,本想骗了她给你当媳『妇』儿,没想被你打岔,没得逞……”
贺显:“……”
所以,那老狐狸就转变策略,让以后沈宛若带她的夫君向他请安?
好,很好……
“那本《舞棋》……”贺显话在这里就卡住了,贼贼地看着西罗笑。
西罗这回笑不动了:“你这小子不会是想反悔吧!”
“所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姜还是老的辣?”
西罗:“……”这小子,是越发没大没小了。
……
贺二亲眼见着沈宛若进了幽谷院,这才离开。
沈宛若前脚踏入屋子,就又见到海棠火急火燎地朝她跑过来:“小姐、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这几日真的是吓死奴婢了!您没在的这几日,大少爷天天过来,奴婢只好骗他说您不想见他,您要是今日再不回来,奴婢可真的是兜不住了!”
听着她一顿噼里啪啦的说辞,沈宛若有些好笑,这海棠初见时还觉得她稳重老成,怎得跟了她一段时间竟变得跟初见时的海藻一般『毛』『毛』躁躁的。
反观这海藻……近日越发沉默寡言,也不知是长大了还是心里有事,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跟她聊聊才是。
“我这不是回来了?你别慌,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便去哥哥那边,亲自去跟他解释一番。”
海棠听了,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她瞪了眼沈宛若:“这便好!不然你们兄妹二人之间有了间隙,到时候个个埋怨奴婢,奴婢可真真是哑巴吃黄连咯!”
众人听了,都咯咯地笑。
沈宛若不在院子里这件事,只有海藻海棠还有吴妈妈知道,今日她回来时,也是瞒着其他人从后门绕了进来。
见屋子里只有海棠,却不见吴妈妈,沈宛若有些疑『惑』。
海棠却解释道:“约莫这几日有雷雨天气,吴妈妈一到这个时候便浑身湿气过重,身子不爽,这几日她睡得昏昏沉沉,白日都睡着。小姐你回来得突然,奴婢便自作主张,没有去喊醒她……不然,奴婢现在就去喊醒她?”
沈宛若忙道:“不必了,吴妈妈年岁已高,日后的一些琐事尽量都不要烦扰她了。”
想着吴妈妈将她带大,却一直没有享享清福,她有些内疚,又吩咐海藻,明日出府,去『药』材店多买一些补『药』,送去给吴妈妈补补身子。
海藻点头应下。
“西苑那边,这几日动静如何?”
“几位姑娘这几日一直安分守己,待在屋子里,基本上都未出门。”海棠低头回答。
想必她们夜以继日,绣品应该也快赶出来了。
沈宛若点点头,突然想到了白如月。她懊恼地拍拍脑袋,之前在贺显那边的时候,忘记问他,白如月如何处置了!
海藻突然出声:“小姐不必忧心,离开悠云寺时,贺大人让奴婢转告小姐,这件事他会处理妥当。”
沈宛若一愣。
没想到贺显竟如此体贴,将万事都安排好了。
想起在暗格里与贺显相处的那三日,再听到有人在她耳旁说起贺显时,她神情有些不自然。这几日着实令她心疲体累,让人简单梳洗后,便躺下休息了。
深夜。
贺显先回了一趟贺府,看到白如月的尸体后,他冷笑一声:“拖出去喂狗。”
手下进来后照做,脸上却无别样的表情。
毕竟帮贺大人做这样的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是以往处置尸体都是些男人的尸体,对于女人,贺大人虽不心软,但也不至于太狠……这还是贺大人第一次对已经招供却丧命的女细作,这般狠辣。
贺二知道缘故,也自然不会贺显这个举动有异,要知道,他家大人平日可是连他都不让近身的,那白如月竟敢对贺显做出那样的是事……
这也是得亏她被他严刑『逼』供给招了,若是不招,结果怕是要更惨,比拖出去喂狗更严重的……贺二身子一抖,不敢继续想。
“白如月为何要盗取那些书信,原因可调查清楚了?”
贺二有些为难:“她只说奉了上面的命令。”
贺显沉『吟』了片刻:“书信何在?”
贺二从怀中将那叠书信递给贺显。
从正常角度上来看,秦姨娘写的这些书信都是简单的家书,字里行间无一不是在思念父母,思念亲人,再是寻常不过了……
就是因为书信里面的内容太过正常了,所以才有蹊跷!
秦姨娘若是齐国安排在大周的细作,又如何会只写这么简单的书信回家,却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