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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宓想到柴宗训最初盯向她时,那双志在必得的眼,不由不安起来。
这事是大事,她一时也没有了做别的事的兴致,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细细寻思起对策起来。
哪知,当姜宓寻思了一阵,又疲惫得打了一个眈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护卫冲入书房,朝着姜宓禀道:“夫人不好了,外面流言纷纷,他们都说,都说……”
对上姜宓盯来的目光,那护卫吞吞吐吐了一会后,苦着脸说道:“他们都说,那日太子在行宫设宴,夫人你曾经中途离席,与那崔家郎君幽会去了。”
姜宓有点好笑,她随意地说道:“这有什么好慌乱的?”转眼她又说道:“这种流言不是多了去吗?”
那护卫苦着一张脸低声提醒她,“可这次,这流言是太原王氏的公子说出来的,王公子拿此事取笑崔子轩时,崔子轩还承认了!”
什么?
姜宓腾地站了起来。
她呆呆地看着那护卫,惊道:流言是从太原王氏的公子那里传出来的,还得到了崔子轩的承认?这,这哪里还是什么流言?这分明已是事实了!
见到姜宓怔忡,那护卫苦着一张脸低声说道:“这消息是今日中午时传出来的,当时在场的人不少,他们都听到了王公子和崔郎的对话!”他悄悄看了姜宓一眼,低声又道:“事情传出后,许多人不敢置信,那小公主更是冲到崔府中向崔子轩质问,后来小公主哭着跑了出来。”
姜宓更呆了。
那护卫再次看了她一眼,说道:“似乎是那崔郎说了什么话,现在这事传得挺广的,还有一些人说,说,”他再次悄悄看了姜宓一眼,小声道:“他们说,这次夫人的表现与上次来后周时娴静多了,那是因为夫人怀了人家崔郎的孩子……”
听到这里,姜宓忍不住高声说道:“胡说八道!”
她这声斥喝一出,那护卫脸更苦了,他低下头轻声说道:“据说,小公主就是此事去质问崔子轩,结果人家崔郎承认了……”他再次悄悄看了姜宓一眼,颇有点结巴地说道:“崔,崔郎说,夫人,确实是怀了他的子嗣。”
什么?
姜宓完全不敢相信,她呆呆地看着那护卫,猛然高声说道:“这是谎言!崔子轩不是那样的人,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说出这样的话?”在姜宓的认知中,崔子轩应该还不敢完全肯定她就是姜宓。既然他不是完全肯定,那这种说她怀有他子嗣的话,他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
见到姜宓这样激动,那护卫呆了呆,小心说道:“可,可是,听到的人都说,这话是崔郎亲口承认的!”
姜宓伸手一拿披风,沉着一张脸喝道:“我去问问他。”她刚刚冲出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却是止了步。
在众护卫疑惑的目光中,姜宓慢慢回头,她看着他们,说道:“这事得从长计议。”要说对崔子轩的了解,除了她之外世上也没有几人。而以崔子轩的性格,既然说出这样大违他性格的话,必定是有什么原因的。莫非,与今晚上的柴宗训的邀请有关?
姜宓抿着唇坐在榻几上寻思起来。
就在她寻思的这么一会,又有一个护卫大步走来,那护卫走到姜宓身前后,朝她单膝一跪,便满脸羞惭的低头禀道:“夫人,小人刚才路遇崔郎,应他之求送了一封信到太子府上。小人万万没有想到,那信,那信……”
姜宓这时已经处变不惊了,她沉声问道:“那信怎么样?”
那护卫羞愧得无地自容地说道:“小人也是回来后才知道那信中。那信上说,夫人昨晚受了风寒,引得腹痛不适,今日请了大夫,大夫说,夫人乃是动了胎气,这几日一定要好好静养,所以,今晚太子府的宴会夫人是去不了了。”护卫有气无力地说到这里,抬头满脸通红地看了姜宓一眼,小声又道:“据说,上面的语气印鉴,都与夫人的一般无二。”
也就是说,她杨氏的护卫拿着盖了杨氏印鉴的信去了太子府,亲口承认她怀有身孕一事?这样一来,便是那最后还有一分疑惑的人也不敢疑惑了,毕竟这下杨氏都“亲口”承认她有孕了!
虽然逃过了今晚上柴宗训的宴会姜宓松了一口气,可想到崔子轩放出的这个谣言,以及那博陵崔氏一族的霸道作风,她就头痛不已。
一侧,众护卫见到姜宓头痛的样子,一人轻声建议道:“夫人,要不要去找那崔郎说说?”
片刻后,姜宓放下揉搓太阳穴的双手,她冷笑着说道:“不用了,想来过不了多久,他会自动送上门来!”
一想到崔子轩会自动上门,姜宓不由又想到了昨晚宴间崔子轩完全压制自己,把她从上轻薄到下的举动。她恨恨一咬牙,冷笑道:“到时你们准备一下,这一次本夫人非要给他一个教训不可!”
看到自家夫人眼珠子不停转动,一副狡计多端的样子,一个护卫忍不住问道:“夫人,那这谣言要不要去辩清一下?”
姜宓摇头,她郁闷地说道:“柴宗训那人不好惹,这个谣言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暂时不必去理会。”
说到这里,她腾地跳了起来,开始围着房子不停的转悠。一边转悠,姜宓一边眼珠子不停的转动,心下想道:这次我非要给他一个教训不可,可,可要给他一个什么教训呢?派护卫埋伏在门后,等崔子轩一进来便揍他一顿?刚想到这里,姜宓便连连摇头。崔子轩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奴仆成群,打是打他不过的。
转眼,她又想道:要不,在酒里放些什么东西,把他迷倒了再做些什么事?
想到这里,姜宓心口砰砰急跳起来,一时之间,她竟是双颊羞红,又是亢奋又是迫不及待。
说起来,姜宓每次见到崔子轩,都一直被他压制,明明他要纳妾,还一次性纳那么多妾,她的愤恨也罢,痛苦也罢,在人眼里都是无理取闹。可以说,在姜宓心中,一直对崔子轩是埋着一股怨恨的。此刻,她一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借机教训崔子轩一顿,光是想想就激动不已。
哼,姜宓见到崔子轩自然是老鼠见到猫,可杨氏不是啊!现在崔子轩乱放谣言毁了杨氏的清白,所以杨氏教训他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啊!
姜宓想着想着,竟是兴奋得笑出声来。
站在一旁的众护卫万万没有想到自家夫人激动了一会后,竟然像个小女孩自顾自的格格直笑,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虽然很想知道杨氏此刻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可因为对她的敬畏,终是不敢上前询问。
就在这时,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转眼,一个护卫在外面恭敬地禀道:“夫人,南唐李亲王来了,说是想见夫人一面。”
李武要见她?
姜宓怔住了。
片刻后,姜宓问道:“亲王殿下都带了什么人来?”
那护卫禀道:“带了一个小妾,护卫都在府门外侯着。”
带了一个小妾?莫非是陈心儿?
姜宓越发蹙起了眉。
见她呆在那里似乎很为难一样,一护卫轻声问道:“夫人可是不愿意见那李武?”
姜宓呆了呆,慢慢摇了摇头,她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来的是贵客,于情于理都应该去见一见。”说到这里,她提高声音吩咐道:“请亲王殿下稍侯,我更衣后马上过来。”
“是。”
转眼,姜宓便在几个护卫的簇拥下,风姿极盛地朝着厢房走去。
陈心儿站在门外,远远看到那光是一个身影便美得让人心驰神摇的妇人,她胆怯地说道:“夫君,这杨夫人好象很难接近的样子。”陈心儿做着胆怯的样子,看向杨氏的眼中却满是妒忌,这个杨氏,不过区区一介寡妇,却仗着她拥有那些财产,使得这么多大人物都对她另眼相看的。哼,李武当她不知道么?自从见过杨氏后,他便神魂不守的,还暗中派了那么多人调查她,他不就是看中了这杨氏的财产美貌动了心,琢磨着要把她娶回去?
这时刻,李武也站在纱窗前,负手朝那个方向看去。随着杨氏越走越近,他是越发看得专注。(。)
第一百七十九章 求婚()
看着看着,突然的,李武朝着陈心儿命令道:“去把外面的人叫进来,把礼物也呈进来。”
陈心儿听到这话,脸色刷地雪白,她呆呆地看着李武,颤声唤道:“夫君?”
陡然的,李武暴然喝道:“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滚过去!”
“……是,是。”嘴里应着是,陈心儿却是泪如雨下,她咬着唇转身便朝外狂冲而去。
远远看到陈心儿跑来,姜宓楞了下,她停下脚步,疑惑的朝着陈心儿唤道:“这位夫人,你这是……”
不等她说完,陈心儿便一脸愤恨地瞪着她,直到陈心儿捂着脸哭着跑远,姜宓还一脸莫名其妙地回头望了望。
不一会,姜宓便来到了厢房中。
远远看到她过来,李武连忙上前一步,他朝她施了一礼,极是客气地唤道:“南唐李武见过杨夫人。”
本来,姜宓是商他是官,怎么着李武的身份也远远在她之上,现在李武却刚一见面便对她行大礼,姜宓直是惊了下。
她呆了呆,转眼才朝着李武娇笑道:“亲王殿下……怎地突然对妾身如此客气?”
自从姜宓进来后,李武便一直在盯着她,现在见到她一颦一笑,李武更是由衷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示意姜宓坐下后,李武接过婢女端上来的茶水饮了一口,双眼却还在看着姜宓。
他盯着她的眼神实在太认真了,姜宓忍不住又笑道:“亲王殿下怎地这般瞧着妾身?”
李武把茶盅朝一侧的几上一放,却是温文地开了口,他说道:“夫人有所不知,李某这几年里,从来没有一刻真正开怀,也从无一刻心中无怨。”几乎是突然的,或者说是鲁莽的,这个南唐权贵向杨氏倾诉起他的心事来。接着,他略顿了顿,慢慢抬起头专注地看着姜宓的脸,李武轻轻又道:“可不知怎么的,这次见到夫人真容后,李武却觉得心中甚是舒畅。”转眼他又真诚的强调道:“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
李武看向姜宓的眼神太真诚,若是别人,或许会觉得李武这是风流手段,只是做戏,可换了与他曾朝夕相处过十数年的姜宓,却一眼便看出,他此时此刻说的全是心里话。
而且,他还如此认真地看着她,这眼神是那么的熟悉……是了,是了,在巫城乡下时,还是少年的哥哥每次悄悄看向陈心儿时,也曾这般专注和欢喜!
陡然明白这一点,姜宓暗暗心惊:难道说,哥哥竟对我所扮的杨氏动心了?
这感觉匪夷所思,姜宓直觉得咽中发干。她在李武的目光中躲闪了一会,才干涩地笑道:“亲王殿下与妾身也不过是一面之缘,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听她这语气,却是不信了?李武苦笑起来,他温柔说道:“若是以往,我也不会相信。”略顿了顿,他抬头看着姜宓,认真又道:“李某虽然还是那晚宴会中才第一次见到夫人,可当时那感觉太玄妙,仿佛,李某曾与夫人相识很久,早就对夫人熟悉得宛如血脉亲人,也仿佛,夫人就是李某一直在梦中追逐的心上之人,可偏偏直到此刻才刚刚见到真人。”略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