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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雪凌却充耳不闻,继续杀人。
“三妹!”梅俊楚没来由地感到颤栗,踉跪着上前,“别杀了,住手!”
梅雪凌衣袖一挥,梅俊楚顿时被打飞,幸好暗卫将他接住,卸去力道,才免得他受更重的伤。
“雪凌!”梅季平心底一阵恐慌,“你——”
就在梅雪凌抬起的脚就要踏下去的刹那,一道人影从天而降,一掌砍在她颈侧,她无声无息地软到下去。
龙擎渊把梅雪凌接住,脸色如罩寒霜。
“王爷!”梅季平和梅俊楚顿时松了一口气,现在看到龙擎渊,真是太好了!
暗卫们都跪下行礼。
“都下去解毒。”龙擎渊抱起梅雪凌。
“是。”秦峥带着众暗卫下去,扶着梅季平和梅俊楚回去。
幸存的几名刺客此时看到龙擎渊,就知道必死,根本不用他动手,全都服毒自尽。
龙擎渊面色冷峻,抱着梅雪凌走了几步,缓缓侧眸。
还有一名刺客没有死,应该是他们的首领。
“王爷不想知道,是谁派我们来的?”这刺客居然不怕龙擎渊,还悠哉地反问。
“你说与不说,都是死,想借本王的手,替你们报仇?”龙擎渊冷冷道。
“王爷果然天纵英才。”刺客由衷地赞一句,“不错,我们受命杀梅雪凌,知道成功的机率几乎没有,可命在别人手里捏着,不服从命令也是死,我们死的冤,也只有王爷,能替我们报仇了。”
龙擎渊神情冷酷嘲讽。
“是京兆王。”刺客说完,立刻咬毒正尽。
“本王早就知道。”龙擎渊抱着梅雪凌很快离去。
京兆王恨雪凌救了太子,破坏了他的计划,而且还有把柄落在自己手里,早晚会暴露,所以明知道刺杀雪凌不太可能成功,还是要冒险一试,换句话说,京兆王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样也好,连京兆王带丞相府,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今晚的行刺,让他对京兆王没有了最后一丝的怜悯,不死不休。
梅雪凌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早晨,她完全不记得昨晚跟刺客动手之后发生了什么,只顾着急秦峥的伤势了。
“属下只是皮肉伤,不敢劳王妃亲自动手。”秦峥僵直着身体坐着,大气都不敢喘。
他这伤昨晚已经包扎过了,可是王妃却说这样处理太草率,非要给他缝合伤口,再重新上药包扎,弄的他比受伤还难受。
因为伤在肩上,王妃给他缝合伤口的时候,离的他很近,他能感觉到王妃的呼吸就在他脸上,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啊。
第306章 自我毁灭()
“什么皮肉伤,骨头都露出来了,你倒是心大!”梅雪凌狠狠瞪一眼秦峥,“疼不疼?疼就说,我轻一点。”
她倒是有麻药,不过因为暗卫都受过严苛的训练,以防在被敌人抓去,来不及自尽的时候,会被用迷药之类的东西控制,泄漏机密,所以他们对这类东西,都有很强的抵抗力,正常剂量的麻药对他们没用,如果剂量大了,则会有危险,只能不用。
秦峥冷汗都下来了:“属下没事。”
“没事你流这么多汗?”梅雪凌不解地问,“你很热?”
现在还是初春,天气凉着呢。
秦峥尴尬的无以复加。
真是闷葫芦。
梅雪凌心里嘀咕一句,动作麻利地给秦峥缝好伤口,再擦好药,包扎好,把消炎药之类的药都给他,说了吃法,问:“记住了吗?”
“是,属下记住了,多谢王妃。”秦峥他们不是第一次从梅雪凌这里拿这些奇奇怪怪的一药,一开始还觉得新奇,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他们的毒都解了没有?”梅雪凌不放心地问。
“都解了,王妃放心。”
“那你回去养伤吧,要小心,别让伤口裂开。”
“是。”秦峥如获天下大赦,赶紧拿着药,一溜烟地跑了。
梅雪凌担心又好笑:“干嘛跑这么快,我还能吃了他!”
龙擎渊挠了一下眉心:“这些事让别人去做就好了,你不用亲力亲为。”
“别人哪会,我缝的好,保证他伤好以后,也留不下疤痕。”梅雪凌十分得意地说。
龙擎渊忍不住笑:“一个大男人,何况又不是在脸上,有点疤痕也无所谓。”
“能不留就不留嘛。对了,昨晚的刺客到底是什么来路,查到了吗?”梅雪凌边收拾东西边问,脸色也冷了下来。
居然直接杀到梅府来了,这是有多有恃无恐,还是不怕跟梅府撕破脸?
“京兆王派来的。”龙擎渊冷笑一声。
“果然是他。”梅雪凌丝毫不意外,“我就知道他有问题,看我们快查到他身上了,就先下手为强,还真是不怕暴露啊。”
“他完全可以不承认,不会有什么证据的。”龙擎渊之前也曾经被刺杀过几次,但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并没有把事情闹大。
“这倒是,不过,他不会得意太久了。”梅雪凌挑了挑眉,“京兆王在吸食五石散。”
“哦?”龙擎渊非常意外,“当真?”
五石散原本是一种给病人缓解疼痛的药物,因它有一定的麻痹作用,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将它扩散开来,人在极端痛苦的时候,吸食了它,就会忘记烦恼,飘飘若仙,那种滋味美妙无比。
可这药却有一定的毒性,偶尔吸食还无妨,如果长期吸食,毒性在体内积聚,人就会变的暴躁,喜怒无常,做出一些残忍可怕的事,最终会因为毒性的全面发作而痛苦死去。
所以从前朝开始,先皇就下旨,明令禁止吸食五石散,不过因为有很多人对此形成依赖,根本就戒不掉,所以还是有人偷偷吸食,一旦吸上这种东西,这人基本就等于废了。
龙擎渊倒是没想到,被洛贵妃严厉管教着的京兆王,居然也在吸这种东西。
“是真的,我亲耳听到他说的。”梅雪凌指指自己的耳朵,“我猜想他吸五石散应该有一段时间了,毒瘾已深,除非下大决心,承受巨大的痛苦,否则根本戒不掉。”
“皇上和洛贵妃必然不知道这件事。”龙擎渊皱眉,难道是因为洛贵妃对京兆王管的太严厉,他心中苦闷,无处宣泄,所以靠这个来麻痹自己?
“他们早晚会知道的。”梅雪凌不解恨地道,“真想看看他们知道京兆王这样自甘堕落,会是什么表情!”
“我已经搜集到一些洛贵妃身份的证据,以及她与丞相府密谋夺位的书信,不过还不够,要再过一阵。”龙擎渊见梅雪凌这样子,知道她有些按捺不住了,毕竟昨天晚上梅季平和梅俊楚差点死掉,这对于刚刚失去母亲和妹妹的她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刺激,难怪她昨晚会失控。
想到昨晚,龙擎渊就有隐隐的不安,不知道该不该问,因为看她的样子,似乎一点不记得昨晚的事,他如果问了,只会让她困惑烦恼而已。
“这个当然要慢慢来,要一击而中,不能给他们反击的机会。”梅雪凌握了握拳,回头看看龙擎渊的表情,奇怪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从我一醒来,你就一直用这种眼神看我,发生什么事了?”
“哦,没什么。”龙擎渊转开目光,“梅将军和俊楚的毒虽然解了,身体还有些虚弱,咱们今天去苍羽国,你放心吗?要不然过两天再走?”
“还真是。”说到这个,梅雪凌也没再追着问,无奈地说,“我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想赫公子应该能理解的吧?”
“我跟他说,你不必担心。”龙擎渊决定还是不提昨晚的事了,或许那只是梅雪凌的一时激愤,以后注意着就是了。
“好。”
——
“人都死了?”龙景海抚着断臂处,目光阴狠地问。
“是。”梁泽头也不敢抬。
“被梅雪凌杀的?”
“大多、大多是自杀的。”
“自杀?”龙景海微笑,“如果不是梅雪凌将他们打败,他们会自杀?”
梁泽不敢说话。
当时他又不在,也没看到是谁杀了那些杀手,不过有几具尸体胸膛都被打遍了,死的也真是惨。
“梅雪凌的本事,还真是出乎本王预料啊。”龙景海咬牙,“那么多人,那么毒的药,都没能杀了她,这要是再被查到本王头上,本王如何辩解?”
梁泽暗道我早劝过你不要轻举妄动,你偏不听,现在篓子越捅越大,别说是燕王,就连洛贵妃,也不会饶了你。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本王自作自受?”龙景海忽然抬起梁泽的下巴,“你也觉得本王离了母妃,就什么事都做不成,是吗?”
“属下不敢!”梁泽都快吓失禁了。
第307章 莫名讨厌()
“不敢?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吧?”龙景海放开梁泽,围着他慢慢转圈,“你们都觉得本王的母妃才是成大事的人,本王只有听她的,才不会错,只要是本王自己的决定,就一定会错,是不是?”
梁泽吓的汗毛都要竖起来,只知道说“不敢”。
“其实本王这次真的错了。”龙景海却自己主动认错,神情黯然,“本王不该这么急着对梅雪凌动手,燕王肯定派了人在她身边保护,本王真的太着急了,这次肯定更加惹怒了燕王,本王错了!”
梁泽死的心都有了。
主子哪是这么主动认错的人,怕不是心神不正常了吧?
说起来主子这些天吸食五石散的量越来越大,别说宫里了,连宫外的五石散都很难送进来,主子越是吃不上,就越暴躁,越喜怒无常,行事越来越不依常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侍候才好了。
“怎么办呢?”龙景海像个被大人抛弃的孩子,神情凄楚而无助,慢慢坐下来,“本王该怎么办,本王该怎么办……”
——
梅雪凌和龙擎渊在第二天乘着灵兽,前往苍羽国。
梅季平和梅俊楚只是中了毒,并没有受其他的伤,解毒之后,就没什么大碍了,得知梅雪凌答应了赫羽扬,自然支持她前去,快去快回。
虽说梅雪凌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还人生地不熟的,父子俩很不放心,不过他们已经亲眼看到梅雪凌的本事,再加上有龙擎渊随行保护,没什么可担心的。
“父亲,那晚雪凌到底是怎么了,她有灵兽我知道,可是她当时的状态……怎么好像走火入魔一样?”说起那晚的事,梅俊楚还心有余悸。
他不是没有见过别人放出灵兽,却从来没有梅雪凌那样的气势,不但强大、霸道,更有种近乎邪恶的、想要灭掉这天下的强大力量,让人不寒而栗。
梅季平脸色有些苍白,神情凝重:“不要乱说话。雪凌并不是走火入魔,而是现在还不能控制体内的力量。”
“父亲是说龙神之力?”梅俊楚压低了声音,“父亲不是说,雪凌现在还不能完全通透龙阙鼎吗?”
“是不能,所以才不能完全控制。”梅季平苦笑,“这其中的天机,我也不能完全说清楚,总之雪凌现在不能受太大的刺激,否则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总有人不让她安宁。”梅俊楚狠狠握拳,“刺客居然直接杀到了梅府,快要跟我们撕破脸了吧?”
“燕王交代等他回来再商议,我们暂且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