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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打完工回到家,终于把穿了一天的衣服换了下来。因为第二天还要考试,他想再温习一下知识点,就把衣服放在洗衣桶里,暂时没有去管。
江曼云在家休养身体,一般也会做一些不太劳累的家务,林风正在看书,听见她在卫生间扬声问:“林风,你这衣领上沾的什么?”
这衬衫是前不久新买的,对于目前捉襟见肘的林家来说十分金贵,江曼云怕处理不当反而洗不掉污渍,于是先来问过林风一回。
林风问道:“哪一件?”
“就你今天穿的这件。”江曼云不喜欢大声喊叫,干脆捧着衣服过来了,指着那块污渍给林风看,“这是怎么弄的?”
林风一看就想起来了:“是『奶』油沾到的,先用洗衣粉泡一下。”
江曼云低头看着衬衫领,有些心疼:“怎么会沾上『奶』油?这儿都有点发黄了……”
“纪明越买的蛋糕。”反正江曼云已经认识他了,林风也就直接说了名字,“他吃不完给我吃,老师突然叫我,我手一抖,不小心就蹭上了。”
“他吃不完?”江曼云道,“他怎么买那么大的蛋糕呀,他过生日?”
“不是,蛋糕不大,大概就我手掌这么大。”林风伸手比了比,“他说他吃一半就腻了,吃不掉,所以送给我吃……”
“这么大的男生,巴掌大的小蛋糕都吃不掉?”江曼云想了想,微笑起来,“哎呀……他这是体贴你呢。这孩子的心地真不错,想体贴你,又照顾你的面子,你得跟人家好好相处……”
“他、体贴我?”林风的声音忽然绷紧了,“他为什么要体贴我?”
“这有什么为什么的……”江曼云莫名其妙,“他是你的好朋友,知道咱们家情况不好,就想着关心你一下呗……”
“他知道?”林风听得出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干涩,“……他都知道什么?”
“……他、他有什么不知道的吗?”江曼云终于觉察到哪里不对了,她说,“那时候在医院里,我有些失态,对他说了不少。他的反应,明明就是对咱们家的事一清二楚啊……”
『摸』底考持续一天半,第二天从早上八点半开始,然而学校从不会浪费一点可能的学习时间,七点半的早自习还是照常上的。
因为待会儿就要考试了,也没人把挪开的课桌再挪回去,纪明越隔着一条过道,踢了踢林风的凳子:“林风,吃饭了吗?这个给你,我吃不完……”
林风今天好像有点儿低气压,难道是昨天没考好?他看了眼纪明越递过来的食物,头一次没有伸手去接:“谢谢,我今天吃早饭了,不用。”
“好……”纪明越讪讪把手收回去,想了想又说道,“你考得怎么样啊?我觉得我还是不太会,选择填空靠蒙,大题靠死记硬背,有的没背到、我就两眼一抹黑了……说真的,林风,你来给我补课嘛,耽误你的时间,我可以给你钱啊……”
“纪明越。”林风默默听了半晌,一直到那个“钱”字触动了不知什么,他转过头来,看着纪明越,叫了他的名字。
纪明越下意识应声:“啊?”
第17章 这不是他敢不敢告白的问题。()
“没、没有啊,怎么可能!”纪明越在反应过来之后,只磕巴了一下,就迅速否认了,“我只是……”
林风安静地看着他。
……纪明越“只是”不出来了。
我不是同情你,我只是喜欢你?
这不是他敢不敢告白的问题,而是一旦说出口,林风再接受他靠近的可能,就真的彻底断绝了。他知道,林风从来都不是那种仗着别人喜欢、就能心安理得享受好处的人,倒不如说,他最不愿意的,就是背负人情债。
前世拒绝捐款是这样,这一世面对他……大概也是这样。
“我又不是慈善家,闲着没事去同情你干嘛?”纪明越挺直背脊,说道,“……我就是想找你给我补课!老师讲的那些我不耐烦听,还动不动就训我,烦死了。你收了我的钱……就得听我的。”
他轻轻咽了一口口水,维持着镇定:“……我知道你家缺钱,我可以给你钱,但是你之后必须听我的,你得随时随地教我,我叫你讲三遍,你就不许讲两遍半……”
“你可以去请个家庭教师,重点大学的那种。”林风说。
“哎呀,你还是没理解我的意思!”纪明越说得自己都快信以为真了,“我说的‘随时随地’,就是真的‘随时随地’!假如我,我叫你不许去上体育课,留在教室里给我讲题,那你就要立刻想办法请假;我让你去我家,你放学就得乖乖跟我回去……懂?”
说到后面,他还故意傲慢地扬了扬下颌,自觉颇有黄世仁风采。
林风看着他,眼里最初那些黯然渐渐褪去,倒是有了点儿笑模样,说:“懂了,你这是想找个贴身书童?”
“咳……好像是这个意思,不过……”纪明越正在思索,怎么才能把林风比喻里的地位提高一些,以免伤害到他的自尊心……
林风竟然笑了,说道:“不愧是我们大小姐。”
纪明越:“……”
去他娘滴提高地位!去他娘滴伤害自尊心!林风的心理承受能力,明明比他这个黄世仁要好多了!
虽然关于“是不是同情”的讨论,意外地在纪明越的悲愤中结束,但林风到最后,也没明确松口要来当这个“贴身书童”。纪明越同样不敢问,他好不容易把这个话题搪塞过去,都不知道林风信了几分,怕他再次深究起来不好收场。
好容易在下午四点考完了『摸』底考试,比平时早放学了一个小时左右,也没有额外作业,这就算学校“恩赐”的一个小假期了。纪明越前脚到家,后脚就接到了黄淑香发来的短信。
她在短信里后怕而感激地说,多亏纪明越让他们家人去体检,检查出她儿子的胰腺癌,幸好还是早期,可以通过手术切除。
她近些天都要忙着跑儿子入院的手续、照顾病人,所以不能来给纪明越做饭了。她和纪宏说明情况的时候,纪宏还顺便帮他们找了市里比较好的医生,因此她对他们父子分外感恩,还在短信里推荐了自己的同乡,纪明越如果要再找做饭保姆的话,对方会是个不错的人选。
黄淑香认的字不多,拼音也认不全,但她估计是怕打扰纪明越上课,所以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才编辑了这么一条长长的短信过来。纪明越看完之后,直接给她拨了电话回去:“黄姨,您安心照顾病人就好,我暂时不找新的做饭保姆了,等您家里人什么时候康复了,我随时欢迎您回来。”
“嗳,好……明越,黄姨真的谢谢你了……”黄淑香的声音微微哽咽,她以前一直觉得纪明越可怜,母亲早逝,父亲常年不在家,孤孤单单一个人,居然没有长歪,反而活泼烂漫极了,十分地惹人疼。到现在,她对纪明越的情绪,除了可怜,还多了许多敬佩和感激。
“没事,不用……您忙……”纪明越应答着挂了电话,慢慢后仰,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家里空无一人,傍晚的风顺着开了个缝的窗户吹到他脸上。他觉得很饿,却不想爬起来去找东西吃。其实对于黄淑香,他也是有些依恋的,她微胖的体态,细碎的唠叨,身上的饭菜香气……
有些遗憾,不管重生前还是重生后,都没办法弥补。
他有点儿想妈妈了……
纪明越『迷』『迷』糊糊地在窗下睡了一宿,晚饭也没吃,第二天早上爬起来,就觉得脑袋有点昏沉,像是要感冒的预兆。
他没太放在心上,喂了猫之后,从牛『奶』箱里拿出两袋牛『奶』放进书包。他蹲在纸箱前撸了会儿猫,歪头想了想,把其中一袋牛『奶』放回去,过了一会儿,又重新拿了回来。
“有备无患。”他小声嘀咕。
等快要出门的时候,他才看到纪宏昨晚给他发的短信,和他商量黄淑香的事,问他对新的做饭保姆有什么要求。
纪宏是大忙人,估计没看到他回复也就忘了,纪明越打字回复,说他不要新的保姆,等黄淑香方便了再用她就可以。
他虽然这一世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前世也好歹在国外过了那么多年,基本自理不成问题,尽管尝试下厨时经常做出黑暗料理,简单的家常菜还是弄得出来的。而且学校门口一条街那么一大排的饭店、餐馆,他有丰厚零花钱在手,也不用担心会饿肚子。
黄淑香在是因为他带着怀念,要是黄淑香需要离开了,他其实还是更习惯一个人住。
全市联考在即,在校长的要求下,众老师们判卷子的速度简直快得惊人:星期二考完,星期三下午、星期四就陆续记录上了成绩,开始往下发卷子了。
某些科任老师上课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打哈欠——没办法,领导要求太紧,她们都把卷子带回家判到十一二点了!
最先下来的是数学、物理、化学这些以数字为主、批阅起来比较快的科目,因为还没分文理,考试科目太多,除了语数外150满分,其他科目都是按100分满分计算的。
纪明越上学期期末考了六百多名,就没有一科及格的,都是十几分、几十分地晃悠。这回难得在理科大题上出息了一回,居然全都挣扎着及格了,还被杨超单独拎出来表扬:“我看了纪明越的卷子,他虽然选择填空对得很少,但大题得分很高,科任老师说他整体思路是对的,这就算『摸』着门路了!你们看看人家……”
纪明越正冲冯睿他们得意洋洋地挑眉『毛』,就听见杨超又道:“纪明越也不要骄傲,要继续进步,你回去把错的题全都抄下来,当作大题,再挨个重新做一遍,步骤写清楚。别忘了,我要单独检查你!”
冯睿他们瞬间爆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纪明越乐极生悲,颓然趴回桌上长吁短叹。
他跟林风已经默契地快两天没说话了,面对杨超布置下的“任务”,他不好意思这种时候找林风,就只能自己对着试卷死磕。
林风考得很好,理科几门不是满分也接近满分,物理还考了个学年最高,被物理老师在课堂上夸奖了半天。
这些题目对于林风来说也许非常简单,但对于从初中就开始荒废学业的纪明越来说,那些知识点、类型题都是破碎的,根本联系不到一块儿去。他虽然靠着死记硬背做对了一些大题,但也就只能对付一下高一的『摸』底考、题型还停留在相对死板的时候。
一旦题型有所变化,可能只是在表述上兜了个圈子,或者像选择填空这样,把知识点打散了『揉』碎了,他就两眼一抹黑,基本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杨超布置的任务,他做得异常痛苦。
而且,他的感冒好像又加重了点儿……
他们的座位每周一换,这周他们俩的座位就换到了靠墙那一排。林风坐在外侧做题,眼角余光瞥见他被布置了任务的新同桌,撑着脸,一脸郁卒地写一会儿题,而后把纸『揉』『乱』,冲着墙趴下去,片刻之后,还听见他轻轻抽鼻子的声音……
这是……实在做不出来,难过得哭了?!
林风盯着题目半晌,完全没看进脑子里,只听见旁边把脸埋在手臂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