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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姨娘若是齐国安排在大周的细作,又如何会只写这么简单的书信回家,却丝毫不提及在沈府里的一星半点的情况?
“去取一盆清水过来。”贺显想到齐国那边有一种墨汁,遇水才会显现出字迹来,而秦姨娘写书信用的纸,正是齐国那边盛产的还未传到大周这边来的那种防水的“金缕纸”,浸泡在水中,丝毫不会有损。
为了验证他的猜想,贺显放了一封书信在清水中,刚开始,纸面上的那些寻常家书的字迹被融进清水中,清水瞬间被墨汁染黑,而金缕纸却丝毫没有受损,反而褪掉了表面那层鹅黄『色』,恢复其本身的金光闪闪。
在如黄金般闪闪发光的纸面上,清晰地呈现着几个大字:杀沈夫人。
贺显愕然。
沈夫人……岂不是沈宛若的亲生母亲?
当年回到贺府,他曾调查过沈宛若,对她的生母林蕙兰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可沈夫人当年不是因为受到火灾惊吓,提前生产,却在生沈宛若时难产,血崩而亡吗?如何秦姨娘的书信中,却接到齐国那边的指令,让她去杀林蕙兰?
再者,林慧兰只是个女子,齐国那边为何一定要让她死?
再对比了一下秦姨娘这封书信的时间,正好是十几年前,沈宛若尚未出生时,也就是说,那时候林慧兰还没有死,她的死,很有可能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一想到因为丧母,沈宛若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而她最记挂的生母却很有可能是被人给害死的,贺显便坐不住了!
他让贺二将秦姨娘所有的书信都浸泡在清水中,也发现了另外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秦姨娘的这些书信都是在沈宛若出生以前,而基本在沈宛若出生以后,跟家里来往的家书基本上很少。
是家书真的变少了,还是……有部分家书被人给悄悄拿走了?
贺显冷眸一闪,联想到贺二告知他,那个杀害白如月的人最后进了太子府。直觉告诉他,这一切怕是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大人,您快看!”
贺二惊愕的声音令贺显回过神,当他看着摆成一排的金缕纸上写着同一个指令时,他也倒吸了一口气。
指令上写着:杀沈夫人!
……
这一日,身体抱恙三日见不着影子的沈宛若总算是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前脚才刚离开幽谷院,后脚就被人给追上。
“大小姐,不好了,今儿个一大早,丫鬟发现白姑娘暴毙在屋里了!”
沈宛若没想到贺显处理这件事竟这般简单粗暴,按照他一贯的风格,应该多少会委婉一些才是,她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想,只是脚步更快地朝西苑赶去。
宫里的人早早就将西苑里里外外,围成了一圈,白如月的死,皇上十分重视,立刻派遣人前来调查。
沈佑川几日都没有『露』面,今日也难得出现,他一脸不悦地站在那儿,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质,即使是宫里被派来沈府的人,都不敢与他搭讪。
沈宛若病的这几日,沈佑川正好也不在府内,被皇上调去文书阁整理官员档案。他一个武将,一大把年纪了还被皇帝喊去当文官差遣,沈佑川自然心情不会好。
更何况,年中,文书阁又上新了一批官员档案,简直是将他忙得焦头烂额,明明得知沈宛若还在府中病着,却愣是没法子请假出宫,回沈府去看看女儿。
沈宛若还没走近,他便率先看到了她,脸上一扫之前冷漠的神『色』,转而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神情,一个劲儿问她身体可好些了,可还有哪里不太舒服。
旁人的目光全都看向沈宛若,心中猜测,这约莫就是大司马的嫡长女了,同时投在沈宛若身上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狐疑。
外面不都是大司马宠爱小妾,不喜嫡女,所以曾将她给逐出沈府?
端午赛龙舟后,虽然已经有些流言在京都四处遍起,都说大司马宠爱嫡长女,对侍妾冷心冷眼,那会儿,他们还不大信,毕竟沈佑川是真的将沈宛若给赶出过府,这件事他们有所耳闻,而且当年在京都都广为流传。
可如今,见沈佑川对沈宛若这个态度,可见那些流言是真实的。
顺天府尹也被惊动,今日也来了沈府,此时他脑袋里算盘打得精妙,他有个优秀的儿子,年岁与大司马嫡长女相差不大,二人一定能好好相处……
若是哪日能得了大司马的青睐,做了他的女婿……
顺天府尹越想越开心,此刻看沈宛若的眼神都如同看上了何等奇珍异宝,闪闪发亮。
而他的闪亮的眸子却没有维持多久,转眼,他看到紧随沈宛若后头又来了一个人,当他看清那人是贺显时,方才亮起的眸子瞬间暗了下去,不仅如此,里面还有一丝胆怯和惶恐。
他赶紧移开放在沈宛若身上的目光,侧过身去,佯装在询问下人白如月的一些情况,以此来避开与贺显的正面冲突,但从贺显进来以后,他的余光便一直跟着他转。
只见贺显最先来到沈佑川身旁,跟他告罪:“大司马,实在是家父病的突然,不然我也不会匆匆离开沈府好几日。”
沈佑川立刻又问他:“贺丞相如今身子可大好了?他这一病,我可被文书阁那群老头折腾得不成样子!让他好生修养,身子重要。”
二人又相互寒碜了几句。
贺显这才装作漫不经心地看了沈宛若一眼,说了一下白如月的事:“沈大小姐也不必忧心,太医都来看过了,说她是暴毙而亡,我也让人去禀告皇上了,这件事与沈府没有关系,你也不必自责。”
沈宛若只是点头,没有说话。
随后,贺显余光瞟到京兆府尹身上:“仇大人也来了,不过这件事圣上已让我全权处理,还是多谢您无辜跑来的这一趟。”
京兆府尹仇大人冷哼了一声,他本想抢在贺显之前来破案立功,却没曾想被贺显抢先一步,呈报给了圣上。
“如此,便辛苦贺大人了。”
“不敢,不敢!”
仇大人甩了甩衣袖,而后带着官兵离开。
贺显又派人处理了白如月的尸体,被人拖出来时,沈宛若瞟了眼,只见她浑身上下的肌肤都已腐烂,说是血肉模糊都不为过,头发都像海草一样缠在了一起,却没有与头皮绑在一起,被人一碰,一大片的全部脱落。
沈宛若心狠狠一颤,惊愕地瞪大眼睛,眼里挥之不去都是白如月的惨状……
下一秒后,她的双眼被什么东西遮挡住了,那些凄惨不详的东西,被贺显高大的身躯挡住。
贺显修长笔直地站在她面前,低下头,轻笑:“沈大小姐今日其实不必过来,你年纪尚小,若是看着这些东西被吓着了,贺某真的是罪该万死。”
沈宛若从来不知道,贺显笑起来这么好看,一时之间,她看得有些怔然。
他就如一道尖锐的墙,将肮脏和丑恶都挡在外头,只是不想让沈宛若见到这些不好的东西,只想让她看到的,都是美好。
“如此便有劳贺大人了。”沈宛若点点头,“只是西苑里还有四位姑娘,不知贺大人作何安排?”
贺显有些为难,看了眼沈佑川,毕竟这是沈府的家事,他能做的只是处理一些意外发生而已。
被小辈这样看着,沈佑川浑身威严之气一抖,轻咳几声,耳根有点红:“选妻这事,既然是皇上的意思,为人臣子自然不能推辞。先将她们安置在东苑吧。”
东苑,离沈佳鸿的院子很近。
贺显又看了眼沈宛若,以示询问。
沈宛若轻轻点头。
如此,这件事就这么暂时给定下了来了。
回到幽谷院后,沈宛若脑子里一直挥之不去的是白如月的惨状,她有些心不在焉。
午饭后,午休时间,她也睡不着,
起了心思,她便逗弄起鹦鹉来,最近小黑长得很快,羽翼渐丰,且羽『毛』越发亮了,可没少吃她给的鸟粮。
“小黑啊小黑,你说,我以后会不会落得跟白如月一样的下场?”沈宛若的声音有些哀伤。
“当然不会!”贺显突然出现,斩钉截铁,断了沈宛若的念头。
沈宛若见到贺显大惊:“你、你怎么在这儿?”
这人不是还在西苑处理事情来着,如何来了她的院子?
幸好现在是午休时间,丫鬟都没有怎么活动,否则撞见了他们两个单独相处,她可真是有口难辩了。
贺显摇摇头,这丫头胆子怎么时小时大?是还没习惯他的突然出现?
“你可劲儿再大声点儿,最好将你院子里的奴仆都喊过来。”
沈宛若立刻捂嘴。
贺显噗嗤一笑,拿起一把折扇,轻敲了一下她的头。
“你做什么打人!”沈宛若面红耳赤。
“打是情,骂是爱。”说着,贺显又打了一下,警告,“可记住了?”
沈宛若一愣,半天不说话。
贺显皱了皱眉头。
“记……记住了……”字犹如从牙缝里被挤出来的,沈宛若极其不情愿。
“记住什么了?”贺显又拿折扇敲了下她的脑袋,心里骂她蠢极了,“我是说,以后莫要胡思『乱』想。”
原来他是要跟自己说这个!
沈宛若脸唰地一下更红了。原来是她会错了意……简直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贺显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今日西苑那屋子里的白如月是假的。”
“什么?!”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惊到了,沈宛若方才的那些小女孩心思全没了。
“我让贺二易容假扮的,他会一些易容术,寻常人看不出破绽,你方才看到的那些画面,可以都忘了,省得晚上你睡不着觉又胡思『乱』想。”
沈宛若更关心真的白如月去哪儿了。
贺显猜到她要问什么,提前回答:“真的白如月也已经死了,是被人杀死的。”
“那她的尸体……”沈宛若不解,为什么贺显要贺二假装一具白如月的尸体?是有什么意图?
贺显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被拿去喂狗了。”
毕竟京兆府尹的仇大人热衷于养各种凶犬,他舍不得见那些宠物瘦骨嶙峋,身为同僚,自然得互相帮衬……
边说着,他摇起那柄折扇,当扇面彻底展开,清风拂过,贺显整个人看上去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仿佛方才说的并不是件血腥残忍之事,而是令人赏心悦目的美事。
沈宛若突然又记起来了,她面前的这个人,是前世的大『奸』臣,虽然这一世还没有做一些实质『性』的大坏事,但骨子里就不是个正派的人。
非正非邪,这才是真正的贺显!
忽然,她的目光被贺显手中的折扇给吸引住了,总觉着这扇子看起来有些面熟……
贺显发觉她的目光,瞅了瞅手中的折扇,嘴角一扬。
沈宛若总算是想起来她在哪儿看到了那把折扇了,她一把夺过贺显手中的折扇:“你这折扇哪儿来的?”
这不是她给沈佳鸿的那把折扇,还让他带去国子监用,如何会落入贺显手中。
贺显比她高出一个头,此时伸手,轻飘飘就又将折扇给夺了回来,放在手心来回抚『摸』。
这折扇可是他用自己珍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