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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你能说话了?”皇后莲步轻移,飞速走到太子面前;握住太子的手道。
太子面无表情道:“儿子一直能说话;只是不想说。”
宿谊敢保证;他绝对有看到皇帝陛下脸皮猛地一抽;抽搐的幅度特别大!
好几年了,能说话只是不想说,让皇帝陛下给你召集名医治病;又给你召集方士僧人驱邪,如此兴师动众;弄得人心惶惶;你还真是棒棒哒。
宿谊觉得自己脑壳也有点疼了不对;他的脑壳疼什么,这又不是他儿子。
皇帝陛下咬牙切齿道:“现在想说了?”
太子一本正经道:“想说了。我想我之前可能中邪了。道长来了就好了。”
宿谊的微笑差点崩了。
什么叫做我一来就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来跟他解释一下?
皇帝听太子这么一说,居然气跟扎破了的皮球一样,一下子蔫了:“好吧,好了就成。快谢谢道长;你都把道长吓到了。”
太子非常恭敬的再次道谢,宿谊忙道不用。
宿谊现在只想快点逃出宫。这件事太诡异了,他后悔进京了。他宁愿得点赏赐,回自己的破道观过日子。
宿谊强忍着不安道:“既然太子已经无事,那贫道也该离开了。”
“不不不,你还是留下吧,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中邪了呢?”皇帝道。
宿谊低头,他刚才仿佛听见了皇帝陛下的磨牙声?
“道长可以留下来吗?”太子和皇后同时用噼咔噼咔的亮闪闪的目光盯着宿谊。
宿谊眉头一跳,他能说不可以吗?
宿谊心中不安的预感又升起来了,他直觉,要求离开京城不是理智之举。
宿谊略微思考一下,道:“也罢。贫道既然已经来到京城,也回不去了。请陛下在城郊赐我一间小屋,让贫道在道行消逝之前,暂且安身吧。”
听着宿谊这非常消极的说话,皇帝陛下思及宿谊之前的话,皱眉道:“道长可住在宫内供奉的道观。”
宿谊苦笑:“贫道既已至此,算是被逐出师门,哪有颜面继续在道观居住?不过是一火工道士罢了。且宫内供奉的道观离皇宫太近。皇宫有陛下紫气笼罩,对贫道而言,实在是压力太大了。”
宿谊虽然不知道这件事为何如此怪异,但他直觉,把自己说得越惨越好。
早知道就不在之前吹嘘太过了。
皇帝神色黯然:“既然如此,若是道长离开京城更好,朕也不强求。”
宿谊微笑:“贫道至此,就是为了陛下和太子殿下而来。贫道也想明白了,守得一时,不如守得一世。虽然贫道平日本事几乎随着道行消失了,但说不定还对陛下和殿下有些许用处呢?若陛下不嫌弃贫道吃闲饭不做事,就请陛下收留贫道吧。”
宿谊其实很想顺着皇帝的话说,好,那我现在就走了。但他心中危机感越来越强,这种危机感曾经让他躲过不少灾祸。
总觉得,一离开京城,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道长何苦。”皇帝眼睛居然有些湿润了,皇后已经轻声抽泣。
太子伸手,小心翼翼的拽住宿谊衣角,红着眼问道:“是我的错吗?若不是我”
宿谊心中有了朦朦胧胧的想法。他摇摇头,道:“虽说朝闻道,夕死可矣。道之一途,令人向往。但人之一世,总有些事割舍不下。留在此世,就是贫道的道。太子不必愧疚。”
皇帝叹气:“你还是如此,一点未变。”
宿谊轻轻拿开太子的手,对着皇帝和皇后行伏地叩拜礼。
“起来吧。”皇帝亲手将宿谊扶起,“你需要什么,就对朕对皇后说即可。”
宿谊微笑:“谢陛下。”
哎妈呀,他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宿谊穿越之后,虽然很疑惑为什么这张脸和自己一模一样,为什么姓名和自己一模一样,为什么细皮嫩肉一点都不像个小道士,但他的确有接收这具身体的记忆,所以应该是魂穿。
小道士记忆中的生活十分乏味,就是读经习字做些杂物,人际交往也很单调,只有一被他称为“师父”的老道士与他相依为命。
但虽然道观只有两人,吃穿也糙了些,却也衣食无忧。
小道士在当道士之前的记忆几乎没有,似乎是曾经生过一场大病,导致以前的记忆差不多都忘记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在水中濒临溺亡的恐惧和绝望。
虽然小道士不记得自己落水之前的事,但老道士曾经感叹过几句,说小道士很有慧根。
小道士并不是落水,而是为了什么事,自己跳入水中。宿谊推测,可能是封建迷信的仪式之类。
古代求神之类,有时候会用生祭。生祭,有时候会用人类。
不过老道士既然说小道士很有慧根,那小道士很有可能是自请成为祭品。
宿谊现在想起来,算算时间,小道士落水的时间,恰好是五年前。
之前他没联想到这个地方去。毕竟一个山间道观的小道士,和尊贵的皇帝皇后太子能有什么关系?
但现在帝后和太子对他诡异的亲切和愧疚,让宿谊不得不推测,当初自己成为祭品,是否和皇帝有关系。
五年前,恰巧是皇帝登基前夕。
小道士不记得自己出身,宿谊就更不知道了。但帝后肯定是知道的,太子肯定也知道。而祭祀那么大的事,虽然之后肯定会被封口——活祭可不是仁君所为之事,且看帝后及太子的态度,自己的身份绝对不一般。若是普通奴仆,他们才不会如此愧疚。但总是还有其他人知道的。
宿谊总算知道自己的预感怎么回事。
不管是自己并不知道的出身身份,还是自己为皇帝采用活祭这个污点的证据,他的性命都岌岌可危。趁着帝后对他有所愧疚,留在京城,才是最安全的。
之后,就是在讨好帝后的前提下远离权力中心了。
不过宿谊文不成武不就,想不远离权力中心都不可能。
宿谊背后都被冷汗浸湿了,总觉得自己似乎在鬼门关绕了一圈。
他先是有些后悔进京,但一想皇帝的目的本来就是他,太子不开口说话也很有可能与他有关,那他主动进京是对的。
皇帝不知道是以为自己死了,现在才发现自己没死;还是之前没想起自己来,现在想起来了。但只要被皇帝惦记上了,在这个皇权最大的社会中,想要逃避是不可能的。
就算皇帝没害自己的意思,谁又知道其他知情人怎么想?
宿谊虽然之前不清楚事情真相,但误打误撞的给自己刷了逼格和神秘度,又加深了帝后的愧疚,阴差阳错的度过了这次危机。
之后皇帝就宣布了宿谊把太子治好了,其他僧道解散。皇帝给宿谊在京城东边赐下了一座宅子,那宅子原来是皇庄,现在整个皇庄,包括田地山林以及山脚下的温泉,全归宿谊了。
宿谊松了口气。待遇如此丰厚,不枉自己受惊一场。
而京城中的权贵们对于宿谊受到如此礼遇和奖赏并不惊讶。
他们都是知道太子是个“不会说话的傻子”,都在猜测太子什么时候被废——但皇帝明显没有废太子的意思,兄弟侄儿都被打发走了,唯一一个亲儿子也从未被重用,且母亲出身有问题。
宿道长果然神通广大,只一照面就治好了太子的“傻病”。权贵们心思浮动,若不是皇帝陛下明令禁止,真忍不住立刻拜会一下这位神通广大的道长。
这么一想,宿谊心里就淡定了。
他也没考虑,为什么在宫里的时候不嘉奖,现在嘉奖。
对了,庄子不算。那不是给宿道长的奖励,而是给失而复得不能相认的长子单纯一个住的地方而已。
宿谊不明白这些弯弯道道,很淡定的就把赏赐接了。
现在他只知道自己穿越的这个身份是帝后的长子,那么帝后给再多赏赐他都很淡定。大概就是补偿罢了。
但慕晏则神情复杂的看了宿谊一眼。
现在皇帝这么高调,明显是要把宿谊推到台前了。这样对宿谊,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慕晏看来,若宿谊有心享受荣华富贵,自然是好事;若宿谊对这些并不感兴趣,那就是麻烦事。慕晏对宿谊了解不深,并不知道宿谊是何种想法。
宿谊自然是什么都没想。他脑袋里还没那根弦。
不过慕晏不知道宿谊的真实身份,若他知道了宿谊的真实身份,那么就不会有此疑问了。
让宿谊在京中不被人狗眼看人低倒是其次,宿谊被皇帝这么高调的捧着,被意外身故病逝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即使太子继位之后,对这位兄长忌惮了,也只能继续捧着宿谊。若宿谊自己不作死,新皇也不能把宿谊怎么样。
皇后不遗余力的给宿谊塑造神化的形象,就是给宿谊打造一个免死金牌。
宿谊不知道皇后的苦心,不过即使不知道,他若是有机会,也会对皇后表示一下孝心。毕竟这是身体原主人的愿望。
不过宿谊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机会为皇后做什么。
因庄子被烧,即使发现很快,但也造成了一定损失。慕晏非常热情的邀请宿谊继续住下,太子也前来邀请宿谊去东宫暂住。
宿谊想了想,还是选择打扰好邻居。
宫里规矩太多,他吃不消。老是弓着背走路,还跪来跪去的,腰椎颈椎膝关节都会出问题。
太子有些受伤:“道长是生气了吗?”
宿谊疑惑:“殿下何出此言。”
太子低头,沮丧道:“父皇说我了,说我之前的事做得不对。打发管事做得不对,提拔新管事也做得不对。这件事的错,大部分在我。”
宿谊略微想了想,就知道了皇帝陛下的意思:“殿下能从这件事中得知赏罚有度,识人用人的道理,也不枉贫道虚惊一场了。”
宿谊自嘲了一下,安抚了太子可怜的小心脏,并告诉太子自己一是不喜宫中规矩太多,二是因修行缘故,在宫中居住会对身体有影响,并不是不想和太子住。
太子被宿谊顺毛之后,终于打起了精神,开始跟宿谊说些他新读的书。
太子既然已经“痊愈”,自然课业就要加重了。太子本就聪明,对此适应良好。虽然太子心里有些烦躁,但皇后对太子说,若是宿谊知道太子读书努力,一定很开心,太子便浑身充满了劲儿。
宿谊果然对太子赞不绝口,虽然这个“半文盲”并不知道太子读了些什么学了些什么。
大概是四书五经之类?宿谊脑袋放空状。
太子离开之后,慕晏试探宿谊,想看他对纵火之事了解多少:“太子殿下真是太善良了。穷凶极恶之人行凶,和太子有何关系?”
宿谊随口道:“也算是诱因吧。关键不在于太子殿下在其中关系多大,而在于太子能从中学到多少。”
慕晏笑道:“殿下能从中学到什么?”
宿谊道:“赏罚有度,识人用人啊。”
从发卖前管事,让后来的管事犯了一丁点小错误,就萌生与主人家同归于尽的极端想法中,太子可得知为了不能事事用酷刑。
如果偷了一个包子的罪和杀了一个人的罪惩罚是一样的,那么偷包子的人在被抓到的时候,就会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