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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看着同样在雾霭中缥缈的琬儿。
“不光因为她是你母亲,更因为她此举也是对你有益。”不等李肇开口,苏琬儿继续倒豆子般说了下去,“或许你也觉得我是个毒妇,可是肇,我希望我看见死去的人都是别人,而不是你”
“你得好好的活着,如果夺去他人的生命可以对你更好,哪怕不是必须,我也不介意去做刽子手。”
四周是死寂的沉默,她看见他眼中的闪光,犹如穿越轮回前世的肇,看进了琬儿的心里。琬儿的喉头有些发酸,她望着面前略显青涩的肇,再也说不出话来。
周遭静谧,只剩下二人皆有些急促的呼吸。琬儿仿佛听见了肇的心跳,与自己那奔腾的心跳共鸣呼应。直到——
他轻轻走过来揽住了她的腰。
琬儿,你如此美好,为何却要奋不顾身地冲进来?耳畔是肇沉沉的声音。
肇,琬儿只想帮你。
怎么帮?你只是她的婢女。
肇你还年轻,你不应该与你的母亲闹僵无论怎样,她总是比你大好几十岁
哈哈哈哈,肇忍不住用力将琬儿揽入怀中,你真可爱,你的意思是她总会比我死得早,让我就这样等着她死便成?
肇琬儿有些急了,她只是想让他等到大德年间就成,用不了很多年
肇温热的唇挨上了琬儿的耳朵,打断了她的话,肇的声音愈发低沉,带着蛊惑人心的颤栗灌入琬儿的耳:“母亲要杀死恒了你知道吗?这不是为我,而是为了她自己!不管她说了多少让人感动又信服的理由,我就是知道不管你信不信,咱李家王朝的帝王,就是母亲。”
“所以琬儿,离砚王远一些,他说的话你都不要听,砚王说话不过脑子,他会害了你。琬儿,这宫里到处是陷阱,到处都有母后的耳目,谁也不知道谁无意间说出的哪一句话会勾起母后对你的猜忌,将你拖入无尽的深渊。琬儿如此美好,肇不想肇还活着,你却不见了”
猛然间,苏琬儿如醍醐灌顶,她转过头看进肇的眼睛,原来他的眼里有自己!琬儿激动得快要发抖,眼中泛出了泪。
“肇”
“肇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一个不平凡的姑娘,你如此的出尘脱俗,泥淖掩不住你的光华。我的琬儿不应该被这宫中的仇恨与阴谋吞没了生命。
所以,琬儿,咱李家的男人琬儿你都沾不得,包括肇自己你就乖乖的做母亲身边的婢女就好,你可以过得很好,勿要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肇希望琬儿能活得长久”
肇一遍又一遍耐心的告诉琬儿这大明宫的黑暗与危险,全然忘记了琬儿是来劝自己回去的。琬儿听着这些她全然知晓的道理,却一点不觉得厌烦。她细细的用自己的眼描绘着肇疏朗的眉,深邃的眼,高挺的鼻,心中的甜美冒着泡泡往外涌。
肇,他喜欢我诶——从第一次木樨树下到家宴中断自己的表演,连第二次甬道传话,我的肇,他一直都在维护我
只是我的肇——他如此怜惜琬儿,所以不惜推开我,让我远离他与吕后的漩涡。
“肇,如若琬儿说,我一定能救你,你会相信我吗?”
“不信。”
“”
“肇,琬儿是专为你而来的,你的事,琬儿管定了!”她伸出手紧紧攥紧他的袖口,“随我回去,你必须屈服,听话,你是要做帝王的人,怎能一味只做那棱角分明的碎石?咱要做江底的大沉石,圆润、沉重,任由千帆过尽,我自岿然不动。”
苏琬儿真的将李肇重又带回了圣心殿。在座各位无不以“崇敬”的眼光打量着李肇身后的苏琬儿,要知道李肇的性情颇肖吕后,在他情绪不稳定时阻了他路的人,下场一般都比较凄惨。
唯有吕后只拿眼瞟了一眼蜷缩在李肇身后小小的琬儿,面无表情地冲苏琬儿抬了抬手,示意她来自己身边伺候。
宴会重又开始,如有默契,再次开动的各位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不谈政事,晚宴的气氛“和谐”又“温馨”。
平静下来的苏琬儿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如此早便暴露了自己的立场。要知道,按上一世的轨迹,吕后会在肇二十四岁时杀了她这个最喜爱的儿子。自己这么早跳出来,就怕吕后会将自己纳入太子…党,万一斗不过吕后,日后怕是要死得更早了
自己虽然是重生的,可是地位依旧只是个婢女,吕后要掐死自己宛如掐死一只蚂蚁。苏琬儿越想越后悔,自己也是好几十岁人的心智了,为何依旧如此感情用事,可是要让她眼睁睁看着李肇与吕后一步一步走向对立,直到吕后举刀杀了他,自己又做不到。
立在皇后身边的苏琬儿不是没看见砚王投射在自己身上黏稠的目光,自从昨日甬道一别后,李砚看待自己的眼光就变了,那炙热的爱恋就算是瞎子都能感受得到。
第130章 夫子()
陇北;一个名叫晋城的小集镇上,不知何时来了一户低调又神秘的大户人家。
说她是大户人家;并不是说人多,富裕。相反;她家人很少;就两架马车的出行量;可是她们却一口气盘下了集镇上最大的,杨大官人的七进大宅。
说她神秘;是因为;据见过她们出入的街坊邻居讲;这户人家统共就见过两名姑娘出入。姑娘年纪都不大,穿着朴素整洁;可行为举止端庄又内敛;比从前杨大官人家的老管家还要进退有度。
最有见识的在街角算卦的宋先生说;这俩姑娘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人一定是宫里来的大人物!
众人惊愕;宫里的贵人怎么跑到这穷乡僻壤来;每日还要出街买家用;为何不多招几名婢女伺候自己呢?
宋先生摆摆手,嗤笑众人见识短:你们懂什么;这俩姑娘就是婢女,她们是伺候贵人的。
一众听客绝倒;嘴都张得可以塞得下一个鹅蛋。如此端庄大气的姑娘居然是婢女;难不成她们伺候的是九天王母?宋先生;你那么能的,快给大家伙算算,这家住户的贵人究竟是谁?好让咱没见识的都开开眼!
宋先生勾唇,捻着稀稀拉拉没几根的胡须,拿起算筹噼里啪啦一通猛操作。须臾,宋先生恍然:我知道了!
众人急迫:是谁?
宫中返乡养老的公公。
众街坊邻居、父老乡亲的疑惑在这神秘大户落户晋城一月后,终于解开。
晋城第一所私塾开张了,她有一个磅礴大气的名字:书院。
众人终于明白为何这神秘人家需要如此大的宅子了,因为这书院就落脚在这宅子里。宅子前半部分是书院,后半部分才住人。
书院的先生是个女夫子,书院开业那一天,吉时炮仗响过后,脖颈都望断的晋城老百姓们,终于看见了那神秘大户人家的贵人。
她同所有陇北妇人一样,发髻高卷于耳后,用一块花布巾固定,身穿小夹袄,百褶撒花裙。与众不同的是,她额间一点嫣红的红梅花钿妖娆又夺目。
女夫子如落入凡间的九天仙子般出尘脱俗,让一干群众终于相信了,以往见过的那两名端方内敛的姑娘果然只能是婢女。
书院招收学生的标准很简单,无论贫困、富裕,只要想读书,都可以来参加。
束修随意,不一定非要凑足六礼,肉干、芹菜、龙眼干、莲子、红枣、红豆,送来她也收,一样没有的,女夫子依然笑眯眯地教。
更让晋城女孩子兴奋的是,女夫子居然还招收女学生。
只是因为书院夫子少,就女夫子一人教书,她的母亲也会识字,只是因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终日卧床,不能再授课了。所以女学生的课会少一些,安排在晚膳过后一个时辰。
女夫子才思俊逸,辞采风流,教书也细致耐心,深得诸学子的喜爱。不过数月,书院的大名甚至传到了百里之外的晋安城。人人都知道,在那偏僻的塔衣镇,有一名容貌与才学皆惊为天人的女夫子——苏琬。
苏夫子与她的母亲并两名婢女,在这陇北偏远的晋城立下了足,塔衣镇的人们都喜欢她。
因为她很大方,除了教书不讲究束修,让许多寒门子弟也有了念书的机会。逢年过节她还会免费给大家写对联,描花灯。苏夫子写的对联,花灯上的诗词都是现作,提笔成诗,开口成章,拿着她描过的花灯上县城,还会引来县城子弟的围观。
苏夫子什么都好,就两样很是奇怪。
头一个,便是她都爱作妇人装扮,大家却从未见过她的夫君。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人们只当她是新寡,不少适龄男子便开始春心萌动。
晋城有个草药铺子,掌柜叫秦敛,二十有五,丧偶不久。生得鼻直口方,伟岸潇洒,是这塔衣镇远近闻名的俊俏郎君。苏夫子甫一露面,秦敛便被她的出尘样貌所折服,可苏夫子除了教书,平日里也不出门,出街、采买皆两名婢女完成,压根儿无法见面。
秦敛的儿子只有两岁,送来念书显然不合适。秦敛又是卖药的,除非苏夫子病了,没事人家也不会来跟他有交集。
秦敛抓耳挠腮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一个好主意,他赶了满满一大车的束修送来书院,他要见苏夫子,他自己要念书!
都说学习不怕晚,白发方悔读书也不迟。所以苏夫子照例接受了秦敛的入学请求,可是待得二人见面,那秦敛眼也直了,舌头也撸不直了,满脸痴汉相,连他自己带来的小厮都看不下去了。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这书,肯定是念不成的,一大车束修由秦敛原封不动地带回。
在这山野小镇,能配得上苏夫子这样的男子的确不好找。于是有热心的妇人试图给她从晋安城张罗相亲,晋安城是这里的县城,可算得上是大地方了!可是但凡有人给她介绍优秀的小伙时,苏夫子总是羞红了双颊,连声道谢后再婉拒对方。
第二个,便是苏夫子每年春夏之际便会外出游历一番。她总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人生之要义便在乎山水之间。
于是每年春暖花开时,苏夫子便带上自己那位唤做玳瑁的婢女,束发纶巾,作男子装扮,胡衣胡马,策马远游。
苏夫子远游内容丰富,她访山问水,寻幽探古、考察风俗、采集传说。每次远游归来,她都会一并从身上摸出几本她一路写下的诗词、文着,散发给诸学子传阅。
岁月辗转成歌,时光流逝如花。这一年,苏夫子的母亲病逝了,夫子伤心了许久,连授课都暂停了。
为了让夫子重新高兴起来,玳瑁提议夫子再去远游一趟。夫子思索片刻,答应了。她一夜之间便决定了此次远游的目的地:
安西都护府。
西边突厥人退了,夫子想去看看,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去看看那边的孩子。
边疆隔几年就会打仗,如今新帝登基后竟好了许多。突厥人的地盘在缩水,都已经退到大宛以西去了,现在正是去边疆看看的好时候
天地苍茫,昏黄的戈壁与黄沙构建了赤水关所有的一切。赤水河自那同样混沌的天际奔腾而来,绕过荒无人烟的戈壁滩,流过寸草不生的沙丘,蜿蜒向东。
赤水关孤零零地耸峙在高山之中,孤峭又冷寂。
这里,曾经是大唐帝国抵御突厥人的第一线,随着突厥人的西撤,这一处曾经屯兵逾十万的关隘,